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紳弄鬼 第二百零二章長安亂

    老嫗夫婦日夜兼程,望長安太學而來。【,

    他們的孩子這兩天臉色已經完全蒼白,不哭不鬧,氣息微弱。

    老兩口趕路累得人都快變了形。

    但是」一定要救好孩子」的堅定信念支撐著他們。

    昨天,路人告訴他們:」再走兩天就能看到長安了。」讓老兩口熱淚滾滾今天他們已經走了一上午,翻過了一座山。

    老頭子一屁股坐在一棵樹下說:」趕緊找人問問,是不是快到了。」老嫗也抱著孩子坐他旁邊說:」你問哪!我累死了。」

    這日,弟子前來報告陰長生說:」孩子哭鬧很厲害。」陰長生出門去看。

    焦風趕緊對大儒焦延壽說:」這孩子詭異得很……我算他的來歷,發現他的來歷就一個『遠」字,遠得沒邊一樣。」焦溫也說:」圖讖都不能讓他摸,一摸就不靈了。

    昨天焦雨手下弟子練法,我抱他在旁邊看……圖讖突然脫手朝我打來……那可是我練得很熟悉的圖讖……邪得很。」

    焦雨說:」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個孩子,我簡直懷疑他就是羅浮山傳人。」此話讓焦延壽內心一動。

    陰長生沮喪地回來,對焦延壽說:」他哭得很詭異,怎麼也止不住,現在聲音都哭啞了還在哭。」

    「你怎麼看?」焦延壽耐心問。

    陰長生沒說話。

    焦雨忍不住大聲說」這是他鬼氣發作了。」其他弟子都附和道。

    焦延壽制止說:」尊重門主決定!」陰長生低著頭,內心翻滾……最後神聖的使命感湧上來。他說:」把他祭葬了哪。

    徹底破掉他的鬼氣……讓他下一時代能降世成為一個正常的普通人,我相信師妹在天有靈,是會理解的。」焦延壽和其他弟子都暗暗鬆了口氣。

    焦延壽建議」天葬」施術……在太學頂設祭台,施術完後,把孩子扔下山……這樣能摔碎他的軀體,徹底把他的鬼氣摔出來。陰長生親自施術儀式。

    為防止施術時,鬼氣大發出現或引來意外,焦延壽叫人抬他到場監看,並讓五大弟子都做好了召請星官的準備。

    孩子抱上來了,他的聲音已經嘶啞,眼淚已經哭干,但仍然一抽一抽地哭著。

    陰長生接過孩子看了一眼,眼淚不覺而下,滴在孩子臉上。」不是我狠心,是為了你好。」他把孩子放上祭台,閉上眼睛開始施術。

    於祖佳的陰神幾經周折不停換人附著,終於來到龍潭村。

    晚上,他從自己所」附著」的那個嬰兒的衣角飄出來,到屋外,一眼就看見天空中飄著的一個巨大的莫比烏斯環氣團,把整個天空都覆蓋了一樣。

    那個氣團不斷變化滾動,但因為是氣體,所以經過人的身體人也沒有感覺。

    但是,於祖佳作為一個陰神卻能看見祂的動向。」這就是指月法壇。」於祖佳此時心明眼亮:」他果然是個莫比烏斯環維度。」於祖佳試圖朝法壇中衝去,卻總是被彈回來。

    真實的得道之人都不可能衝進去,何況一個漂泊無力的陰神呢?於祖佳只能在外面干著急,從口子來看……就在明天,他就會被誤殺,他必須之前進去,才有可能化解,白天他無法出來,所以對他來說,只有今天晚上的時間了。

    他嘗試著自己會的所有術法朝法壇中沖,都被很輕易地彈了出來。

    漸漸地,他聽見了雞叫聲,他感到絕望了……真是命中如此嗎?他望著天空喊當然沒聲音:讓我進去!

