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報復行動失敗,讓朱三巡有點鬱悶,陰沉著臉走進地下賭場,魯得順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跟隨著,低眉順眼極了。
繞過幾個煙霧繚繞的賭桌,朱三巡一屁股扎進角落陰暗的沙發里,魯得順趕忙殷勤地遞上一根煙來。
「哥,沒事的,程江海又不是能飛上天,今天整不了他,不還有明天呢嘛,您消消氣,要不我給你找幾個妞來樂呵樂呵!」
「算了,媽的,想起來就火大。」
朱三巡意興闌珊地揮揮手,兩道喪眉連成一片,摩挲著手指,陰譎地琢磨著:「不光是程江海,現在看來那個警察也是個麻煩,得想個辦法讓這些礙手礙腳的玩意全部消失掉!」
「啊!」
魯得順橫肉叢生的臉頰露出幾分難色,猶豫地道:「哥,真跟警察硬槓啊,這這會不會太冒險了,照咱現在的實力,是不是懸了點。」
朱三巡心不甘地踹了一腳桌子,細長的臉頰五官挪位,滿是窮凶極惡的神色:「媽的,我有種預感,這個鳥玩意將來會成為我們的心頭大患,不除掉我不心安啊。」
魯得順湊了上去,面露一絲膽怯,瓮聲瓮氣道:「哥,這事可得從長計議,萬一有點差池那可真就捅了馬蜂窩了。」
「我知道,這事我再想想」
朱三巡抬了抬手,臉色陰沉的有些嚇人,轉頭問道:「對了,讓你去招兵買馬的事,辦的咋樣了?」
問到這事,魯得順瞬間展露出一臉的爽意,刺拉拉地笑道:「呵呵,只要有票子這事太容易了,我們現在已經有二三十號手下,哥,是時候讓猴子那幫孫子知道厲害了。」
「先等等,我要的不是人多,是要精英!」
朱三巡吐出一口煙圈來,很是謹慎地問道:「這幫人忠誠度怎麼樣?你有沒有好好摸過底,別他媽讓警察的眼線給混進來了。」
魯得順拍了拍滿是疙瘩肉的胸膛,信心十足地道:「你放心,我都按你交待的,收攏的這幫兄弟我一個個都摸過底了,而且咱這關鍵地方我還保密著呢,他們不知道。」
朱三巡斜靠在沙發上,臉上顯出幾分凝重來:「嗯,小心無大錯,這幾個場子現在可是我們的命根子,寧可人手少點,也不能給我暴露了,知道嗎?」
「哥,你放心吧,我盯得緊的呢!」
「行了,你出去吧!」
等到魯得順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朱三巡順手抄起桌上的大哥大,撥通了一個號碼,嘴角掛出一絲令人心悸的陰笑,說道:「熊哥,我是朱三,兄弟我的場子已經鋪開了,這白面的買賣是不是該合作合作了,有錢大家賺嘛好的,好的,我等你消息啊!」
放下電話,朱三巡狠狠地嘬了一口煙,煙霧瀰漫中,猙獰的笑臉若隱若現
晨曦初露,
秋日暖陽驅散街巷薄薄的霧靄。
程江海一早便去上了班,家裡就剩下包曉琪和程家安。步入老年的程家安現在覺也睡的少,天一蒙蒙亮就再無睡意。
在包曉琪精心準備下,橙黃的小米稀粥,松鬆軟軟的白面饅頭,剝了皮的雞蛋,兩三樣可口的配飯小菜,看上去就讓人垂涎欲滴。
要擱在以往父子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頂多鹹菜就著饅頭對付一下也就完事了,何曾有過這般的享受。
程家安款款地坐下來,包曉琪陪坐在一旁,舒舒坦坦地吃著早飯。
看著程家安兩頰和下顎斑駁的胡茬亂糟糟地突起,像是脫了毛的舊刷子,讓本是遍布皺紋的容貌顯得更加蒼老,包曉琪提議道:「叔,吃完了飯,我先給你洗把臉,順便再給您刮刮鬍子,你瞅瞅,都老長了。」
程家安老懷甚慰地暢笑道:「呵呵,好,那就刮刮。曉琪啊,真是麻煩你照顧我這個糟老頭子咯。」
包曉琪勾了勾耳邊的髮絲,明媚的臉頰上帶著溫潤如水的笑容,嗔怪道:「叔,你可又來了,我是小輩嘛,照顧您是應該的。以後啊,可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
程家安笑著擺擺手:「呵呵,好!不說了,不說了。」
包曉琪莞爾一笑,溫言細語地道:「等咱們刮完鬍子啊,再給我講講當年您在團場衛生所的故事,我可喜歡聽了。對了,上次您說用辣椒水能治凍瘡,這是真的嗎?」
這話一下子就戳到了程家安的瘙癢處,辣椒水治凍瘡,那可是他當年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回想起來這些來,程家安感慨萬千,眉毛稍稍揚起,巴嗒著嘴道:「那肯定是真的了,那個時候條件差著呢,就差拿稻草當被子蓋了。你要是自個不想點土辦法,遭罪的可都是那些下地幹活的同志啊。」
包曉琪心有所悟地點點頭,說道:「叔,你們這一代人可真是夠偉大的,上山下鄉、拋家舍業的,就為了開墾咱這光禿禿的大西北。」
「是啊,現如今戈壁灘都變成小江南了。」
程家安低聲嘟囔著,腦海里不由地浮現出連天麥浪下那一張張收穫喜悅的笑臉,秦丹萍、龔玉蘭、馬小田
他抿了抿嘴角,顯出幾分惆悵來,這幾年腦子不濟事,連信都寫的少了,很多人逐漸失去了聯繫,也不知道現在過得咋樣了。
想到這,心裡不免又有點蕭瑟,嘆息道:「哎,這輩子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去看看了,好多老朋友都還留在那呢。」
包曉琪眨了眨眼睛,略加思索道:「這好辦啊,等著江海有公休假,讓他陪著你再去團場看看,也見見你那些老戰友、老朋友。」
話是這麼說,可如今的身體程家安心裡清楚,怕是很難有那樣的機會,再次踏足曾經為之戰鬥過的地方。
心頭雖有點遺憾,程家安還是欣慰地笑了笑:「呵呵,那你可要陪著去啊,我現在還真有點離不開你這個丫頭子了。」
包曉琪嫣然一笑道:「好!將來我陪著您一道去!」
吃完了早飯,包曉琪打來了熱水,伺候著程家安洗臉、剃鬚、揉肩。一番忙碌下來,程家安臉頰的滄桑感淡去不少,面上看去年輕了許多,精氣神更是十足。
正當二人有說有笑的當口,房門突然被推開了,露出了程江河那張嚴肅而冷峻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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