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紳弄鬼 第二百零八章回家的誘惑

    所謂忠臣,無非是背叛的代價不夠!

    正如面前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的中官,兩塊玉璧入手,立刻臉上從雲淡風輕變成了熱情如火。

    「哎呀,折煞小人了!」傳旨官笑眯眯對皇曾孫於祖佳說:只要枕頭風夠美,還怕皇孫不放嗎?

    仙翁告訴於祖佳:於祖佳心裡喜憂參半:高興的是,沒見到什麼哪來什麼壇主來做手腳,擔心的也正是:怎麼沒見什麼卸嶺門徒來做手腳呢?如果鉤弋夫人本來就應該與他是平行線,他現在就送上門去,那不是改變歷史啦?

    &nbsp*豬*豬*島*小說;以後歷史上沒有殺母立子,出現了笑眯眯的鉤弋夫人垂簾聽政,簡直不可想像……最重要的是,這種改變到底有利還是不利呢?何況,他內心其實很盼望見到神通無邊的卸嶺門徒、或者丹道中人什麼的……只有見到他們這些超自然力量,他才有回去的可能。

    他不甘心地問:"現在就肯定啦?"仙翁嘆口氣說:差不多,非要說還差什麼,就是"大赦天下"了。

    於祖佳問:大赦天下是什麼?仙翁解釋說:許多事情需要陛下親為,皇孫屬於欽犯,雖然天子意動,還需要一個由頭,翻案之事豈可草率?譬如出現祥瑞、獻俘太廟……等等,十分繁雜,豈可草率而行?所以起來還要耽誤一些時間。前陣子李將軍出塞攻打匈奴,應該很快就班師回朝,凱旋而歸了!反正有人上下打點,也不會受苦!」」那就這樣哪!"於祖佳想了想說道。

    他腦子裡老轉著李醫生說過的歷史:似乎鉤弋夫人是在三年後被處死哪!於祖佳這樣簡單地算到。

    他心裡不時想:如果有專業人士在就好了,那些穿越者熟悉歷史。肯定知道什麼時候該怎麼辦。

    而自己對歷史很不熟悉,現在指導自己行動的,都是查案過程中接觸到的一星半點。

    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就犯了錯。

    他心裡想。

    他不知道,他其實已經犯錯了……錯過了求助鉤弋夫人的最好時間。

    其實正是從他決定再晚些求助鉤弋夫人開始,天時就開始進入了一個神秘的通道,這個通道指向不利的方向。

    可是,誰知道呢?本來的皇曾孫,他是否也會這樣決定?仙翁說:我是男子,入宮多有不便,只能找個女方士來居中聯繫。

    他推薦了自己的師妹,一個鄰城的女方士。

    於祖佳答應了。

    女方士到達那天,於祖佳奇怪地內心激動不安。

    他強烈地預感到:他會看見他熟悉的面孔。

    腐泉子嗎?危月燕嗎?還是誰?他內心判斷應該是危月燕。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看見了……游以默。

