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破敗的窗戶照進來,萬一睜開眼睛的時候,道觀里被照得比較明亮,他看了看旁邊,三個傢伙都還睡著。萬一起身,用腳踢了踢三人。這三個傢伙就醒過來了,有些懵逼一樣的揉了揉眼睛。
「起來,起來!」萬一拍了拍巴掌,對著三人說道,「吃完早餐,我們準備出發。這一次可能會是個考驗,我們要穿過這座山。」
「開車過去嗎?」張揚揉了揉眼睛,站起來,四下張望了一下,又揉了揉脖子,他昨晚睡覺有些腰酸背痛,第一次這樣誰在外面,而且誰在睡袋裡,很不適應,而且渾身都痛。邢小玥也好不到哪裡去,還扭了扭腰。
只有苟從勇臉上有些笑容。但是張揚一看苟從勇的樣子,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的叫了一聲,然後就走過去,還側著頭瞄了瞄他:「我艹,你昨晚被鬼打了?」
「出去撒尿,跌倒了,碰到了石板,日他先人的,倒霉死了!」苟從勇就摸了摸額頭,他那裡已經瘀黑一片,但是也結了痂,都只是皮外傷,當時有點痛,現在不碰到那地方,也不感覺到什麼疼痛感。
邢小玥就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是那眼睛卻滴溜溜的在萬一身上轉了一圈。萬一瞪了她一眼,她就縮了縮脖子,勾下頭。萬一去了最近的一家山民家裡。討了水洗漱,又拿出幾張紅彤彤的鈔票。
「我的車停在那邊,你幫著照看一下。我們過幾天回來,這是報酬!」萬一將鈔票朝著那人點了點。那人伸出手要拿,萬一手往上一抬,那人一手抓了個空,笑了笑:「如果少了東西,我要你陪的。」
「那我不干!」那三十多歲有些壯壯的穿著對襟褂子的山民就不屑的說,「才五百塊,你停在這裡我還不得日夜不歇的看著,五百元哪裡夠哦!」
「我艹——」張揚就不耐煩了,一隻手就指著那個山民,明顯是這傢伙藉機漲價,「老子一分錢不給,要是車出問題了,老子就找你。人死你了,不陪也得陪!」還想衝過去,被苟從勇一把就扯住了。
「喲呵,狗子,你敢扯我衣服了?」張揚就轉過頭,對著苟從勇不客氣的說道,「你鬆手,是兄弟,就跟我一起幹這死鄉巴佬!」
那山民還故意的往後縮了縮,大喊一聲:「打人了,外鄉人打人了,欺負人呀!」這傢伙嗓門挺大的,一號喪,頓時就從各條小路陸陸續續的跑過來一些人,男人女人都有,手裡都提著傢伙。這明顯是要來幹仗的。
這烏壓壓的一片二三十號人,頓時將張揚的氣勢就壓了下去。這山里人打架齊心啊,一號嗓子,四面八方都來人。這是山裡的規矩,絕對不能讓外鄉人欺負去了,這樣說出沒面子,還會被臨近村子裡的人嘲笑不團結。他們最忌諱的就是這個!
萬一沒說話,只是看著那人,忽然就舉起手中的鈔票,跳到了旁邊的一塊大石塊上面,讓自己居高臨下。從他翻身而上的身手來看,有力敏捷,絕對能夠讓那些圍著的人心裡長根毛,不敢輕易過來當出頭鳥來炸毛。..