    法壇中,老王他們把牛金牛綁在一個石柱上後,老王抱起於祖佳,派出所長抱起游以默,一行人緩緩走出洞室。

    他們把於祖佳帶到山頂,然後開始處理遺體。

    游以默的眼淚已經幹了,失魂落魄的樣子,悲與哀也都離去了,內心感到空空的。

    突然,游以默感到很遠的地方傳來於祖佳的聲音:」讓我進去!」此話象箭一樣,擊中了我的內心。

    原來內心空空的感覺一下添滿了內容。

    哎!時間不對呢?……咋不對?在維度錯位的法壇中,昨天的聲音今天才到達,不奇怪哪。

    陰長生幾乎是閉著眼睛把法壇做完,然後揮了揮手……實施最後一項:把孩子扔下懸崖去。

    兩個弟子過來,提起了孩子。

    孩子現在已經不哭了……估計是哭不出聲了。

    孩子被大家拋起來,然後朝懸崖墜下去。

    陰長生覺得自己的心也在下沉。

    中茅君茅固所化的三官大帝中水官大帝化身鯤鵬,快到儒門了。

    他正準備降落恢復人形,突然發現山頂扔下一物。

    以他比真正的大鵬還銳利的眼睛看,中茅君茅固立馬發現扔下來的是個孩子。

    羅浮山傳人!他的第一反應。

    於是趕緊迎著孩子飛馳。

    他腦子也轉得飛快:他們想摔碎羅浮山傳人軀體,把我的意識摔出來,使我失靈變成普通人……用心太險惡了。

    在孩子快墜如谷底時,中茅君茅固終於叼住了他。

    他趕緊朝西飛馳。

    但是,儒門弟子還是看見了他,報告了焦延壽等人。」難道他是鯤鵬所化?」焦風嘴很快。

    焦延壽沒說話,望著陰長生。

    陰長生說:我沒經驗,但憑大儒焦延壽處理。

    焦延壽點點頭,對陰長生說:」我的確沒看錯你。」焦延壽示意……焦雨走到崖邊,發出了兩張法帖。中茅君茅固聽見呼聲過來,趕緊避開,但因為口裡含著孩子,無法念咒,所以破不了法帖,只能閃避,但這樣的法帖不是閃避能躲開的。最後,一張法帖打在他腿上,一張法帖插進中茅君茅固身體。

    中茅君茅固知道自己不行了,強迫自己叼緊孩子、努力展開翅膀,讓自己儘量平穩滑下。

    他的血滴了一路。

    最後,中茅君茅固終于堅持不住了,跌落下來。

    在跌到一棵樹尖時,樹枝的碰撞把孩子從中茅君茅固口裡碰脫出來,孩子在樹枝中磕磕碰碰朝下落。

    枝條劃破了孩子的衣服,劃破了他的皮膚,他的血滴了出來。老嫗和老叟還在有氣無力地爭論誰去問路。

    突然懷裡的孩子」哇」地哭起來。

    好久沒聽見孩子的聲音……老兩口精神一振,又驚又喜低頭看孩子。

    他們看見:一滴血滴在孩子眉心,接著第兩滴血滴下……鼻子上,第三滴血正好滴進口中,第四、第五……連續滴進孩子口中。老兩口趕緊抬頭看,一個孩子從樹上跌落下來老頭子伸手接住了他。

    孩子衣服完全被樹枝撕掉了,全身幾乎是天體的,渾身是血,象個血孩子……但是他的胸前掛著一把長命鎖,羅老夫婦認得那把鎖……和自家孩子的是一對同心鎖。

    是那個孩子!他怎麼從天而降呢?老夫婦顧不得多想,救孩子要緊。

    附近那裡有儒門中人呢?他們來時倒經過一些流民,昨天就借住在那處,那些人以挖草藥為生,還幫他們看了看孩子,指點了到儒門的路……但是返回去要用兩個多時辰。

    繼續往前找?又不知道何處才能遇見儒門中人……更不可靠。

    老頭子用衣服裹著這個血肉模糊的孩子說:」咱們還是往回走找那人哪!他們處有很多草藥,也許能救孩子。」老嫗:」可是孩子又要耽誤時間了。」此時我抱的孩子已經不哭了。」剛才我看哭得很響,一時應該沒問題。」老頭子說。

