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紳弄鬼 第二百零二章蝴蝶效應

    讓煞風景的守望禪師閉嘴,我好不容易才敘述清楚了自己的情況,於祖佳和老王聽得出神。」原來我們在玄武壇主控制的一個法界中。」

    於祖佳說:"怪不得不停地變化,那我們找派出所長他們就更難了。」

    「是。

    只能想辦法。」我說:"我看玄武壇主的咒言中,指月法界是最後一陣,而且只有指月法界才有『維度錯位,縮地成寸』的特點。」

    「你沒祂的破解之法嗎?"老王問。」維度錯位就沒有破解之法。」我說:"這也是我看卸嶺門一系咒禁一直奇怪的地方:祂們好象只有如何發咒、布陣,卻沒有如何收咒、收陣。

    總不可能是每個人出師全記住『收』的部分呢?」

    「很可能『收』的方法也在其中,不過要按某種規律來讀解。」

    於祖佳說。

    於祖佳說:"我們一邊找人,一邊研究哪。

    我相信總能破解的。」不知為什麼,他看到我就本能地感到自己有了足夠的信心和力量去戰勝困難。……雖然他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

    守望禪師建議他們先搞清楚這個陣的結構,再找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於是他們我們四人/魂一起,準備先繞著這個高坡走一圈,了解大致地形。

    剛轉過一個凸地,就看見派出所長在不遠處。

    派出所長正奇怪地在那裡,跑動著似乎在畫一個圓圈"派出所長你在幹嗎?"老王最先靠近派出所長,伸手去拉他突然,他的手象被燙一樣,趕緊縮回來。

    派出所長似乎什麼也沒聽見,還在畫圈跑他畫出的那個圈類似孫悟空金箍棒畫出的圈,外人無法越過圈線。」他應該是中了鬼打牆,所以聽不見我們的聲音。」我說:"從他跑動情況看,似乎困在某個特定之處,無法跑出來。」守望禪師聲音:"鬼打牆處?那讓我看看!"我站定,眼睛閉了一下,過一會,又睜開。

    守望禪師:"哦,我知道了,是個簡單的莫比烏斯環維度陣。」於祖佳和老王望著他。

    他繼續說:"在丹道中,很多人都會用這樣的陣……比如常用的縮地法、延地法。

    其實都是利用莫比烏斯環維度布陣:進入法界中的人,以為自己走了很遠,其實只是在一個環體內圈不停地畫圈而已。」

    「如何破呢?"於祖佳問。」首先要讓他停下來。

    他要不停地跑,這個莫比烏斯環維度就不停地轉,外面的人觸摸到維度邊緣,就會被高速旋轉的空間力量所傷……無法救他。」

    「可是他聽不見我們的話哪!"老王說。」等一等,等他沒力氣跑了再說。」守望禪師說。」哦!他不跑了,這個維度就會停下來。」老王興奮地問。」還不是,而是這個維度就會按他自然的狀態旋轉,而不是象現在這樣被他跑得高速旋轉。」守望禪師說:"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找到祂的漏洞。」

    「漏洞?"」按照我們弦論的理論:任何維度都有漏洞。」守望禪師說起自己的專業長項侃侃而談:"漏洞的大小和祂的空間切換速度有關。

    轉得越快,漏洞越小……據說傳說中十一維空間是唯一沒有漏洞的維度:因為他時間軸高速旋轉的力量把所有的漏洞都轉沒了,使祂成為密閉的一處。

    當然,如果不密閉,怎麼能困住那個聖人呢?"果然是第十一維處,於祖佳心裡轉著李醫生的一些話。

    守望禪師繼續:降臨體施術,其實是架起通向低維空間……比如降入黃泉的甘泉宮的通道,同時通過咒力的力量,使甘泉宮空間切換速度慢下來……他們尋找的某個東西才有可能出來。

    而腐泉子為什麼被害,就是因為龍虎山一脈擅長伐山破廟,有辦法控制甘泉宮的空間切換速度……只要他們存心阻止,甘泉宮的空間切換速度估計就慢不下來。

    於祖佳惋惜地看了一眼正以守望禪師聲音侃侃而談的我,心裡說:我會用生命護衛你。」不過同時,龍虎山如果出了意外。」守望禪師緩緩說:"比如,被卸嶺門所控制,那打開甘泉宮就會成為很容易的事。」於祖佳突然一震:失去的是真正的腐泉子嗎?如果被控制,會不會秉承卸嶺門徒的能量,成為打開甘泉宮的簪珥?

