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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兩個人在後排座椅分兩邊坐著,既沒有牽手,也不說話,車裡唯一的聲音是司機忍不住打開的電台。
沉默持續到了家樓下,顧寶下車,候在一旁,他想找一個沒有外人的時機跟裴廷談。裴廷好像在想事情,有點魂不守舍,沒發現顧寶落在身後,沒跟上自己。
顧寶忍不住喊住裴廷,大步走到人身邊,抓住裴廷的手:「你把我忘在後面了!」
他說話時,臉上帶著不自知的委屈,仿佛裴廷做了天大的錯事,可在下一秒,顧寶又笑了,親親熱熱地貼近裴廷,一副戀愛的姿態,小聲問他:「楊卿蘭和方靈是不是那種關係。」
裴廷看著他抱住自己的手一會,忽然抬起手,放到了顧寶面前。顧寶見他動作,只用數秒就瞭然了,他將自己的手按到裴廷掌心,十指相扣,裴廷這才反問:「什麼關係?」
顧寶用手重重捏了下裴廷的手:「我們這種關係啊。」
他說得自然,亦給彼此安了個名份。裴廷從以前就知道,顧寶的嘴巴很甜,總能輕而易舉地將人哄得很開心。
哪怕你知道話語裡有一部分並不真實,卻無法忍心去責怪他。
愛情不應該讓人感到到痛苦,可惜整件事從一開始就錯了,就算如此,他也不允許顧寶喊停。
既然要騙他,就要騙他到最後。他用力握住了顧寶的手,是一種讓顧寶都覺得痛的程度。
與此同時,他得到了裴廷的答案:「嗯,她們在一起很久了。」
顧寶驚嘆道:「沒想到啊,這麼漂亮的兩個姑娘。」忽地,他看向裴廷:「之前我們去電影院那會,她們是不是就在一起了?!」
裴廷點頭,顧寶徹底鬆了口氣:「方靈還說你們有可能訂婚,果然不是真的吧?」他希望裴廷給他一個否認的答案,不料裴廷停下腳步,望著顧寶:「你會在意我訂婚嗎?」
這個反問讓顧寶僵硬了神色,他臉上的放鬆和愉悅緩慢消失,他盯著裴廷的眼睛,不知道這是一個試探還是別的什麼,他不喜歡這個問題,所以他說:「如果你要訂婚,我一會離開你。」
「這不應該是個問題,因為我不會做第三者。」顧寶說,他緩緩將手從裴廷的掌心裡抽出來,他幾乎要確認了方靈嘴裡的那個可能有多少了,如果不到百分之八十的程度,裴廷做什麼要反問他,直接否認不好嗎。
在指尖即將離開裴廷的掌心時,他被裴廷用力握住了,裴廷舒緩了神色:「放心,沒人要訂婚。」
顧寶腿都軟了:「你嚇死我了!」
驚嚇過後,他耍小脾氣,掐了掐裴廷的手,又怕人疼,孩子氣地給裴廷吹了吹:「我當然會在意你訂不訂婚,我是你男朋友,你想丟下我跟誰訂婚呢。」
當天晚上,顧寶霸占了裴廷的書房。他用書房的台式電腦辦公,因為電腦旁還連接著印表機,做文件什麼的都十分方便。
裴廷先去洗漱,顧寶留在書房工作。
這時他手機收到了一條微信,是范嬌的,提醒他下周醫院的預約時間,並在醫院旁的咖啡廳碰面。
顧寶回了好以後,想了想,還是打開了瀏覽器,搜索了產檢關鍵詞,他第一次陪人做這種事,根本不知道流程,乾脆查一查也放心點,免得出什麼差錯。
頁面跳出來很多,也有許多別的臉頰,例如產後護理,懷孕初期需要注意的事情,孕期不能吃什麼,孕婦必須知道的十點。
顧寶漸漸就忘記了本意,挨個好奇點進去,被塞了滿腦袋的孕期知識,深感女人懷孕不易。
這時裴廷開門進來了,顧寶趕緊關掉了瀏覽器,點開了工作頁面。
裴廷問他:「去洗澡嗎?」
顧寶搖了搖頭:「我得先把這個文件弄好,你要用電腦嗎?」
裴廷說:「沒事,你用吧。」說完他抱著筆電在沙發上坐下。
兩個人各忙各的,等顧寶忙完了自己的活,正伸懶腰,他看到了戴著眼鏡專注的裴廷。
顧寶覺得這畫面好玩:「想到以前了我在你家的時候,你在書桌後面,我在角落裡寫作業。現在反過來,我在書桌,你在角落。」
裴廷被他勾起了回憶:「怎麼,霸占了我的書桌很得意?」
顧寶繞過書桌走了過去,裴廷挑眉道:「現在沒空抱你。」
「我又沒說要抱。」顧寶剎住了腳,心想裴廷怎麼知道自己想幹什麼的,難道他心思都寫在臉上?
