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正熾,烽火無情,彼方一道聖潔人影,在眾目睽睽之下,踏著一地血腥突然到來。
只見來人手拿荷花摺扇,頭戴天藍逍遙巾,身穿一件青色素麵杭綢袍子,外罩著一件月白色古香緞大氅,腰間綁著一根深紫色龍紋紳帶,眉黛青山,雙瞳剪水,通身氣派非凡,與之前判如兩人。
「烽煙江湖逍遙行,富貴榮華心自輕。了卻今世麒麟夢,贏得生前身後名。」那人吟詩來到,待看清他的模樣,眾人一驚。
「草包!」
「書生!」
韋嫣和拓跋詩若不同的稱謂,都指向一個人,那就是張麒朝。
顧璋不知道來人的姓名,只覺得他的排場夠足,感到不爽「哪裡來的毛頭小子,也敢在大爺面前裝,看我不修理你!」說著,就衝著張麒朝而來。
「不要,他是我的……」韋嫣害怕顧璋傷害張麒朝的性命,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顧璋已衝到張麒朝的面前。嚇得韋嫣閉著眼睛,不敢看。
「碰!」
張麒朝只一掌震飛顧璋,待顧璋落地已然身亡。
韋嫣睜開眼看到這難以置信的一幕,還沒從錯愕中清醒過來,許泉和步昌為弟報仇,也沖了過去。
豈料,剛走幾步。張麒朝掌勁已到,怦然一接,許泉口吐朱紅,步昌業已身亡。
短短時間,張麒朝三招敗三雄,驚艷四座。
皮麗質收起輕視之心,詢問道「你是何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張麒朝回道「我只是個初來乍到的人,不忍見此地血流成河,生靈塗炭,所以才出手的。」
「說得輕巧,那要看你有這個本事沒有!」皮麗質掌凝真氣,拼盡全力,沛然一掌,勢若千鈞,朝著張麒朝排闥而來。
張麒朝心知對手能為,抱元提勁,氣化三三,運無極之勢。轟然一接,登時地面破裂,煙塵四起,震驚四野。
內力較量還在繼續,兩人掌勁互斥,竟使得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後挪動。兩人同時發功,兩掌之間無法承受兩股內力。「轟」的一聲,各自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形。
然而勝負也已分。皮麗質嘴角泛紅,張麒朝氣血翻湧。
「我們走!」皮麗質眼見無法取勝,只得命手下帶著陣亡弟子的屍體,退下。
臨走時,皮麗質瞥了眼柏芳,又看了眼張麒朝,眼神複雜,難以說明。
待強敵退走,張麒朝一個箭步衝到蕭錯面前。發現他意識瀕臨潰散,周身氣勁亂竄。慌忙從衣袖中取出針囊,當場為蕭錯施針,穩住他的情況。
此時,韋嫣被解開穴道,攙扶著拓跋詩若來到張麒朝的身旁。看他妙手施針,替蕭錯療傷。覺得驚訝不已,也不敢打擾。
「快,想方設法給我準備一桶熱水。我要運功,為蕭錯療傷。再遲一步,性命堪危。」張麒朝神情焦急,不像是在說謊。
再看蕭錯,渾身慘白,眉眼間帶有冰霜。雙眼緊閉,呼吸微弱了。
女王寨雖遭逢大劫,好在底子還在。眾人聽從號令,有序的清理戰場。也有侍女趕緊去起爐灶燒水,張麒朝背著蕭錯進入澡堂,等著熱水燒好。
「我的好兄弟啊!」
敖玄機甫遭逢喪妹之痛,又看到闞伯隱、闞仲微、卓慕淇等女王寨的大批屍身,痛得暈厥過去了。
眾人又連忙抬著敖玄機去臥室休息,一同抬走的還有虞嫦曦。柏芳守在澡堂外,等著裡面的消息。梅顏歆則去探望,被韋嫣攙扶回客房的拓跋詩若。
燕凌平和胡澤,一個受傷嚴重,一個內力耗損嚴重,也各自在房裡休養,培本固原。
女王寨和淵岳堂僅存未受傷的弟子,也是在忙前忙後,里外一片慘嚎。而眾多具屍體,一時也來不及清理。只將身份最高的一批,單獨收殮。餘下的等緩過這口氣,再行收殮。
澡堂內,蕭錯盤膝而坐在熱水桶里,用熱水泡著,周身幾處大穴,都被張麒朝施針。
張麒朝抱元提勁,以自身功力,從蕭錯背部灌入他的體內。登時,熱水沸騰,繼而又變成冰塊,最後冰消水溶。
「快加熱水!」
張麒朝滿頭大汗,不住的吩咐侍女從桶里舀水,又加熱水。如此這般,十次再讓他們住手。
「還魂有道,神針七篇。」張麒朝利落的拔掉蕭錯身上的銀針,又以奇異的手法,重新紮上。不再輸入內力和施針,一直等到蕭錯眉眼間的冰霜徹底消失,張麒朝才算鬆了口氣。
這時,外面韋嫣也來了。看柏芳焦急的樣子,問道「草包,還沒有出來嗎?」
「嗯?誰?」柏芳不知道稱呼的意思。
韋嫣忙改口「我是問張麒朝還沒出來嗎?好像已經有段時間了吧!」
柏芳焦急道「誰說不是呢,只見侍女們進進出出,端進的是熱水,端出來的是冷水。也沒有半點消息,真叫人急死了。」
韋嫣正要開口安慰,卻見張麒朝滿頭大汗的出來了。
柏芳連忙迎了上去「張公子,蕭錯怎麼樣了?」
張麒朝拿出一方普通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回道「情況是穩定住了,應該沒有大礙了,只等蕭錯醒來了。」
「謝天謝地!」柏芳雙手合十,誠心叩謝上蒼。
「你別謝的太早,麻煩還在後面呢!」張麒朝潑了盆冷水,澆得柏芳透心涼。
「啊!」柏芳和韋嫣不約而同的叫道。
