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後我撿了個仙君 你嘗嘗我(他吃冰,我吃你...)

    測試廣告1        第八十六章

    「我以為以公子的手段,  應該先是悄然潛入。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等救走了帝姬,再翻臉殺人。」元楮抬眸望向城樓搭弓的人,「公子不會是要拿我擋箭吧?」

    隋離只抬手叩了叩車輿的窗柩。

    元楮轉頭看去,  便見跟在車輿後的一個大個子,  緩緩走到了車前。

    這人手臂肌肉隆起,身長九尺,  面容生得憨厚木訥。

    城牆的人搭弓射箭。

    這人同樣也從身後取了弓箭,搭緊,再高高抬起手臂。

    只聽得「咻」一聲破空。

    大個子手中的箭飛出去,與城牆上飛來的箭正正撞上。

    那支箭被撞歪。

    而大個子那支力道不減,  仍舊飛向城牆,  最後深深插-入了城牆的牆皮之間。

    大個子並未就此收手,反手再拔箭,  再射。

    城牆上的人震得面色一變,  紛紛無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此人好大的力氣!」

    他們怎麼忘了,辛敖雖然不曾前來,  但他手底下仍有一些猛將。他全然可以將這些猛將支派給辛離公子。

    這時候他們才想起來著急,  連忙轉頭問甘叔:「怎麼辦?他們是如何發現我們藏身之所的?」

    方才只覺得來的敵人弱小。

    可現在腦子清醒過來了,  陡然意識到,  辛敖坐擁大軍,  儘管此地地勢奇特,  但辛敖如果存了心要弄死他們一個不留。那麼他們根本無法與大軍相抗。

    只不過是辛敖的大軍多死些人罷了。

    那暴-君會在意死的士兵多嗎?

    甘叔抿唇:「方才不該射那一箭」

    對面那人面色一白,  心下微惱,  道:「那時那時哪裡想了那麼多?只想著,這樣一個病秧子到了面前,  還不是一箭便能射死的事。」

    他心道,您當時倒也沒攔著我啊。

    「此時再裝無辜也來不及了。」甘叔轉身,  點了一人,「拿上這樣東西,將城門打開,走到辛離跟前去。問問他們的陛下,還想不想要帝姬身上的金光了。眼下只有拖延時間,再尋出路。」

    甘叔也想不通。

    他們選了這樣一處地方安營紮寨,應當是極為隱秘的。那麼多年,辛敖都沒能摸到他們的所在。今日怎麼就被逼上門了?

    難不成早從他們綁架帝姬時,便有人盯上他們了?

    不不,他們當時走的是地道,走得十分小心而且若是辛敖的人跟上了他們,只怕帝姬前腳進程,後腳便有大軍來了。

    甘叔實在琢磨不透其中邏輯,便乾脆也不去想了。

    多想無益。

    他轉過身:「怎麼還杵著?還不下城樓去?」

    那人哆哆嗦嗦。

    「怕什麼?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呢。」

    那人對上甘叔冰冷的目光,這才不敢再耽擱了。

    城門開了。

    元楮見狀,也不由得驚奇道:「叛軍不戰而降?」不過轉念他便道:「還是派人來拖延時間的?」

    元楮思路倒是清晰得很,飛快地道:「此時拖延無用,除非是為了留足時間在帝姬身上動什麼手腳。」

    說話間,那人到了跟前。

    隋離緩緩起身,走下車輿。

    那人面色更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站在隋離的跟前,他這才發覺這位辛離公子原來也生得如此挺拔,比他足足高出一個頭。

    隋離道:「那便不留時間給他們便是。」

    話音落下,他抽刀斬頭。

    來人頭顱滾落,熱血飛濺。

    元楮一怔。

    城樓上的人也傻了眼。

    「他、他根本不準備要與我等談判!」城樓上的人驚叫一聲。

    其餘人盯著他手中的刀,再不敢輕視他。

    「去請示甘叔!快!」城樓上的人慌了陣腳。

    「將軍快看」

    隆隆車馬聲,鼎沸的人聲、腳步聲,都一併湧入了他們的耳中。

    遠處塵煙滾滾。

    那才是真正的大軍。

    「快去找甘叔!」

    「甫雨呢?甫雨何在?!」

    城門上的將領幾乎是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吐出了聲音。

    城樓下。

    隋離緩緩躬身,從來人手中拿走了一物。

    那是烏晶晶失蹤那日,叛軍從她裙擺上撕下來的一截布條。

    隋離合起手指,將布條團入掌心。

    元楮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看了片刻,而後才失笑道:「不愧是養在太初皇帝膝下的!哈哈,咳咳」他扯著傷口,疼得厲害,但也還是要說:「若是,若是先前見到你這副模樣」

