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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家老保姆的料, 又多又猛。筆神閣 bishenge.com
老大江蓮的婚姻不受父親看好,老二江麒因為性向與父親有爭執,老三不定性的態度, 顯然也叫董事長對他缺乏信任。
他們各有各的問題,那麼, 江太太呢?
保姆不太想說。
簡靜笑笑,故意問了一個浪漫的問題「他們相愛嗎?」
保姆馬上露出好笑的表情,半是勸半是戲謔「你還小,不懂這個。一個年輕女人嫁給一個老男人,男人圖有人伺候,女人就圖錢, 哪有什麼愛不愛的。」
「我還以為董事長娶了江太太,是特別喜歡她呢。」簡靜說。
保姆道「老闆這個人, 心思不在這上面,太太是個好女人, 對我們很客氣,對老小也好,比以前的老闆娘更像當媽的。」
「以前的老闆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往事逐幀浮現,保姆陷入回憶「她和老闆一起辦的公司, 很少在家,我本來是被介紹去照看她月子的, 結果孩子都是我在帶,她一出月子就去上班了。人很能幹精明,有點計較, 還有就是太要強了呀,非要坐那個航班出國,結果……唉。」
「幾個孩子提起過她嗎?」
「怎麼沒有。」保姆一時嘴快, 「老大幾個最開始就不想叫太太進門,怕分走家裡的錢。老三總在說,這是老闆娘和老闆一起搞的公司,憑什麼分給外人,所以婚禮也沒辦。」
簡靜瞭然。
江家三兄妹顯然認為,江水集團是生母和父親一起創辦的,就該由他們繼承。江太太和江雪,一個二奶,一個私生女,分點零頭就算了,讓她們分走核心的集團股份,難以容忍。
而江太太嫁給董事長,當然也不是因為愛情,平時可以忍,牽扯到遺產的分配絕對不可能再忍。
她心裡有了數,又打聽別墅里的其他人。
按照保姆的說法,除江家人和她,范秘書、俞護士和蔣護理都住在這裡,白天的時候陶醫生、蔡律師、司機和煮飯阿姨會來上班。
簡靜問「前天晚上范秘書和蔣護理也在嗎?」
「在的。」
她本想先找范秘書聊一聊,可他似乎被江蓮派出去聯繫葬禮的事,只好先詢問蔣護理。
蔣護理是董事長請來照顧的護理人員,女,二十五歲,容貌秀麗,平時負責照顧董事長的起居。
簡靜問「你照顧董事長多久了?」
「半年前。」蔣護理侷促地回答,「就是董事長胃癌復發的時候。」
簡靜放緩語氣「董事長過世前幾天,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話?或者,你有沒有聽到他罵過什麼人?」
蔣護理沉默。
「什麼都可以,我們隨便聊聊。」簡靜儘量減輕她的防備。
半晌,女孩才說「很多人。」
「他罵了很多人?」
「他覺得……」她抬眸瞥了簡靜一眼,得到鼓勵的眼神後才說,「他覺得幾個孩子都盼著他早點死。」
簡靜訝然「為什麼?」
「董事長認為,他們誰也沒法打理好江水集團。」蔣護理道,「江蓮小姐幾次想進董事會,都被董事長攔住了,還罵她得隴望蜀什麼的。」
「還有嗎?」
蔣護理想了想,又道「董事長好像和誰說過,怕他死後太太就改嫁,錢落到別人的口袋,所以不會給她股份,但太太一直想進集團。」
簡靜若有所思,這又是一條比較明確的遺囑線索。
「別人有過嗎?」
蔣護理卻說「簡小姐,癌症病人每時每刻都在承受痛苦,半年來,董事長的身體越來越差,對於死亡特別忌諱,一點點的舉動都可能讓他非常生氣。」
她坦白「我覺得你問這個沒什麼意義。」
「那我們聊聊前天晚上吧。」話匣子打開,簡靜便將話題引入關鍵所在。
「你知道那天,很多人進過他的房間,還記得董事長的情緒嗎?」
蔣護理回憶了好一陣子,才說「九點半的時候,董事長要我給他拿個東西,當時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簡靜一翻簿子,21:30,那不就是江雪離開之後?
