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揉了揉腦袋,像是又有些昏沉要睡過去了一般。
秋霜連忙扶住姜姒:「小姐,你沒事吧。」
姜姒搖了搖頭:「這幾日都是這樣,嗜睡得很。」
秋霜眼珠轉了轉:「其實王爺說得對,在這裡說不定更安全些。」
「那衛青要用您來威脅王爺幫他做事,肯定不會傷害您的。」
姜姒點了點頭:「如今也只能這樣。」
「即便是我想走,衛青派了那麼多人守著,我大概也逃不出。」
姜姒目光朝著一處看了一眼,隱在那處的人,頓時心頭一跳。
他明明隱藏得很好,但是卻感覺剛才那一眼好似看透了自己。
他咽了咽口水,安慰自己道:「肯定是巧合。」
姜姒搖了搖頭,一臉的沮喪:「秋霜扶我進去休息吧。」
姜姒昏沉地躺在床上,輕聲道:「當初我在梁州買下你的時候,便說過,你跟在我身邊滿一年我便放你離開。」
姜姒閉著眼,她困極了,但是還是極為費力慢慢地說道:「還有一月便到一年了。」
「到時候你想去哪裡?」
說完這句話姜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只留下秋霜愣愣站在床前發呆。
看著床上,姜姒有些虛弱的面龐,秋霜心中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這一年的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她當初以為這一年會極其難熬,可是沒想到卻過得出乎意料的快。
若不是姜姒剛才說到還有一月的時間,她自己根本就沒有想起。
秋霜跟衛青不一樣,衛青當初是故意接近姜姒的。
而她是作為奴隸正兒八經被拍賣的。
當初姜姒若是沒買下她,她後來也會被別人買下。
只是會過上什麼日子,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年來,是她過得最踏實的一年。
秋霜看著姜姒,輕輕喚了一聲:「小姐?」
見姜姒沒有反應,她才說道:「我想回去看看老頭。」
「給他把墳頭草拔了。」
秋霜臉上浮現一抹溫和的笑容:「他無兒無女,曾經撿回去的那些也都死了。」
「除了我,大概便再也沒有人記得他了吧。」
「可能墳頭草已經很高了。」
她的聲音慢慢低下來:「不知道回去還能不能找到他的墳。」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如果還能回去的話。」
有了秋霜在,姜姒看起來比之前好像精神了許多。
衛青來過幾次,都沒發現秋霜。
也有可能是發現了,但是並不拆穿。
便由著這樣去了。
姜姒在衛青這裡住了半個月,終於要離開了。
走的那一日,衛青派了人過來,收拾東西。
秋霜去打聽了一群回來,才一臉緊張的說道:「衛青要帶我們回梁州了。」
「小姐,若是跟著衛青回梁州了,那便是到了他的地盤上了。」
姜姒神情浮現幾分凝重:「秋霜,咱們不能跟他去梁州。」
秋霜立馬點了點頭:「咱們在路上找准機會便逃吧。」
姜姒有些無力地靠在床邊:「只是我現在這個情況即便是逃了,也逃不了多遠便會被抓回來。」
姜姒抬眸看向秋霜:「這屋子裡有股異香,你聞到了嗎?」
「我便是因為這個才會渾身無力嗜睡。」
「若是能找出源頭,我們便能成功地逃出去。」
聽到這話,秋霜瞬間雙眼一亮,她立馬開始在房間裡翻找起來。
半柱香後,秋霜苦著臉走到姜姒面前:「這香味說來奇怪得很。」
「仿佛這間屋子到處都有,可是又找不出具體的來源。」
姜姒垂下眼眸很好地將情緒掩蓋了起來。
當然找不出啊,因為這裡的每一件物品都是用引魂香熏過。
即便是不用點香,這房間也充滿著引魂香的味道。
開始姜姒想去院子,便想看看出了這房間,會不會要好些。
可是在衛青很輕易答應,她便知道院子裡跟房間沒有區別。
衛青第二日天還未亮便帶著所有人離開寧州,姜姒被秋霜攙扶著上了馬車。
她這才看清她這段時間居住的地方,竟是在天月山莊旁的一個小院。
秋霜坐在馬車裡,低聲道:「小姐,怎麼辦?」
姜姒一副蔫巴的樣子,她眯了眯眼靠在馬車上,有氣無力道:「既然衛青想帶我去梁州,便跟他去吧。」
馬車搖搖晃晃,車上引魂香的味道還是很重。
姜姒看起來便是挪動一下都格外的費力。
秋霜中途下車去拿過一次吃食,但是很快便又回到馬車上,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姜姒低聲道:「等到了梁州我便傳信給王爺。」
「等王爺來救您。」
姜姒無奈地點了點頭:「也只能這般了。」
馬車晃晃悠悠,隨著光線暗下來,姜姒便知道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白天行了一天的路,應該早已經出了江北地區了。
秋霜靠在馬車上,目光卻沒有移開姜姒半分。
原本閉著眼睛的姜姒,突然睜開眼,她彎了彎眸子,朝著秋霜輕聲道:「秋霜你過來。」
秋霜立馬靠近:「小姐怎」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姜姒用一方帕子捂住臉,一股奇異的味道瞬間鑽入她的鼻腔。
秋霜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她便是暈過去的最後一秒都不明白姜姒為什麼這麼做。
姜姒收起帕子冷眼看著秋霜,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她的呢?
便是從她來那日便懷疑上了吧。
衛青這樣謹慎的人,他故意放秋霜在姜姒身邊姜姒可以理解。
姜姒了解周景宣,他從來不會覺得她是累贅,或者是其他。
他們從來都是生死與共。
所以說秋霜來的第一日便說得不對,若是周景宣回京了,秋霜是他派來的,他一定會如實相告。
而不是瞞著,因為在周景宣心中,姜姒不僅是心愛之人,在周景宣心中,姜姒從來不弱,他們是強強聯合。
即便是姜姒如今這模樣,姜姒知道周景宣也不會說因此看低她。
他會將事情如實相告,再留有後手。
而秋霜說的時候,她便感覺到不對了。
後來秋霜又多次試探她會不會逃走。
最後一次姜姒對秋霜的試探便是讓她在房間裡找那引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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