    無極門的預言怕是要改一改。

    辛敖父子,該是一樣的可怕。

    而眼前這位更年輕些的,甚至心智謀算遠超辛敖。更該是那個被殺死的人才對

    「公子一馬當先,也是為了減輕他們的防備心,免了他們逃跑吧?他們想著拖咱們的時間,咱們卻也在拖他們的時間。等他們反應過來大軍已經到了跟前,跑也跑不掉了」

    元楮的聲音很快便混入大軍的聲音聽不見了。

    他抬眸望向眼前的城樓。

    心下多少覺得有些可惜。

    「躲了那麼些年,原以為是些成氣候的東西。卻偏偏做了一樁蠢事,綁了帝姬」

    叛軍之所以難剿滅,便是因為他們四下逃竄,設多個據點,很難一網打盡。

    而他們卻做了什麼呢?

    把帝姬帶進城,也就讓大軍順利摸到了他們的老巢。

    也不知叛軍領頭人想起此事,會不會後悔得要死?

    甘叔眼下還不知後悔是個什麼滋味。

    比起城門口,他更在乎帝姬。

    只是帝姬的宮殿的方向走了一段,甘叔突然感覺到了一點怪異的地方。

    他驀地停住腳步,轉頭看向道路旁挎刀巡邏的士兵,問:「你們的伍長是誰?」

    士兵們猶疑了一下,才答道:「是荀進。」

    甘叔臉色一變:「不對!你們到底是誰手底下的?怎麼在這個時候在此處停留?」

    不等士兵回答。

    甘叔立時道:「把他們看住!」

    甘叔敏銳地察覺到,宮殿那頭可能出事。

    可辛敖的人根本進不來能出什麼事?那些和尚?不。那些和尚就算再厲害,也無法策反他們的士兵!

    甘叔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將步子邁動得更大了。

    等一路趕到宮殿外,靜悄悄的,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但這本身就是一種異樣了。

    若是按他的計劃,此時殿內應該有些動靜的。

    沒有動靜,怎麼成婚?

    「天羽?」

    甘叔沒得到回應。

    他便也不等了,直接率人跨進門去。

    這一進門,他便見到自己先前安插在帝姬身邊的人,已經倒在地上了。

    喜燭翻了一地。

    紙燈籠也被踏破了。

    甘叔心裡一驚,抬起頭,就見帝姬好端端地坐在榻上。

    旁邊立著天羽。

    另一邊,原本坐著的青年在看見他之後,一下站了起來,尷尬地喚了一聲:「甘叔。」

    「甫雨。」甘叔面色一沉,「你不該在城門嗎?」

    他立時反應過來,那支巡邏的士兵應該是甫雨的手下。只等著他發令,可能就會有動作。

    但甘叔怎麼也想不通,他為何會這樣做?又為何敢這樣做?

    是因為

    甘叔看向了天羽:「你瘋了嗎?」

    天羽輕吐一口氣:「是您瘋了。您把她拱上王位,又想要剝奪她的權利。我們等了多少年,才等到先王的遺孤。她沒有助紂為虐,她一樣愛這裡的子民。她不該被這樣對待」

    才見了帝姬幾面?你便倒向她了!女色當真這樣好用?轉眼就將你迷得暈頭轉向了?

    甘叔把到了嘴邊的斥罵的話語吞了回去。

    其實甘叔心裡也清楚。

    這都是他們數年如一日,用找回先王遺孤,重振王朝來激勵眾人的結果。

    心思單純的,便真將先王遺孤當做寶。

    卻不想想大局哪有這樣簡單?

