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大人點點頭說:「有些道理,可都是你在說,並不能作為證據,本大人還要聽聽周氏母子的口供。」
「是。」
豫大人早讓人去盧家抓周氏母子了,這會兒差不多也抓來了。
跟著來的還有方錦繡。
只見她面色蒼白,死死的抓著周氏的袖子。
周氏也嚇得不輕,這都多久前的事了,怎麼還被牽扯出來?
想著對方沒有證據,她又稍安心一些,對方錦繡說:「小姐,清者自清,我們會沒事的。」
方錦繡哭著說:「奶娘,我可只有你們了,你們一定不能有事啊。」
「放心吧,沒事的。」
周氏母子被抓到堂前跪下來。
方錦繡一直看著他們,難過得不行。
無意間瞄到人群里的鄭瑾瑜,驀地就炸了。
「是你?是你害他們是不是?」
大家都向他們看過來。
鄭瑾瑜冷冷一笑,「你說錯了吧,不是你想害我嗎?兩個丫鬟不是你放到我身邊的嗎?你看到春梅投靠我了,便想利用張得志毀了春梅。只是沒想到春梅聰明,帶了刀過去,反倒把事情鬧大了,還把效忠你的秋菊抖了出來。為了殺人滅口,你讓周氏母子去殺人。」
鄭瑾瑜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字字句句都說中了事實。
方錦繡面色大變,強裝淡定的周氏母子也不淡定了。
台上的豫大人也詫異的向她們看來。
人群更是竊竊私語。
這就是真假千金?
吃瓜吃到正主了。
大伙兒圍著她們問,問鄭瑾瑜是不是真的在鄉下吃了許多苦,問她什麼時候發現自己不是那家人親生的,又問她回來後,鄭家人怎麼補償她?
聽說鄭家人偏心養女,問她怎麼個偏心法。
又問方錦繡在鄭家當寶的日子怎麼樣?問她吃什麼穿什麼,問她是不是一直在針對真千金。
又問她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有什麼想法。
說她的親生父母要被殺頭了,又怎麼看?
鄭瑾瑜心想,這幫人該去做記者,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直戳方錦繡心窩子。
方錦繡快瘋了,被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堵得啞口無言。
豫大人也快瘋了,吵得他沒法審案。
「肅靜!」驚堂木一拍,大家都安靜下來。
沒法審案了。
「鄭小姐如果想狀告盧少夫人得稍等一下,這位姓張的苦主先來,先來後到,本府得先審他們的案子。」
「是。」
「不如請二位先去後堂休息?你們在這兒,這案子沒法審。」
鄭瑾瑜微笑行禮,「多謝豫大人。」
鄭瑾瑜帶著丫鬟春梅先跟著衙門的下人進入後堂,現在還不是春梅出場的時候,先讓他們自己掰扯,一會兒她再出去。
這房間就是她上次來的那間房間,有幾個小孔可以看到堂前的人,能完整的聽到審案的過程。
過了一會兒,方錦繡也進來了。
她看鄭瑾瑜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樣。
「你為什麼要揪著我不放?」
「什麼叫我揪著你不放?」
「難道不是嗎?」方錦繡瞪著鄭瑾瑜說:「從你回來後,就一點一點的將屬於我的東西搶走。從爹娘的關愛,夫子的讚許,哥哥,朋友我的未婚夫辰王,甚至我的嫁妝,你都全搶走了。你已經得到了所有,你還不放過我,連我的奶娘也要搶走,為什麼?」
鄭瑾瑜淡淡的看著她,「你就沒有想過,你說的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我的嗎?至於周氏,你放心,我不會搶。我搶她來做什麼?我又不缺老娘,現在要她死的人是張得志,你這話應該對張得志說才是。」
方錦繡氣道:「你敢說張得志不是聽你的?」
「呵。」鄭瑾瑜笑出聲,「你不覺得這話可笑嗎?那時我才回來多久,張得志是誰?我認都不認得。分明是你們想要害我想利用張得志,張得志被你們算計一番,害得這麼慘,人家要報復你太正常了,你別什麼髒水都潑在我身上。」
「你」方錦繡還要說什麼,卻看到又來了兩個人。
鄭夫人和羅姨娘來了。
好啊。
鄭瑾瑜笑了。
人來得越齊越好。
鄭夫人面無表情的坐下來,誰也沒理。
這倒難得公平了。
方錦繡立刻收起了猙獰的面貌,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
「娘。」
鄭夫人沒理她。
她有些緊張,又輕喚了一聲,「娘。」
鄭夫人這才轉過臉來看她,依舊面無表情,聲音平靜,「好好看審案。」
方錦繡拿不準她什麼意思,沒敢多說,將凳子往鄭夫人身邊搬了搬,坐在她身邊安靜的待著。
堂上雙方正在對峙,周氏母子的優勢是他們覺得張得志沒有證據。
而張得志拿出了當年那份蒙汗藥的樣本,他跟秋菊商量好了,雖然藥沒吃,但他拿了個瓷瓶裝起來了。
原本以為是毒藥,自然要留著的,不想只是蒙汗藥。
另外他還有可以給他作證的大夫。
「當時我在鄭家挨了板,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這個鄭家人的都可以為我作證,許大夫也能為我作證。我當時的狀況咬牙逃命是極限,哪裡打得過人?秋菊又不是傻子,她還能站著不動讓我打死啊?」
關於秋菊的屍檢報告就在豫大人的桌子上,負責檢查屍體的仵作對豫大人說:「死者面對對手毫無還手之力,對方不可能是個病患。」
這時負責幫張得志看過病的大夫又說:「當時他找到老朽的時候,傷情十分嚴重,只能勉強走路,和人對打只有挨打的份。」
又有鄭家的下人作證,「夫人讓人打他板子,二十個板子下去皮開肉綻,是被人抬出去的。張得志和秋菊在外面養了幾日傷,但那幾天時間肯定養不好。」
這時張得志又道:「夫人為了懲罰秋菊,將秋菊指給我,說要讓她給我當媳婦。我是壞,但我不傻,我就算心裡記恨要打秋菊,也不會在自己正受傷的時候打,我還得靠她伺候呢。」
豫大人點點頭。
邏輯上是通的,一個趴在床上等伺候的人,只要他不傻,都不可能在那時候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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