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偏西卻依舊沒有能見到水淼淼回來的影子,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不過感覺好像忘了什麼?
水淼淼似乎是個路痴來著!
聞人仙帶上雲外信急匆匆進了林子去找尋。
「嘰嘰嘰!」雲外信激動的叫著提醒著聞人仙這邊有東西。
繞過那沒有五個人抱不攏的參天大樹,撥開那些垂下遮掩的藤條,水淼淼雙眼緊閉,臉色微微泛青的出現在眼前。
「淼淼!」聞人仙失聲道蹲下身抓上她的雙肩。
水淼淼艱難的睜開眼,看著眼前虛幻朦朧的人影,有氣無力的喃喃著,「是聞人仙啊~」
人有時候啊,就是倒霉的喝涼水都會塞牙。
水淼淼本沒想走多遠也只是想冷靜冷靜,免得將自己氣出個好歹,但她路痴啊,又在氣頭上,別指望還能記得做什麼記號,自然是越走越偏僻。
可若只是迷路也就罷了,定不會如現在這般狼狽。
要知道她現在可不知痛,一條小蛇爬上了她的腿,露出了它的毒牙…當水淼淼開始頭暈舌發麻走路不自覺的跛起腳來,一切都有些晚了。
沒想到她最後會是被一條蛇毒死的,怎麼看都有點過於兒戲,但讓水淼淼感覺更不可思議的是,自己閉眼前最想見到的竟然會是聞人仙?
她還把面前的聞人仙當著幻覺,水淼淼掙扎的扯出一絲苦笑,想往上直直身子,卻無力的向前跌去,是暖的呢。
聞人仙的體溫溫暖了水淼淼漸涼的身軀,激起了她幾分意識,也終於聽清楚了聞人仙在說些什麼。
撐著一口氣,水淼淼勉強挪動了胳膊往上拉了拉自己的衣裙,示意著聞人仙。
看見水淼淼的動作,聞人仙也顧不上禮了當即掀起水淼淼的衣裙,一條斷成兩截的黑蛇纏繞在她的小腿上。
一隻貪心的小黑蛇,咬了水淼淼還不罷休,纏上了她的腿繼續釋放毒素,直到水淼淼發覺,一道靈氣斬下,蛇段成兩截可水淼淼也無力的跌坐在了樹旁。
鞋襪半褪著,看的出來水淼淼曾打算處理可還是慢了一步。
聞人仙一眼認出這是條黑紋蛇,毒性算不得烈,一顆百蛇解就可無憂,可聞人仙身上自不會帶這些東西。
只能冒犯了。
兩截蛇直接被聞人仙碾成了灰,隨後除去鞋襪,抓上了那纖弱的腳腕,是不屬於水淼淼體溫的溫度,讓她不舒服的想要掙扎。
「忍著點。」聞人仙安撫著水淼淼,黑紋蛇所致傷口唯一特點便是難找其痕,聞人仙必須先探入靈力。
傷口展露,就在腳踝上方一點點,一條黑筋脈絡顯現,一直蔓延上去就快逼近水淼淼的大腿根部。
水淼淼是如何放任毒素擴散到這種地步的?
