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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和一隻狗, 在沙發上吃橘子。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季芸芸問「簡老師,惡魔2你看了嗎?」
「沒。」
「那我們現在看?」
簡靜來了興趣「好啊。」
《惡魔醫生2》的電視劇,今天十二點已經上線, 不過幾個鐘頭, 播放量已經十分可觀。
季芸芸最開始想配合彈幕食用, 然而太過密集, 男主角的臉都看不清, 只好關掉再看。
今天一共只有兩集,第一集先用旁白回顧第一季的劇情, 然後鏡頭一轉,出現一家熟悉又陌生的醫院。
祁影帝的臉出現在熒幕上。同樣的西裝革履,同樣受醫生護士的歡迎, 完完全全就是惡魔的范兒。
季芸芸說「他比邵蒙更……」她卡殼了。
簡靜點一點頭, 理解她的意思「更遊刃有餘。」
邵蒙已經演得很好了,但祁影帝更從容放鬆, 舉手投足間更有惡魔遊戲人間的隨性感。
旁白說「也許有人會發現,我換了一張臉。這只是一個小把戲, 就好像人類穿同一件衣服久了會厭煩, 我也一樣。」
輕描淡寫地帶過換人的改變, 很快切入主題「新的面孔,新的生活,不變的依舊是人類的乏味,以及……罪惡。」
「它總是如影隨形, 無論走到哪裡, 都能窺見蹤跡。」
「啊,這是——食物的味道。」
辦公桌後,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露出了愉悅而滿足的微笑。
接近1分鐘的出場, 將前因後果全部交待明白。接著,新的故事開始了。
淒風苦雨的別墅,賢惠優雅的太太,和妻子看似恩愛,實則背後另有情人的男主人。
鏡頭充滿細節,飾演秦總的男人口上和妻子玩笑,其樂融融。但若仔細看,不難發現他手上沒戴結婚戒指。
而插在褲袋裡的手機,時不時就亮一下。
「殺妻還是殺夫?」冷不丁的,旁邊有人這麼問。
季芸芸差點跳起來「你嚇死我了。」
「這麼簡單的案子,看這麼入神?」季風無語,「你倆餓不,吃飯了嗎?」
季芸芸捨不得挪開眼睛「我們看完再吃吧。」
簡靜「同意。」
季風搖搖頭,坐下來陪她們一起看。
時間跳到三個月後。
一個警察說「證據不充分,很難定罪。」
另一個則道「我們都知道是她,不是嗎?」
慣例來警局收集(食物)情報的惡魔,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有意思。」他說,開始調查這起案件。
季風說「給了安防系統幾個特寫,唔,這很少見了啊,篡改系統很容易被安保公司發現痕跡,怎麼會不充分?編劇有沒有諮詢過專業人士?瞧不起誰呢。」
簡靜動動手指,握拳。
他「這個醫生是什麼意思?暫停時間,犯罪劇里搞這種玄幻不合適吧?那還查個屁案子?」
簡靜深吸口氣「騎士。」
看電視的騎士一個激靈,猛地站起「汪!」
她做手勢。
騎士起跳,撲到季風身上,蹲下,尾巴掃過他的臉,擋住他的視線。
季風「……」
他搓搓狗頭,捏捏它的腿骨,看看牙齒「狗不錯。」
「過獎了。」簡靜心平氣和,「比你好點而已。」
季芸芸「噗」一聲噴出雪碧,笑翻在沙發上「哈哈哈哈,哥你是真的狗。」
季風拍拍騎士的腦袋。比起花里胡哨的電視劇,他更喜歡這種熟悉的夥伴「簡老師,狗吃什麼?我先餵他。」
「肉,雞蛋,可以再餵點水果。」她說。
「行。」季風吹了聲口哨,「小傢伙,跟我吃飯去。」
騎士沒動,等指令。
簡靜擺擺手「去吧。」
它這才跳下沙發,一路跟進廚房,還沒忘記把玄關處的小背包叼過來。
季風打開,才發現裡面還裝著它的水杯和飯盆。
「好狗。」他繼續大力揉搓狗頭,給它添食水。
沒了他的妨礙,簡靜和季芸芸很快看完了第一集。
「不錯誒。」季芸芸興致勃勃,「兇手沒懸念,但大家肯定好奇作案手法,還有她的心臟能不能吃。」
簡靜點點頭,放下大半的心。
季風端菜上來,一道道速度飛快,飯菜的香氣沖鼻而來,白煙裊裊,氤氳在溫暖的柔光下。
季芸芸問「簡老師喝什麼?哥你呢?」
「喝飲料。」季風對簡靜道,「你喝酒吧,我一會兒送你回去。」
簡靜上上下下打量他片刻,才慢悠悠道「真的?」
季風「廢話。」
「好吧,我喝啤酒。」她愉快地說。
季芸芸拿了兩聽啤酒出來。
季風瞥眼「餵。」
「我成年了,我也要喝。」季芸芸毫無懼色,把一瓶椰汁丟他面前,「你喝這個吧。」
大過年的,不能揍孩子。季風忍了,瞧一眼簡靜花里胡哨的美甲,搖搖頭,替她們打開拉環。
雪白的泡沫溢出,苦中帶著麥芽的香氣。
桌上有一道回鍋肉,五花肉片得薄薄的,香脆微辣,一道醬爆茄子,吃滿了油和醬料,聞起來棒極了,一道酸湯魚片,酸菜葉子的氣味勾得人胃口大開,還有香噴噴的油燜大蝦,和熱騰騰的番茄牛肉鍋,以及兩道蔬菜。
簡靜看看菜,再看看季風,訝然無比「一天到晚加班的人,居然有時間學做飯?」
「他以前要做飯給我吃。」季芸芸剝著蝦殼,解釋說,「上班以後才輪到我自己弄。」
季風翻了個白眼「明天你就要吃剩飯了。」
簡靜震驚「上班了?」年初二?!