    一個和游以默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

    於祖佳看見女方士的第一眼,就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

    女方士正和仙翁聊天,見他進來,和善地沖他一笑。

    那個親切的笑容,於祖佳覺得熟悉極了。

    他差點想上前擁抱我。

    仙翁上前介紹說:這是我的小師妹。

    是洛陽的女方士,精通大赦天下的祈福儀式。」你叫什麼名字?"於祖佳問。

    女人說:女人小時候很少有正式名字,因為說話晚,小名叫默兒。

    學道後師傅翻書取名,叫以默,在洛陽託身游家,正式場合叫游以默。」不過你可以叫我以默,也可以叫游夫人。」和氣地對於祖佳說。」還可以叫你默兒嗎?"於祖佳脫口而出。

    女方士稍微楞了一下,隨即笑道:但隨孺子喜歡。

    默兒象游以默一樣,是個性情非常和善的女人,史家上下很快都非常喜歡女方士。

    鉤弋夫人也很喜歡這個長相普通但很善良博學的女方士,兩個人朝夕相處。

    白天一起學舞,晚上討論各種見聞,識人處世之道。

    那時女人一般不怎麼外出,見識短淺,但女方士除外。

    默兒的出現,卻打破了於祖佳對歷史旁觀理性的心態。

    雖然他心裡很清楚女方士不是,他認識的不是這個女人。

    但他還是發現自己對女方士的情感每日都在瘋長。

    長期壓抑的回家的誘惑也因為女方士的出現變的無法控制。

    他每日都要到兩個人練舞的地方看看,然後又強迫自己離開。

    他經常呆呆地站在兩個人練舞之處外面,看著裡面翩翩起舞的身影,內心激烈地鬥爭,以控制自己不要進去一個聲音說:不能,不能!不可能是游以默的祖先!另一個聲音說:想,女方士真的想女方士!女方士肯定就是,是女方士的本體。

    他最害怕見到女方士的笑容。

    他怕在女方士的笑容面前他會失控。

    所以他只能儘量迴避女方士。

    但感情其實就是這樣……你越迴避,祂成長得越快!有一天晚上,他無法入睡,瘋狂地想著,最後竟起床,悄悄來到默兒兩個人的房前,呆呆地站了大半夜。

    他失魂落魄地狀態他們早看在眼裡。

    只是所有的人都錯誤地認為……他的進宮是針對鉤弋夫人的。

    連鉤弋夫人和默兒都這樣認為。

    沒一個人會認為女方士才是使皇曾孫失魂的女人。

    在圍繞皇曾孫的所有女人中……女方士長相最平常。

    何況,還是個女方士。

    那時的約定束成已經有了嚴重的男女不平等:男方士可以入朝做官,娶妻生子。

    女方士卻不可以牝雞司晨。

    這時候,鉤弋夫人出事了。

    之前史家幾個正宗皇親國戚沉不住氣了,聯合起來,共同催促趕緊向鉤弋夫人求助。」萬一出了意外,皇孫就救不回來了。」兩個人不停在老夫人耳邊陳述厲害關係。這才發現獨寵六宮的鉤弋夫人突然音訊全無,據說是去了甘泉宮,可是沒有消息傳來。……好像上一次巫蠱之亂之前衛子夫皇后被打入冷宮之前一樣。

    史家人如沒頭蒼蠅一樣。

    仙翁也擔心。

    他一邊催促師妹快點打聽消息,一邊和老夫人商量送其他人厚禮的事。而且要瞞著皇曾孫。」我們也看出孺子孝心重,一直在控制自己。」仙翁說:"本來請動了鉤弋夫人出言,也應該對此大可放心。

    但是宮闈之中瞬息萬變,還是防個萬一的好。」

    「老身也知道,少年不識愁滋味,如果不是有他父親這事。

    他就是小兒無賴,女方士也贊成的。」老夫人心痛兒子說:"只是,如何對他說呢?他是如此孝順的孩子,害怕傷他心哪!"仙翁說:"叫女方士師妹對他說哪!女方士師妹應該能勸好他。」

