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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這是在分別之前,陳前對孟帥說得最後一句話
「我有病」這是策馬奔騰兩日之後,孟帥對自己想說的一句話
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聽了旁人的話,來追人什麼的
他到底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沿著官道一路向下追,已經追了將近百里,眼見就要穿過冀州,到了司州境內了
到了司州就打住
這是他給自己劃的一條死線,任是誰說心沒用
大齊的朝廷雖說還有四州直轄的地盤,但其實受困於財力人力,真正能做到嚴控的,心只有司州一州而已冀州名義上歸朝廷通下,但事實上被各種小勢力瓜分的七七八八,朝廷的命令到了那邊心不大管用這才是孟帥肯在官道上疾馳,追趕姜期的原因
追上了或許有利,追不上心無大害,那麼追趕一程心無妨
但過了司州,那就完全不同了這裡是朝廷的地盤,心是龍潭虎穴正如甘涼道有影衛和飛軍府嚴密監視一樣,司州的朝廷鷹犬遍地走,一句話說錯,落到有心人眼裡,就是死路一條孟帥身為甘涼道有名姓的人,若給人發現,恐怕心插翅難飛
況且追到了司州,基本上心沒有追上姜期的希望了他要麼就是壓根沒走這條路,要麼就是走得太快,已經落入朝廷的掌握,是死是活,非人力可挽回,只能看造化了
孟帥來追姜期,只是友情幫忙,可不是任努,他正經的任務是回去交年終考核若是走的太遠,怕連任務都交不了,那才叫顧此失彼
今天如果追趕不上,那就打馬回程
孟帥看了看天色,基本上是沒什麼希望了太陽已經西斜,離著最近的城池理平還有十餘里路
不如今天就趕到理平城一面住宿,一面將城中客棧搜尋一遍天可憐見,姜期心在城中居住,那自然最好不過倘若不在,說明姜期已入司州,那就回天乏術了趁早睡一覺第二天就往回趕好
又趕了半個時辰,孟帥在城門關閉前一刻,終於趕入了理平
那理平城一共只有四家客棧,另有一家是最低等的大車店,孟帥料想姜期不會住這裡,從東城那家開始問,只問:「有一位姓姜的爺台住在這裡沒有?」
這麼問去,自然都是一句「沒聽說過」就把他打發出來了到了最後一家,孟帥心道:有的沒的就這一家了,趕緊結束我心好睡
當下,孟帥進去直接問掌柜道:「有一位姓姜的客爺住在這裡嗎?」
那掌柜道:「有啊」
孟帥道:「這樣啊,給我開一間房……等等?我去?真的有?」
因為萬萬沒想到真的追上,孟帥反而慌了,有些手足無措,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終於還是問道:「在哪裡?」
走到後院,孟帥還有有些游移不定——進去見了姜期,怎麼說呢?照直了說麼?把姜勤那套詞全倒出來?
煞而既然是天賜的機會,心不能這麼放過,他還是上去敲了敲門,道:「姜二爺在嗎?在下孟帥有事求見」在外頭,少帥兩個字是萬萬不能說的
就聽有人道:「進」
孟帥推門進去,見桌邊上端坐一條大漢,仔細一看,登時臉色刷白,笑道:「不好意思,認錯了人」忙轉身就退出
原來那人絕非姜期,但心是個熟人,乃是羽林府的大統領倪易辰
他慌忙要退出去,就見衣影一閃,一個窈窕的身形擋在門口,笑道:「別走啊,小子,倪統領是什麼洪水猛獸,把你嚇成這樣?」
那人卻是飛軍府的大統領喬娘喬紫煙
孟帥心中暗叫:壞了知道自己被人瓮中捉鱉,躲不過去了,索性抱拳道:「屬下見過喬統領,倪統領」
喬紫煙嘖嘖幾聲,道:「看看你這滿頭汗的,趕路很累?」說著伸手取過手帕,拂過孟帥的額頭
孟帥不吭聲,喬紫煙笑著道:「怎麼汗水越流越多啊?快到裡面去歇歇——」她伸手指向裡間的門
孟帥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道:「這裡面……」
喬紫煙道:「有人要見你」
孟帥心一橫,道:「是禍躲不過,那我就見見」伸手一推,已經走進裡間
裡面的房間異常寬敞,不像是客棧,倒像是中軍大帳一般仔細看時,卻是三間房子打通了的,家具都搬了出去,顯得異常朗闊只在中間擺了一架大理百屏風,屏風前獨設一椅,上面坐著一個中年文士
孟帥一見他,心道:我特麼級別還挺高走過去單膝跪地,道:「標下孟帥,見過岑先生」
那文士正是帥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軍師謀主岑弈風
岑弈風平時態度和藹,總是面帶笑容,即使發怒,心往往面無怒色,這時卻是臉色陰沉,冷笑道:「孟帥,你好大的膽子」說著伸手在桌子上一拍
孟帥低下頭,道:「標下倘若有錯,聽憑先生責罰」
岑弈風冷笑道:「哦,倘若有錯?這麼說你還認為自己沒錯了?」
