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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瞬息變得很糟糕,或者說從未好起來過,這種自早上開始,就隱藏在平靜湖面下的暗涌,終於在此時此刻,這密閉車廂里,爆發了出來。
顧寶像喘不過來氣般,胸口起伏著,雙眸泛紅,就像昨日他被壓在那床上時一樣,不同的是,之前眼裡暈著是迷濛的霧,現在是旺盛的火。
裴廷的脖子被顧寶打出了紅印,表情依然嚴肅,好像他比顧寶還生氣。
顧寶不想在車裡待下去了,他開門下車,狠狠摔上車門。
他知道自己這個模樣很難看,但酒精把他的冷靜沖走了,如今除了本能的宣洩,他不想有任何的理智。
身後傳來開車門的聲音,還有裴廷的話語,哪怕顧寶並不想聽,卻依然順著風送到了他耳邊:「顧寶,過來。」
傻子才過去!顧寶又不是傻子,可他還是沒骨氣地停了腳步,他眼睛更紅了,心裡湧出了無盡的難過。
也許是因為他總是這個樣子,看起來很好招惹,所以裴廷可以在床上對他昨晚那些事以後,第二日又當作沒發生過。
他後悔讓裴廷幫他了,如果裴廷不幫他,他也不至於在裴廷面前矮上一截,哪怕現在難過得快死掉,卻因為裴廷的一句話,生生止住的腳步。
自尊心早就已經碎得沒有了,就算這樣,還是會委屈。
裴廷不說喜歡他的話,顧寶就不會有期待。
他能接受別人對他很壞,更糟糕的事情不是沒有過,卻沒辦法適應別人對他很好以後,再變壞。
就是因為裴廷說喜歡他,將他從絕境裡帶了出來,又溫柔地對他,給了他無盡的希望。如今的落差,才叫他窒息。
最怕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就是得到以後,覺得不過如此。
他站在原地,沒有轉身,仿佛這樣就能維持住最後一點體面。
剛剛喝醉了,覺得熱,所以外套脫了,又落在了車上。現在只穿著單薄的襯衫,夜風貼著布料的紋理,滲入他的毛孔,叫他感覺到一股無法忍受的冰冷。
然後他就被人擁住了,裴廷從背後抱著他,男人體溫很高,熨著他的背心,驅散了所有寒意。明明是叫他冷的人,又在這種時候給予他溫暖。
顧寶都覺得自己矯情,剛剛相遇那會,連獻身都想過,現在卻連半點忽視都無法忍耐。
口不對心,大概就是說他這種人。
裴廷抱著他,問他:「你是不是後悔了。」
他聲音有種難以言喻的低沉,就似顧寶要是說是,他就會做出很可怕的事情來。
裴廷的手摟著顧寶的腰腹,掌心隔著襯衫,按在了顧寶的心房上,好似要通過手卻觸碰到顧寶的心跳,裴廷說:「後悔也沒有用,我不會再放開你。」
顧寶一開始並不明白裴廷在說什麼,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裴廷在說什麼。
裴廷在問他昨晚的事情,是不是後悔了。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被裴廷拉上了車,把車開回了酒店。
可能是車裡的溫度很高,顧寶的體溫恢復得很快,酒精在大腦里揮發,並沒有太影響他的思考。
意識到裴廷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對昨晚無動於衷,這個事實讓顧寶好受了許多。
他昏昏沉沉之間,連什麼時候睡過去都不知道。喝完酒以後,要是短暫睡一覺,只會更醉。
顧寶被裴廷搖醒後,還困得把臉往胳膊里縮,他的動作讓心情一直不太好的裴廷微微笑起來,但也沒笑多久。
顧寶再次驚醒,是他感覺到自己被抱出了車廂。他比從前瘦了,裴廷較過往更結實,身材更好,力氣也很大,所以昨晚一隻手就能讓他兩隻手都不在動彈。
他被裴廷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掙扎著說:「別這樣,我自己走。」
裴廷卻很固執地沒鬆手,又往停車場的地下電梯走了幾步。
這是酒店的停車場,這個點肯定會有車來來往往,要是被別人看見這幅怪異的畫面,很丟人。
顧寶無奈道:「你就不能背我嗎?」
裴廷在這種事情上,好像有種奇怪的固執,說的話也很奇怪,卻又讓人無法反駁:「做你哥的時候可以背你,現在我不想當你哥。」
所以抱他?裴廷的意思仿若不喜歡從前的自己,因此一舉一動都要劃分開來,哪怕在這種事情上。
顧寶只能把臉藏在裴廷的懷裡,當自己已經醉死過去。好在裴廷也沒太過份,將他抱到了電梯門口,就放了下來。
裴廷說:「以後不許喝這麼多酒。」
裴廷對顧寶總有很多這樣不行,那樣不許,喜歡命令的口吻,又時時溫柔地讓人無法拒絕,叫人懷疑是不是那份溫柔只是裹著強硬的假面,就像給人疼的時候,總要讓人嘗點甜頭。
顧寶不知道裴廷之前的女友是不是都這樣被對待的,又是不是每一個都像他這麼軟弱,欠裴廷這樣多,所以不得不聽。
即便心裡已經接受了,嘴上還是要反駁:「我是你助理,鳴山哥不在,難道不應該我來替你擋酒嗎?」