    ……最後,大家終於往回趕。

    焦風吩咐自己座下弟子說:」去找找那隻大鵬的屍體,還有那個孩子……不能讓他活。」弟子領命而去。

    弟弟先行後,大茅君一行也是快馬加鞭趕路。

    這日,一弟子正報告說:」繞過此山就能看見長安太學了。」另一個弟子突然大叫起來:」師傅,快看!」一個弟子背上的書箱裡面,一面玉佩突然閃閃發著綠光。那是昔年西王母傳授大茅君玉佩金鐺之道、太極玄真之經之後,大茅君以一對茅山玉佩中一塊贈與羅浮山小蓬萊閣安期生,交換了竹葉符、五色雀等為羅浮山神異之物。

    靈物發光!羅浮山傳人就在附近。

    大茅君內心一陣激動:而且說明對方已經度過生門!」把盒子給我。」大茅君吩咐,隨後打開裝茅山玉佩的盒子,在自己手心下了一道追蹤法帖。

    他還沒有見過羅浮山中人,沒有任何信息,所以不可能追,但是羅浮山中人必然身上帶有龍珠,所以他這張法帖追的是龍珠。

    同時,他把茅山玉佩握在帶法帖的手上……立即就能辯出方向。」趕快跟我走!」大茅君驅動神行甲馬而去,其他人們趕緊跟上。

    在大茅君感到手心發燙時,正好看見老嫗夫婦奔過來。

    大茅君趕緊停下紙馬。」救救這孩子哪!他從樹上摔了下來。」老叟把一個血孩子抱起來。

    大茅君發現是個男孩子,有點吃驚,用手探……發現手心又很燙……怪!發現老太懷裡也抱一個孩子,大茅君也用手探了探……明白了幾分。」沒問題!你們都跟大家走哪!這裡危險。」大茅君說。」可是,大家勸我們要去太學找儒門救孩子。」老太憂鬱說:」大家都說孩子有怪病。」

    「放心,我帶你去太學!」大茅君說:」但不能走這條路,前面有老虎吃人。」老嫗夫婦戰戰兢兢的上了他們的紙馬。

    大茅君吩咐兩名弟子留下尋找中茅君茅固,其餘的全部掉頭離開這裡。

    這裡近儒門的地界,他內心感到不安全。

    所以要趕緊離開。

    途中,聽了老嫗夫婦的述說,大茅君心裡全明白了,他看見女子嘴唇變得紅潤了,眼睛也亮亮地睜著……他從男孩子身上沾起血,抹在女孩子耳孔、鼻孔……七竅和肚臍眼中,女子蒼白的皮膚看著看著就紅潤起來。

    老兩口看呆了。

    男孩子傷成這樣,卻至始至終沒哼一聲。

    當時他們也很驚奇。

    後來才知道……他的嗓子早啞了,不能發聲。

    大茅君抱著男孩子說:」他是羅浮山的天命之人,就叫他飄高子哪!」他還告訴老兩口,羅浮山世世代代是負有封鎮妖神使命的,普通人收留就是禍根,必須留在茅山學道。」每個月女娃娃還需要飄高子給『點』一次血。

    否則活不長。」老兩口問要」點血」多久。


    大茅君說不知道,」要等男孩子身體完全適應才行……至少五年哪。」老兩口從此住在茅山下,可以經常看望」他們的」孩子。

    游以默聽到了於祖佳的喊聲,那個聲音深入骨髓。

    老王他們已經把衣服鋪好,正要把於祖佳放下去裹好,游以默突然站起來說:」等一等。於祖佳是失血過多,我是萬能血,我可以給他輸血。

    派出所長問:」怎麼輸呢?」要有條件輸血,他們會眼睜睜看著於祖佳死去嗎?」我把我的血餵給他!」游以默說:」你們有刀嗎?」派出所長忍不住說:」這怎麼成呢?」老王揮手制止了他,並把身上一把小刀遞給了游以默。

    但是,半天沒有任何反應。

    派出所長看到游以默又舉刀要割自己手腕,有點急,正要制止,老王搶先擋住了。」游隊長!」老王第一次這麼鄭重其事的叫:」算了,沒用。於隊長的槍傷都在致命的位置,估計你把血用完都救不了。」於祖佳受的傷在動脈上,現在傷口已經凝固。

