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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霞宮門口,葉芷昔忽然停下腳步,拉著裴怡走到旁邊。
「裴小姐,能不能想辦法把我留宿在宮裡的消息送給我的侍女,我擔心」
「擔心葉婉清對不對!」
裴怡何等聰明,只一眼就猜到葉芷昔心中所想。
方才在太后寢殿門口,葉婉清分明是懷疑葉芷昔的身份,所以才想要去拽她臉上的面紗,所幸她反應快,沒有讓葉那賤人得逞。
「你放心,送消息出去這種事包在我身上。」裴怡拍了拍胸口,隨後轉身看向榮澈。
「三表哥,你帶著寒霜先進去,可不許欺負人家。」
榮澈抬眸掃了一眼裴怡,眼神有些冷。
裴怡嚇得激靈,忘了這個表哥平日裡最不喜多話,也不管他答不答應,腳底抹油瞬間溜了。
葉芷昔站在旁邊,望著落荒而逃的裴怡,又將目光落在榮澈身上,好似除了她,他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
「我倒還不知你竟然還有個名字叫寒霜?」
葉芷昔微微昂頭,眼底帶著幾分得意。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了去了!
心裡雖這樣想,但她嘴上卻說道:「掩人耳目罷了,既然王爺早就認出來了,還請王爺替我保守秘密!」
榮澈沒有答應,只是淺淺勾著嘴角,眼裡藏著光幽幽開口。
「要本王替你保守秘密不是不可以,只是本王前兩日問你的問題,你可曾已經想好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光影下他的臉有些模糊,唯有一雙深沉近乎妖魅的眼睛卻十分明顯。
「想好了,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
「好!」榮澈揚眉,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葉芷昔搖頭,「我還沒有想好,等想好了再說,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靜怡皇貴妃吧!」
她並未打算在人多眼雜的地方說一些私人問題。
榮澈點頭,帶著她進了雲霞宮。
殿外,幾個粗使的宮女太監正在打掃庭院,看見榮澈帶著一名女子進來,當即屈膝行禮:「參見晉王。」
「嗯,起來吧!」晉王聲音淡淡,「母妃在何處?」
一個粉衣宮女上前,低聲回道:「皇貴妃正在陪定國公夫人在殿內說話,王爺請稍候,奴婢這就去回稟娘娘!」
宮女再次對著榮澈福了福身,然後才轉身離開。
不多時,一個身穿天青色宮裝的女子款步而來,年紀約莫三十來歲,烏黑的髮髻上幾個零散的珠花點綴,看向榮澈的眼神充滿疼惜。
應該是靜怡皇貴妃身邊的掌事宮女。
「奴婢見過王爺!」來人矮身行了一禮,目光落在榮澈身邊的葉芷昔身上,眼睛裡帶著打量的目光。
王爺可從未帶過誰家姑娘拜見皇貴妃,這莫非就是王爺同主子說的那名女子?
「王爺,這位姑娘是」
榮澈略帶威嚴的目光掃過說話的宮女,薄唇勾起一抹淺笑:「這位姑娘是裴怡從宮外請入宮給太后看病的,如今太后已經醒過來,本王前日入宮,見母妃咳嗽不斷,便請過來替母妃看看。」
雖然,王爺有心撇清和這位姑娘的關係,不過他看這位姑娘的眼神卻沒有那麼清白。
宮女莞爾,越發不敢怠慢一旁的葉芷昔,朝著她福了福身。
「給姑娘請安!」
葉芷昔一怔,忙回禮:「姑姑客氣了。」
宮女越看是越滿意,轉頭看向榮澈,「娘娘已經好了許多,難為王爺日日惦記,請王爺隨奴婢入內。」
說著,宮女側身退讓一步。
葉芷昔跟著榮澈走進靜怡皇貴妃寢宮,發現雲霞宮從宮門口直至寢宮,所有門口都沒有門檻,即便有台階的地方也已經改成斜坡。
顯然是為了方便榮澈進出。
寢殿西次閣,靠窗的香妃榻上坐著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子,一個一襲茜紅色流雲紋宮裝,一個淡紫色繡杏花束腰曲裾。
聽見聲音,兩人尋聲望去。
一襲淡紫色繡杏花束腰曲裾的貴婦立即起身,朝著榮澈微微頷首,打著趣兒說道:「坊間傳言晉王與葉二小姐解除婚約,憂鬱成疾,如今我看你倒是舒坦的很呢!」
說著,貴婦的眼睛往葉芷昔身邊瞟了一眼,眼底帶著幾分狡黠的笑意。
「我還真好奇什麼樣的大夫能勞你親自帶路。」
榮澈也不惱,佯裝沒有聽出貴婦話中調侃的意思,「本王惦念母妃,寒霜姑娘亦是奉父皇旨意來給母妃請脈,自然同路,何來帶路一說。姑娘家清譽重要,姑母可要口下留情,不然讓四妹妹聽見,可是又要跟您鬧了。」
貴婦聞聲,眼裡閃著激動的光。
「怡兒那瘋丫頭丫頭還認識如此端莊穩重的姑娘?老天爺估計是看我平日裡太辛苦,才特意派了個救星下凡拯救我於水火之中。」
葉芷昔站在一旁微微垂首,從兩人對話中,大致猜到貴婦和茜紅色宮裝女子的身份。
她福了福身,不卑不亢道:「民女寒霜見過皇貴妃娘娘,見過華安公主。裴四小姐性子活潑討喜,能跟四小姐做朋友,是民女的福分。」
「免禮!」
靜怡皇貴妃淺笑著擺了擺手,聲音好聽的如出谷黃鸝,難怪深受元帝寵愛。
「多謝娘娘!」葉芷昔直起,又朝著華安公主頷首:「多謝公主!」
「免了!」定國公夫人連連擺手,「你還是叫我定國公夫人聽起來比較順耳。既然你要替皇貴妃看診,那我就不留下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又看向靜怡皇貴妃,眼睛裡帶著幾分揶揄。
「皇嫂,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話說一半,定國公夫人故意停了下來,視線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帶著某種暗示,「好好敘敘舊,我改日再來看你。」
靜怡皇貴妃和定國公夫人自小相識,兩人從閨閣時便交好。
一個眼神,一聲嘆息都能猜測彼此心中所想。
見她如此,靜怡皇貴妃如何讀不懂她眼中的意思,無奈的嗔了她一眼。
「最近雨多路滑,回去時小心些。」
「知道了!」
定國公夫人心照不宣,臨走時還不忘瞅了葉芷昔一眼,弄得她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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