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喬紫煙也坐上了孟帥的騾車,由著他趕路,在前面指明方向。(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兩人從據點出發,騾車轆轆而行,一直往荒僻處行走。然而走了一陣,前面卻出現了平坦的道路,沿著道路走了一會兒,前面出現了一座村莊。
那村莊規模不小,約有百十來戶人家,幾乎抵得上一個瓜陵渡,村中茅屋瓦舍,小橋流水,雞犬相聞,一派鄉村風光。
這時時至半夜,家家閉門掩戶,鴉雀無聲,偶爾有兩聲犬吠,正是尋常鄉里情況。
難道岑弈風就在這裡?
倘若如此,那就算是大隱於市了。
孟帥心知若是岑弈風在此,整個一個村子必然已經換了人,都是姜家的人,且現在村口也必有耳目。細心尋找之下,果然發現了幾個,沒發現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還真是大手筆。這麼一個比較大的村落,藏下五七百人也沒問題,倘若不是久住,甚至可以暫時安置千人,姜家暗藏這麼多人手進京,莫不是要大幹一場?
正這麼觀察著,喬娘開口道:「我這村子怎麼樣?」
孟帥道:「很好啊。至少晚上看不出破綻。」
喬娘笑道:「你看見了幾雙眼睛?」
孟帥道:「三……四雙。正面三個,左邊一個,右邊應該也有,但是我沒看見。」
喬娘贊道:「不錯啊。幾日不見又有長進。可惜你前途不在我這裡,不然飛軍府的指揮定有你一個位置。」
孟帥道:「喬統領過獎了——其實晚輩功力不怎麼樣。剛才我自認為查看暗哨的動作比較收斂,您還不是一下子就看出我在觀察情況?」
喬娘笑道:「說你胖你就喘了,你才在飛軍府幾年?正兒八經出外勤幾次?我從事這行三十年,若還看不出你這小九九,早就給人殺了多少回了。(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也就是我帶你過來,倘若你自己走到村口這麼胡亂打量,上面的箭早射穿你幾個窟窿。」
孟帥呵呵一笑,道:「當然是喬統領厲害。黑泥衛的總部我也進去過,比這裡的防禦差遠了。」
喬娘斜了他一眼,道:「當真?你可別拍馬吹牛。黑泥衛是大齊從立國就建立的情報機構,經歷了快三百年,實力穩固,高手如雲。我這飛軍府不過三十年的歷史,和他們一比就差了底蘊了。」
孟帥道:「國運即吾運。國命日衰,黑泥衛也沒辦法獨善其身啊。他們真是沒人了。」這個感嘆真不是拍馬屁,黑泥衛若有人,也不會讓小天真一個孩子扛起重任了。甦醒那半吊子精神攻擊,竟在黑泥衛重鎮監視下所向披靡,可見黑泥衛的實力也不過爾爾。
喬娘沉吟了一下,道:「一會兒見過了岑先生,你給我說說黑泥衛那邊的布置,我看看他們到底還剩幾根釘子。」
孟帥答應了。這時騾車已經進村,喬娘揮手讓他停下。
他們停下的屋子卻不是村里最大的一間,而是道旁一間尋常瓦房,倘若不是車停下,孟帥是不會多看這間房子一眼的。不過正因如此,反而安全。
喬紫煙讓孟帥自己進去,孟帥推開門,屋中登時亮起了四五處燈火,照的燈火通明。岑弈風正在炕上盤腿坐著,微笑著看著他,道:「回來了?辛苦了
孟帥心放鬆了下來,行禮道:「屬下見過岑先生。」
岑弈風笑道:「坐吧。」指了指桌子上的茶盞,道,「看你頭髮衣服的樣子,像是水裡出來的。夜裡水涼,想必也受了一番辛苦,這是給你熬得薑湯,先喝了在說話。」
孟帥謝過。他自己的衣服都是用內力蒸於了的,不過衣服濕了又於,總和新穿上的不同,顯得皺巴巴的,頭髮也是同理。(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岑弈風既然連薑湯都準備好了,想必孟帥剛一過來就落在他眼裡,在山上如何亂轉找不到路,當然也被看得一清二楚。
等孟帥喝完,岑弈風才道:「我看你把甦醒救回來了。我說了暫時不救他,你既然救他回來,莫非有什麼計策?」
孟帥臉一紅,道:「沒。完全是意外。救人救錯了。」
岑弈風反而吃了一驚,道:「意外?意外你為什麼把甦醒帶過來?」
孟帥道:「我這不是沒地方去了麼?」
岑弈風道:「這麼說你在東宮……」
孟帥道:「雖然說不一定被發現,不過我是不敢在哪兒呆了,連夜跑了出來。」
岑弈風盯了他一陣,道:「一天時間不見,真是風雲突變啊。」
孟帥道:「是啊,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岑弈風道:「所以說,你是救人救錯了之後無路可去,連夜跑到我這裡避難來了?」