    派出所長跑得慢些了,但仍盡全力在跑老王說:"這樣不行,等他自己不跑時,估計他已經累死了。」

    「是!"守望禪師說:"他中了咒,自己無法停下來。」這可難辦了。

    我的聲音傳上來:"讓我看看。」我和守望禪師換了自我意識位。

    我說:"現在畢竟空間切換速度慢下來了,可以試著點他的軌道,讓他停下來。」

    「如何做呢?"於祖佳問。」你可以試試你的槍,用空彈頭瞄準他的軌道。

    我試試我的符字……我們同時從一個地方出手……也許某張黃表紙或者某彈頭就正好穿過漏洞呢?」

    「有道理!"於祖佳滿含柔情地看著我。

    於祖佳和老王各去了兩顆子彈頭。

    我告訴了他們要瞄準的軌道,他們同時舉槍我也無師自通的畫了兩張符字,然後我閉上眼睛感受那個莫比烏斯環維度的空間切換速度,卸嶺門的陣都於咒禁相通……我就對祂們都應該有感應。」出!"我說。

    我們同時出手。

    三顆子彈和一張符字被彈出來,一顆子彈和一張符字飛了進去,準確地打中了派出所長的前進軌道。

    派出所長馬失前蹄撲通一聲倒了下去我們看到派出所長雖然倒地,但身體仍沿者著地面緩緩轉動老王看呆了。」這應該是祂的自然速度了。」我說:"我感覺這個莫比烏斯環維度不大。

    我們可以試試讓祂停下來。」守望禪師發出聲音:"我贊同,你要小心哪。」

    「我們怎麼做?"於祖佳問。」我聽說丹道中有個咒言叫『千里姻緣一線牽咒』,你會嗎?"我問。」我會!"體內的守望禪師奇怪地說:"可那是用來追索陰神的呢?能讓這處停下來?"我一笑說:"你就聽我的!其他人拉著我的手。」

    「老王,你注意警戒四周情況。」我吩咐說。

    然後我畫了張符字,輕輕貼在於祖佳左手背上,然後叫他握緊拳頭,把手舉著同時,我拉起了他的右手於祖佳拉著我的手,一陣暖流湧上來。

    他告誡自己說:"用心念咒,不能三心二意。」於祖佳閉上眼睛念動咒言我拉著他,在莫比烏斯環維度前站定。

    我閉眼默了一會,突然伸手在莫比烏斯環維度表面摸了一把,然後往反方向推了一把於祖佳瞬間感到一股奇怪的熱流從我手上傳過來,在自己身體裡走了一個8字,然後順著左手沖了出去。

    老王看到,貼在於祖佳左手背上的符字突然沖了出去,朝旁邊一個山坳中飛馳。危月燕正躲在那裡休息。

    準備等派出所長累死了再出去收陣突然我聽到一陣呼嘯聲,大叫不好,趕緊閃身,但是那道奇怪的符字會拐彎,朝我直撲過來。

    危月燕畢竟經驗豐富,輕叫:"閉!」

    「定!"然後蹬身下體,揀起一石塊舉起……符字正好貼在石塊上。

    鬆了口氣,輕輕拿起那張符字看。」難道是那年輕人畫的?"琢磨,居然畫得有摸有樣……說明這年輕人已經展開行動了,那可就難對付了。」再去!"我又推了一把!危月燕正在琢磨:是否應該探出頭去看看情況,又一聲呼嘯過來。

    不假思索地還是舉起一塊石頭擋。

    只聽"鐺"的一聲,危月燕感到手臂發麻,含著"陣"的內力受到震動……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因為這次飛來的不是一張符字,而是一顆石頭。

    該死的!算計我!危月燕罵道。

    這邊,莫比烏斯環維度陣突然吹起一陣風,接著就消失了。

    派出所長的身體倒在那裡,不再移動。」好了!"我說:"快看看他怎麼樣。」老王過去扶起派出所長,叫他派出所長慢慢醒過來,就象大病初瑜的樣子"我,你怎麼破的?"於祖佳好奇問。