    甘叔越想心頭越火,他看向甫雨:「天羽不懂得大局為重,你也不懂嗎?我今日所為,都是為了陛下,是為了我們的光復大業!」

    甫雨面色更見尷尬:「您知道的,我不可能拒絕天羽」

    那日天羽找到他,就是為防甘叔動手硬逼著成婚。

    甘叔面色一沉:「看來你們是存了心,不顧孝悌忠義,成心要與我為難了。只可惜,甫雨手底下的士兵,已經被我攔截在外頭了。」

    甫雨臉色微變,轉頭去看天羽。

    天羽動了動唇:「我的」

    「你手底下的人?我既然做了準備,一定要你與陛下成婚。又怎麼會不將他們看管起來?我知道你是個性情軟弱的。」甘叔涼涼道。

    這話都有幾分羞辱了。

    天羽牙關緊咬,腮幫子都因為太用力而輕輕顫抖了起來。

    他到底年輕,心思一眼就能望到底,哪裡是甘叔的對手?

    只是這時候免不了懊悔,竟然一點也幫不了陛下。

    若甘叔一人便能隻手遮天,還要陛下做什麼?他自己何不做皇帝?

    哦,是了,他要陛下的身世,要陛下身上的金光,來作他反叛的藉口和底氣。

    天羽到此時才覺得所謂叛軍,實在笑話。

    汲汲營營不過是為自己。

    是為了不想失去在前朝的地位與權勢,又有幾個真是為王室報仇?是為百姓著想?

    天羽一時想了許多。

    他甚至想,不如我拔劍殺了甘叔罷?

    大不了便是我今日也死在這裡。

    可少保,少保。

    本就是護佑王室的啊

    天羽還在思量中。

    甘叔倒是終於想起來了烏晶晶似的。

    他轉眸看向烏晶晶。

    她為何一直沒有開口?

    不僅沒有開口。甘叔的目光落在烏晶晶面龐上,發現這位的表情甚至稱得上是不慌不忙了。

    甘叔心下疑惑,難道她知道辛離帶著人來了?

    不應該。

    甘叔壓下心中疑慮,又朝她躬了躬身道:「懇請陛下信我,我絕無奪權之意。我今日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我知曉陛下不大喜歡天羽,但陛下與他成婚,便能徹底摒棄與辛敖的聯繫。士兵們會與陛下更親近,更願意為陛下拋卻頭顱灑乾熱血。將來,陛下要什麼樣的男寵沒有呢?」

    既然天羽這樣犟,那他也只有反手刺天羽一刀了。

    果然,天羽在聽見「陛下不大喜歡天羽」的時候,臉色就變了變。

    在聽到「男寵」之說後,就更憤怒了。

    甘叔心下輕笑。

    還是年輕沉不住氣。

    「陛下不說話,我就當陛下與我是一心的。」甘叔看了看烏晶晶,轉身吩咐道:「去將喜燭撿起來」

    他話還沒說完。

    一個大光頭突然躥出來,手中的石刀重重砸在甘叔的後頸上。

    然而未經受專門的訓練,並無法一擊致昏。

    所以甘叔只覺得脖頸一陣劇痛,然後身形晃了晃,咬牙切齒,萬分猙獰地瞪眼望去。

    差點忘了還有你們

    「來」人。

    大和尚眼見他要張嘴,當即照他臉又拍了一下。

    不錯,是拍。

    而非是抓著石刀割上去。

    但到底是石頭鑄的呢,甘叔被拍得鼻血直流。

    那大和尚還念了聲:「阿彌陀佛,善哉。」

    甘叔氣得屈起五指,成爪狀,正要反手去捅大和尚的眼睛。

    大和尚也沒想到:「此人竟還不暈?」

    說罷,用分外強壯的胳膊將甘叔狠狠往地上一壓,二人便抱作一團滾地上去了。

    隨即便又是石刀迎面拍來。

    一下,兩下,三四下

    甘叔喉中發出憤怒的聲音,但還是生生被打昏了。

    再看甘叔帶來的人,也被小和尚們用同樣的方式,抱摔,打臉,生生打昏了。

    甫雨神色戒備:「城中來了些行乞的光頭?便是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膽敢潛到這裡來!」

