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發生矛盾打架這種事常見,但是直接在別人店門口扭打很少見。
姜南書透過人群縫隙,看見紀則那張滿是灰塵的臉,一小段時間沒見,他似乎長高了一點點,對比原來的瘦弱,他好像吃壯實了一些。
只是打架一樣很菜,被別人壓在身下打,他只能被動的用手擋著腦袋,不讓自己挨更毒的打。
姜南書喝完最後一口,站起身。
方明赫沒動,只是問:「熟人?」
「嗯。」姜南書應了一聲:「以前鄉下的養弟。」
她同情般的輕嘖一聲:「被我撞見兩次了,打不過還要跟別人打架,自討苦吃。」
她轉頭看向方明赫:「奶茶錢我付了,你可以走了,開拍的時候發消息給我,我處理點事。」
方明赫看著她朝人群中走去的身影。
聽說姜南書被認回來以後,特別忌諱以前的身世,毫不猶豫的直接改姓,從紀南書變成了姜南書,甚至特別討厭以前的養父母一家,也像是為了讓姜家人開心,她三年來,從沒有回去過一次。
所以這次,她是去奚落?還是去嘲諷?
方明赫坐著沒動,決定把剩下的奶茶喝完再走,帶走再喝就不香了。
他一口咬糯米珍珠上,發現還有會爆漿的,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今天的收穫真不錯,簽到了心儀的代言人,還喝到了比咖啡還好喝的奶茶。
只是這玩意兒不能經常喝,影響他霸總形象。
姜南書走在人群後面,在她前面的少年們見是個漂亮小姐姐,不自覺的讓道。
她本來只想在外圍看看,結果,不知不覺走到裡面。
壓在紀則身上的男生聲音惱怒:「怎麼還不讓人說?都傳遍了,她不知檢點,勢利拜金,要不怎麼會拋下你們去過好日子,三年沒打一分錢給你們家用吧!」
「被她罵成狗了,還維護,賤骨頭。紀則,活該被拋棄,你是我見過最賤的!」
男生打紅了眼,紀則蜷縮著身子,聲音隱忍悶哼。
一隻白皙的手緊緊抓著男生即將落下的拳頭,他抬頭,看清那艷麗的臉,驚了一瞬:「你,怎麼是你,賤女人,放開老子。」
姜南書微微眯眸,嘴角帶笑,用力把男生從紀則身上拉起來,腿彎曲用力頂他肚子上,見他空閒的手痛苦捂肚子,小皮鞋就直接踢他膝蓋上,他「砰」的一聲,跪在了姜南書的面前。
姜南書另一隻手緊緊掐著男生的下巴,笑眯著眼:「你剛剛罵什麼?再說一遍?」
男生痛得齜牙咧嘴,他膝蓋骨好像都碎了一樣,肚子裡翻江倒海的痛,額頭上直冒冷汗,眼淚一下就飈了出來。
「對,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你不要打我。」
他就是個學生,喜歡欺軟怕硬,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他當著姜南書的面,把紀則踹到在地上。
但那時的姜南書只是眼裡厭惡的看了紀則一眼,丟下一句:「要死去一邊,別擋著我的路,晦氣死了,我還要去追我未婚夫呢。」
紀則那時候還會跟姜南書求救,但換來的是奚落厭惡,讓他別死在她的眼前,她覺得髒眼睛。
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追她未婚夫的蹤跡。
求愛失敗後把氣撒他身上,在學校里造謠他家欺負她近十六年,讓他們這群鄉巴佬離她遠點,導致他被同班同學孤立了三年,人人都看他沉默寡言,懦弱可欺,挨打了也不會告狀。
嘲笑他有個富二代姐姐還過得這麼拮据,不知道好好的去舔。
可事實是,不是他們不要姜南書,而是姜南書不要他們了。
看著姜南書的背影,收拾欺負他的人,那乾淨利落的樣子,打得別人跪地求饒。
記憶一晃就是姜南書滿十二歲那年,她上初一,而他才八歲,上二年級,因為被同學搶了糖,站在路邊哭,姜南書順道接他放學,看見他哭,問清楚緣由就消失了。
後來給他帶了兩顆糖回來。
她說是她重新買的。
他信了。
再後來被請了家長,他才知道,姜南書把那個小屁孩打了,然後去到小男孩家裡問他父母賠了一顆糖,也因為這事,她在學校出了名。
可她卻毫不在意,只是輕輕摸著他的頭,對他笑:「笨蛋,不要內疚,我是你的姐姐,被欺負了報我的名字,我保護你。」
記憶很清晰,就像他清楚的記得姜南書已經離開他們家三年了。
也記得她曾經對他的保護,對他的寵愛,最後化為利劍捅穿他的心臟,讓他變得小心翼翼,不敢再袒露自己的真心,怕被她再一次刺穿。
紀則眼淚從眼角滑落,他曾經那麼好的姐姐,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男生連滾帶爬的跑了,甚至不敢叫姜南書賠償他醫藥費。
紀則聽見姜南書小聲的嘀咕:「罵這麼難聽,沒把你嘴撕了算我心情好。」
姜南書轉過頭,就見紀則哭紅著眼睛看著她。
搞得她心裡煩躁,但還是耐著性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哭什麼哭,你是男子漢,挨頓打怎麼哭得跟個小女生一樣?有點出息,紀則。」
紀則連忙擦著眼淚,站起身,倔強道:「你管我,挨打的是我,你幫我做什麼?」
四周的人散得差不多了。
姜南書目光落在他青紫的臉上,輕笑一聲:「我沒幫你啊,那人嘴裡罵我這麼難聽,我能忍?」
紀則抿著唇沒說話。
姜南書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男孩子個子就是竄得快,這才半個月沒見,紀則似乎又長高了幾厘米,目測有一米七了。
她語調懶洋洋的:「還有啊,這是第二次了,打不過別人就別去挑事,到時候疼的是你,你還指望我次次都能出現嗎?」
「我就算被打死了,也跟你沒關係。」紀則突然大吼出聲。
他眼底全是委屈:「你都不要我了,你還管我做什麼。」
姜南書愣了一下,隨即笑開:「你說的對,我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你下次被拖進巷子,還是在大馬路上被群毆,我都會視而不見,你喜歡挑事就挑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
紀則看著她的背影,眼淚崩不住哭了出來:「姐姐,別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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