    我一笑:"我就是感到施陣的人就在附近,我把陣的一些信息收起來,發現這不是多維空間,而是自我意識模擬,我聽說過普林斯頓實驗室從1979年到2007年間,做了許多優秀的實驗。其中關於人類意識的實驗結果引起了很大的爭論。科學家用隨機數發生器追蹤所謂的「群體無意識」。隨機事件發生器,將數據繪製成圖表。圖表中有一個峰值,正是在這個峰值之後發生了影響全球心理學界的重大事件……科學家所說的「共振狀態」,他們說數據顯示「在面對共享認知和情感活動的人時,會出現持續不變的跡象」,有人通過量子意識的多維雙曲線接口可以干涉參與者之一。換句話說,是有人用類似於他心通的法門簡單施術!」

    「那他應該在何處……莫非是……羅?"於祖佳指著遠處那個山坳。」應該在!"我看於祖佳想去的樣子趕緊說:"不過你不能過去,你不知道他在何處設陷阱沒有……我們現在畢竟在卸嶺門徒的大法界中,要處處小心才是。」

    「恩!」

    於祖佳說。」剛才我已經逼他放棄了這個維度陣。」我接著說:"千里姻緣一線牽一般要追到自我意識才停。

    他要破,只有拿一件硬物擋……所以第二次,我就發了個石頭去……叫他硬碰硬。

    他在修持發揮到一定階段時,一小點震盪都很要命的。」

    「我想不通,你就算是靈明性體,咋這麼聰明?"守望禪師忍不住表揚說。」我雜書看得多!"我說。

    派出所長說了自己從那個陣圖上跳起到現在的經過:"……我邊追我邊想起老王的話:前面就是那個鑽進山洞的可疑女人,所以見我才要跑。

    那我更要追著才行。

    正琢磨,這個女人突然站定了,對我一笑,好象還在我面前揮了揮手,然後身體就朝後飄去,我不由自主地跟上……感覺上我一直在前面飄,我不論如何追,總差我一點點……後來意識就很模糊了。」於祖佳拍拍派出所長的肩。

    派出所長點了點頭。

    男人的友誼多半是無聲的。」我們再想辦法找到指導員,就離開這裡!」

    於祖佳說:"不過要注意饒開牛金牛,最要不要和他正面衝突。」老王小聲告訴派出所長關於牛金牛的問題。

    派出所長瞪大了眼睛。

    另外一本,觀主20年來的活動也基本上調查出來,他似乎每年都要到龍潭村來幾次,除了兩次是開丹道協會與民俗旅遊有關的會議外,其餘行蹤都很神秘。

    尤其是他最近一次來龍潭村,就在一個多月前。

    之前詢問觀主,他只記得丹道協會來龍潭村開會的兩次。石苓人正在沉思,老馬衝進來打斷了他:"不好,醫院來電說,觀主出現了奇怪的變化。」

    「什麼變化?"石苓人問。

    老馬說:"好象是他身上長出了鱗甲一樣的東西,醫生從沒見過。

    已經調動有關專家前去研究。」

    「我們也去看看。」醫生正給石苓人講解,聲音顯得很激動:"大部分民眾出現這樣的反祖現象,一般都是角質層演化的。

    但是他長的這種鱗甲根本不象是角質層演化的,而是,怎麼說呢?好象是,憑空長出來的。

    比魚鱗軟些,上面還有紋理,從脊椎的尾部開始長,在腰部分開到達肩頭……呈一個v字型。

    具體構成還在實驗室化驗……」

    「怎麼發現的?"石苓人問。」今天一早他說背部癢,我以為是古菌感染髮作了,叫用一針抗生素。」醫生說:"用完他說:又癢又痛。

    在床上翻滾。

    我們五個男醫生才把他按住。

    當時掀開他的背就發現起來一層薄薄的紋理,看著看著越來越厚,越來越硬的……都來了8位皮膚科和內分泌等科的專家,他們看了也不知為何物。」

    「現在他情況怎樣呢?」

    「我們當時就給他注射了鎮定劑。

    他睡過去了。」觀主沉睡中,做了個奇怪的夢。

    在一個似乎很大霧的地方,他著著急急地走,沒帶手機。終於看見了一個仿佛二十年前那種老式軍用電話,他撥下電話。」丹道協會會長嗎?我要趕緊告訴你們真相。」沒想到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丹道協會會長不在,我是他的秘書。