    於祖佳在兒童的皮囊裡面悶悶想了很久:不能再這樣失態下去。得離開這裡。

    他決定:完成皇曾孫應該做的事……對鉤弋夫人求助救出皇孫後。他就立即離開這裡。

    再也不見默兒。

    他準備四處雲遊,尋找丹道中人的蹤跡。

    女方士必須回去!再呆在這裡……女方士要發瘋了!他正想著,看見默兒微笑著走進了他住宿之處。

    他的血脈立即上涌"孺子!"默兒剛叫一聲,突然發現自己的嘴被堵上了。

    是皇曾孫在強吻我!女方士感到大腦處於失憶狀態,皇曾孫有力貪婪的吻有一種奇妙的力量,把我多年的修持瞬間融化了,我不由自主沉浸在其中。

    都知道默兒肩負著沉重的任務,來勸慰皇曾孫。

    都難以想像他痛苦的面容。

    都不敢面對他的痛苦所以沒有人來打擾兩個人。

    好半天,兩個人才平靜下來兩個人都覺得全身的力氣都用完了。

    默兒躺在皇曾孫懷裡,心裡很清楚,道心動搖,我再也不能做女方士了,等待我的是未知的命運。

    但是我奇怪自己內心異常平靜。

    於祖佳的感覺複雜些:在他融入我時,他來到這個陌生歷史維度的孤獨和煩躁不安似乎都得到了慰籍,男人的身心需求也得到了釋放。

    但當他平靜下來後,理性又回來不停地追問他……他內心衝突很激烈。」在想什麼?"聰明的默兒看出了他心情游離的狀態。」沒什麼,默兒,對不起,我不該!」

    於祖佳說。」不用說了,我知道!"默兒制止了他:"你是一時衝動。」

    「是哪!"於祖佳承認,內心暗嘆:我連聰明都一如,叫我如何不愛呢?默兒神色落寞說:"你只是把我當某個人了,對呢?」

    「是呢?"於祖佳脫口說:"呢?不對,當誰呢?」

    「鉤弋夫人哪!」

    「沒有!"於祖佳覺得有點灰色幽默,忍不住伸手再把我攬進懷裡說:"別亂猜,我喜歡的就是你。」默兒感動說:"謝謝孺子。

    我雖然知道你是在安慰,但是我也很高興。」

    「傻孩子!我真的喜歡你!"於祖佳興趣起來,又把我壓在了身下,突然熟悉的感覺襲來,他回憶起了兩個人初識的那晚,似乎他重新置身於那一晚……他的眼前交替出現我和默兒……這種感覺磨礪著他,使他動作時而緩時而粗暴。

    默兒心裡想:為他而死,也心甘情願。

    在最後崩潰的剎那,於祖佳竟然有奇怪的幻覺……覺得自己同時在那天晚上和現在,同時崩潰!"哪!"他發出了可怕的嚎叫聲。

    聲音整個史府幾乎都聽見了。

    史老夫人暗自落淚……他認為聽見了孫子痛苦失落的聲音。

    仙翁也垂下頭。

    讓皇曾孫求助鉤弋夫人是他的主意。

    皇孫對他有恩,他更忠於天子,他太想安全地救出皇孫了……但他也承認:此舉深深傷害了多情的皇曾孫。

    他其實很喜歡皇曾孫……尤其是他還經常出些意想不到的問題問他,促使他思考。

    這種思考已經使他的水平超過了同行的不少方士……但是他實在不能放任他喜歡鉤弋夫人……兩難哪。

    等救回皇孫,我就離開這裡。

    我實在對不起這孩子。

    他決定。

    於祖佳感到自己真正崩潰了!巨大的脈衝之後一陣可怕的痛苦襲來。

    他忍不住大聲叫起來。

    但叫聲並沒有減輕他的痛苦,反而加劇了……他感到眼前一黑,墜入了一個深淵一樣。

    等他終於感到疼痛消失,自己可以睜開眼睛看時,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景物……他在重案支隊之處。

    天哪!我回來了!原來在那一刻,我的靈魂脫出了皇曾孫的身體,怪不得那麼痛。

    他驚喜地想:不過怎麼回來了呢?還沒有想清楚,他聽見裡面有響動,於是朝那裡飄去。

    在臥室門口,他驚喜地看到兩個人正偎依在一起,原來他正回到了那一晚!在他和默兒與他與女方士相聚一刻時……兩個維度重疊了。

    莫非默兒是女方士的後世,我在崩潰前不由自主發出的能量把自己推出了皇曾孫的身體,推回了這個維度……這是於祖佳自以為想通的。

    此時,他雖沒想明白,但突然回到現在,又看見現在的自己,已經激動地不知所措。

    他本能地朝自己奔過去,想回到自己身體內。

    但他剛剛觸摸到自己身體,他看見那個於祖佳伸出手來擋他,手穿過了他的身體。」不要擋,我就是你自己哪!"他正著急地想到此,「什麼人?」一支手拿著一個手電筒朝他照過來。

    強烈地燈光一下把他彈出很遠。

    「怎麼會?」

    等他落下來,他才發現自己落在了野地里。難道是……觀測者效應?

