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猩猩也無法將我們的熱情冷卻
多種因素綜合到一起,使我極度迫切地希望看到黃帶,那願望一度比考上大學還要強烈,簡直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於是我拋棄了一貫的矜持,向姚子提出請求,下次有機會聚眾看黃帶的時候,記得帶上我——拉兄弟一把。
姚子有些驚訝地看著我,說:「我以為你還沒發育,因而對此不感興趣吶——我們拿女人吹牛逼的時候,總見你鄙視我們。」
我的臉真切地紅了——我他媽怎麼那麼容易臉紅啊,我要是關公就好了。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含羞道:「兄弟我也是正常漢子。」
姚子點點頭:「明白,下次一定叫你。」
我們這些人里,只有周丹家比較富裕。當時,他爸爸還沒有發橫財,家裡只是小康水平,但相對於我們幾個溫飽家庭還是優越很多的,比如說當時只有他們家買了錄像機。但那段日子他媽總是在家,因此我看到黃帶的願望很長時間都沒有實現。
終於,到了一個美好的周末,周丹他媽跟他爸打算出去旅遊,所以周丹一周前就約我們周末去他家看錄像,說他會把他爸私藏的黃帶放給我們看。
於是那個周末,早早地成了我心中一個美妙的嚮往。從周一開始,我就一分一秒地算著時間,巴不得時間快點到達周末。越是這樣,那一周越是顯得無比漫長。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我一大早起床,跟我媽說有同學聚會,興沖沖地衝出門去,先去樓下找姚子。我家和姚子家從我們懂事起就做了鄰居,我們從小一直玩到大。我家住五樓,姚子家住三樓。
姚子開了門,手裡拿著本書。
我對姚子說怎麼還看書呢,該出發了。
姚子笑著說你小子真積極啊。
我拿過姚子手裡的書一看,是賈平凹的《廢都》,這書在當年火爆一時,書中到處都是「此處作者刪去x萬字」。
我對姚子說你看完借我看看,然後拉著他就出了門。
我們轉了兩趟公車才來到周丹家。我走進周丹家,看到比我家大一倍的房子和那時中上水平的裝修,想到自己家的狹小與簡陋,心裡不由有點酸。
等李運明也到了,我們又扯了會兒淡。我心裡巴不得周丹趕快放錄像,心想機會難得,聊他媽什麼天啊。
終於李運明說了句:「快放錄像啊,抓緊時間吧。」
我附和道:「就是,就是。」
周丹卻說:「先看個周星馳的新片吧。」
我剛想反對,姚子和李運明卻附和起來,他們都喜歡周星馳。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心裡在想: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是他娘的急色鬼嗎?
於是周丹放起了《破壞之王》,後來我再看覺得挺好笑的,可是當時卻一直在想著這片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終於放完了《破壞之王》,周丹神秘兮兮地掏出一盒錄像帶,放進錄像機。我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畫面上出現一個外國女人在洗澡。我覺得喉嚨發乾,心快跳出了嗓子眼。這個女人洗了很長時間的澡,看來是很久沒有洗過了。她其實不年輕了,跟「好看」倆字也完全沒有交集,但我還是把她暴露出來的渾身上下各個角落都認真地掃描了好多遍。洗完澡,女人穿著著浴袍來到臥室,有人敲門,打開一看是個醜陋的男人,兩人神色莊嚴地交流了兩句,好像是法文,沒有字幕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我猜男人自報家門說你好,我是通水管的。女人說你好,我身上也有地方需要通。男人說好的,我什麼都能通。然後男的就把女的撲倒在床上,一眨眼的功夫兩個人就坦誠相見了,連怎麼脫的我都沒看清。兩個人嘶吼著直接就開始活塞運動。一開始我還激動不已地緊盯屏幕,生怕錯過一個鏡頭。可是看著看著就有些煩躁,同一個動作,持續了十多分鐘,眼睛都看疼了,而且畫面極其粗糙,鏡頭毫無美感,讓我不由對性愛的美好產生了一絲懷疑。