    你能告訴我嗎?」。

    「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丹道協會會長。

    你讓他聽電話。」

    「他現在確實不能聽電話。

    要不你告訴我如何找你,我轉告丹道協會會長!」

    「他怎麼又不在!"觀主失望的說:"找不到他我就只有死了。」

    「為什麼呢?"丹道協會會長的秘書平靜地問。」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我只想告訴他真相我就去死。」

    「你在何處,我讓丹道協會會長馬上過去派人找你如何?」

    「好哪!快點,否則就來不及了。」觀主說自己在一個公園內某處等他們。

    觀主靠著一棵大樹,感到背上越來越癢。

    糟糕,我要變身了……丹道協會會長怎麼還不來?不對,何處不對勁呢?我還能堅持嗎?我堅持不住了,我得趕緊走,不見他……免得出意外。

    觀主迷迷糊糊要離開那裡,恍惚看見一女兩男人站在他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你們趕緊讓開!"觀主大叫:"否則死了都不知怎麼死的。」其中一個男人冷冷說:"我正好很想知道!"觀主的潛意識已經很模糊了,最後他感覺自己飄散了一樣。

    觀主大叫一聲,突然從床上坐起來。」醒了!"他床周圍圍了一圈人。

    他的眼睛從每個人臉上掃過,最後停在石苓人臉上。

    石苓人沖他微微一笑。

    老馬突然感覺出了某種不對勁。

    本能地朝石苓人身邊一靠。

    觀主突然撲過來,張口咬石苓人,老馬舉胳膊一擋。

    觀主咬在了他的手腕上旁邊兩個警務人員反應也非常迅速,馬上上前和觀主扭打在一起。

    石苓人趕緊護著站在旁邊的醫學專家們退到門外。

    自己站在門口觀看。

    門外護衛的警務人員又進來三個觀主身手極好,五個訓練有素的警務人員一點也占不了上風。

    最後他破窗而出幾個警務人員從窗口看去……5層高的樓,觀主跳下去,眨眼就無影無蹤。

    接著他們聽見一聲槍聲在身後響起!槍是老馬開的,子彈打在觀主的大腿上,接著他單腿跪下去……並且趕緊把槍拋開了。」怎麼回事?"石苓人趕緊過去。」別過來!"老馬伸手制止說:"我被他咬了,快控制不了自己……救我!"他們楞在那裡最後,老馬撐不住,終於慢慢倒了下去兩個警務人員過來扶起老馬。

    他是失血過多昏迷的。

    他被推進了急救室。

    石苓人吩咐說:"搶救完要先把他綁住,再檢查他的身體。」陪同石苓人一個副院長不解地看著他。」先按我的吩咐做哪!"石苓人說。

    於祖佳他們幾乎饒著這個高坡走了大半圈,但是沒有發現指導員,也沒遇見任何人影。

    他們都感到又累又餓。」也可能指導員還在那個怪洞裡。」老王說:"不過我們的先找點東西,吃了再去找他。」

    於祖佳說:」

    李醫生圍怎麼一點人煙也沒有。」我說:"既然都到了嵩里,可能這裡就沒有別的人。」

    「維度錯位,不有時還有正常的維度嗎?」。

    於祖佳說。」有道理,我們可以試試在正常維度時找點吃的。」我問:"你說呢?馬壇主。」

    「我也說不準,試試看哪!"守望禪師的聲音。

    於是他們從後山往上爬這邊,牛金牛也感到餓了,他覺得這個豢龍谷似曾相識,不少地方很象壇主所在的地下教壇,但有的地方又不太一樣,而且沒見到一個人影。

    他也有點迷惑。

    不過,本能地,他還是按照他知道的地下教壇範圍來行動,朝他認為有吃的地方走去。

    經過一道偏門時,他聽見裡面有喘息聲,於是悄悄摸索進去看。

    他看見了一個六丁玉女一臉痛苦。

    他楞了一下。

    不過隨即看出這個女人被施了法,定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他。大概是因為之前看護寶鏡不力被處罰了。