有人舉起鈔票,就不可能會立即打起來了。萬一將幾張百元鈔票成扇形的展開,高高的舉起來,並且大聲的說了一句:「五百元,這裡是五百元。我找人看著我的車,我從這裡進山,幾天時間,最多不超過五天,一天估一百元,就是看看車不讓人破壞了。如果我五天之後沒有來取車,每超過一天,我付兩百。」
萬一根本就不提和這個人的矛盾,只是將這些優惠條件搬出來,頓時圍過來的人就偃旗息鼓了,議論紛紛。這好事啊,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誰不干誰是傻子。外鄉人有錢,開那麼好的車,這裡又不是很閉塞,也知道好賴。只是這些年國家扶貧,倒是養了一幫懶漢在家裡,本來壯漢都可以外出找事情做的,學個手藝,工價都是兩百三四一天。只要肯做,一個月五千是個基本。
但是因為扶貧的原因,政府每月發錢或者發物,反正有吃的,就懶得出去了。以前還聽說個笑話:有個幹部去扶貧,給老鄉2000元錢,說:「拿著錢買豬,買豬致富!」老鄉接過錢,樂滋滋的點頭說道:「聽領導的,買豬。」幹部放心的點點頭。第二天,幹部又去找老鄉。問:「豬賣了嗎?」老鄉一聽,就拍了下大腿,懊惱不已:「我昨天看好了買羊的,你非要說買豬,現在好了,昨晚上出的羊肖號了。嗨,這事要早聽我的就好了!」幹部一聽,頓時就暈了,老鄉拿錢買六h彩了。
這個壯漢是個什麼人,這裡人都明白,所以萬一這一出,人群就不由得騷動起來。那壯漢就急了,乾脆的就兩步走到萬一腳下邊,仰頭看著他:「你說好的,怎麼就反悔了?錢給我,我幹了。說好了的——」最後一句是對著那群人說的。
可是他這麼說,圍觀的那群人不幹了,有人就站出來,對著那壯漢說道:「六柱,你這樣做不地道啊,明明是公開出價,客人選了誰就是誰,你這是強買強賣啊,告你到派出所,逮住你捆你兩天就舒服了。我只要四百五,四百五我幫你!」
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有個出價了,後面還有人抬槓一樣的也跟著出價。四百、三百五、三百、最後都只剩下一百五了。就這個報價也有人干,反正不就是看著點車嗎?只要是自己村子裡的人,有人應下來的活兒,多少都給點面子,不會去碰車的。
「五十,我只要五十,日奶奶d,誰尼瑪還要和我抬槓,老子艹他祖宗。」最後那叫六柱壯漢急了,立即就吵嚷起來,指著那些人說道,「都d給老子滾了。」終於就鬨笑一聲,一鬨而散。
六柱就跺了幾下腳,對著萬一說道:「沒話說了,老子接下這活兒了,你放心,車子要是壞了半根毛,老子給你白干半年活兒。」
萬一就從石塊上跳下來,走到六柱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貴人不能賤用,五十元這是寒磣你,也是寒磣我。我出不起這錢?那是扯淡。你需要這五十元?也是扯淡,人都是爭一口氣是不是?原價,五百,你的!」說著將手中五張紅彤彤的鈔票遞了過去。
六柱頓時就有些尷尬了,心裡卻火熱的很,搖著頭,推著萬一的手說道:「不行,老子是一口吐沫一口釘,說出去的話,怎麼可能不算數?我說五十就五十。」
「還真槓上了不是?」萬一就變了臉,但是手還是緊緊的箍住六柱的脖子,嘴裡就大聲的訓斥起來了,「你這是瞧不起我是不是?看我是外鄉人,不給面子不是?行,你不給面子,老子馬上把車開走,老子去你們旁邊的村子裡找人去。看你丟人還是我丟人。還是你們村子裡丟人,驢日的,老子看你是個漢子老子還不信了!」
萬一一邊說,一邊另一隻手裡的鈔票在空中甩的嘩嘩的響。又還憤憤然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這讓六柱眼睛都紅了,一把就將萬一手裡的鈔票搶了過來,然後另一隻手擂著自己的胸膛說道:「兄弟,你放心,誰要是來這個坡上,瞟一眼這車子,老子讓他瞎一隻眼。」
「這才對嘛,這才是好漢的做派嘛!」萬一就拍了拍六柱的肩膀,「就這樣,既然當我是兄弟,那你就是我兄弟了,痛快人。我叫萬一,記好了,我要進山了。」他說著,就招呼那邊的三個小傢伙,準備準備。
六柱卻伸出手扯了萬一一把說道:「我說,既然我們是兄弟了,我就說句話,你得記著。這山里毒物多,你跟我去那些防蛇的藥,還有我們這裡獨門香,頭暈的時候聞一聞,不會中瘴氣,我不知道你們進山幹什麼,但是非進不可的話,還得準備長筒靴,我們每戶人家都有,我幫你去買幾雙。我們這裡的人都不怎麼進山了。有飯吃,不得萬不得已,誰肯進去。」
「行,我跟著你去買!」萬一頓時就覺得自己的五百元花得非常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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