    我作為最早恢復常態的人說:」還是再試試,能不能救。」我指游以默。」我!」老王忍不住脫口而出,但又不知下面該說什麼……

    游以默手腕上的血都有些凝固了,我不得不再次用刀往深里劃,老王幫助把於祖佳的嘴唇扳開,游以默的血更快地滴入於祖佳的口中。他理解此時的游以默。

    他輕輕對派出所長說:」讓游隊長做哪,這樣會心裡好受一些。」大家默默看著游以默。

    游以默在於祖佳身邊蹲下,割開自己手腕的靜脈,血一滴一滴滴入於祖佳的口中,奇蹟發生了……於祖佳蒼白的嘴唇變得一點一點紅潤起來,游以默腦子馬上靈動……趕緊在於祖佳的耳朵、鼻子、眼睛有孔的七竅都滴上血,於祖佳的整個面部有了血色。

    派出所長和老王驚訝地湊過來,」身上還是白的」,老王說。」肚臍!」我說。

    大家解開於祖佳衣服……游以默的血一滴一滴滴入肚臍!先是肚臍周圍泛紅暈,接著紅暈擴大,最後於祖佳整個身體恢復了血色。

    於祖佳的陰神躲在避光處,心裡琢磨:白天已經過去大半了……法壇中的自己恐怕已經死了,我呆在這裡等待還有什麼用呢?這一時代算完了,還是出去哪……被陽光照死,也許還能轉下一時代。

    他慢慢飄出來,感覺光穿透自己陰神,自己正慢慢化去。突然一股奇怪地力量把他吸起來,接著他在一片光中飛快穿行,接著又是黑暗的墜入。好在於祖佳的陰神都玩過這種把戲了……所以一點也不驚慌。

    又把我搞何處去呢?六道輪迴後嗎?他還心情平和地想。

    但當他感到墜到底,睜開眼睛看時,他還是吃驚了……因為他看見了游以默,還有派出所長和老王。

    老王大叫:」天啦!你真醒過來了!」游以默的眼淚嘩嘩下落六道輪迴前,你的血給了我,六道輪迴後,我把血還給你。

    這就是因果。

    於祖佳伸手,輕輕抹去游以默的眼淚。

    大家無語對望。」你暫時不要多動,畢竟你還傷在身。」

    於祖佳雖然只失魂了一、兩個小時,但他的陰神卻遊歷了千世的六道輪迴,已經和原來不一樣子……只是一時不便說而已。

    他對老王說:」把小默姐的手腕包紮一下。」老王拿出自己貼身的手帕……正好是陳香送他的,陳香!他心裡輕喊一聲,然後把手帕小心疊成條狀,給游以默手腕綁上。

    游以默任由老王包紮,神色很沮喪。

    於祖佳緩緩移過來,輕輕把游以默攬在懷裡。

    游以默紅著臉,也緩緩把頭靠在他肩上。

    老王和派出所長都背過身去……老王覺得自己眼淚也湧上眼眶。

    老嫗夫婦在茅山下生活,不到三年,都相繼去世。

    女孩子……大茅君取名南陽,和飄高子兩小無猜一起成長。

    飄高子自從那次把嗓子哭啞後,就很少發聲……直到十歲才能說一些簡單的話。

    南陽很小就是個機靈古怪的女子,經常捉弄這個不會告狀的憨哥哥。

    飄高子總是很寬容地對南陽。

    儒門那邊好久沒有來往了,從上次譴回的弟子口中得:他們有了新門主……不是五大弟子中的任何一個,而是一個新來的。

    也不知焦延壽為什麼這樣做。

    大茅君也沒心思去搞清楚。

    弟弟那次去後,一直沒回來,派了幾批弟子去找都沒蹤跡。

    直到幾個月後,聽到傳聞說:儒門捕殺了一隻罕見的鯤鵬怪。

    大茅君才趕緊去測算弟弟的生死……發現全是死門。

    此時,他才想起,當時他們發現羅浮山傳人的那個卦……生門狹窄,而且看得見光線。

    其實早就預示了羅浮山傳人逃出生天,是用血與命換來的。

    最重要的是:羅浮山傳人的出世……並不是一場博弈的結果,而是一場戰幕的拉開。

    這是只有他作為人造神……陸地神仙才知道的事。

    大茅君雖然一身術法來自於西王母,但本身家系秦時就出了一位神仙人物茅漾,而茅山道統屬於恆山丹鼎派,這一脈的規矩是:上代陸地神仙傳代後,新門主就開始處理日常事務,當然有問題還可以請教舊門主。

