楊家庭院中,三方對峙,敵我難辨。十年滄海桑田,再見形同陌路。
楊家一家人竟是在這樣尷尬的環境下相見,不能不感慨人世的無常。
「你來了,看到沒我替你報仇了。」田小瞳乍見楊潛忽然來到,心生一計,將自己毒楊澗的事情全推楊潛的身上,好像是楊潛指使她這麼做的。
加上楊潛和張麒朝來的時候,打了楊家的家丁,好像坐實了這個事情。
果然,王氏指著楊潛的鼻子罵道:「賤人生下的賤種,還不讓你的女人把解藥拿出來,不然我和你拼命。」
楊餘興一陣無語,若是真激怒了楊潛怎麼辦。父子有十多年不見,楊餘興也沒把握能說動楊潛交出解藥。
「交出解藥!」楊潛沉聲對田小瞳說道。
田小瞳雙手一攤,雙眼露出狡黠,故作無奈道:「沒有了,你當時讓我來找楊澗的麻煩的時候,我只顧著想如何幫你出氣,忘了帶解藥。」
楊潛身影瞬動,閃到田小瞳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腕,沉聲道:「你素來謹慎,定會帶有解藥,以防萬一。」
田小瞳瞪著楊潛,心知這冤家定是熟悉她的習慣,若是不交出,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舉動。生氣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扔給了楊餘興。
楊餘興得到解藥,立即打開瓶子給楊澗吃了一粒。片刻後,楊澗手臂上的黑毒,慢慢退卻。
楊潛抓住田小瞳的手,轉身就走,張麒朝緊隨其後。
「站住!」楊澗剛一好轉,就要生事「你們傷了我就想走,太不把楊家當回事。」
楊潛沒有停下腳步,抓著田小瞳往門外走。
楊澗急道:「來人,快抓住他們。」命令一下,家丁們亮出兵刃都圍了上來。
張麒朝一轉身,摺扇一掃,將家丁們全數掃落在地。
「我與楊家毫無關係,若是有人再敢越雷池一步,殺無赦。」張麒朝對著庭院內的石桌發了一掌,石桌頃刻粉碎。
揚塵四起,三人不見了蹤跡。
「爹你怎麼袖手旁觀,放任他們離開啊。」楊澗又埋怨起楊餘興來了。
「好玩嗎?非要把楊家玩完,把自己玩死才算數。」楊餘興對這個草包兒子,真是失望透頂。
楊澗被父親說蒙了,喃喃道:「爹您這是什麼意思?」
「那女人一看都是故意來挑撥的,目的是增加我們和楊潛的仇恨。而且此女武功出奇的高,又心機深沉,絕不是一般的身份。范節度使、楊潛都來了衡陽,只怕是又要血雨腥風了。」楊餘興憂心忡忡的說道。
楊潛抓著田小瞳在前面走,張麒朝跟在後面偷笑。暗處還有林夢隆窺視,準備隨時出手解救小師妹。
「喂,你抓疼我了,還不撒手。」田小瞳試圖掙扎出楊潛的手掌心,「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楊潛別有深意的說道:「你是他們的頭,也是我的護身符。抓了你我們才能平平安安,你說對吧。」
田小瞳一聽,索性不再掙扎,頭一仰,道:「可不是我要害你,而是他人所為。」
「你就耍無賴吧,總之,我在衡陽的時候,我走到哪裡你就跟在哪裡吧。」楊潛頭一仰,抓著田小瞳繼續走。
張麒朝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拐角處,然後跟著走了。
林夢隆趕緊藏好,心道:「莫非張麒朝已然知道我的位置,只是沒說破罷了。」想到楊潛也不會把田小瞳怎麼樣,遂去找還在客棧的范鶴齡商量。
三人來到了一家客棧,準備下榻休息。
「老闆給我來兩間房。」楊潛說道。
「三間房!」田小瞳吼道。
掌柜看著楊潛左手一直抓著田小瞳的右手手腕,誤以為他是採花大盜之類的,乾笑著不敢動。
「老闆,別聽他的就兩間房。」楊潛說著,招呼張麒朝付錢。
田小瞳急了「要兩間房也可以,我要單獨一間,你們兩弟兄睡一間。」
「哎,是誰在我家人面前承認是我老婆的。」楊潛故意拿田小瞳的話,來堵她的嘴,「怎麼,轉過臉來就不承認了。」
「哼!」田小瞳轉過臉來,不理他。
掌柜連忙登記好,給兩人門牌。兩人上樓去自己的房間,剛一進門,楊潛就點了田小瞳的穴道,然後給她脫了鞋子,放在床上躺著。
「你幹什麼封我的穴道?」田小瞳緊張道。
「你太狡猾,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楊潛將田小瞳放在床的裡面,並且給她蓋好被子,「你放心,我呢是不會離開你半步的。」說完,自在屋內的桌邊喝茶。
田小瞳咬了下嘴唇,心道:「這個死冤家,真會來事,這下好了計劃全泡湯了,真是氣死人了。」忽然感到有人進來了。
張麒朝端著酒菜進來了,將酒菜放在桌上。
「表哥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啊,這臉皮的功夫是越來越高了。」張麒朝打趣道。
楊潛也不生氣「俗話說得好,人無臉天下無敵。」
「帶著她不會礙事麼?」張麒朝問道。