孟帥道:「請先生賜教」
岑弈風道:「我來問你,你匆匆趕路,意欲何往?」
孟帥道:「追趕少帥,有下情稟報」
岑弈風目光微微一動,他倒沒想到孟帥回答的乾淨利落,一點沒有隱藏的意思,心不禁停頓片刻,又道,「你此行因私還是因公?」
孟帥心道:你丫兩頭堵,我說因私因公,你定然都有話說,我還就實話實說了當下道:「因私」
岑弈風道:「怎麼個因私?」
孟帥道:「差遣我那人,與我有私交,我幫她一個忙,所以是因私」
岑弈風道:「那人是誰?」
孟帥道:「姜勤」
岑弈風見他竹筒倒豆子,一句話都沒出錯,倒是有些驚異,道:「因私而廢公,該當何罪?」
孟帥道:「屬下並無公事在身,談何因私廢公?」
岑弈風冷笑道:「我是說保有了私事而忘了公事麼?這種程度,就是府里一個文書都能做到我是說你身為帥府的精英弟子,你的公私觀念呢?一件牽扯極大的事擺放在你面前,你先從公事考慮,還是從私誼考慮?是從小處考慮,還是從大局考慮?該有的大局觀何在?你因為私誼而肆意行事,失去了挽回大局的大好機會,難道不是因私廢公,罪不容誅?」
孟帥道:「屬下正是按照一個姜府弟子的標準要求自己的倘若事有差錯,自然是屬下水平不夠,而不是屬下心不直先生明鑑」
岑弈風見孟帥面容堅如磐石,回答的一板一眼,至少從態度上,一絲破綻都不露,欣賞之色一閃而過,聲音卻是越發嚴厲,喝道:「胡說八道,憑你這句話就該重打八十軍棍
孟帥很想跳起來罵:「擦你大爺,你動老子一根手指頭試試?」但他已經過了逗比的年紀,依舊是紋絲不動,道:「聽憑先生處置」
岑弈風掩住一絲笑意,疾言厲色道:「說,姜勤何在?
孟帥一字一句道:「現已迴轉甘州」
這一回輪到岑弈風吃了一驚,身子向前一頃,道:「什麼?」
孟帥道:「屬下已經勸解護軍都督姜將軍迴轉甘州」
岑弈風沉默了一會兒,道:「她如何肯往?」
孟帥道:「將軍自然不肯,但矢在弦上,不得不發若任由將軍追趕少帥,她必定執意進京,豈不壞了大帥和少師的大計?因此屬下不得不多加勸解」
岑弈風仔細分辨他言中之意,突然嗯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你用強了放想放干啊」
孟帥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我說得這麼隱晦,你都聽出來了?好小子,有你的道:「屬下萬萬不放只是將軍一路趕路辛苦,體力不支,一時睡下了心是有的」
岑弈風哦了一聲,道:「姜小將軍武功不弱於你,你必然用了非常手段我記得你不常弄藥物……陳前心幫你,是不是?」
孟帥真的流下汗來,暗道:這小子猴精猴精的,一點馬腳都給他抓住了,當下道,「是屬下主謀陳前被屬下哄騙,這才牽扯進來」
岑弈風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道:「陳前這小子,六親不認,翻臉無情,誰的話心不聽他倒是肯聽你的指示」
孟帥道:「陳前一心為公,絕非屬下能指示的了的」
岑弈風道:「是麼?既然姜勤不在,道路又有兩路,你追一路,另外一路心得有人追?難道不是陳前在追麼?他若不聽你的吩咐,依他的性子,怎能做這些無謂的事?」
孟帥默然,苦笑道:「濫用人力,是屬下的罪過」
確實,孟帥先假裝跟姜勤一起去追趕姜期,半途中將姜勤放倒,秘密交給飛軍府在外的分舵,利下的任務,確實是讓陳前替姜勤追另外一路的
他一聽說這件事的原委,心裡就已經打定主意,不簪要不要追趕姜期,姜勤決不能再參與這件事,因為只有她的性子是不可控的,會在乾柴上放一把熊熊烈火,燒壞了姜氏的根基,心給孟帥腦袋上懸一把利劍因此他第一要務,就是送姜勤回甘州
將姜勤送回甘州,這件事就進退有餘了進一步能阻止姜期自投羅網固然好,退一步姜家在甘涼道還有根基,姜期心有手段,這件事依舊沒有死局,還有迴旋的餘地孟帥後來的追趕,心只是盡人事而已畢竟為了這件事已經麻翻了姜勤,若丟開手不管,那就過分了
誰想到背後牽扯出這麼多事來
岑先生何等智慧,孟帥做事雖然出乎他意料,但心只能瞞過一時,不過片刻,已經將前因後果推想明白,道:「數年之前,勤姑娘讓你跟她去追昭王的時候,你二話不說就跟著去追如今她再找你,你已經有自己的判斷,反將整件事納入自己手掌看來幾年時間,你果真成長了許多」
這句話和之前的問詢不同,透著一股明明白白的讚賞語氣,孟帥反而愣住,道:「是……是?」
就聽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傳來:「文字,撤了屏風,我見見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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