莫不是故意的,聞人仙無法不胡思亂想,想起清晨與水淼淼的爭吵他自責懊惱還有無盡的後怕,若在來晚一步後果他承受不起。
昏昏沉沉的水淼淼又怎會知曉聞人仙此刻所想,她真只是單純沒發覺,何況就算她要執行早些時候爭執中所說的話,也絕對不會選擇蛇,她可天生怕蛇。
打入靈力,封鎖住毒素的擴散,在將其一縷縷趕出。
靈力與毒素相撞的那一刻,水淼淼一個哆嗦,她感覺好像有人將一桶沸水澆到了自己的腿上,同時拿了一把鐵刷在進行清洗。
未導致流血傷口的痛楚,那藥是不負責的。
水淼淼痛苦呻吟起來,劇烈掙扎著。
聞人仙只能按住水淼淼,此刻收回靈力是會加速毒素髮作的,驅趕毒素也不應該這麼疼。
後知後覺聞人仙察覺到自己那帶有灼熱的靈力,可能又是高燒的後遺症,不敢怠慢的飛快減弱靈力,雖沒有了鐵刷之感,可水淼淼依舊異常煎熬,她體溫本就偏低,就沒有這麼燙過,在她看來金烏的溫度怕也不過如此了。
靈力減弱,毒素雖不擴散但也無法驅除。
水淼淼模樣比中毒後更要悽慘百倍,雙眼緊閉,唇因毒素而慘白,此刻卻被自己咬到鮮血淋漓,髮絲粘滿了汗緊貼在臉頰上,汗珠顆顆黃豆大,一路滾落順著她的頸項,胸膛呼吸起伏斷斷續續,有時急促,有時又半晌上不來一口。
聞人仙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水淼淼努力嘗試睜開眼艱難的挪動著手想做出反應,讓聞人仙心一橫,就當拿著那鐵刷子一把刷過她這被燙的劈開肉綻的腿,把毒素驅趕出去了算了,不要這樣吊著折磨她了。
聞人仙知其意,卻不敢貿然加大靈力,他無法感知到底會有多灼熱,便無法確定水淼淼是否承受的住。
思來想去,聞人仙鎖定住那腳踝上方滲著黑血的細小傷口,還有一個土的麻煩的方法也是此刻的唯一別無選擇,「抱歉。」
突然的一句歉意,讓水淼淼疑惑不解,忽然感覺自己腳被抬起,接著便是一股溫潤之感。
水淼淼猛然睜開眼,暈眩也難掩她眼中的震驚。
聞人仙彎下腰低下頭含上了那處傷口,配合著那微弱的靈力,將毒素一口口吸出。
筋脈上的黑紋一點點淺下去,直至變灰寡淡,還剩下有一點點。
如此笨拙的方法自不如靈力來的乾淨,但此刻這僅剩一點的蛇毒也不會在有什麼致命威脅,等水淼淼恢復一會兒自己便可淨化乾淨。
拭著嘴邊的黑血聞人仙抬起頭對上了水淼淼的視線,水淼淼慌張躲閃著,多想重新回到那無力的睜不開眼的狀態,只是毒素導致的麻痹還未散去,沒那麼靈活。
而與水淼淼的無措相比聞人仙就顯得冷靜了許多,只不過是微微垂下了視線又猛然抬起,二人視線再次相撞聞人仙便無法表現從容了,不知視線該落到何處,要知剛才情急之下他褪了水淼淼的鞋襪,撕了她的衣裙。
水淼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尷尬,她清楚明白這些舉動都是為了救自己,自未覺得有多被冒犯,她躲閃的只是不願看聞人仙一次次為她變的狼狽形象不在。
將仙人拽下凡塵,絕非她本意。
在這段師徒關係中,不得不說水淼淼是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參與的,畢竟她沒有多想過修仙,便不需要師父。
但聞人仙人好啊,在加上水淼淼一點隨遇而安的心態,她樂意配合著聞人仙的養成。
而聞人仙做的事一次次違背了他的形象,甚至叛離了他從小的教導,只是水淼淼不知道。
她能看見的,就是這次真正在死亡邊緣徘徊,聞人仙雖然什麼都不說,卻是願意將狼狽展露給她的,所以為什麼?
水淼淼實在想不通,就為了那連頭都沒磕的師徒情,「嘶。」水淼淼到抽了口氣,抬手抓上了自己的右耳垂,臉痛苦的皺成了一團。
有些事她可能永遠都想不清楚,而有些緣永遠都是無分的。
聽到水淼淼呼痛,聞人仙猛然反應過來,飛快的鬆開了忘記收回的握著腳踝的手,隨後掏出了披風蓋在了水淼淼身上,將其遮了個嚴嚴實實,輕聲詢問起,「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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