「值班。」他說,「沒辦法,人手不夠,其他人都回老家了,至少初五以後才能回來。」
「真辛苦。」她惋惜,然而誠意缺缺。
季風也不和她計較「多吃點,你今天中午吃的什麼?」
簡靜「外賣。」
他「嘖!」
簡靜捏住筷子。
季芸芸狠狠踩了哥哥一腳「勺呢,番茄鍋的勺呢?」
「我去拿。」
撇開這些小插曲,這頓飯還是吃得很愉快的。
菜品很家常,比不得外面大廚的精緻完美,工序十分隨意,比如番茄牛肉鍋,放了玉米、胡蘿蔔、嫩豆腐和金針菇,全是季芸芸喜歡吃的。
還有,油燜大蝦沒放辣椒,因為季芸芸吃不得辣,少了點勁頭,魚片厚薄不太均勻,也不像酒店切得薄薄的透明一片,還吃出好多刺。
瑕疵很多,但偏偏就是這種不完美,才是家常菜的味道。
簡靜無法不想起父母。
他們工作都忙,每天下班回來趕著做飯,總有這樣或那樣的缺陷。有時是買菜晚了,蔬菜不新鮮,老得咬不動,有時又是接個電話手抖,醬油放得太多。
「很難吃嗎?」季風摸著下巴,「你居然發呆了?」
簡靜回神,沒好氣「想到點事情。」
「什麼事?」
「我在父母身邊的時候。」她說。
飯桌頓時一靜。
季芸芸略顯不安地看看哥哥。
季風對她搖搖頭,特別欠揍地問「幹嘛,想加入我們家嗎?」
簡靜「……」她深吸口氣,不想在人家妹妹面前訴諸暴力,冷冷道,「做人不要太會腦補。」
季風「開個玩笑。」
「不好笑。」
「好吧好吧。」他敷衍地點點頭,過了會兒,又說,「多吃點,別想太多。」
季芸芸努力活躍氣氛「對啊,簡老師別難過了,你看,我從出生就沒見過我媽媽。」
簡靜吃了一驚,歉然道「抱歉。」
「沒事啦。」興許從未擁有,就感受不到痛楚。季芸芸惋惜遺憾,卻很少因為母親而感到難過,她人生中最有分量的親人,其實一直都是兄長。
所以,即便是臭哥哥,她還是要為他爭取下「爸爸也很少回家,都是他照顧我的,小學的時候還每天來接我放學,明明坐公交只有10分鐘。」
簡靜微微揚起眉梢,餘光瞥過季風。
他沒說話。
「看不出來。」她笑了笑,假裝什麼都沒聽懂。
季芸芸違心安利「對啊,他雖然嘴巴壞了點,情商低了點,但……」她憋半天,夸不出別的,乾巴巴地說,「長得還行,我有幾個同學都誇他帥呢。對了,上次開家長會,語文老師還要了他電話。」
簡靜捧場,故作驚訝「真的?」
「對,人家老師和我打電話,和我說她作文寫謀殺案,要我多注意孩子的身心健康。」季風呵呵。
季芸芸「……」
簡靜大笑。
時針一格格走動,很快走到九點多。季芸芸說和同學約了線上劇本殺,早早回房間玩遊戲,只剩下季風和簡靜兩個人說話。
季風主動解答之前的問題「我們的父親就是在芸芸小學那會兒被殺的。」
簡靜一驚「被殺的?兇手……」
「投案自首了。」他輕聲道,「這個案子很特別。」
一樁已結的謀殺案,不至於叫他如此諱莫如深,其中必有觸痛人心的隱情。
簡靜不由看了他一眼。
「很晚了。」他說,「送你回去吧。」
「好。」
大年初一的夜晚,街上幾乎空無一人。和平市的人數降到了一年的最低谷,城市前所未有得空。
「過年這幾天最太平。」季風感慨,「人少,案子就少。」
簡靜贊同「所有的謀殺都源於人性。」
「看得多了,會不會對人失望?」他問。
簡靜反問「你會嗎?」
「偶爾。」
她略微吃驚,不由轉頭看他。
季風專心致志地開車,乍看上去和平時並無區別。但簡靜知道不是,這人對外界極其敏銳,因此時常招人厭煩,同時,又對自己的內心諱莫如深。
他的探索欲遠遠超過傾訴欲,鮮少有人猜得出來他在想什麼。
「幹嘛這麼看我?」他挑眉。
簡靜道「第一次看到喝椰汁喝醉的,有點稀奇。」
季風翻個白眼。
「你有問題。」她說,「吃錯藥了?」
「隨便聊聊都不行?」
簡靜道「好吧,你想聊什麼?」
「忘了。」
「呵。」
轉眼,路程便到盡頭。
季風把車停到地下車庫,和她作別「走了。」
「等等。」簡靜拍拍騎士,示意它不要急著回家,望著他問,「真不說啊?」
季風想想,嘆氣「下次吧。」
「下次會說?」她將信將疑。
他說「不知道,儘量吧。」
簡靜便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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