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雪自己不懂朝局,就不跟著瞎摻和,只要知道是好事就行。
李嬤嬤卻心裡十分不舍,她從奶娃娃養起來的孩子,先是在邊關待了好幾年,好不容易回了帝都,這才堪堪半年,便又要外派去其他地方了。
她滿臉愁容地拉住景煜,「少爺,您就帶上老奴吧,總得有人照顧您的衣食起居才是啊。以前您是去投軍,不好帶著奴僕,現在您是正經的欽差,帶個伺候的人也無甚問題啊。」
景煜被李嬤嬤這番愛護之心搞得又好笑又感動。
「嬤嬤,我都是要結親的人了,哪還能到哪兒去都帶著奶娘呢?會被人笑話的。」
李嬤嬤不肯放棄,「帶著茜雪總可以吧,她反正是你的貼身丫鬟,這總沒人說嘴吧。」
景煜不動聲色地看向茜雪,發現她只是垂首立在一旁,並不出聲。
「你同少爺這才剛處了小半年,正是最歡喜的時候,陡然讓你們分離,確實是有些殘忍了。不過,你且寬心,少爺這是出公差,回來後定是要好好心疼你的。」
自那夜起,平素不近女色的景煜夜夜流連在她房中。
這貪墨案他雖然查出不少東西,但是,他身處帝都,所得之事都是靠下面的人傳遞上來的。
景煜也不拖沓,直言相告:「明日就啟程,今日來同你說些事。」
更不肖說,李嬤嬤不曾斷過一次的避子湯,直接將她的精神也差點給打垮了。
他坐在馬車前往的一路上,還思索著如何解釋才是讓齊凌瓔好受一點。
景煜白天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在晚上折騰茜雪的時候動了些手段。
可是因為這個突然的調令,他們的婚事不得不往後推了,這就意味著齊凌瓔在齊家受折磨的日子還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畢竟,他去這一趟,歸期不定。
茜雪眼神里全是茫然,李嬤嬤說什麼了?
茜雪只覺無語,話是景煜逼著她答的,等她將心意吐露了,景煜又給拒絕了。
想來,景煜一開始就想著同意她跟去,就是想折騰著玩罷了。
心裡是愉悅的,可是其餘時候,茜雪簡直就是如坐針氈,哪哪兒都不得勁。
哪知,推開康樂坊二樓隔間的門,只看到一個舒舒服服癱在窗前曬太陽的懶散傢伙。
茜雪神思恍惚得應著,景煜又狠狠地給了她一下,茜雪只覺頭腦空白了一瞬。
茜雪懨懨地聽著,她明白李嬤嬤是想安撫自己,告訴自己,少爺出去的這些時日身邊不會有其他女人。
景煜轉過頭,輕輕笑著,「此事不急。」
「那我問你,你可願跟著我走?」
她想生氣,奈何身子太過疲憊,不消片刻,她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人人都說小別勝新婚,現在她都吃不消了,回來以後可不就是要她的命嘛
上一個派去廬州清查此事的官員,差點把命給折裡面。
景煜將她的手固定在頭頂,這才盯著她的眸子問道:「李嬤嬤提那話時,你為何不答?」
地方同中央的關係並非始終一心,期間家族林立,勢力錯綜複雜,關係盤根錯節,他再是手段非凡也不可能將其連根拔起,最後只抓了些小官小吏。
景煜見她的表情不似作假,這才想著,她當時可能真的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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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折騰得茜雪不停求饒,景煜這才啞著聲音問道:「你可想同我一起去廬州?」
「你敢騙我。」
「大人何日離開?」,齊凌瓔側頭看向景煜,陽光傾瀉而下,將她籠罩在一片聖光之中,連帶著她的笑容都一時間有些晃眼。
見齊凌瓔說完又繼續癱回了搖椅上,景煜笑著搖搖頭,走過去靠在另外一張搖椅上。
「這調令來得突然,我知你在齊府處境不好,一開始是想著將婚期提前的,可是時間實在倉促,讓你這麼匆忙成親,就太委屈你了,所以才想著將時間往後挪一挪。」
景煜一時失笑,他在車裡考慮著怎麼說話,這人倒好,跟只倦懶的貓一樣,舒舒服服地癱著曬太陽呢。
「奴婢都聽少爺的,少爺怎麼吩咐,奴婢就怎麼做。」
出發的前一天,景煜約了齊凌瓔在康樂坊見面。
李嬤嬤見她沒精神,好心安慰她。
可是茜雪只是愁少爺回來以後的日子。
所以,願意跟景煜走這話,並非假話。
聽到門扉響動,齊凌瓔懶洋洋地看過來一眼,見來人是景煜,便笑著站起身來,規矩行了個禮。
正因如此,他才不願意帶身邊的人去廬州涉險,只是,其中內情,他不敢同李嬤嬤吐露,生怕她擔心得夜不能寐。
齊凌瓔見景煜笑而不語地看著自己,並不在意地勾勾手,「景大人不妨同我坐在一處,這會兒陽光正好,很是舒服。」
景煜本還想著該怎麼好生安撫一番,畢竟,本來翻過年後沒幾日就該是他們的婚事了。
景煜低笑一聲,
直到她如臨大敵癱在床榻上,景煜才又說道:「這次,你不用跟著我。」
齊凌瓔輕笑著點點頭,示意景煜繼續。
窗前不知何時掛了紗帳,影影綽綽的光線灑落一地,並不灼人,只覺舒適。
她現在算是了悟了,待在景煜身邊是最安全的,除了他,其他人都是靠不住的。
他現在的情況,這案子查不查得清另說,想要保住命的本事還是有的。
這次選擇調他去廬州,一方面是因為他是這起案子的主審官,對其中情況最為熟悉,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會武。
茜雪無法思考地回道「奴婢沒有。」
景煜見齊凌瓔態度閒適,講起話來也就沒了顧忌,將自己的想法都一一告知。
齊凌瓔聽完點點頭,慢慢坐起身體,笑意依舊溫婉,抬手扯著景煜地衣袖搖了搖。
「煜郎若真覺得委屈了我,可否答應我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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