    卻見大和尚先站直了,朝著烏晶晶的方向拜了拜:「終於有幸得見帝姬,卻不想是在這樣的時候。」

    烏晶晶見了和尚就有點發怵。

    一則實在不想做尼姑,二則,花緣鏡就是從和尚那裡拿來的。她自然不會怪罪無相子啦。

    可無相子背後的金禪宗真是討人嫌。

    於是她只抿著唇,沒有說話。

    大和尚又道:「那日本要去楚侯府上,想要與帝姬來個巧遇。誰知道當街撞見叛軍搶人。我們便一路跟到了山谷外。我們的模樣太扎眼,不敢跟進去,過了幾日才混進谷中。」

    大和尚小和尚們為了悄悄潛入,花了不少心思。

    他們的光頭確實扎眼。在太陽底下弄不好還反光呢。

    只好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翻了座山坡,手都不知道劃破了多少口子,這才來到了這座藏在山谷中的城鎮。

    甫雨此時插聲道:「你們是來救她的?」

    大和尚雙手合十,掌心抵著那把石刀,他道:「正是。」


    天羽常年跟隨甘叔在外面輾轉,他多少也聽聞過這些和尚們的消息。

    據說他們以慈悲為懷,走到一處便救一處百姓。

    他們整日誦經,驅除戾氣。

    無論怎麼說,都不該是今日這般模樣呃,這般威武雄壯的模樣。

    小和尚問他:「施主在瞧什麼?」

    天羽:「沒什麼。」

    這時候烏晶晶也發現了他們和金蟬宗和尚們的不同。

    金蟬宗的修士個個身形削瘦。

    年紀小的,更見纖瘦。

    他們大都有寶相莊嚴之態,走起路來,連衣角都不會飛一下。

    佛修氣質出眾。

    而眼前這些和尚。

    生得肌肉虬結,尤其大和尚分外高大,小和尚顯得有幾分虎頭虎腦,但也是十分雄壯的。

    不像是和尚。

    像打手。

    「你們打架厲害嗎?」烏晶晶好奇地問。

    小和尚愣了愣,應聲道:「尚、尚可。」

    烏晶晶點點頭:「那我們快些走罷!」

    管他做不做尼姑呢,先出去再說!

    就算他們剃了她的頭髮,她也還是可以做隋離的妻子啊。也不知曉隋離會不會嫌棄她應當不會罷?

    大小和尚們也正有此意,當即要護衛烏晶晶離開。

    「她她是我們的陛下。」天羽忍不住出聲。

    大和尚很堅定:「做你們的陛下,也無非是將她推上一艘早已經腐朽,連富麗堂皇的外表都早已不復存在的大船。」

    天羽沉著臉,不說話了。

    甫雨倒是往前追了兩步:「大光頭,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大和尚搖搖頭,嘆道:「莫說你們,便是整個雪國」

    言及此。

    大和尚意識到不該再往下說,於是生生頓住了。

    烏晶晶:「怎麼?」

    這廂話音落下,還不等旁人再開口,外頭突地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

    兵戈聲起。

    天羽反應極快:「有外敵入侵?」

    多半還是辛敖的人。

    不然甘叔不會這樣急著要把他們送入洞房。

    烏晶晶:「外敵?」

    她雙眼騰地一下便亮了,哪裡還顧得上揪著大和尚問話。她一提裙擺,便要往殿外跑。

    誰知曉是坐久了還是什麼緣故,沒等邁出步子呢,便雙膝一軟跪坐了下去。

    烏晶晶自個兒都叫這一下摔懵了。

    天羽連忙彎腰要去扶她。

    大和尚也動了。

    「爾等勿動!」卻聽得殿外一聲厲喝。

    一個身高九尺,仿佛鐵塔一般的壯漢,當先跨過門檻,走到了眾人跟前。

    他手持大刀,背掛巨弓,衣襟沾滿了血,看著分外嚇人。

    天羽臉色劇變:「你們如何進來的?」

    甫雨也站不住了:「你們一路殺過來的?」說話間,甫雨已然握緊了懷中的匕首。

    按禮,他今日來見「陛下」,是不能帶刀劍的。也就是為了配合天羽,才暗自揣了把匕首。

    眼下看來,倒是正用上了。

    他們若是手無寸鐵,豈不要全軍覆沒在此地?

