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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窟山下百米之內是一片凍土,唯有落葉松、白樺樹這樣能耐嚴寒的樹木才能生長。燃武閣 m.ranwuge.com
出了百米,便逐漸和天琅劍莊其餘山脈相同。
再過百米,便是藏劍徒所在的屋舍群。屋舍圍著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泊而建,此時正是奼紫嫣紅的時節,沿湖的各色花木開得正濃,再加上這裡靠近劍窟山人跡不多,倒也有幾分風光異彩。
離湖泊最遠、靠劍窟山最近的,便是陸安人的屋舍,較之其餘劍徒屋舍甚至更為簡陋,幾乎就是用幾塊板子搭成個四方體,接近地面的板縫中生長著茂密的野草野花。
這樣的屋子,平日裡自是不會有人來的。
而今天,這裡卻幾乎聚集了藏劍徒一脈的三分之一人數!
這些人聚在一起,整個竟似乎比身後的木屋還要大。
陸安人的腳步慢慢停下,眼中那一絲祥和轉瞬即散。
在這些人中間,虎爺大大咧咧地坐在院子裡唯一的一張竹椅上,閉目養神,好不愜意。
見到陸安人回來了,吵鬧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一道人影撥開兩側人流,眯著隱有白翳的雙眼遠遠看了陸安人一眼,嘴角露出老鼠一樣的笑容,陰惻惻開口。
「高北見過陸兄。」
「陸兄果然技術高超,短短半日就完成了我與魏兄一個月的工作,高某佩服!」
陸安人一手拄拐,一手緊了緊肩上竹簍的背繩,神色淡漠,視線直接越過高北,落在竹椅上半躺半坐的虎爺身上。
高北見陸安人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臉上的笑頓時暗了下去,一雙眼中冷意驟濃。
穿著一身寬大道袍,半敞胸口吹著微風的虎爺察覺到陸安人的目光,也不起身,雙眸裂開一道縫,隨意招呼道:「喲,回來了?」
陸安人淡淡點頭。
虎爺眼神朝兩側一飄,頓時有兩位眼力勁極好的年輕女劍徒從人群中小跑出來,一左一右攙著虎爺坐直。
虎爺趁著二人用雙手攙扶自己的機會,胳膊肘故意向後頂了頂,感受那裡的一片柔軟。
兩位女劍徒只是低眉順耳,似乎並無察覺。
「舒坦。」
虎爺揩足了油,擺擺手讓二人退下,瞥了一眼陸安人,下巴朝滿地的飛劍殘片一抬。
「既然之前的活幹完了,那就繼續把這個月的活也幹了吧。」
陸安人抬起頭,平靜地看了虎爺一眼。
虎爺左手反撐在大腿上,右手則以手臂擱在大腿上,踮起腳尖晃腿,嗤笑一聲。
「哦對了,既然你會幹,那就多干點,這個月咱兄弟們手裡的活,就都交給你干!」
「大夥覺得如何?」
話音一落,魏霸獰笑一聲,瓮聲瓮氣便道:「虎爺說得好,就得讓他這個廢物多干點活!」
「是啊是啊,否則我們又得努力修煉又得和他干一樣的活,憑什麼?他又不用修煉!」
「誒你這話說的不對,什麼叫不用修煉,他倒是想修行,問題是有用嗎?多少年了,還只是鍊氣一層!」
「哈哈哈」
有人嘲笑,有人鄙夷,有人敵視。
「既然不能修行,為什麼不主動下山呢?非要在這拖我們藏劍徒的後腿麼?」
「就是因為他,我們排名越來越低,莊裡給的資源也越來越少,本來現在靈氣就珍貴,他還要做這種噁心人的事!」
「什麼人啊這是。」
然而面對這樣令人難堪甚至惱怒的嘲諷,陸安人臉上卻沒有半點波動。
他慢慢邁步,一深一淺,走過眾人形成的人牆,走到虎爺身前。
周圍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
他低頭,迎上虎爺戲謔的目光。