    他走過去,這個女人的目光一直跟著他。似乎是叫做……丁亥神張文通。不過……總覺得長的像一個人

    牛金牛琢磨片刻,突然,他說:"恕你無罪,只不過現在的你是……游以默!!"游以默?對方立即能動了,朝他跪下來說:"請星官吩咐!"牛金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於祖佳他們爬到半山腰,發現了一個山洞。


    老王說:"可能這是那個山洞的後洞。」

    於祖佳說:"既然他們能在裡面呆,可能裡面儲存有一定的食物。」我說:"有道理!我都快餓暈了。」

    「不會哪!"老王和我熟悉了,開玩笑說:"不是說女人的耐性比男人好嗎?你應該比我們都能抗餓哪。」

    「可我是擔負著兩個自我意識哪。

    而且你還是陰神,消耗比一般陽神大。」我笑著說:"更重要的是,被壇主控制我自我意識位時,老賭氣不吃東西,他們就一會送點吃的、一會送點,硬把我養出了吃零食的毛病:一會不吃東西肚子就提抗議。」於祖佳溫和地沖我笑笑,說:"理解!可是裡面很邪門的,說不定機關重重。」

    「那怎麼辦?在這裡餓死?"我問。」不好意思,我,我連累了你。

    要不你把我放出哪!"守望禪師的聲音傳出。

    我說:"你不要介意,我開了玩笑。」守望禪師說:"我看可以試試。

    我你神通其實很不錯,一般的人應該困不住你。」老王接上來說:"我們於祖佳也不錯。」於祖佳又笑,對我說:"我們連手如何?進去看看,順便還可以找指導員。」

    「我沒意見。」我說:"等死也要做了飽死的鬼。」

    「好哇!"於祖佳又一笑。

    他們決定進去。

    從看見我開始,於祖佳就滿心都是笑意。

    所以他心裡沒有了最先來到這裡時的那種警覺和不安。

    於祖佳就這樣把自己往危險上推了一把。

    他心裡充滿柔情,假裝沒看見死亡的腳步正悄悄走來。

    我走進那個山洞就感到很象玄武壇主的地下教壇,我心裡奇怪:這個陣怎麼會建在地下教壇呢?到底"指月法界"是怎麼回事?我對他們說:"這個山洞結構和卸嶺門的底下教壇類似,如果我猜測不錯,那我知道食物應該在什麼地方。」

    「是嗎?"老王很興奮地問。

    他也覺得又累有餓。

    當時他跟蹤玄武壇主我們時,事出突然,身上根本沒有帶任何乾糧。

    所以他不得不發信號要求增援。

    後來指導員和於祖佳到來,我們都認為是臨時性的,帶的壓縮餅乾都不多,一般都是一天的量。

    他們勉強湊合了三天,今天已經感到很餓了。」跟我來哪!"我很熟練地帶著他們在山洞裡轉。

    連拐幾個彎,他們就來到了一個大廳樣的洞門前。

    在進門前,於祖佳突然有了怪異的感覺,但是還沒等他把這個感覺琢磨清楚,他就看見了自己的女友游以默。

    我也看見了游以默,雖然我們還是幾個月前在醫院見過,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做了個比較,覺得有點像,又不太象。

    不過這個意念只是一閃而過,因為我隨即看見了游以默仇視陰冷的目光。

    於祖佳也看見了女友的目光,不過他錯誤的理解為女友是看見我們在一起產生的怨恨。

    這種感覺是一個沒有拋下女友擔驚受怕的男人的本能反應。

    因此他心裡自然湧上一股負疚感。

    這種感覺使他大腦一時不清楚,以至於忽略了這麼一個重要的問題:游以默怎麼會在這裡呢?

    牛金牛本來和偽裝游以默的玉女在一起。

    他先帶人到地下廚房,沒想到真有食物。

    由於這裡都是土鍋土灶,新鮮出爐的游以默不會使用,牛金牛大怒,連教帶罵,耽誤很長時間,才把飯勉強做好。

    這段時間,於祖佳他們已經繞過大半個山,上到後山了。

    所以才在這裡遇上。

    牛金牛看見有人進來。

    一閃身到旁邊,所以於祖佳他們沒看見他。

    游以默看著於祖佳,叫了一聲:"於祖佳!"……"恕你無罪"令是一道將功折罪的死亡追殺令,被令追殺的人只有死亡,這道令才能破。

    而剛開始,受命的"罪人"要先確認被追殺的人,一般就是叫他的名字。

    其實此時,游以默根本不認識於祖佳,只是按令確認他而已。」恩!"於祖佳回應道,他根本不曾想到女友會不認識他:"你怎麼來這裡的呢?"游以默沒回話,只是朝他冷冷地走過去。