    而舊門主將進入本門一個特殊的地方……裡面全是上代留下的研究文獻,圖讖啟示等……開始閉關潛心研究本派的淵源、學問甚至驚天動地的術法……一般再也不出關。

    新門主每年送一次飯食去關前,可以隔著關門請教問題或者聽取傳授……這樣以保證一代比一代更明白,更接近天道。

    他記得有一次去送餐並請教問題,師傅王遠道君感慨對他說:」有時我希望羅浮山傳人不要出世,但又怕他們不出世。」為什麼?

    師傅王遠說:羅浮山是丹鼎派的隱門,每次出世是為了消弭天下大亂的禍根。

    天命之人的降生,其實也意味著能打開上古封禁的力量降生了,儒門一直說,他們測出的禍根是要打開六天宮的人……可是他們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只看設立太學,就可見所圖非小。「

    太學的創辦可謂一波三折。大漢初年,漢高祖竟配備不齊四匹一色的馬來駕車,將相大臣有的只能乘坐牛車,經濟如此凋敝,不經過長時間的恢復,根本沒力量創辦官學。之後雖然有文景之治,生產恢復,經濟得到初步的發展,但天子忙於削藩和應付匈奴的侵擾,無暇顧及興學設教之事。至當朝天子時,國力充實,政治統一,才具備了興辦太學的條件。而興辦太學,也不是為了弘揚傳統文化,促進文化教育事業發展,而是和當朝天子採用所謂推恩法,對諸侯王實行分土不治民的制度一樣,為的是把握意識形態,通過太學輸送人才,讓地方原本是百家子弟、豪強門閥壟斷的大小官吏逐漸都由朝廷直接任命。建設有效的吏治,需要培養符合要求的人才,一個帝國的鞏固,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朝廷能否牢牢控制官僚機構,各級官僚機構能否把朝廷的號令、政策及時地貫徹到所轄地區,以維護國家的統一。

    而通過太學輸血,充實各級官僚機構,就成為維護和鞏固中央皇權的關健,這是興辦太學的強大動因。同時,太學的興辦,也得力於兩個治《公羊春秋》的儒者,一個是董仲舒獻天人三策於前,一個是公孫弘以丞相之職貫徹於太學的發展。當朝天子得到了一批朝廷鷹犬,而儒門培養和造就一大批牢固樹立儒家觀念和宗法思想的人才,雖然現在太學初建時規模很小,只有幾個經學博士和五十個博士弟子。但是從春秋戰國孔夫子創立儒學,到秦朝焚書坑儒遭受重創,不得不依附於黃老道,儒門依託太學,正式獨樹一幟,又呈現出興盛的氣象。特別是日後大漢天子必然整治吏治,考核實效,注意人才的培養,因此儒門太學也自然得到相應的發展。

    皇權比較鞏固的時候,社會一度比較安定,太學自然也因之得到了正常發展。縱然日後劉氏王朝由盛至衰,豪強勢力猖獗,君主採取妥協政策,也不過是由提倡儒學為主、刑名學為輔的董仲舒春秋公羊學,改為提倡寬柔溫厚的儒學,放縱了豪強勢力的發展,但重儒為主旨的太學的發展,和太學生數目不斷增多卻不可遏止。哪怕是權臣執政時,懷有個人政治目的,還不得不採取種種措施表彰儒學,廣招太學生,擴建太學:為太學興建校舍萬區,立樂經,增設博士等等。

    」儒門深謀遠慮,代代英才,當初天子親政,被太后攝政架空,諸子百家都不敢趟渾水,只有儒門燒冷灶,不惜付出人命代價。如今終於瓜熟蒂落,借著董仲舒遺澤,儒術獨尊,唯有丹道能和倚國主的他們制衡,而儒門的歷史,一直和六天故氣不清不楚。當年大禹封鎮古神,囚困他們於洞天福地之的六天宮。