裴廷把電腦放在一旁,抓著顧寶的手就把人拉了過去。他們如今接吻已經能夠很自然了,裴廷翻身將顧寶壓在了沙發上。
顧寶望向裴廷的雙眼,清晰地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身體的疼痛仿佛還有記憶,他卻忍著怕,鼓足勇氣伸手摟住了裴廷的脖子,湊到人耳邊說:「你輕點。」
孤獨的披薩從樓下跑了上來,兩個人類根本不帶它玩,刨門的時候,披薩的耳朵豎得高高的,他聽見了並非主人的哭聲。
斷斷續續,似痛苦似歡愉,尾音顫得被撞碎了,再叫人一口口吃下去,吞吃入腹。
披薩覺得那個總是給它好吃的人類被欺負了,它腦袋趴到地上,聽見了很多聲音,皮革摩擦,隱約水聲,還有一句句的,你欺負我,疼,不要了。
披薩耳朵豎了許久,都累了餓了,依然沒等到主人出來,只能自己搖著尾巴下樓尋吃的。
顧寶只剩腳上一雙雪白襪子,裴廷的澡更是白洗一回,他將汗濕的發往後一撥,露出性感眉眼,居高臨下地瞧著顧寶,他清晰地感覺到顧寶身體更柔軟了。
是桃兒的水,飽滿熟透,咬一口都能飽滿地滲出來,顧寶就像那顆桃,被人吃得渾身上下沒有好肉。
他揉顧寶的肚子,感受上面濕滑的汗珠子,故意地施力按壓著,逼得顧寶眉頭緊皺,有東西湧出來了。
他湊到顧寶的耳朵邊:「寶寶被我弄髒了。」
說完他還牽著顧寶的手去碰那被弄髒的地方,顧寶掙扎著,依然碰到了。
裴廷故意不做措施,顧寶就已經知道結局,就像標記自己的領地,占有欲十足,不似裴廷平時表現出來的溫和,凶得要命。
顧寶被折騰慘了,從沙發輾轉到書桌,晃落了許多文件,再到浴室,滿地濕滑。
雪白的泡沫從浴缸里晃動著,一**的水紋此起彼伏,涌到了瓷磚上。
這個澡洗了很久,顧寶像顆糖一樣化在了裴廷懷裡,幾乎站不穩,走不動。
他被裴廷抱回了臥室,便滾進了被窩裡,把被子壓得緊緊的,生怕自己這顆糖又被拆了包裝,吃干抹盡。
裴廷看他像怕了般,就覺得好笑,伸手去碰顧寶的臉,沒想到顧寶迷迷糊糊睜開眼皮,緩慢地眨了眨,像是愛他一樣,溫軟眷戀地看著他,然後在他掌心裡輕輕蹭了蹭。
顧寶嗓子都啞了,還輕聲說:「哥,我喜歡你。」
其實顧寶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種話,可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就像被打通了關竅,看著燈下裴廷注視他的神情,他忽然就想說了。
他喜歡裴廷碰他,不管是疼還是快樂,只要是裴廷給予,他想他都能接受。
知道裴廷也許會訂婚,又被裴廷問的時候,顧寶遠沒有自己所說的那麼嘴硬和有骨氣。
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攥緊了,那不是劇烈的疼痛,而是細密難挨,緩慢而綿長的難過。
就像被剝奪了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裴廷說自己會訂婚,再給顧寶一個為什麼他一定要訂婚的原因,要是那個理由顧寶能夠接受,說不定顧寶就會自己說服自己,不要離開。
直到局勢已經到了顧寶必須面對的地步。
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明知道繼續下去只是個孽緣,卻根本沒辦法斷開。
因為當局者迷,身不由己。
裴廷本來沒有要躺到床上的意思,聽到這句話,又默默地躺下來,隔著被子抱緊了顧寶。明明剛才做過更加親密的事情,此刻卻有種流動在空氣中,看不見的溫情。
顧寶很快就睡著了,在裴廷的氣息下,他總能睡得很好。
而日理萬機,被顧寶耽誤的裴總,只能小心翼翼從床上起來,回到書房。
裴廷在椅子上了坐了很久,最後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給自己雇來跟蹤顧寶的偵探發了簡訊,打算結束合作。
他在自我反省,即使顧寶騙了他,他也不應該這麼做,找人跟蹤算什麼事。這樣的行為,根本對他和顧寶之間的關係毫無益處。
或許他和顧寶只是缺一場談話,敞開心扉的談話。
放下手機,裴廷打開了電腦,準備處理文件,還要查些資料。點開瀏覽器時,那些曾經在瀏覽器里被打開的窗口,一瞬間全部跳了出來。
那些孕期相關,產後護理,女人懷孕的窗口占據了滿滿一排標籤頁。
裴廷一個個點開,瀏覽,關閉。
直到手機震動,偵探打來電話,裴廷接起。
那邊說了一會話,裴廷垂眸,再次點開了瀏覽記錄,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輕聲說:「不用,繼續跟著,我要知道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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