    於祖佳也感到了某鐘不對勁,問了一句:"小默姐,你怎麼啦?"游以默朝他撲過來,於祖佳本能地張開雙臂擁抱。

    但他剛把抱進懷裡,隨感到肚子一股尖銳的刺痛。

    游以默手上的一把短刃已經刺中了他。」小默姐,你?"於祖佳不解地看著。

    游以默並不理他,接著殘忍地拔出刃,於祖佳的血猛的湧出來。

    並且噴到了我的身上。

    游以默舉起刃本來要刺第二下,濺到我臉上的血使我楞了一下,這當口於祖佳和老王都反應過來了。

    他們幾乎同時舉起了槍。

    但是,他們都扣不下去。

    牛金牛在暗處看著著急。

    他知道有時候,鮮血會使"恕你無罪"令部分失效,這樣,第一次殺人的新手偽游以默有可能失控。

    他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忍不住跳出來念叨一張符字然後大聲說:"恕你無罪!"游以默震動了一下,又舉刃刺來,於祖佳的血還在外涌,他感到越來越虛弱,無力地垂下了拿槍的手我衝過來,用手迅速在游以默額頭上畫著,把我定在那裡。

    但是游以默的第二刃已經刺下,刺在我的左肩上……我發現自己情急之下居然會變成實體。

    老王已經掉轉槍口朝牛金牛射去。

    牛金牛很熟練地避開老王的子彈,隨腳飛起一塊石頭,居然準確地打在老王手腕運動軌道。

    老王覺得手立即又麻又酸,槍脫手了我此時正回身扶著倒下去的於祖佳。

    於祖佳臉上顯出失血過多的蒼白,他艱難地對我說:"我不行了,你要想辦法帶他們回去。」

    「不會的!"我已經淚流滿面了。

    我用手帕堵住於祖佳的傷口,並且點了他的兩個血流軌道,他的血滲得慢些了,但是仍然很快把手帕浸透了。」不要哭!"於祖佳沖我努力地笑了一下,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派出所長一直舉著槍,不知道該射誰,看見老王被牛金牛打掉了手槍。

    才狠狠瞄準牛金牛,最後還是把槍口移向他的大腿。

    但是牛金牛更快,他飛起一張符字,釘進了派出所長後背。

    派出所長立即整個背部一麻,撲在地上不能動彈。

    但腦子卻很清楚。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怪異的感覺。

    牛金牛有點顛簸地走過來,敲了游以默頭一下,問:"你怎麼搞的?殺錯了人?"牛金牛隻知道我與降臨體有關,不能輕易傷我。

    他還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所以看見游以默刺著我,他很惱怒。

    見游以默沒動,他明白了,討好的對我說:"沒想到你還會定身法。」我還在悲傷中,覺得自己的情感也隨於祖佳去了,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

    牛金牛隨手把游以默的定身符字解開了,再次問我:"剛才聽見我說的話沒有?」

    「聽!見!了!"游以默拿著刃的手突然朝牛金牛揮過來。」你?"牛金牛趕緊舉胳膊擋住。

    游以默又抬腳把他踢倒在地,再次舉刃撲過來"該死的。」牛金牛趕緊一滾,正好滾到老王旁邊,他順手揀起老王的槍,朝游以默連開兩槍游以默也倒下了。」游隊長!"老王大叫一聲,由於手不聽使喚,他用頭朝牛金牛撞去。

    牛金牛剛起身,又被撞到在地。

    他回手一槍,打在老王大腿上,老王撲倒在地。

    老王倒在離游以默不遠的地方。

    他抬頭叫道:"游隊長,游隊長!"游以默轉頭看著他,目光一掃剛才的渾濁和陰冷,很清澈地看著老王說:"我不認識你,我只是個女大學生,怎麼會在這裡……"話沒完,頭一歪眼睛還很大地瞪著。」游隊長……"老王哽咽了。」真是因果報應來得快哪!你打我的腿,我也打你的腿。」牛金牛站起來,舉著槍,得意地對老王說道。