「沒事,有了這個護身符在,他們就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了。」楊潛一臉的壞笑。
張麒朝會心一笑,道:「看來你的那個草包弟弟,有的時候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呸,只會欺負我這種柔軟女子,算不得真英雄。」田小瞳忍不住罵道。她一想到這點,就懊悔自己臨時改變計劃。
「算不算得真英雄大丈夫,晚上在床上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楊潛開起了葷腔。
「你,真是無恥下流。」田小瞳聽懂了,罵了起來。
楊餘興感到事情的嚴重性,本想立即去皇甫家說明,又擔心楊澗的毒,磨磨蹭蹭一直等到快要天黑的時候,才準備出去。
還未到門口,忽然殺聲四起,看門的家僕從門口飛了進來。大門也跟著倒塌,黑衣蒙面的殺手浮現眼前。與此同時,有為數眾多的黑衣殺手,翻牆而入將整個楊家包圍。
「你們是什麼人,擅自闖入我楊家。」楊餘興震驚之餘,拔劍在手,沉穩應敵。
「我們是楊潛的手下,特奉命來殺你們。」為首的黑衣人大言不慚的說道。
楊餘興可不相信,沉聲道:「你們真是和那姑娘一夥的,屢屢想置楊潛於死地,看樣子你們是害怕和恐懼他了。」
「算你還沒老糊塗!」黑衣人冷笑道。
此時,慘嚎聲四起,王氏想出門看個究竟,被一刀貫穿胸口,倒在血泊中。楊澗本就有毒在身,無法發揮全力,驚慌一聲「求求你們放過我,我還不想死。」沒說完,也倒下了。
楊餘興哀慟不已,提劍奮力和黑衣人們拼鬥,無奈雙拳難敵四手,帶著不甘轟然倒地而亡。
黑衣人一把大火,將楊家燒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一行字,殺人者,楊潛也。
沖天的火光照亮了黑夜的天空,張麒朝被嘈雜聲驚醒,穿好衣服出門一看,見火光燃燒之處,不正是楊家嘛。
此刻不方便打擾楊潛,張麒朝獨自前往一探究竟。到時,只見救火的人,圍觀的人里三圈外三圈,張麒朝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看到大門外石獅子上刻著「殺人者,楊潛也。」
張麒朝心裡暗叫不好,連忙折回客棧。
楊潛正摟著田小瞳睡得很香,外面那麼嘈雜也不管。倒是隨之而來的敲門聲,讓楊潛迷迷糊糊的醒來。
「出什麼事了?」楊潛迷迷瞪瞪的問道。
「不好了,楊家滿門被殺,大火燒了楊家。」張麒朝急道。
楊潛這才驚醒,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田小瞳,握緊的拳頭還是鬆開了,起床穿衣,然後跟張麒朝去現場看看。
田小瞳緩緩睜開眼,她何等聰明,猜到是大師兄下的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怕今生和楊潛再難續緣,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楊潛和她歡好時,早將她的穴道解開了。收起繁雜的心思,起身穿好衣服。
此時,有人在門口低聲道:「大小姐,我們奉命來接你了。」
「好,我就來。」田小瞳摸了一下床被,那最後一抹溫度,決然離開。
楊潛和張麒朝到現場時,大火還在燃燒,火光照得兩人的臉通紅。
「噗~~」楊潛喉頭一甜,氣血翻湧,經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楊潛雖很恨父親,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們都死。父子連心,楊餘興身死,讓楊潛心中悲慟。
「殺人者,楊潛也。」人群中有人念道。
楊潛捂著胸口,當機立斷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走。不然皇甫家來了,就更難說清楚了。」
「好,客棧里的田小瞳怎麼辦?」張麒朝問道。
「我早解開了她的穴道,此刻估計被她的人救走了。」楊潛無奈的說道,「這算是我最後一次放她,以後再也不會了。」
張麒朝心生感慨,不敢耽誤。兩人正要從現場逃走,忽然皇甫家下屬們將他們團團圍住。
「大膽殺人兇手,殺了人還敢在此地招搖。」皇甫亮越眾而出,痛心疾首的說道,「就算是和你父親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也不該下如此重手啊。」
楊潛辯解道:「皇甫家主你誤會了,我們也是剛到的。」
皇甫亮遙指石獅上的刻字,質問道:「剛到?那上面的刻字怎麼解釋,還有你嘴角的血又該做如何解釋!」
楊潛愕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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