孟帥剛想說自己的情報,突然心中一動,玩笑道:「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岑弈風突然笑了,道:「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問。」
孟帥道:「您說?」
岑弈風道:「你叫岑某起來於什麼?我正睡得好好的。」
孟帥額了一聲,道:「不是我叫您起來的吧?」
岑弈風笑道:「是麼?不是你在山上說有事要見我的麼?你要是避難,直接讓喬娘給你安排個地方住下,明天早上再說不行麼?你知道某睡個安穩覺多不容易麼?」
孟帥笑嘻嘻道:「您是這裡最大的腕兒,我看見您就安心了嘛。」
岑弈風氣笑了,道:「說得好。待我這就將鍾總師叫起來,讓他跟我一起安心安心。」
孟帥忙道:「且慢,岑先生息怒,我真有事。」
岑弈風自然不是真跟他生氣,板著臉道:「有事說事。」
孟帥正想著該如何說起,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經典念白:「啊,軍師,大事不不不不——不好了」
岑弈風拍了一下桌子,揚聲叫道:「喬娘,去把鍾少軒叫過來,把他弟弟拖出去。」
孟帥忙阻攔道:「別去啊——先生。這回是真的,我知道皇帝為什麼這麼著急了。」
岑弈風也收起遊戲神色,正色道:「說說看。」
孟帥遂將今日所見所聞一一說出,當然省略了白也和黑土世界種種細節,但對於小天真和妙太清的對話著重說明,複述的一字不錯。
岑弈風聽了,眉頭雖皺,卻沒有大的波動,孟帥甚至有一種感覺,這其中的因由,岑弈風早已猜出個。
倒是後來孟帥說起自己怎麼逃脫的時候,岑弈風聽得更為專注,詳細問了孟帥看見街道上的兵丁情形。問完之後,他立刻起身,道:「喬娘。」
喬紫煙從外面進來,道:「先生有何吩咐?」
岑弈風道:「點齊所有的人手,回京城打探情況,你親自走一趟——如果進不去,就在外面試試能不能往城裡傳信,要立刻和少帥聯繫上。若能聯繫上,讓他們準備按照甲乙兩套計劃分別準備往城外退。」
喬紫煙領命,正要離去,岑弈風突然道:「慢著。」
喬紫煙回過頭,岑弈風微微搖頭,道:「你先去點齊人馬,一會兒我給你信,聯繫上之後以我信中的內容為主。其他的一概不說。」喬紫煙答應去了。
岑弈風等她走了,立刻伏案奮筆疾書,寫了三封信折好封起,長出了一口氣,微微搖頭,道:「可能已經晚了。」
孟帥在後面道:「少帥會有危險?皇帝的反撲會到什麼程度?」
岑弈風沉聲道:「少帥恐怕被軟禁了。」
孟帥嚇了一跳,道:「不會吧?他們都不知道甦醒是被我救走的,就算知道是我,也查不到少帥身上,我這邊一直是孤子,應該沒有破綻。」
岑弈風道:「與破綻無關。只是黑泥衛這麼一跨,皇帝能直接掌握的暗中力量已經沒有了,他要不甘心,只有由暗轉明,既然已經轉明,為什麼不索性玩大的?我知道皇帝的性格,該孤注一擲的時候,會下很大的狠心。恐怕在京城所有的諸侯都被控制了。」
孟帥咋舌,道:「皇帝要發瘋。那怎麼辦呢?」
岑弈風道:「他要瘋,就是逼得大家都發瘋,誰要是想跟瘋子講道理,就等著被碾成粉末吧。如今只好以瘋對瘋了。」
孟帥對這種大策略一知半解,道:「但願少帥能撤出來。」
岑弈風道:「撤不撤出來,是次要的。眼下重要的是這個機會。既是十足的危機,也是千載難逢的機遇,若只注重人員安全,說不定要遺憾終身。我想少帥應該會有決斷。你——」他看了一眼孟帥,道,「先休息去吧。你的事明天再說。」
孟帥點了點頭,轉身出門。
他剛一出門,喬紫煙就進來,岑弈風將信給她,然後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
喬紫煙先是驚住,隨即露出激動的神色,額角已經沁出汗來,道:「先生放心。成功成仁,就在今日。」
岑弈風點頭讓她去,喬紫煙到了門口,又道:「其實孟帥也很適合做這件事。他本事不錯,頭腦也不錯,最關鍵是身後有大宗門支持,就算做成了也不會有後遺症。」
岑弈風搖頭,道:「他不能去。這件事只有死士能做。他不是死士,從來都不是。以後想要用到他,可是越來越難了。」
喬紫煙笑道:「你說他是刺頭?」
岑弈風道:「我說他是大頭——哈哈哈,或許有一天,他是咱們追之不及的大頭呢。」說著讓喬紫煙先去了,他嘴角兀自含了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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