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相冊,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張泛黃的照片。
那時候的沈閒應該是十多歲,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小臉上盡都是驚慌失措之色。
衣服也很破舊,鞋子已經露出了腳指頭。
一雙手上,盡都是褶皺和皴裂,但卻緊緊的握著一個發黃的饅頭。
周挽想起了十歲的自己是什麼樣子?
每天被打扮的是漂漂亮亮的,像是公主,出行都是坐虎頭奔,吃的也都是山珍海味。
相比之下,他小時候真的好苦啊。
周挽的鼻子一酸。
「這張照片是他剛剛被村支書和治保主任送來的時候,那時候的他驚慌失措,一雙眼睛中盡都是茫然。」院長媽媽伸過頭,笑著說道。
以她的閱歷,自然知道,眼前這個美艷的不像樣子的女人,喜歡沈閒。
馬尾辮少女也仔細的盯著那張照片,臉上露出了笑意。
「他小時候就很懂事,無論是講話還是做事,都會看別人的眼色。」第二張照片,是他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飯的照片。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懂事的孩子,剛好那時候家裡有照相機,看到了我就會拍一張。」院長媽媽說道。
隨著相冊的翻頁,沈閒也在漸漸的長大。
「這一張照片,是大年夜,我給他送的餃子,我讓他跟我回家過年,他不願意。」
照片上,窗外萬家燈火和滿天的煙花。
而沈閒卻是一個人坐在出租屋內,手中端著一盆餃子,孤寂的仰頭看著窗外。
那種孤寂感,讓周挽和寧彩覺得窒息。
「這張照片是五年前拍的,他開始給福利院大額的捐款了。」
照片上,是沈閒正在教小朋友們寫作業,其中有一個少女,正是眼前這個馬尾辮少女!
後面的很多照片,或是沈閒帶孩子們玩遊戲,或是給小朋友們集體過生日。
「院裡面本來規定十六歲之後,就不允許住在福利院了,可是小沈親自掏腰包,蓋了宿舍樓。」院長媽媽指向遠處。
是幾間平房,雖然不豪華,但卻讓成年後的孩子們有了住宿的地方。
「四年前,他又負責了每個從院裡面走出去的高中生和大學生的生活費學雜費。」
「可以說,如果沒有小沈,孩子們讀完義務教育,就要出去打工了。」
院長媽媽的語氣很是感慨。
「沈閒哥哥是最優秀的人。」馬尾辮少女說道。
周挽合上了相冊,擦了擦眼角的淚光。
寧彩也是眼眶紅紅的,心裡酸澀。
蕭陽更不用說,握緊了拳頭。
葉秋仰頭看著天空,眼神悠遠。
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千金大小姐,怎麼會了解人間疾苦呢?
沈閒明明自己過的很苦,但還是見不得世間的苦,盡力的用自己的力量,縫縫補補這個世界。
他自己經歷過沒有光的日子,他也知道沒有光的日子有多麼難熬。
所以,他自己在拼命的成為光,照亮這些孩子們。
「網上的那些人還罵他愛錢,為了錢不擇手段,但是他們哪裡知道,沈閒哥哥付出了這麼多!」馬尾辮少女嬌聲說道。
院長媽媽拍了拍她手背:「好了好了,你該去上學了,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要是考的不好,沈閒哥哥會生氣的。」
馬尾辮少女聞言,立馬起身:「我不能讓沈閒哥哥看不起,院長媽媽,我下個禮拜再回來看你!」
「院長,謝謝您。」周挽握住了院長媽媽的手。
院長媽媽心裡跟明鏡一樣,很慈祥的開口:「小沈這個人因為經歷跟別人不同,多讓讓他,多包涵一下他,他是很好的一個人。」
周挽點點頭:「阿姨您放心,我會好好對他的。」
上了車,葉秋問道:「現在去哪裡找他?」
「去小山村,他噩夢開始的地方。」蕭陽說道。
幾人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最後又步行了五六公里,腳都快走酸了,但沒有一個人有怨言,最終一個小山村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很多房屋已經破敗不堪,不少村民在這兩年都已經搬走了。
這裡仍舊屬於皖南,但幾人沒有想到,在皖南還有這麼落後的地方。
見到有陌生人進村,村民們一個個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警惕的看著周挽等人。
蕭陽走在最前面,一臉吊炸天的樣子,村民們也不敢靠近。
很快,幾人就來到了一處破爛的土房子前。
或許是因為無人打理的緣故,屋頂已經塌陷,土質的牆體也到處都是裂紋。
「你們是來找小沈的吧?」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就看到一個身穿皮夾克的中年男人問道,很客氣。
「我是這個村的村長,當年送走小沈的時候,我在村委會任職治保主任。」中年男人笑著說道,「現在我任職村支書。」
「這裡,就是沈閒小時候住的地方嗎?」周挽問道。
村支書點點頭:「是的,老張頭沒死的時候,他就與老張頭住在這裡。」
「老張頭那天晚上腦梗死亡,他與老張頭的屍體住了一夜,他在裡面打不開門,聽說哭了一整夜,我們早上打開門的時候,他被嚇壞了,那時候他才十歲左右。」村支書的臉上有著感慨。
周挽等人聞言,只感覺心臟一陣的收縮。
「聽說村裡面的人都不喜歡他,是怎麼回事啊?」蕭陽問道,眼神有些冰冷。
村支書冷哼了一聲:「都是一群見不得別人好的刁民!」
「因為小時候的小沈長的就很秀氣,也很聰明,學習成績也好,村民們見他比自己的孩子聰明,就嫉妒他,嫉妒之後,就會欺負他!」
「更過分的是,這些刁民還喊他是賣屁股的小男孩,意思是老張頭收留他,就是把他當成了孌童。」
「為此,我不知道教訓過這些刁民多少次。」
幾人聞言,心中又都是一抽一抽的。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長大,沈閒還能夠保持著對這個世界的熱愛,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也實在是真的不容易。
「小沈最近有回來過嗎?」蕭陽問道。
村支書搖搖頭:「他只有在每年清明節的時候回來祭奠一下老張頭,然後又一個人悄悄的走。」
「好的,謝謝。」蕭陽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帶著周挽等人離開。
上了車,已經是中午了,蕭陽道:「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讓他安靜一段時間吧。」
車上,周挽抱緊了卿卿,將頭埋在了她的後頸項上,眼淚又打濕了卿卿的衣領。
寧彩的心情也很不好。
至於葉雨凝,就更不用說了,原本很活潑開朗,現在變的沉悶。
卿卿,我把爸爸弄丟了。
周挽泣不成聲,心中無比的酸澀。
但隨後,她眼神漸漸的堅定起來:「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也一定會改一改我的脾氣,等我把他找回來了,我會用我的一生去補償對他的虧欠和傷害!」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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