「好啊。」他淡淡說道。
「嗯?」
虎爺反而微微一愣,他早就準備好但凡陸安人敢說一個「不」字他就立刻好好教訓他,不死也得把他打殘扔下山去。
可是他竟然同意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實際年齡比自己大但卻仍是少年郎面貌的人,看到他那雙深邃如黑瑪瑙的眸子裡透出來的平靜。
不,那哪裡還是平靜,根本就是一團死寂。
像是一幅沒有任何生機的畫,以千年的孤寂與寂寥為墨,用世界樹的枯骨作筆繪製而成。
虎爺一顆不安分的心都冰涼下去。
半晌,才說出一句話:「……那還不快去?愣著做什麼?」
陸安人沒有焦距的瞳孔移開,落在虎爺腳邊三框碎片上,彎腰,卸下身上的空竹筐,伸向三個滿竹筐。
便在這時,身旁忽然閃過一道人影,飛起一腳。
將三隻竹筐通通踢翻,連帶著那隻空竹簍也被瞬間踢散,殘體拋向高空,墜向遠方。
「啪」
落在地上發出輕響。
同時陸安人的臉頰上裂開一條狹長的血線,鮮血緩緩滲出。
那是被爆裂開的竹條割開的。
四下安靜。
……
「嘿嘿,對不住啊陸兄,昨晚剛突破,身體有些不受控制。」
高北收回腳,走到陸安人身前,太陽正好在他身後,於是彎腰艱難蹲著的陸安人便被一片陰影籠罩。
「突破了?」虎爺一愣,連忙站起身打量起高北,眼中爆出精光,暢快大笑,「哈哈高北真有你的,竟然真突破了,一晚上就到了五氣境!」
一旁魏霸也靠了過來,目光里滿是驚羨。
不止是魏霸,周圍所有人看向高北的目光都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高北享受著周圍人的崇拜,心中頗為自得,表面上卻是對虎爺一拱手,稍稍低頭道:「多虧虎爺為高某省出來時間修行,不然怕是還需要好些光景。」
「哈哈,應該的應該的,我們老了,未來是你們這些孩子的啊!」虎爺心中越發暢快,看腳邊的陸安人就越發不爽,冷冷道,「看到了嗎?這就是別人的天賦!有些人生來就要在天空翱翔,而有些人就只配低賤地在地里幹活,說的就是你,還不撿起來去幹活?!」
虎爺肆無忌憚地辱罵著陸安人。
在他心裡,連剛才那樣的羞辱你都忍下了願意去干,現在不一樣會乖乖去幹活?
那就連最後的臉都不用給你了。
虎爺抬起腳,一腳把陸安人踹到在地,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周圍所有人也大笑起來,聲音如同浪潮,連周邊的樹葉仿佛都被震動,灰塵抖落飄入風中。
沒有人注意,陸安人不知何時抬起了頭。
他昂著頭,從人潮的縫隙中看到天邊的朝陽。
朝陽已經完全升至高空。
於是夜裡那些在蒼穹上嘰嘰喳喳的小星星都看不見了。
世間只剩大日之輝。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踉蹌又搖晃。
臉上,腳上。
都流著血。
虎爺看著他,莫名其妙覺得他的眼神變了,笑容微微收斂。
「地上很吵啊,天上挺安靜。」
陸安人輕輕一笑。
「我原本覺得這日子怎麼過都行。」
「但他跟我說,世界很大,應該去看看。」
「雖然跑來跑去只為看看這個世界是件沒什麼意思的事,但我現在想換個安靜點的地方了,而且天上確實比這裡要大一些。」
他看向虎爺,雙眸還是那樣淡漠,仿佛白雲悠悠,從未停留。
「你剛才說,只有天賦好的人才能飛在天上?」
「那我就好一下吧。」
腦海里,縹緲的白色文字緩緩飛舞。
《雲中吐息決》!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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