    他回想起了那些天的情景……兩個人還懷疑是卸嶺門徒派來暗害他的陰神……沒想到,卻是他自己。

    我在那裡呢?他四顧。

    他發現自己只能飄,而且飄起來很費力。

    一點點風吹,都可以使他失去方向他還不太會做一個陰神,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行動我應該怎麼辦呢?

    於祖佳的陰神六神無主。

    他聽見了雞叫聲。

    石苓人說過,陰神都怕光!因為光電效應!

    於是他趕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準備晚上才出來躲在濃密的雜草里,他心裡還在琢磨:剛才他其實是無意中發動了守望禪師留下的血符往自己身上回躺的,但卻沒有回到自己的身體。

    反而被用光照了出來。

    為什麼失敗呢?他自己努力從一個陰神的角度分析道:如今的於祖佳陰神齊全,他再去,顯然是多餘的陰神。

    按守望禪師的理論,他當然無法進入現在的身體……如果他硬進入,反而可能出問題……那……他最好的回去時間是他在法界中被牛金牛暗算死去的瞬間……從現在到他們被困指月法界,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他必須在這段時間裡,想辦法達到本質上是莫比烏斯環維度的法界中……他才能真正回去。

    於祖佳才能活下去。

    他這一時代會不會死,決定他目前能控制陰神運動的速度。


    目前他大概是在龍潭鎮的野外哪,卸嶺門徒的指月法界在龍潭村,中途幾公里……而他現在連飄的方向都控制不好,每天能朝目標飄幾米呢?就算他達到了,做為一個陰神,他進得了指月法界嗎?不管如何也要試試!他發現陰神想問題多了也會累,迷迷糊糊進入了夢中夢中,他牽掛起默兒來。

    默兒怎麼樣子?如果我當時突然進了皇曾孫體內,那皇曾孫的陰神那裡去了呢?如果他的陰神是被封在體內了,那我現在離開了,真正的皇曾孫是醒過來了呢?還是死去了?問題是,他無論死去還是醒過來,發現默兒和他在一起,他會怎麼反應?默兒怎麼辦?默兒聽見皇曾孫那聲奇怪的叫聲時,感到自己也在巨大的脈衝面前崩潰了,發現自己體內有股力量源源不斷地外瀉,我知道那是我多年修持的神通,但我一點也不心慌。

    心裡反而非常甜蜜。愛就是奉獻……誰說的來著,好奇怪的話……偏偏我覺得不僅自己崩潰了,世界因此而崩潰都是理所應當。

    最後,我感到自己的神通全離開了體內,而且似乎自己的陰神也離開身體,飄浮在身體上方。

    難道我死了嗎?我的陰神在身體上方停頓了一會,正在考慮如何回到體內,突然一股奇怪的風吹進來,把我的陰神吹得旋轉起來,越轉越快……在我快被轉暈之前,我發現這股風沒有把自己的陰神吹走,而是朝自己身體的方向下旋過去!

    一處靈秀的山上,一個寬敞的洞室內,兩個隱者相對而坐。

    他們背靠坡面,面對面盤腿而坐,兩個人之間有個石桌,石桌上有一個杯,杯里有水,水上飄著一個發亮的光球。

    突然,石桌搖晃起來,光球從杯中彈出,呼嘯而出,兩個隱者同時睜開眼睛,撲向石桌,他們口中念念有詞,然後把杯中的水散在桌上。

    桌上慢慢地現出個圖案,兩個人一看,同時驚呼:未來佛祖出世了!