「他說了什麼?」
「什么女兒太不懂事了,到這個時候,也還是惦記著錢,我從來沒少過她一分錢之類的。」蔣護理說。
簡靜記了下來。
「董事長入睡前,你應該也見過他吧?當時他的情況怎麼樣?」
蔣護理說「他有點疲憊,呼吸困難,俞護士給他打了針,他看起來好多了,我等到他平穩入睡才離開。」
「那是幾點鐘?」
「最多十分鐘,董事長睡得很快。」
簡靜問「你晚上住在哪裡?」
「這兩天我和俞護士輪流晚上陪護,前天正好輪到她,我在客房睡覺。」蔣護理說得十分清楚,「三點多鐘,警報突然響起,我才匆忙過來,看到俞護士在給董事長做心臟復甦。」
簡靜挑眉「這麼說,你是第二個到的現場?」
蔣護理點頭。
「和我說一說當時的場景。」她道,「你進門第一眼看到了什麼?」
蔣護理立即道「董事長的臉都發青了,俞護士在做心臟復甦,監護儀一直響個不停,特別刺耳。」
「有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嗎?」
蔣護理猶豫了下「地上有幾支碎掉的注射瓶,不知道是不是俞護士太著急,把東西打翻了。」
「你進去的時候,地上就有玻璃碎片?肯定嗎?」
「我記得很清楚,碎片差點扎到我的拖鞋。」她說。
簡靜又記一筆「你之後是誰來的?」
蔣護理皺眉,露出回憶之色「好像是江麒吧,我也沒太注意,當時大家都很緊張,不知道能不能救過來,也沒留心其他人。」
「這樣啊……」她思索道,「還有沒有比較在意的地方?」
蔣護理面色踟躕,正要說話,小餐廳的門卻被推開,范秘書走了進來「簡小姐找我?」
一面問,一面掃了眼蔣護理,眉梢微皺。
「是的,等我問完蔣小姐。」簡靜道。
「我沒什麼要說的了。」蔣護理起身讓出位置,趁機問,「范秘書,董事長已經過世了,我需要繼續留在這裡嗎?」
范秘書點頭。
「好吧,希望事情快一點結束。」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簡靜開始詢問范秘書。
「前天晚上,你在這裡嗎?」
「在,我在江家一直有一間客房,董事長或許臨時有什麼吩咐。」和嚴謹小心的蔡律師不同,范秘書的口風也很嚴,但更圓滑。
他似乎已經意識到,董事長已經過世,下一任老闆,或許就是某個江家子女,因此即便是最沒有可能的江白焰,他也釋放出一定的善意。
「前天我很早就睡了,沒聽到什麼聲音,後來是被叫起來的。」
簡靜道「那天董事長和每個子女都見過面,你對此了解多少?」
范秘書推推眼鏡,沉吟說「董事長時日不多,最後想和子女多相處一會兒很正常。」
「但聽說過程並不愉快。」
「董事長就是這樣的人,沒說過軟話,最後想囑咐幾句,聽起來也像教訓。」
范秘書誠懇道「簡小姐你想想,一個快要死的人,再罵孩子有什麼意思,肯定是要多囑咐幾句。可惜,幾位少爺小姐都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到最後還要控制他們。」
「噠」,轉動的水筆叩響指關節,簡靜道「我有點聽不明白了,據我所知,董事長作風強硬,咽下最後一口氣前還要掌控主動權,很符合他的脾氣吧。」
「呃,這麼說也沒錯。」范秘書解釋,「我的意思是,董事長雖然想到最後也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但他也明白自己的身體,最終目的還是希望大家好。」
簡靜不置可否,反而問「那,董事長最放心不下的人是誰?」
范秘書說「小雪和江鷗吧,一個還小,一個不定性,肯定要多操心一點。」
「下一代呢?江蓮小姐有個孩子不是麼。」
范秘書感慨「小囡剛生下來的時候,董事長很疼的,還給她準備了股份,可這兩年……」他搖搖頭,「畢竟是外姓人,不能不防。」
「江蓮小姐在集團任職,對集團的人來說,她是不是默認的繼承人?」
范秘書猶豫了一下,點頭「算是。不過也有一部分傳統的人看好麒總,但他前幾年都在幫董事長處理國外的事,沒怎麼在集團待過。」
「水務、能源還是通訊?」
「通訊。」范秘書答,「水務是零幾年的時候,能源大概是10年上下,你也看得出來,董事長更看重傳統產業,通訊還是麒總回來後做的規劃。
「說實話,董事長一開始對這種高科技的東西不感興趣,麒總為了說服他,專門給集團設計了一套什麼識別系統,提高了各部門的協調效率。董事長這才拿出了一大筆錢去收購美國的那個通訊公司。
「這是麒總一手辦下的,我想這部分毫無疑問是給他的。」
簡靜問「那你覺得,江雪聽到的對話中,是誰想要水務呢?」
范秘書閉嘴不談。
「您別緊張。」
她笑了笑,平靜的容貌登時鮮麗,活色生香「我們只是隨便聊聊感覺,並不是要你透露什麼秘密。再說了,你在董事長身邊工作這麼多年,總不忍心看他稀里糊塗地死去。」
其實,問口供的次數多了,慢慢也就能號准各類人的脈。
有的人正直,樂意配合工作;有的人卻要故意說點ta不贊同的話,才能引出真實想法;還有的就如同范秘書,因為某些原因,過不去心裡的一道坎兒,必須給予他們說服自己的理由,方可放下顧忌。
范秘書嘴唇翕動,在沉默中軟化了態度「蓮總的精力在集團那兒,太太對國外的投資知道得很少。」
言下之意便是,江麒或者江鷗。
而江麒既然對通訊十拿九穩,想再拿走水務的幾率比江鷗小一點。
簡靜點點頭「我問完了。」
時間尚早,她決定重返案發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屍體已經被送往殯儀館,地上的碎玻璃也被勤快的阿姨打掃乾淨。不過藥箱還留在原處,簡靜特地數了數,十支一盒,還剩兩支。
陶醫生用掉一支,十一點,俞護士打掉一支,另外六支被打碎了。
60毫克,足以引起急性中毒。
「有意思,可為什麼呢?」她喃喃自語。
臥室不大,儀器占了至少一半,但基本都堆在左側。簡靜回憶上次進來時看到的場景,董事長明明是躺在床的右邊部分。
莫非……她戴上手套,掀開床上的被褥,一寸寸摸過去。
這是一張紅木床,典型的中式風格,雕花精美,顯然價值不菲。但再昂貴的價值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雕花多的床很難清理,容易積灰。
床和床頭櫃之間的區域,落下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但有一個地方非常乾淨。
她伸手,輕輕掰下。
床沿下方彈出一扇暗門,露出一個小巧的全金屬保險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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