    這六天宮:一曰紂絶陰天宮,二曰泰煞諒事宮,三曰明辰耐犯宮,四曰怙照罪氣宮,五曰宗靈七非宮,六曰敢司連苑宮。這些年來,古神一心脫困,在人間派出代理人,現在三代之下,兵解而死的小神小仙皆至其中,甚至凡夫俗子也常念六天宮名。而這六天宮都在人間世以投影之法留下出口,甘泉宮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假如他們沒有測錯,他們的禍根確實存在,那他們的反常舉動證明了……他們這一次很可能就是大家的對手……古神、人造神……大家畢竟同源,實在不願意看到他們走向對立。

    大茅君問:甘泉宮裡到底有什麼呢?為什麼不讓打開。

    師傅說:「你可知我是何人?我本不姓王,我姓姬,大周八百年的姬姓血裔。我本名姬晉,我父周靈王姬泄心,周簡王姬夷之孫,字子喬,我是大周太子晉。世人又稱我王子喬、王喬或王子晉。

    我出生時,仙樂琅琅,五彩霞飛,異香滿室,三日不絕,宮人稱異。我父寵愛之,立我為太子。

    我飽讀詩書,尤好音律。我父命巧匠,琢碧玉為笙,以賜我。我吹之,聲如鳳鳴,音色清越,響入天際。當時列國傳說我將「承天命,開基業」,「正八柱於乾綱,紐四維於坤載」,「被正朔於三千,文軌同於有載」,是天命之人。

    於是晉平公派出叔向朝見了天子之後,特意去拜會我,想從交談中掂一掂我的斤兩。哪知一共談了五個問題,倒有三個被我問得無言以對,最後只好尷尬地從太子府退了出來。回國後,晉國又派出樂官師曠以音律問難我,結果不分勝負。

    也是因為少年時,我常獨游於伊、洛河濱。這時的洛河水清見底,澄沙璣貝,黃葛叢叢,黃花綿密,青煙蔓條,繚繞百尺。此時的伊河,碧水輕霞,遠山平蕪,鷗鷺棲止,沙邊水色,小船人家。可惜此情此境,頃刻化作血海滔天。

    又是一年夏天,谷、洛兩水相鬥,將毀王宮,生靈塗炭,就在這個時候,我與我父在治洪策略上發生分歧。我父準備沿用壅堵的方法獨善其身,我反對道:「不可,曾聽自古為民之長者,不墮高山,不填湖澤,不泄水源,天地自然有其生生制約之道。」同時以打禹的父親鯀用壅堵的方法治水失敗的教訓批評了我父的治水計劃,希望他以百姓國人為重。

    那時候大周皇族已經衰落,我一直在想,忠言逆耳,也許是我的批評過於尖刻了吧,我父一怒之下將我廢黜為庶人。我被廢黜後,內心的苦悶可想而知,寄情於彈奏和歌唱。據說後來魯國孔夫子讀史,至此曾投筆嘆曰:「惜夫,殺吾君也。」桌球太子晉如不被靈王所廢,那麼他將是東周帝王。只有我知道,我自命不凡,可惜大周王室衰微,諸侯爭雄,詩樂不聞,干戈不息,積重難返,我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既然被廢,我唯有寄情山水音律,我最擅長的是吹笙,能從笙中吹出像鳳凰嗚叫一樣的聲音來。我常常一個人到伊水、洛水的岸邊去漫遊。有個自稱叫浮丘公的道人,說我有仙風道骨,就把我引到嵩山上去修煉,我在山上一住就是三十餘年。有一次,我在山上遇見了一個名叫柏良的老朋友,就對柏良說:「請你回去告訴我家裡人,七月七日這天,叫他們在緱氏山下等我,我要和他們告別了。」

    到了那天,我父等候在山腳下,我乘著一隻白鶴,徐徐降落在緱氏山的頂峰,拱起手來向山下的家裡人告別。家裡的人看著他的音容笑貌,卻無法登上那險峻的山峰。我在山巔停了幾日,然後騎上白鶴,飄飄然消失在白雲藍天之中了。只從雲彩里落下兩隻鞋,算是臨別時留給父親的紀念,這個地方因而被後人稱為「撫父堆」,我去看的時候,堆上還修了一座廟,叫「子晉祠」。每當風和日麗的日子裡,人們常常聽到簫管的聲音從祠中傳出來,給人以美好的遐想。那是我在吹簫。