    他們嚴陣以待,那壯漢卻是看也不看他們。

    只徑直走到了烏晶晶的跟前。

    他重重將刀往地上一插,震得地面都冒了火星子。

    旁人看得眼皮一哆嗦。

    不等有所動作,只見壯漢重重叩首,喉中擠出聲音:「先鋒巴揚參見帝姬!公子辛離隨後便到,請帝姬寬心」

    說罷,這壯漢才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張帕子。

    只是那帕子叫血浸透了。

    壯漢登時面露訕訕之色,左掏右掏,大抵是實在掏不出來了,便只好將手在一旁立著的天羽身上擦了擦。

    天羽:「」

    他正要怒瞪。

    壯漢伸出手,將烏晶晶扶了起來。

    這樣一個大高個兒,在她跟前,也不過如同被馴化的犬。

    烏晶晶面上喜色更濃,問他:「你是巴齊的兒子嗎?」

    「帝姬識得我父親?」巴揚也很高興,木訥的面孔上還擠出了三分羞意。

    烏晶晶點點頭:「有一回父親帶著我到過你們家裡,我還見過你妹妹。」

    巴揚便更高興了。

    只是高興之餘,他這才打量起天羽和甫雨一行人。

    巴揚惡聲惡氣地問:「帝姬,可要殺了他們?」

    天羽心一酸,既覺此人粗魯,又覺得此人確實勇猛。

    這便是她口中那高大英武的良人嗎?

    他憋不住看向烏晶晶道:「敢問這位壯士,便是您的心上人嗎?」

    烏晶晶:?

    巴揚:「嘎?」

    恰巧此時殿門外又一陣腳步聲近了。

    在眾人擁簇,那錦衣華服、病骨支離的年輕公子,進到了大殿中:「心上人?」

    巴揚短暫的驚愕過後,嚇得一腦門子汗,他連連擺手:「不不不。」

    「隋辛離!」烏晶晶歡喜極了,這下是真提了裙擺,也不管腿軟不軟了,只憋著力氣沖向了隋離。

    一下撞入他懷中。

    隋離身形微一晃,便穩住了。

    他牢牢扣住了她的後頸皮。

    和上回不一樣了。

    他趕來時,再不是空空如也。

    而是小妖怪飛撲而來的身影。

    她在他耳邊輕輕喘著氣,溫熱的氣息烘烤得他脖頸都發燙。

    她貼著他的耳廓,悄聲道:「我站不住了,你抱抱我。」

    隋離神思恍惚一瞬,再顧不上去追究巴揚與天羽方才說的話。

    他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腰肢。

    察覺到鼻間傳遞而來的異香,不對勁。

    烏晶晶還絲毫沒察覺到,只嘀嘀咕咕地道:「你抱得住我嗎?」

    隋離:「你說呢?」

    烏晶晶:「我擔心你身體不大行,萬一抱著我一塊兒摔一跤,在敵人的地盤上,多丟臉啊。」

    隋離:「」他掐住她的腰,用了點力,垂眸道:「你還知曉這裡是敵人的地盤?我怎麼聽聞,再晚來一步,阿晶都要納男寵了?」

    他有很長一段時日沒有喚過她「阿晶」了。

    烏晶晶乍然聽見他這樣喚,怔了下,隱隱覺得隋離胸中好像憋了一團火。

    是怒火嗎?

    好像也是別的火。

    但小妖怪想不太分明。

    她忙匆匆別過頭去,指著隋離,與天羽等人道:「他才是我的心上人啊!」

    天羽呆立在那裡,喉嚨仿佛卡入一塊石頭。

    一旁的大小和尚。

    巴揚,還有後頭的士兵,俱都露出了驚駭之色。

    半晌,天羽才道:「可、可他是公子辛離,他是他是你的兄長。」

    烏晶晶反問他:「不是你們告訴我,我們也不是親生的。有什麼關係?」

    天羽噎住。

    一時只覺得心中說不出的妒忌難過。

    「可他分明也並不英武雄壯」

    天下誰人都能和這個詞沾上邊。

    唯獨公子辛離,世人都知道他一身病軀,苟活至今。

    烏晶晶驀地很是生氣。

    那是你們從未見過他好端端的時候,該是什麼樣的風采啦!

    我在路邊一瞧見他,就馬不停蹄把他扛回家當壓寨夫君了!