張麒朝神色凝重的說道「皮麗質有心殺蕭錯,出手無情,已經將蕭錯的武學根基盡數毀滅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只能靠著輪椅。」
「什麼……」柏芳心中一慟,差點沒站穩,幸虧韋嫣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韋嫣急道「草包,你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沒有了武功,他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張麒朝看著韋嫣,認真的回道「沒有辦法,我已經盡全力了。」
「張公子!張公子!」侍女急匆匆的跑來,喚道「請您去看看寨主吧,她好像不行了!山寨里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了。」
「好!快帶我去」張麒朝忙應聲,接著對韋嫣說道「你看著點蕭錯,一有情況馬上來告訴我!」
看柏芳神情頹然,張麒朝也只好委託韋嫣了。
「放心吧,我會注意他們的。」韋嫣關心道「你也要注意身體,別肆無忌憚的消耗內力。」
張麒朝會心一笑「知道了,我快去快回!」說完,帶上針囊跟隨侍女去看敖玄機的情況。
韋嫣則扶著柏芳,去蕭錯躺著的房裡。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蕭錯,兩人心中都不是滋味。
「以後的日子恐怕就要難過了。」韋嫣提醒著柏芳,「無論是心裡的還是身上的創傷,都會伴隨著蕭錯很長一段時間。」
柏芳早有了心理準備「我知道,我會一直陪著他,直到他完全的康復。」
柏芳話中意思,卻沒有提到永遠。
韋嫣心頭一緊,忙追問道「怎麼,不打算一輩子陪著他?」
「我也想啊,可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柏芳對自己沒有信心,「本來我和他之間的開始,就是一場騙局,沒有愛情應有的純粹。」
「那就等他醒過來,你好問問出他的心意吧!」韋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不問出來,你們都藏著掖著的,對彼此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這樣好嗎?她現在這種情況,我怕……」柏芳有些擔心,有些忐忑,還有怕知道結果的不安。
韋嫣安慰道「你知道嗎?我之前是真的不喜歡張麒朝,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覺得他有一點值得你學習。那就是他貴在坦誠,對自己的心意表露無遺。你也應該好好的問清楚才對,不然心中始終有個結打不開。」
見柏芳還是有些遲疑,韋嫣繼續勸道「蕭錯並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對你、對陸瑤都是存著一份情。他自幼父母雙亡,師父又不待見他,加上過早的經歷了江湖無情,使得他對於男女之間感情的把握上,很有問題。不要再猶豫了,大大方方的問!」
柏芳點了點頭,突然盯著韋嫣看。覺得她成熟許多,不像以前看到時候的那樣。看來人都會長大,經歷的事情多了,也會改變自身以前許多看法。
張麒朝在侍女的帶路下,很快來到敖玄機的臥室。此刻,女王寨有不少人圍在臥室外面,焦急的等待消息。
眾人見張麒朝來到,都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讓張麒朝得以進入敖玄機的臥房。
臥室內,有數名女大夫在替敖玄機把脈,表情凝重,似是已無良策。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竟也出現在這裡,那就是燕凌平。他一聽說敖玄機生命垂危,不顧自身重傷,連忙趕來,嘴裡不停的念叨著「如果楚望疏在就好了!」
張麒朝到來,女大夫都讓開了路。讓張麒朝看到了敖玄機,此刻她面色白如紙,嘴唇乾裂,雙目緊閉,一動不動。見勢不妙,張麒朝一個箭步衝到病榻前,為敖玄機診脈。
「哎,寨主失血過多,加上接連傷心過度,鬱結於心。」張麒朝診斷出病情,連吩咐道「快,幫我將寨主扶起來。還有拿塊乾淨的布,在她的嘴前接著。」
早已等候的侍女,連忙依言將敖玄機扶起,不讓她倒下,同時有名侍女攤開一塊白布,在敖玄機嘴前等著。張麒朝掌凝真氣,一掌拍在敖玄機背部。
「噗~~~~」敖玄機一口黑色淤血,從口中噴出,濺在事先準備好的白布上。人也漸漸有了呼吸聲,眾人彈冠相慶,以為敖玄機渡過危機。
張麒朝又潑冷水「這只是剛開始而已,下面才是真正能治病。」
張麒朝如何治療敖玄機呢?請看下一章《大忙人誤聽閒話》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8s 3.686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