    默兒從昏眩中清醒過來,發現皇曾孫伏在身上,一動不動……似乎昏迷了。

    探了了一下鼻息,很微弱。

    女方士趕緊起身,給皇曾孫穿好衣服,迅速打整了一下屋子,然後到屋外叫人"我告訴孺子鉤弋夫人失去音訊的消息後,他好象接受不了,叫了一聲,突然就昏迷了。」默兒對師兄和史老夫人說道。

    他們嘆氣。

    三天後,皇曾孫甦醒過來,第一句話問的是:"我在何處?」

    「可憐的孩子哪!"史老夫人淚水簌簌下落。

    同樣的走馬燈視角,三年間竟重複演繹了兩次……對老夫人來說,人世滄桑莫過如此。」父親怎麼樣?"皇曾孫問道。」還好。」外祖母回答:"希望這次可以救出你父親。」外祖母不敢提鉤弋夫人的名字,並且嚴禁史家上下提到鉤弋夫人。

    很快他們發現,皇曾孫的記憶其實還在三年前。那時候漢武帝病重,往來於長楊宮、五柞宮之間,望氣者說長安監獄有天子氣,漢武帝便派遣內謁者令郭穣把中都官詔獄的犯人一一抄錄清楚,不分罪過輕重一律殺掉。郭穣夜晚到來,典獄邴吉緊閉大門,說道:「皇曾孫在此。普通人都不能無辜被殺,何況皇上的親曾孫呢?」邴吉一直守到天亮也不許郭穣進入,郭穣只好回去報告漢武帝,並趁機彈劾丙吉。這時漢武帝也醒悟過來,說:「這是上天讓這樣做的吧。」因而大赦天下。

    而後邴吉將皇曾孫送到其外家——祖母家裡,把他交給史良娣的兄長史恭撫養。外祖母史貞君年歲已老,看到這孩子孤苦零仃,心裡非常難過,就親自照看這個孩子。而這三年對皇曾孫來說:恍若一夢。

    他在夢中確實遇見了一個絕色女人,似乎叫游以默,但總是和劉病己有很大的距離……讓他無法靠近這個美麗的夢,讓他悵然若失。

    但其他人又不好說什麼。

    他的類似失戀的狀態,史家上下都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不過最讓他尷尬還是女方士游夫人。……一個長的一般無二的女人。

    他似乎做個一個夢,和女方士有一吻定情。

    這個夢讓他看見游夫人就很不自然,而游夫人看見他似乎也不太自然。

    好在女方士馬上就要走了,本來史家上下都很喜歡游夫人,準備留我做史家的女方士。

    女方士也答應考慮。

    這是出自一個女人愛情的本能。

    但是皇曾孫醒後的狀態,讓女方士清醒了:他只是一時把我做了一個替代品而已。

    雖然我心裡一直就這樣認為,但看清楚事實,我還是感到很傷感。

    女方士總是回憶起皇曾孫第二次把我攬入懷裡時說的話"別亂猜,我喜歡的就是你。」雖然聰明的我很知道,那也許只是一個男人在那種情況下的隨口胡說,但由此而來的極至的快樂……總使我不住的猜測:他是否真有一點喜歡我?其實皇曾孫後來的表現,已經讓我有了明確的否定的答案。

    所以我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

    但我的餘生,基本就糾纏於對這回憶和猜測中。

    大多數時候,女方士都理智地承認皇曾孫只是一時把我錯當成鉤弋夫人了。

    但有時出於女人的本能直覺,我又感到皇曾孫當時的表現好象對我是真心的聰明如我,一生都沒真正想明白,因為真相,總是潛伏在你想不通的地方。

    離開史府前,默兒去和皇曾孫告別。

    如上次一樣,微笑著走進他獨居之處,看見他也正在沉思,一模一樣的感覺,我顫抖地叫道:"孺子!"皇曾孫抬頭看見,似乎楞了一下,然後問:"什麼事?」

    「我是來向你道別的。」默兒垂下頭,掩飾自己的失落和眼淚。

    物是人非!"其實,"皇曾孫本想問默兒是怎麼來到他裡面的,但是想到夢中的尷尬,他又不願意多和我說,所以改口道:"你準備去那裡呢?」

    「回洛陽。」默兒仍低著頭。」哦。

    一路走好。」孺子無話了。」我知道!"默兒抬起頭,堅定的眼神,對皇曾孫說:"我其實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雖然我覺得不該現在說,但是我要走了,以後也可能就沒機會說了。」