沒多久,姚子就說了一聲:「操,這片真他媽爛。」轉身跑去周丹家的書房去看書了。
李運明也開始故作「不稀罕看」的姿態,一會翻翻沙發桌上的雜誌,一會瞄一眼屏幕,評價兩句,當然給的都是差評。
周丹看看我:「咱還看嗎?」
我其實還想看完,善始善終嘛,可他這樣一問,就說:「算啦,不看了。」
李運明說:「你家就這麼一盒黃的啊?」
周丹說:「目前只發現這一盒,是我在我爸床底下找到的,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
李運明說:「那好辦,我幫你搜搜,我最擅長找藏起來的東西。」說著捲起袖子就要搜查周丹家。
周丹制止他:「別啊,你是抄家來啦?」
這時姚子拿著一盒錄像帶出來了,「在你家書櫃發現的,在一摞辭典後面,藏得夠隱晦的。」
周丹嘆道:「我操,你可真夠能翻的,我找了那麼久都沒發現。」
李運明忙把錄像帶拿過來,說:「別管它藏得隱不隱晦,現在就看它淫不淫穢了。」放進錄像機,屏幕上出現一個身材火爆的女人跪在一排男女面前脫衣服,沒多久七八個男女都脫得乾乾淨淨,個個養眼,場面十分刺激。幾個人的眼睛都直了,我心想這才是真正的黃帶嘛,這製作水平真沒的說。大家坐下來看,都不說話了。我感到下身脹得難受,整個人暈乎乎的。片子也是法國片,我在觀影過程中評價了一句:「周丹你爸媽對法國情有獨鍾啊。」
周丹也迷迷糊糊地隨口回答:「我爸去過法國。」
李運明說:「那你可能有個法國弟弟或妹妹,你得去法國找找。」
周丹罵:「滾!這麼精彩還不好好看!」
這時,突然有人粗暴地敲門。幾個人面面相覷,李運明小聲問周丹:「不是你爸媽回來了吧?」
周丹臉都白了,「不可能吧!」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錄像帶抽出來,放到電視櫃下面,換上一盒《動物世界》的錄像帶,屏幕上出現兩隻大猩猩在互相追逐。敲門聲越來越響。
周丹去開門,我看到他的生殖器在高高挺立著。我和姚子他們都夾著褲襠,拘謹地坐在沙發上——即使是猩猩都沒能讓我們的熱情冷卻。
門一開,一個河南口音響起:「丹丹啊,你爸在嗎?」
周丹說:「張叔,他出遠門了,下周才回來。」
我們幾個鬆了口氣。
周丹應付走了那個「張叔」,我們把那「張叔」痛罵一通,紛紛說在別人看黃帶至高潮處來敲門神馬的最討厭了。然後幾個人毫不遲疑地把只放了兩分鐘的《動物世界》抽出來,結束了兩隻猩猩令人不適的調情,換上黃帶繼續看。
看完,幾個人意猶未盡,還要繼續搜查周丹家。周丹說:「其實我都搜了很多遍了,你們幾位大俠饒了我吧,翻亂了我爸就會發現了。」
李運明說:「你那搜查水平太差,你看人姚子幾分鐘就搜了一盒出來。姚子,上!再搜搜!」
姚子說:「你他媽把我當警犬了?」
然後幾個人開始分頭,鬼頭鬼腦地在周丹家各個角落進行偵察,這兒敲敲那兒鑿鑿,分析哪裡適合藏黃帶,連地毯都掀開來看了,簡直堪稱地毯式搜查。找了半天,也沒有新發現。周丹父母的臥室里有張寫字檯的抽屜上了鎖,打不開。眾人分析這裡最可能藏黃帶了。李運明差點就要動手把鎖撬開,被周丹拼死拉住了。幾個人只好作罷。
在周丹家開完眼界,我連續幾天都學不進東西,腦袋被白花花的肉體填滿,褲襠也時常處於高聳狀態,課間都不敢出去放風。我更不敢看身旁的田曼,因為我覺得她對於我還是有著相當強大的原始吸引力的——我怕把自己的褲子頂破。
但我終於感到,我不再是一個徹底無知的人了,我甩掉了掛在我身上的一大串「零」的其中一個,實現了零的突破。這將有利於我克服惱人的羞怯,增加必要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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