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玉一臉惶恐,搖頭拒絕,「嬸子,你們能幫我給爺爺下葬,收留我,就是我的大恩人,我在這個家吃得好住的好,已經很知足了,不需要買首飾。」
「說了給你就給你!」韓氏樂呵呵地笑著,扭頭看向蘇苔,語重心長勸道:「沈逸家中沒有長輩,往後你嫁過去處處都要靠自己,爹娘唯一能做得就是多給你準備一些陪嫁,旁的還真插不上手,你安心收著就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蘇苔自然不會把錢財往外推,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報答爹娘的養育之恩。
第二天一早,蘇春林便趕著牛車拉著家裡的女人去磨石鎮。
磨石鎮就兩家賣首飾的鋪子,一間門面大一些,賣的東西也比較貴重,另一間就是尋常做女子生意的小鋪子,多賣些尋常的胭脂水粉頭花木簪銅簪之類的,銀飾也有,不多,且款式老舊。
韓氏手裡頭有錢,又是給女兒置辦嫁妝,自然不想委屈了蘇苔,便去了比較大的首飾鋪子。
看了一圈,鋪子裡的銀簪有粗有細,貴的五六兩,便宜的一二兩,銀鐲子大多一對一兩多。
韓氏節儉了半輩子,想買又有些猶豫,糾結過後給蘇苔和阮小玉一人買了一根二兩銀簪,一對一兩多的銀鐲子,一副一兩多的項圈。
這些就去了十兩銀子。
韓氏心疼,付了銀子後就不肯再花錢了,連蘇春林替她選的銀簪都不肯要。
蘇苔在一旁默默觀察,上前道:「爹娘,你們先去看牛,我再逛逛。」
韓氏立馬拖著蘇春林離開。
他們一走,阮小玉便問道:「大姐,我們去哪裡逛?」
蘇苔拉著她繼續走到架子上,仔細看看了,選了一根鑲嵌翡翠的銀簪,一對做工精緻的銀鐲,再挑了兩根顏色偏暗,卻很是雅致的木簪讓掌柜包起來。
隨後又挑了五對珠花,一小匣子絹花,一對玉簪,湊了二十兩銀子。
阮小玉見她眼睛眨都不眨把銀子付了,目瞪口呆,失神喃喃,「大姐,你買這麼多首飾做什麼?」
蘇苔好笑地敲了敲阮小玉的腦袋,「笨!自然是給大家的,這支玉簪和這對珠花給你,絹花自己挑,喜歡什麼選什麼。」
「不不不.....不用了,嬸子已經給我買很多了。」阮小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蘇苔也不跟她客套,兀自說道:「這些貴重的銀簪鐲子和木簪是給娘的,她出嫁的時候外祖家窮得很,壓根沒給什麼陪嫁,這些年又因為我生病殫精竭慮,身上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剛剛爹想買給她,偏偏她又捨不得花這個錢。
既然娘捨不得花,又不讓爹花,那就我幫她買了,一會兒你幫我打掩護,先瞞著,等我出嫁前再給她,到時候她想退都不行。」
阮小玉連連點頭保證配合。
等蘇春林和韓氏選好牛,把契書都弄下來他們才離開磨石鎮。
路上韓氏果真問起蘇苔買了什麼。
阮小玉幫忙轉移話題,韓氏便沒再追問。
蘇苔出嫁前兩天,遠在冰原的柯家終於趕來了,隨他們一家進村的還有三十六隻羊。
如此大的陣仗把全村男女老少都給驚動了,眾人跟在羊群後面稀罕得不行。
蘇春林和韓氏聽到動靜出來瞧見。
見是蘇妮子和姐夫柯大松,趕忙上前張羅。
黃氏調侃道:「小苔他娘,你這大姑子是把家當都給弄回來了嗎?」
韓氏手忙腳亂,求助地看向面容滄桑的蘇妮子,「大姐,這些羊你們打算怎麼安排,它們的口糧在哪裡?」
三十六隻羊不是三隻六隻,她完全沒心理準備。
蘇妮子局促不安,露出一抹尷尬地訕笑,道:「我們本來想沿路把羊賣了,但五十隻羊就賣了十四隻,還剩下一大半。」
跑出來的蘇苔正好聽見這話,立馬看向黃氏,「大娘,要不您問問村長伯伯,看看村裡有沒有人家願意買羊的?
正好今年家家戶戶都掙了些錢,也該給家裡的老人孩子補一補了,羊奶正是大補,入冬的時候每天喝上一碗,開春下地絕對精神抖擻!
就算不買產奶的母羊也能買公羊,幾家合買一隻也不貴,您想想,過年的時候肉多貴啊!豬肉一斤都要七八十文了,羊肉就更別說了,能賣上百文,現在買回去養到過年,還能再長几斤肉,價錢肯定比過年便宜,指定不虧。」
蘇苔這小嘴巴拉了一通,還真洗腦了不少村民,黃氏還沒出聲,就有村民同蘇妮子問價錢。
蘇妮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笨拙地回道:「活的一斤六十文,殺好的一斤肉八十文。」
「那肯定要買活的呀!」村民紛紛嚷嚷著,有人已經挑了起來。
家中老人孩子多的更中意產奶的母羊,讓蘇妮子幫忙選母羊。
柯大松立馬把母羊公羊分開,讓大家自己挑選。
不過兩刻鐘,已經有十五隻羊被村民買走了。
蘇春林幫蘇妮子收錢算賬,韓氏則幫村民選羊,忙得都沒顧得上推車上的行李。
蘇苔主動過去幫忙把推車推進院子,剛靠近才發現藏在行李堆里的小姑娘。
二人四目相對,蘇苔使勁兒眨了眨眼才試探著問道:「表妹?」
柯芸芸朝蘇苔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眼睛燦若星辰,秀氣的鼻樑下朱唇一點,還有一對可愛的梨渦,直把蘇苔給看呆了。
好個菟絲花一般的美人!
「表姐?」柯芸芸見蘇苔出神,弱弱地喊了一聲。
蘇苔這才反應過來,趕忙上前將她從一堆行李裡面挖出來。
當柯芸芸挨著她的時候,蘇苔再次感受到這姑娘的孱弱,想起蘇春林之前說的話,她下意識皺了皺眉,問道:「表妹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柯芸芸抿了抿嘴,垂下眼眸,「我身體不好,吹不了風,受不了寒,在冰原上的時候連屋子都出不去,入秋開始就咳嗽不止,巫醫也看了,藥也吃了,卻怎麼都治不好,爹娘就想著這次帶我到舅舅家,找外面的大夫瞧瞧。」
蘇苔詫異地問道:「我看表妹從進門到現在並沒有咳疾之症。」
柯芸芸臉頰微微泛紅,有些興奮,「說來也是奇怪,自從離開冰原,我的咳疾就緩解了許多,只受了風才咳,爹娘哥哥們也很是驚喜,他們還說早知如此應該早早送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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