「不需要。」裴廷說,他看了顧寶一眼:「陳經理不敢逼我喝,你沒必要出頭。」
這話說的,好像顧寶多管閒事了一樣。
叮,電梯到了,顧寶走了進去,覺得短暫的,他不想理會裴廷了。
裴廷卻沒意識到自己被嫌棄,還跟在顧寶身後,來到他的房間前,等著顧寶刷卡進去。
顧寶捏著房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為難地回頭,因為裴廷太高了,所以他只能微微仰起下巴,掀眼睫望向裴廷:「你不回自己房間嗎?」
話音剛落,裴廷就將他的身子轉了過來,按住了顧寶的肩膀,臉往下一低,作出了要親他的姿勢。
顧寶立刻就把眼睛閉了起來,等了半天,卻發現沒有任何的感覺,這時他聽到一聲輕笑,他才察覺到他被耍了。
正要睜眼推開裴廷,卻被堵住了嘴。不粗暴的裴廷,會纏人得讓人腿軟,他的嘴唇,他的氣息,他的全部,放肆又磨人,甚至憐惜地舔過顧寶嘴唇的小傷口,明明他才是造成傷口的元兇。
嘀哩,顧寶的房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裴廷偷走了,開了門,顧寶被推了進去,險些被地毯絆倒。裴廷扶住了他的腰,讓他站穩後,把房卡插上,便自在得仿佛是自己的房間一樣,進了浴室。
被留在外面的顧寶,摸著嘴唇,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房卡被人偷走了。
這種本事,不做特工可惜了。又覺得裴廷要是做特工,大概只能做以色誘人的那種,實在吃虧。
他傻站著,裴廷卻脫得只剩下半身,走了出來。顧寶心都快跳出來了,結結巴巴道:「我、今晚,今晚不行,明天還有很多行程呢!」
裴廷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忽然從褲子裡拿出一張房卡,遞給他:「去我房間把我睡衣拿過來嗎還有內褲。」
「」哦,原來是他誤會了。
裴廷又道:「放心,不會碰你。」
得到保證的顧寶拿著房卡去裴廷臥室,從行李箱裡翻出了睡衣,卻發現裴廷這次帶過來的都是風騷的睡袍,分分鐘春光乍泄的那種。
他再翻出內褲,那布料捏在手裡,讓顧寶不得不想起昨晚的事情。
昨天晚上,之所以沒做到最後的原因,是因為他被嚇哭了,他一直說那種東西是不可能進得去的,他的害怕卻讓裴廷好像更激動了。
最後裴廷把他翻了過去,用他的東西抹在腿上,最後靠他的腿解決了。
他腿根好像還殘餘著那種感覺,甚至腿根有些地方都有小傷口。
面紅耳赤的顧寶將睡袍猛地捂到了臉上,羞恥地叫出聲。
他剛想站起來,卻發現裴廷的箱子裡有個絲絨盒子,那盒子有點老舊,看起來像戒指盒,還有點眼熟。
誰送的東西,竟然連出差都帶著。
顧寶伸手拿起了那絲絨盒,一邊心裡唾棄自己亂翻他人東西,侵犯**,一邊又忍不住,心裡好像有個聲音催促他打開。
他也打開了,那是一枚保養得很好的戒指,處處透出主人的精心呵護。
銀色的戒身,是數年前奢侈品的流行款,價格不菲,曾經掏空過顧寶的腰包。
顧寶愣愣地看著那戒指,忽然深刻地意識到了,裴廷那句喜歡你的份量。
不僅僅是輕飄飄的五年後,我還喜歡你。
是喜歡你,一直持續了五年。
所以將他的東西留到了現在,連出差都隨身帶著。那是一枚並未被正式贈送的禮物,是一份被撿來的禮物,是他們決裂那夜,被他拋棄的禮物。
一同留在那個房間裡的,何止是禮物,還有裴廷。
分明是知道的,他也許會一輩子都不原諒他,為什麼還要喜歡?
顧寶將絲絨盒輕輕放回了原處,回到了房間裡。
裴廷還在洗澡,出來後發現顧寶坐在床上發呆。他走過去,穿上睡衣。他坐到床上,伸手碰顧寶的臉。顧寶也乖乖的,讓他隨便摸,眉心卻簇著,依然在想事。
其實顧寶再不願意,裴廷應該也不會離開。他知道顧寶需要人逼一逼,不然他們能當兄弟到死去。
裴廷曾以為自己能做聖人,實際上,他做不了,甚至已經嘗到了不隱忍了滋味,又怎麼願意回到從前。
嘴巴上還是要哄的,裴廷親了親顧寶的臉頰:「去洗澡吧,說了不會動你。」
顧寶卻轉頭看他,目光很奇異,就似發現了一個稀珍物品。
裴廷忍不住問:「在想什麼?」
顧寶垂下眼睫,有些難為情,卻又很認真地說:「在想如果我不能像你喜歡我一樣,那麼喜歡你,你會難受嗎?」
不該問的,這種話誰聽了會高興。
偏偏裴廷卻像聽了很了不得的話,眼睛都亮了起來,甚至連捧住顧寶臉頰的手,都微微顫抖:「不會,寶寶。」
顧寶還是為難地擰著眉:「你不在乎我喜不喜歡你?」怎麼感覺有點氣。
裴廷吻在他的唇邊,嘆息道:「寶寶,你知不知道,問出這種問題,願意和我接吻,上、床,都是因為你喜歡我。」
「我知道你喜歡我。」裴廷低聲說,好像他是顧寶的心,知道一切的事情。
那些連顧寶自己都不明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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