    「什麼事?"皇曾孫警覺問,生怕我說出讓他尷尬的話來。

    默兒幽幽說:"那個人臨走時,托我一定要轉告你一句話。

    說:千年等一回。」

    「什麼?那個夢中美女嗎?難道我真的存在過,皇曾孫楞在那裡。

    默兒看他半天沒說話,知道他又在回憶了,默默地退了出來默兒回到洛陽不久,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這是……傳說中的感氣而孕?

    大漢天子這幾天莫名其妙地煩躁不安,不安讓漢宮其他人低眉順眼,他們如同地震前的小動物,感到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

    什麼事呢?他們又琢磨不到。

    煩躁的是,各地送來的美女都不合天子之意。

    此時,傳報說:史家宦者要求覲見。」不見!"天子發脾氣道,他已經好幾天沒去上朝了。」這……"傳令官猶豫一下還是說:"聽說他們最近和鉤弋夫人走的很近。」

    「哦?是嗎?"天子感到有意思多了:"那就看看他們送來什麼貨色打動了我的拳夫人。

    不好立即把劉進斬了。」天子早就想殺了皇孫,但是連自己的寵臣宦者蘇文都說:"皇孫罪不致死,罪魁禍首還是太子。」但從天子的感情上來說,太子畢竟是熟悉的骨肉親人,如果不是太子自盡,殺之不忍,而皇孫……大漢天子有百子千孫,許多人一年難得一見,殺了無所謂。

    何況皇孫當時對他說的話,真是氣人……正愁沒藉口……這下,只要遷怒,正好殺了。

    天子坐朝中,宦者遞上奏摺,天子懶得打開看,叫左右:"念!"奏言是以皇孫的名義寫的:"……臣劉病己自知罪當萬死。痛父死者不可復生,特進上以贖父罪。

    萬望天子赦宥!……"天子說:"好了好了,把鉤弋夫人宣來。」

    環佩叮噹,一陣悅耳的音樂響起,鉤弋夫人來了。

    往常這種時候,會讓免禮平身、抬頭觀看……

    但這一次,天子楞在那裡,鉤弋夫人呆住了。宦者見天子沒說話,有點著急……自己的榮華富貴甚至小命寄予服飾的美人身上。」為此他的前輩們精心排演了鉤弋夫人的出場,希望引起天子的注意。……雖然他們對鉤弋夫人的美艷有信心,但是誰知道天子的口味呢?

    天子還是沒說話,宦者只好給鉤弋夫人使了個眼色。

    鉤弋夫人會意,輕輕站起來幽怨地對天子說:"天子若不滿意妾身,妾身願退還史家的禮物。」

    「不不!"天子回過神來,失態地衝過來扶著鉤弋夫人說:"美人哪!些許小事不值一提。其他人千言萬語,不及你萬分之一哪。」宦者輕輕吐了口氣。

    鉤弋夫人眼光流盼,撒嬌地問:"現在外面都在說妾身蠱惑天子……要殺害那個皇孫劉進呢?"天子大笑:"美人開口,還不好說嗎?"遂降旨,因漢軍大破匈奴,大赦天下,同赦皇孫劉進出獄,並令宗正著其屬籍,其子劉病已本流落在外,當養育於掖庭。