    這說法巧妙地掩飾了他槍法不準的事實。」不過!"他收住笑說:"我認為你很想追隨你們於祖佳和你的游隊長……其實你誤會了不過無所謂……去哪。

    我當然應該成全你哪!"他正要舉槍,腰部一麻,軟軟地倒在地上。

    是我出的手。

    牛金牛問我:"你應該是我們超自然世界的人,幹嗎老幫他們凡人?"我神思還有點恍惚,問道:"什麼叫應該,什麼叫不應該?"牛金牛說:"我實話告訴你哪,這次末法時代,聖人出世,沒有人能擋得住……這是歷史的選擇。

    你是聰明人,何不順歷史的選擇呢?」

    「不順又如何?」

    「嗨,我可是好心勸你,別人我還不勸哪……直接消滅。」牛金牛耐心開導說:"你的問題主要是被凡人情感沖昏頭腦了。

    這年輕人……還有石苓人那個半吊子有什麼了不起?不就長得帥點嗎?你要真為聖人出世助一臂之力,到時候帥哥還不是由你選呢?"我沒說話,我還沒有從於祖佳突然倒下的打擊中完全恢復過來,意識活動運行很慢。」快把我解開!"牛金牛說:"反正他都死了,你不如早點死了心。」在牛金牛的腦子裡,老轉著玄武壇主說過的一句話:"這個女人既然有能力占住降臨體的上風,說明我天生就天賦異稟,這種良才美姿應該是我卸嶺門的人。」所以他內心是把我認做自己人的,認為我只是一時情困,受了於祖佳迷惑而已。

    不過於祖佳已死,這個問題應該不難解決了。

    雖然他還沒有想清楚,我怎麼來到這個法界中的。

    他想當然地認為,我是壇主放進來的……因為沒有人可能從壇主手上逃離開。

    所以他接著還咕嘟一句:"女人就是這些地方麻煩。」

    「恕你無罪是怎麼回事?"我已經回過神來,回想起在玄武壇主的匣子藏書中,沒有看見過這種咒。」哦!"牛金牛說:"這是一道死亡追殺令。這些六丁玉女都是類似於請神上身的普通人,被上清宗咒術拘魂,一旦受令,就會一根筋地追殺他。

    直到把他殺死,這道令就自動解除了。」

    「那後來殺你,是因為令解除了,清醒過來了?"我問。」應該是。

    這是我的疏忽。

    我當時沒想到這年輕人這麼快就死了,我還以為他的生命力很強哪。」牛金牛說:"不過殺我還是不應該,我可是二十八宿的星官……」

    「星官?六丁玉女只聽你的命令嗎?"我問。」還應該聽壇主的。」牛金牛說:"不過你把我解開再問哪。

    讓我躺地上說話多不好。」牛金牛覺得我說話平和了,以為我是想通了,所以一副和自己人說話的感覺。

    "我還有問題。」我說:"這個指月法界,壇主一般是怎麼控制的?」

    「你說什麼?這是指月法界!"牛金牛大叫,瞪圓了眼睛。」你不知道嗎?"我看他的表現不象裝假。」我不知道指月法界啟動是什麼樣子?我是說這個陣表現很怪異。」牛金牛老實說:"但是指月法界的威力我知道的,維度錯位,天翻地覆。」

    「這丫頭也知道。」我失望說,"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牛金牛突然心慌意亂說:"壇主以前從來沒用過指月法界,他說自己不一定用得好……而且,一旦控制不好,這個陣就自行運轉,陣內陣外就永遠隔絕了。」

