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問話,王媽本就灰敗的臉更加蹉跎。
雙手一直不安攪動,看得出她內心糾結萬分。
那邊威脅過她,只要她說出來就會要了她的命。
但是兒子是她的命根子!
況且她現在已經在看守所里,王媽不相信對方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過了半晌,才用晦澀沙啞的聲音開口:「是許可夏,她讓我在夫人身邊時刻盯著您的一舉一動,隨時匯報給她。也是她讓我在你們中間挑撥離間,說你不過是寄人籬下,只要時夫人不護著你,她就有辦法把你趕出去。」
她說到一半,慌忙擺手逃脫責任:「我只是拿了錢,但是我沒做過傷人的事情!」
喬予梔重新坐回會客室的椅子上,冷眼瞧向對面的王媽痛哭流涕,並沒有露出王媽期待中的動容表情。
「我可以幫你照顧兒子,讓他換一個新的環境,並且還給他充足的資金,讓他在成人之前能順利讀完書。」
王媽眼前一亮,不過很快又暗淡下去。
從喬予梔前兩次的態度,她當然知道這不是無緣無故的施捨。
殘破脫皮的指甲扣住掌心,糾結了許久才開口:「只要你實現剛剛說的話,我可以在開庭的時候把一切都說出來。我手中偷偷藏了許可夏給我打電話的錄音,她一直都是用海外賬戶給我打點,找不出任何破綻。只有我才能證明,我是唯一的證人!」
終於等到這句話,喬予梔勾了一下嘴角。
答應了和王媽的交易後,她站起身,用輕蔑的視線冷眼瞧著她。
會面時間結束,王媽被走進來的兩名女獄警帶走。
對方很明顯還在幽怨,都又哭又賣慘的,自己怎麼就是不心軟。
「你沒有發現,你的對話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你女兒嗎?」
王媽身軀一僵,流下兩行濁淚,忍不住咒罵出聲:「那個死丫頭,就是她的錯!我都讓她平時好好照顧弟弟了,肯定趁著我不在偷懶了,不然元元才不會這麼可憐!」
她將怨恨全都發泄到女兒身上,嘴裡一直不停詛咒辱罵。
喬予梔無語搖了搖頭。
正準備離開,原本一直嘟囔的王媽突然朝她喊了一聲:「你又好到哪裡去!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攬下嗎?」
喬予梔腳步一頓,王媽看準時機,撕心裂肺喊出來:「是時景祁,他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許家在操控,但是他為了那個女人把我推出來當擋箭牌!我在夫人那兒當了這麼久的傭人,把所有事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就是心裡有他,偷偷喜歡他!但是這又有什麼用,他心裡有摯愛的女人,呵呵呵!你的內心也很痛苦吧!」
王媽說到後來已經語無倫次,喉嚨發出的聲音仿佛生鏽齒輪,陰惻惻盯著喬予梔看,隨即仰頭大笑。
她被獄警帶走了。
喬予梔從看守所走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渾身冰涼。
斜照夕陽從兩棵歪脖子樹中間穿透而來,日暮的殘陽分外刺眼,喬予梔眯起眼眸睜不開。
眼中進了風沙,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擦掉快要沁出來的眼淚。
用力吸一口氣,慢慢將堵在胸口的濁氣呼出去,壓抑的心情卻沒有消散。
再抬頭的時候,雙眸連紅過的痕跡都消失。
許可夏剛才發給她的簡訊跟敲鐘一般在她腦海中不斷迴響。
越是想要忽略,眼前就越是會浮現。
早就應該知道這個事實不是嗎?
叫的出租車到了,喬予梔坐了上去。
在她離開後不久,有一輛掛牌車緩緩駛近。停到了看守所門口不遠處的樹蔭下,始終沒有人
全身黑衣黑帽的裴兆吹著口哨坐在駕駛座上,口中叼著一根棒棒糖,因為許可夏不喜歡他抽菸的樣子。
他拿起一塊平板,上面畫著眼前看守所的地形圖。
比劃幾下後,輕笑了一聲,將平板關掉。
打開車窗,用陰鷙的視線朝看守所的大門看過去,將棒棒糖拿下,朝外吹了一聲口哨。
他以前可是職業殺手。
潛入眼前這個地方殺一個人,對他而言不算難事。
做好偵察,他又開始想念許可夏的聲音,給她撥出了一通電話。
不過這通電話打了許久都沒人接。
許可夏正蹲在自己的房間裡痛苦捂住頭,連手機扔在哪裡都不知道。
「許小姐從醒來後就是這個狀態。」被派來的家庭醫生站在時景祁身旁說,「經過初步檢查,她身體看不出有什麼機能性問題,應該是大腦受損的後遺症發作了。」
「能治嗎?」時景祁站在門口,眉頭緊蹙。
劉醫生推了一下眼鏡,語氣有些為難。
「這種病例國內非常罕見,國外倒是有過兩例,不過常見的治療效果都不管用。還是需要讓患者情緒穩定,循序漸進。讓她心裡壓力不要那麼大,用愛來治癒他,或許會有效果。」
劉醫生說完這一通,偷偷觀察時景祁的表情。
不過男人始終冷著臉,讓人琢磨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推開門往房間裡走,許可夏縮在沙發的角落中,蜷成小小一團。
嘴唇已經被她咬出了血,雙眼含淚,看起來楚楚可憐。
不過跟上次她剛醒來的時候不同,時景祁走到房間中間就沒再靠前。
許可夏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視線所及之處,看到那雙皮鞋沒跟上次那樣過來抱住自己。
她半張臉用手掩蓋住,看不出表情。心臟卻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將其繃緊,讓她原本篤定的心情逐漸無所適從。
眼球微妙轉了一圈,忽然做出痛苦的動作捂住頭。
「這裡哪裡海到處都是海水救救我,不要拋棄我!」
聽到這話,時景祁眸色一動。
快步走上前,抓住她用力錘自己腦袋的細腕。
目光緊凝在許可夏脆弱的臉龐上:「你想起了什麼?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可夏嗚咽一聲後,撲到時景祁的懷裡,眼淚打濕他的襯衫,雙手抱住男人精壯的窄腰。
哭得都快要喘不上氣:「別離開我,景祁,我好害怕。別把我一個人拋下。」
與此同時,喬予梔剛從出租車走下來。
手機「叮」一聲響起,看著簡訊的內容,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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