    宦者領命而去。

    天子擁著鉤弋夫人離開朝堂。

    鉤弋夫人到門邊,最後回頭看了宦者一眼……那個眼神非常幽怨深刻……似乎可以穿透他的身體看到史家的一切。

    許多年前,鉤弋夫人知道:宮花寂寞紅,邁過這道門,從此我必須把以前的自己埋葬。

    可是一閉眼,皇曾孫溫和的笑容就在眼前。

    皇孫還沒到處,但報信的僕人已經把消息傳到了,史府上下一片歡騰。

    報信的僕人還說道:劉進此次回來還帶了一個方士。

    據說是掖庭令張賀推薦的,因曾是劉據的家吏,懷念劉據的舊恩,同情太子父子,半年前他就通知史家去救皇孫。

    此次走鉤弋夫人的門路,他還專門面授機宜,使鉤弋夫人能一舉得到天子歡心……所以劉進把這個方士帶了回來。

    仙翁聽了,專門來請辭。

    老夫人和皇曾孫都盡力挽留。

    說:"兩個人如何?很樂意有兩個方士,何必走呢?"仙翁說:"我其實早就打算走了,原來想留下游夫人接替,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想回洛陽了。

    我本來想等皇孫回來,再向他推薦別的方士來接替,既然皇孫已經找到了,我就無牽掛了……這也是歷史的選擇哪。」仙翁簡單收拾,就離開了。

    他本來已經是附近幾個城市方士中水平最高的,但是他還是感到有很多問題沒搞明白。

    他早就想雲遊四方,尋找答案了。

    劉進回來後,沒見著仙翁,問兒子。

    皇曾孫說明了情況。」他沒說到何處去嗎?"跟著劉進同來的方士問。」沒說。

    他只說,有好多問題,他要去找尋答案。」皇曾孫說,他不太喜歡新來的方士。

    覺得他長得虎背熊腰的,根本不象個有文教的人,倒象個打獵的。」他應該等著我來,也許兩個人交流交流,也能找到答案哪。」新來方士的失望顯而易見。

    新方士如果仔細看……哇!好象女土蝠哪!

    觀主的行蹤被找到了!"他居然又回到白雲觀去了,還一本正經做觀主!"王朝正給石苓人通氣說:"當地警察和宗教局人員已經進入監控,在等我們的命令,局長問你,要不要馬上把他抓起來審訊?」

    「審訊他什麼呢?"石苓人問。」問題可多了?比如他幹嗎去了?還有他怎麼會什麼事也沒有……這一點,大家都很想知道。」王朝正說:"尤其是那天到龍潭村的幾個部下,可想抓住他好好問問啦。」石苓人說:"你認為把他抓起來,他就會做解釋嗎?」

    「這!"王朝正頓一下說:"難道放任他?老馬至今還在龍潭村哪!"石苓人問:"老馬現在怎麼樣子?」

    「只能說脫離危險期了,但是還是時而昏迷時而嘔吐,有時還拌有高燒。」石苓人繼續:"醫生化驗出來他中的是什麼毒嗎?成分如何?"王朝正:"最奇怪的就在這裡了:化學成分分析,毒素成分其實比較簡單,只是混合了部分古菌類物質,這種古菌是原來觀主身上帶的,醫生說:一般細菌人體身上都有,和人體共生,一般在角質層,奇怪的是他們身上的都深入到了肌肉組織以下,老馬在血液中也發現了部分……醫生說從沒見過這種先例:這種菌進入角質層以下是很難的……因為人體本身有保護膜……目前醫生估計,主要是這種古菌搗亂,而不是毒素的原因。」

    「有殺菌措施或者藥物嗎?」

    「有藥物,可是在血液里不好殺。

    祂的成分和人體細胞很接近,用量大的話,可能連帶正常細胞都被殺,所以只能小劑量用,但好象拿血液中的沒有辦法。」

    「查清楚:和上次那個臥底警察中的毒一樣嗎?"石苓人問。」查了。」王朝正說:"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屍檢當時檢查,主要是毒,當時沒有注意他體內是否有古菌的問題……這次你讓比較後,我讓人去做了一次特別檢查,醫生發現屍體肌肉組織里有少量古菌,但是在正常量以內。