    「是嗎?"我說:"聽起來祂好象一個單獨的莫比烏斯環維度陣。

    否則祂怎麼自行運轉呢?」

    「你理解太簡單了。」牛金牛說:"這可是卸嶺門最後一陣哪!我還聽說,啟動起來,時間軸錯位,歷史都可以改變……好像蝴蝶效應什麽的。」

    「哦!"我沉思狀。」你快把我解開哪!"牛金牛又說。

    我冷冷說:"叫你的壇主幫你解開哪!他在控陣,幫你還不是小菜一碟。」

    「哦!"牛金牛明白地說:"你想看壇主如何控陣哪!」

    「是!"我走過去,幫老王和派出所長解開了咒力。

    老王先走到游以默面前,把這個陌生女人的眼睛合上。

    我們一起走到於祖佳面前,老王抱著於祖佳的頭部,淚如雨下。

    於祖佳覺得自己在飛升。

    好象在穿越一個五光十色的隧道。

    他腦子異常清醒。

    不停地琢磨:我死了嗎?這是降臨隧道嗎?我要在這裡穿越六道輪迴嗎?六道輪迴以後,我還能見到游以默嗎?石苓人和瀋水月還是這個樣子嗎?我能出那個陣嗎?其他人能擋住那個預言中聖人的出世嗎?假如這一次那個聖人真得逞,他會幹什麼……像傳說中的反派一樣毀滅世界,還是……大概會關閉人類科學發展哪,讓現代文明真正地消失。不不不,又不是三體人!

    不過那樣,我其實也就無所謂了他心裡輕輕地祈禱著,我的朋友們能完成使命,也復原……那小默姐六道輪迴以後還可以和我再會,他要彌補今生的遺憾。

    突然他心裡一震:"天!我居然忘記瀋水月賜予的咒力,已經可以念咒言了。」作為一個高級警務人員,他實在還沒有念咒的習慣。

    我還能降臨!他馬上想到:只是失去了尋找我的感應。

    可是,我已經在渾渾噩噩中失去了找尋其他人的感應,如果我再失去自我意識,那六道輪迴以後,茫茫人海,我們還能相遇嗎?我怎麼這麼笨哪!於祖佳腦子急速地轉著突然他覺得眼前一黑,感到自己朝一個深淵急速墜去。

    石苓人躺在床上,還在翻看一篇論文。

    是李醫生推薦給他看的莫教授的一篇未完成的文稿。

    文稿不長,但內容引起了石苓人的注意:《三代之治》的封建"封"字如何講?是分封的意思嗎?可能是"封鎖、封閉"的意思嗎?古代天子都有到泰山"封禪"的大禮,我們也都知道封禪二字中,"封"是指對天庭的禮儀,"禪"是指對地祗的禮儀。

    對天的禮儀為什麼叫"封"?封字何解?如果大禹、商湯、周文王有資格對諸神進行"分封"的話,那麼自稱天的兒子的古代帝王,怎麼能對"父親"天進行分封呢?綜上所述,所謂"封建"其實應該是將神"封閉"到絕地天通前狀態,與人間隔絕開,只留下神的兒子天子在人間。

    莫教授的估計應該是,神多了不好管理,統治容易失去次序泰山封禪也就是表達兒子天子對父親天或神被犧牲被封的紀念和敬重,同時還希望保持這種封的狀態,父親神繼續犧牲,不要到人間來打擾這個人間世,在民間有關卸嶺門和丹道的傳說中,最為明顯從歷史來看,秦漢前,人神共居是很普遍的事,巫術也很盛行……但東漢末年以後,神的故事就變成傳奇了,巫術也變成民間的玩鬧,不再進入正統,甚至張道陵締造天師道,伐山破廟!

    分封?封閉?冰封?難道這個世界真有什麼那個聖人?什麼甘泉宮?無法想像在科學昌明的今天,還有如此神秘的力量在冥冥中主宰著、控制著,石苓人覺得自己想不下去了他正要睡去,突然一陣強烈的感覺襲來,他渾身甚至打了個冷顫。

    於祖佳,於祖佳出事了……這個意念在他的腦子裡清晰地閃動。

    石苓人一下坐起身,再也睡不著了前天他剛悄悄去探望了於祖佳的父母,還安慰他們說:"佳佳最近太忙。

    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處。」石苓人因為是他的半個媒人,所以知道他的一些基本情況。

    佳佳是於祖佳的小名。

    但從他進重案支隊起,於隊長就成了他的名字。

    他的真名反而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沒人知道了。

    也許真名只存在於在他父母面前。那對富豪榜上的父母,憂心忡忡的時候和普通人父母親也沒什麼區別。

    於祖佳的父母表面上很豁達地說:"理解!他老這樣。

    都習慣了。」但從他們的寶貝兒子失蹤以來,石苓人知道他們通過私人偵探、黑白兩道、甚至僱傭兵,從沒停止過對他的尋找。

    石苓人心裡一直有個感覺:於祖佳會回來的。

    但是,今晚,他這個感覺遭到了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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