    後來我才知道,我師父浮丘公曾與師弟容成子一同為黃帝帝師,我派始祖是東華上相木公青童道君,他曾誤打誤撞破除六天宮封鎮,然後以自己為封鎮,重新把古神封在天宮中,不讓古神出來統治這個天地。

    師傅還告訴我:據各代門主的研究……東華上相木公青童道君也是古神的一員,甚至有的認為他們其實是一個最古老古神的兩個面善面和惡面,本來他們組成的天庭和人世間相隔很遠,最多偶爾干涉一下人間之事……後來古神不知為什麼,想親自統治民眾,東華上相木公青童道君等一批古神不幹了:堅持民眾的事民眾自己解決……大家為此衝突,最後,戰爭爆發了。

    天命禹敷土、隨山、濬川,東華上相木公青童道君等支持黃帝的後代大禹,啟動了一個同歸於盡的」九州封鎮」……把自己一派和古神主張征服世界的一派封在了其中。所以夏道遵命,事鬼敬神而遠之,大禹的家天下,以人造神取代了舊日古神。」

    我一直猜測:我大周皇族始祖姬棄就是被稱為農神的「后稷」,很可能是同樣是古神玄鳥的化生……因為是與黃帝沾親帶故被網開一面,卻耿耿於懷。「赤雀銜丹書入於豐」,周人受古神之命,天命由商轉移至周。夢中,商人之廷生棘,太子發將周廷中的梓植於商廷,長出松柏棫柞。太姒夢醒後,文王舉行了消除災害的「祓」,並祈禱於宗廟社稷山川,責罵商人之神,舉行郊祭、冬日之祭,占卜於明堂,「丕顯文王,受天有大命」。我朝建章立制後,號稱「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太史令麾下有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六大」「天官」,分別負責探索六天宮所在。

    不管是什麼古神的血裔,以祖先之心看:當然不願意民眾成為神的僕從或者附庸,希望民眾成為獨立、自由、有能力解決自己問題的人。

    所以我不惜把自己都犧牲進去。古神顯然也料到了日後血裔的叛離,所以以武王伐紂、又以秦滅六國代周,否則僻在西陲的秦國怎麼敢僭越天命,天不再屬於周天子獨有。」

    師傅這樣說:」不過這是我研究時產生的一個想法……我還要進一步論證。」但說完此話不久,師傅就離世了。

    所以在大茅君心目中……他是以矛盾的心態來看待羅浮山天命之人出世的。

    羅浮山傳人不出世……才說明一切平安無事。

    出世……就意味著戰爭要開始了。

    戰爭是怎樣進行的,大茅君心裡並沒有底……當時他又不可能馬上確立下一代門主,去繼續師傅的研究。

    畢竟天命之人還小,他必須親自教會我很多東西。

    直到多年後,他閉關研究,才算搞清楚。

    和茅山不同的是……儒門一心一意要打開甘泉宮,因為子不語怪力亂神,而是復古神三代之治。

    陰長生接手門主不久,大儒焦延壽就去世了,陰長生按照他的意願進行風葬,而且四大弟子也聲稱要陪葬……其實是以星官身份風流雲散。

    留下了京房。

    原因是京房原來常和茅山人來往……萬一茅山來人,京房可以出面:造成大儒焦延壽等還在的假象。

    那隻鯤鵬怪找回來時已經血盡而死,陰長生他們把祂火花了……但不知為什麼,陰長生留下了他的兩片鱗片。

    小孩子沒找到,也許摔碎了也許被人救了,也許本身就是那隻鯤鵬怪。陰長生沒有深究……畢竟是師妹的孩子。

    自己已經盡力想幫助他成人了……結果如何,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在京房被捲入宮變身死後,陰長生已經確立了自己在儒門無上的地位。

    他顯出了與眾不同的組織和管理才能,對儒門進行改造……使之成為一個紀律嚴明的組織。

    最後他宣布,從此他們更名為……儒教!有弟子小心問:」什麼叫『教』?」陰長生眼前閃過皇曾孫拋棄師妹,讓她鬱鬱而終的樣子,一字一頓說:所謂教,就是組織嚴明的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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