    不過有幾個專家對此很感興趣。」

    「什麼叫正常量呢?"石苓人嚴謹地問。」恩,他們解釋說:是按角質層的量做的估計。

    比如在角質層內有不超過兩個單位可能是兩個單位的量算正常範圍,不影響人體任何情況。

    超過兩個單位就會有影響……對了,好象是會引起角質化……皮膚容易裂,層層掉皮,還有的人會出現灰色或者黑色的指甲……都和這種菌過量有關。」王朝正看石苓人聽得認真,只好繼續解釋這些他也是剛知道的知識:"所以,醫生就是按兩個單位量來估計肌肉組織的……不過他們認為到肌肉組織或者以下,這個量肯定應該減小才對……只是沒有相關標準,所以還是採用兩個單位量。」

    「遺體呢?」

    「遺體只一個單位左右,可能是因為屍體已經腐爛。」

    石苓人頓了一下又問:"上次於祖佳好象也被牛金牛傷過一下,當時他做過檢查了嗎?"說到於祖佳,王朝正也沉默了一下才說:"很遺憾,當時於祖佳傷太重,沒去做任何毒理學檢查。」石苓人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又象是對王朝正說又象自言自語:"不知道他體內是不是有這種奇怪的古菌……"長長的沉默,王朝正突然說:"我總有個感覺:某一天於祖佳會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石苓人揮揮手,示知道了,但沒有轉身看他。

    因為,這句話勾起了石苓人最柔軟的部分,他發現自己眼淚已經在眼眶裡轉了。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於祖佳活著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

    石苓人留在龍潭村繼續搜索,警務人員已經撤回。

    那個神秘的地方,目前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發現。

    失去於祖佳,石苓人才發現這個朋友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發現他們的感情其實深入骨髓。

    石苓人已經不止一次從夢見於祖佳的夢中痛醒,似乎他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親兄弟一樣。

    當然這樣的感覺他是不會輕易表露的,因為畢竟他習慣了堅強和理性。

    第章

    仙翁離開史家後,第一站,是到了洛陽,找他的師妹游夫人。

    但是,游夫人已經不知去向。」果然!"仙翁謝過,轉身走了。

    一邊找我一邊求真道哪!他這樣想著。

    與此同時,劉進帶來的方士,名叫眭弘的,也向劉進請辭。」為什麼呢?"劉進對這個突然出現,一直守護自己,幫自己揀回命來的方士十分喜歡。」我師門找我有急事,我必須去。」眭弘說。」那辦完事你再回來哪!我不請別的方士。」皇孫動情地說。

    眭弘也感動說:"有合適的方士你還是請哪,我不能肯定什麼時候能回來。」

    「一定回來哪!"皇孫懇求說。」爭取哪!"眭弘離開史家,直往西去。

    外面的風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如夢境。

    可惜被腳步聲打斷,一個僮僕匆匆來報說:"眭弘來了。」

    道人睜開了眼睛……似乎可以從他那裡看到千百年後卸嶺門徒的模樣,不同的是:道人的眼睛明亮而非陰冷,看上去很溫和慈祥的一個老頭子。」叫他到這裡來哪!"道人吩咐到。

    虎背熊腰的眭弘與道人面對面盤腿坐下。」自從下山就沒見著哪!"道人先開口。

    眭弘:"道人怎知我要來?"

    道人輕笑說:"我還知道你的來意,我算了一卦,你這次見不到那個人!」

    「那怎麼找他?」

    「他會自己來。」道人緩緩說。

    眭弘:"敢問道人一個問題嗎?"

    道人點頭。」我找他是為了天命,你幹嗎要找他?"

    道人頓一下說:"他應該是我的傳人,能真正傳下我的道統。」眭弘楞了一下,欲說又閉嘴了。」心裡不舒服了?"

    道人問:"直說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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