    烏晶晶氣鼓鼓的。

    隋離卻心情不錯,他掃向天羽,輕描淡寫地道:「想必在太陽心中,我便最是英武雄壯了。」

    大家還是第一次聽見公子說這樣自戀的話,一個個呆著,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烏晶晶只附和道:「就是就是!辛離是天底下最好的良人!」

    大和尚目露沉痛之色,道了聲:「阿彌陀佛。」

    天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心生歡喜,自然見了對方最狼狽的模樣,也覺得是好看的。

    她喜歡他。

    真真喜歡極了。

    隋離也不再與他們言語,只淡淡道:「拿下。」

    士兵們如夢初醒,紛紛凶神惡煞地涌了上去。

    「不要殺,他們是救了我。」烏晶晶連聲道。

    隋離抬眸,淡漠地與天羽對視了一眼。

    天羽陡然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強大,並非是來自他的軀體,而是來自他的靈魂。

    隋離道:「可聽清了?依帝姬所言。」

    士兵們應聲。

    隋離突地低聲問:「你這些日子,都歇在哪裡?」

    烏晶晶:「這裡,後殿。」

    隋離便抱著她往後殿走去。

    烏晶晶:「要不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罷?都怪這些日子做了假皇帝,走到哪裡都有人要來抬我。走的路少了,我要變瘸子了。」

    隋離用力地捏了捏她的後頸皮,止住了她要翻下來的動作。

    烏晶晶又道:「隋離,我好熱呀。」

    隋離的目光一動,眼底露出了幾點戾意。

    尤其越往裡走,便隨處可見鋪就的紅色。

    紅燭、紅帳、紅衣裳。

    隋離眼底的戾意便越發濃了。

    小妖怪此時還問他:「隋離,你熱不熱?也不知那些宮人跑了沒有,該叫他們先給我們取些冰來吃一吃的。」

    隋離驀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問:「你這幾日都在吃冰?」

    烏晶晶:「嗯。太熱了啊,我還分了冰給別人吃。」

    隋離:「給那個方才站在你身邊的男人?」

    烏晶晶:「嗯?你怎麼知道?」

    隋離氣笑了。

    小妖怪不知曉聞了幾日的催-情香。

    那時叛軍就在打逼迫她的算盤了吧?只可惜小妖怪寧肯每日吃冰。還傻乎乎地分冰給別人吃。

    隋離按住她的腹部,問:「你吃多了不覺得涼嗎?」

    烏晶晶眨著眼,帶動了睫羽輕顫,也帶動了眼底的水光瀲灩。

    她細聲軟語:「不涼。很熱。隋離,你摸得我很熱。」

    隋離呼吸一窒。

    他將她放置在床榻上。

    床榻上也鋪得一片紅。

    小妖怪有些不大自在地打了個滾兒,喉中不受控地發出嗚咽的聲音:「隋離,我想變原形。可是我變不了原形了嗚嗚。」

    她無助地望著他。

    媚態盡顯。

    這般模樣倒真讓人有些相信,她應該是一隻小狐狸了。

    「隋離,我想吃冰。」她又吚吚嗚嗚地輕聲喊叫。

    一聲一聲,勾在人的心尖上。

    她是那樣的依戀他。

    隋離:「不許吃冰。」

    他眸光深沉,像是不見底的深潭。

    像是吞吃人的野獸。

    他問:「要我的血嗎?」

    小妖怪這會兒說腦子糊塗吧,又挺清醒,她暈乎乎地晃晃腦袋:「吃你的血,那也還是熱。」

    隋離:「你嘗嘗。」

    烏晶晶:?

    不要誆我,我又不是沒有嘗過!

    可隋離在她跟前俯下了身來。

    他的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氣,混入燃香的味道間,幾不可聞。只讓人感覺到面前這人強勢而凌厲。

    烏晶晶一個晃神間,發現他吻住了她唇。

    他按住她的肩,撕開了她的衣衫。他的指骨原來是那樣的有力。

    她不自覺地輕輕戰慄了下,覺得在他的目光注視下,自己好像一隻小貓啊。

    小小的,但是被隋離溫柔地捧起來的小貓。

    他親吻過她的唇瓣和鼻尖,親吻過她的面頰和下巴。

    她恍惚聽見他問:「那個人叫什麼?」

    哪個?

    她迷迷糊糊地應道:「天羽?」

    隋離:「嗯,讓他吃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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