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瀾之聽到葉婉然的話,眸子頓了一下,隨即擺手。
「這怎麼行,雖然我不喜歡沈靈毓,但她畢竟是將軍府的三夫人,若是傳揚出去,你讓將軍府的面子往哪兒放?」
「那你就甘心如此嗎!」
葉婉然忍不住動了怒,面子面子,不管做什麼事,府里這些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將軍府的顏面,又怎知樹倒猢猻散的道理。
如今家裡的男人只剩下他一個,若再不謀求個一官半職,要不了多久,柱國將軍府恐怕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葉婉然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苦口婆心的同他分析其中利弊。
裴瀾之凝神聽著,越聽越慌。
他雖不學無術,但自小在權貴之家長大,又豈會不知這個圈子的人慣會拜高踩低。
婉然的話確實在理,若是能犧牲沈靈毓一人來換取將軍府後世百年的富貴,便是丟了臉面又如何,總比虎落平陽被犬欺強!
只是這件事到底陰損了些,他若直說的話,沈靈毓恐不會答應
葉婉然看出他心中顧慮,眸子一轉,眼角悄然划過一抹寒芒。
「我知道此事讓你為難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面的,此事由我和婆婆來安排即可。」
裴瀾之聞言,沉思一瞬後點頭答應了。
葉婉然見他半分不在意沈靈毓,心中不免竊喜。
也不能怪她多想,雖然他對外是將軍府二公子裴瀾清,但實際上到底是與沈靈毓拜過堂的,單這一份情分在,她就難免會擔心他會不會對沈靈毓分情。
如今他答應,那自然再好不過。
葉婉然磨牙霍霍,當即去了老夫人院中。
一進門便紅著眼睛啼哭起來。
「娘,您可千萬要為夫君做主啊!」
裴老夫人一向喜靜,她這般吵吵鬧鬧的,老夫人心裡不免生氣。
「我讓你在房中好好反省,你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葉婉然撲跪到她面前號啕大哭。
「媳婦也不想來叨擾娘,只是此番夫君著實受了大委屈,望娘一定要出手幫他!」
老夫人聞言,也猜到他們已經知曉裴瀾之未被封官一事了,心裡雖也感到憤懣,但皇上聖旨已下,更何況將軍還配享了太廟,也算不得辱沒將軍府。
至於封官一事,只要瀾之日後多多立功,皇上定不會虧待他的。
在這種事上,老夫人自問自己還是想得開的。
可葉婉然和裴瀾之卻鑽進了牛角尖,偏要謀個一官半職,甚至還妄想犧牲沈靈毓去討好吏部侍郎。
雖然她不大喜歡沈靈毓,但也做不出那等傷風敗俗之事。
葉婉然見老夫人同裴瀾之是一個性子,唇一抿,摸著肚子玩起了苦肉計。
「娘,媳婦已懷胎六月,馬上就要生了,這些日子,媳婦日日同他說他爹爹是立了戰功的大英雄,與他同歲的孩子,哪個出生後不是承襲著父名的,若夫君徒有身份而無實名,待孩子出世後,您讓外人怎麼看他,他可是您的長孫啊!」
葉婉然慣會看人說話,心裡十分清楚老夫人最在乎什麼,故而這一番話可謂是說到了她的心尖上。
裴老夫人轉著佛珠的手一頓,視線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突然沉默了。
過了半晌,她嘆著氣開口。
「也罷,我便為你們再犯一回戒。」
說完,她緩緩起身,讓丫鬟攙扶著去了沈靈毓院中。
彼時的沈靈毓正在理賬,葉婉然只管了一個月的家,便把賬本搞得一塌糊塗,幸好她及時把掌事權奪了回來,不然將軍府早晚要被葉婉然敗光。
不經意間抬頭,見老夫人到了院中,沈靈毓眉一擰,不慌不忙地起身。
「娘,您怎麼來了?」
「老三媳婦,實屬是無可奈何,你二哥官路不通,如今我這把老骨頭只能來求你了」
裴老夫人垂著臉表明來意,沈靈毓恍然呆住,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聽錯了。
「娘,您、您說什麼?」
裴老夫人嘆道:「老三媳婦,我也知道此事有些為難你了,但那吏部侍郎如今是鐵了心要擋你二哥的官路,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所以呢,您就要犧牲我去幫他謀官?」
沈靈毓從未想過,這家人還能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
不用說,這陰損主意必然又是葉婉然想出來的!
「娘方才不是說吏部侍郎最喜玩弄有夫之婦嗎,何不讓二嫂作陪,畢竟她才是二哥的伉儷,我剛喪夫,您竟讓我去伺候別的男人,叫我怎麼對得起三爺!」
「若三爺在天有靈,定會罵我是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裴老夫人聞言,老臉騰的一紅,瞬間打起了退堂鼓。
可轉念想到兒子的官位,又深覺不能這樣算了。
婉然說得不錯,將軍府中若無人為官,要不了多久,人人便都可上門來踩他們一腳了!
「我知此事做的不妥,你放心,日後到了陰曹地府,我自會跪到裴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向他們賠罪,但今日之情形,倘若老三還活著,也定會點頭答應的!」
沈靈毓聽之冷笑,裴瀾之怎會不答應呢,他那人最是無情自私了。
但他們也得問她答不答應!
「娘既苦苦相逼,那我就只能下去陪三爺了,我清清白白一個女兒家,入門不過半年就喪夫,如今有心為三爺守節,卻不想還要受這等侮辱,讓我情何以堪吶!」
說著,沈靈毓便痛哭流涕地掩面跑了出去。
澤蘭生怕她做傻事,趕忙快步追上去。
哪想到了將軍府正門口,一眼就看見她弓著身子要往門口的石獅子上撞,忙大叫著上前攔住。
「夫人,不可啊,若您死了,奴婢可怎麼活啊!」
路上行人瞧見動靜,紛紛駐足停下來圍觀。
「這不是將軍府三夫人嗎,好端端的怎麼要尋死啊?」
「怎麼不能尋死啊,她進門當天,新婚丈夫就上了戰場,苦苦等了半年,卻又成了寡婦,一個女人在偌大一個將軍府無人撐腰,受了委屈後只能求死了唄!」
路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沈靈毓只當沒聽見,抱著澤蘭垂眸痛哭,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哪想眼角眸光一瞥,卻碰巧瞧見謝雲州穿著一襲黑袍打馬經過,深邃的眸子饒有興致地盯著她,嘴角噙著一抹壞笑。
沈靈毓一看這表情,突然就想到了他那晚欺辱自己的樣子,氣得直咬牙。
流氓,他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757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