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圍在少梁城下的大水終於退了,天還是陰沉沉的,依然很冷。頂著秋天淒冷的風,秦公任好帶著秦軍向梁國都城挺近。
雖然天氣不好,但秦公任好的心情還是很好,拿下樑國,距離統一關中就只有一步之遙了,他豈能不高興?
遠遠的就能夠看見城牆坍塌的樣子。
「可惜了,這麼好的城池硬是給泡壞了。」秦公望著雄偉的少梁城可惜的說道。
「幸好梁國反應的還不算晚,再晚幾天,這座城池興許都不存在了。雖然有所坍塌,過上幾天命人好好收拾一下,應該沒有大礙。」百里奚在一邊說道。
「相國說的不錯,畢竟這少梁城已經是秦國的土地了,我們應該倍加珍惜才是。」此時的秦公已經把少梁看成是秦國的地方了。
「君上,城頭上有一個人。」君臣二人正在說話之際,身邊的侍衛說道。
秦公抬起頭,果不其然有一個人站在城頭之上,從衣服華麗的程度來看,應該是梁國的貴族。
此時,城頭上的人開腔了:「嬴任好,同為贏氏子孫,你為何要如此殘忍,非要置我梁國於死地?」
梁國確實與秦國是同一個祖先,都是秦國先祖秦仲的子孫,只不過秦仲的大兒子繼承了秦國的國君,也就是秦康公;而他的二兒子贏康來到大河西岸創立梁國,成為梁國的第一代國君,至今梁國已經在大河西岸存在了一百多年。
秦公抬頭一看,這才看清楚城頭上站著的正是梁國的國君贏可居,此時贏可居正拿著劍指著城下的秦公任好。
看來這一場辯論是躲不過去了,今天必須有一個了解。
秦公手扶著車軾,仰頭對贏可居道:「梁伯,你說的不錯,同為贏氏後裔,本應該和睦相處;無奈贏氏祖先統一關中,飲馬大河的宏願,任好不敢忘記,只能東征西討來完成。實話告訴你,秦國自西向東一路過來,不知有多少國家已倒在了秦國的車輪之下,梁國當然也不能倖免。」
看來嬴任好早就把什麼事情都想好了,只要是能夠完成祖先飲馬大河的宏願,不管前面是誰,他都要一一掃除。
聽完秦公的話,梁伯贏可居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呢?他清楚梁國只是秦國東進車輪下面的一隻螞蟻,擋不住秦國這輛大車前進的方向。
「好啊好,今天我梁國滅亡在自己人手裡,也算是贏氏應有報應啊!」梁伯望著蒼天,「梁國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孫贏室來了。」其實,從秦國水淹少梁的那時候起,梁伯就做好了城破之日就是他葬身之時的決心,現在他要實現自己的決心了。
說罷,梁伯贏可居捧起佩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最後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猛一用力,「嚓---」的一聲,鮮血噴流而出,隨後整個人搖晃了幾下,像一隻掉了翅膀的鳥兒一樣掉下城去。
秦公原本很興奮的心情一下子黯淡下來,原本他還想與梁伯好好談談,跟他說明一下厲害關係,並答應把朝邑以及周邊的土地作為贏可居的封邑;哪曾想他竟然會是如此的剛烈,真不愧是贏氏的子孫,帶著祖先身上那種特有的剛烈。
「來人,厚葬梁伯。」
「諾---」
梁伯雖然自殺了,但他的死依然擋不住秦軍進入少梁城。
初冬了,梁國太子帶著家人在秦軍的護送下,前往自己的封邑。西風吹來,裡面夾雜著淡淡的雪花。
贏演抬起頭,任由寒風吹進自己的胸膛。
此時他覺著自己的胸口裡壓著某種又熱又重的東西,只有這寒風吹過,他才覺著稍稍能夠放鬆一下。
走了大半天的路,車隊來到一座山嶺處。山嶺靠陽面的地方就是梁國祖先陵寢所在地,百里奚之所以建議秦公把朝邑封給梁國公室,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這裡距離梁國先祖的陵寢較近,每逢重大節日,可以來祭奠。
現在他的父親也埋在了這裡。
贏演望著不遠處的梁國祖先的陵寢,呆呆的,不肯離去。
「孩兒,你怎麼了?」這時母親的車駕過來了,見他呆呆的不肯走,於是問道。
「母親大人,這裡就是我梁國先祖的陵寢,我們就在這兒休息一會吧。」贏演對母親說道。
「也好。」
隊伍停了下來,眾人在距離梁國先祖陵寢不遠的地方休息。
「母親大人,梁國就此亡國,孩兒建議今後我們這些公室的後裔,從今以後就以梁作為我們的姓氏,以此來紀念梁國的列祖列宗。」贏演對母親以及周邊的子弟們說道。
「這個好辦,就以你的建議,我們的後輩兒孫就稱為梁氏,與秦國的贏氏有所區別。」母親和梁國公室的成員們都同意了贏演的建議。
說完這些,眾人望著不遠處梁國祖先的陵寢,心中無限感慨。哎---,祖先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自此就結束了,誰人能不為之嘆息。
「母親,前面就是先祖的陵寢,孩兒想過去祭拜一下。」
「去吧。」
得到母親的同意,贏演一個人向山嶺方向走去。見太子離開,原來梁國的內侍趕緊跟了上來。
「我去祭拜先祖,你不用跟過去了。」贏演制止了內侍。
「諾---」內侍停止了腳步,任由贏演一個人前往祖先的陵寢,這一去就是好長的時間。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都已經黑了,梁國太子贏演還沒有回來,這下君夫人坐不住了,便對身邊的帶著孩子的太子妃說道,「祭奠祖先也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啊?這都去了好幾個時辰,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對啊,要不派人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君夫人對內侍道:「你過去看看太子為何還沒有過來?叫他快點,這天都要黑了。」
「諾---」內侍應道,轉身向陵寢方向跑去。
進入陵寢還沒過多長時間就傳來了內侍驚恐的大喊聲,「快來人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眾人心中一緊,意識到肯定出了大事,趕緊向山嶺上的祖先陵寢方向跑去,路上君夫人接連跌到了好幾次,幸好趕過來的太子妃等人攙扶住她,這才跌跌撞撞的跑向陵寢。
「到底是怎麼了?」還沒到陵寢跟前,君夫人急切的問道。
「太子,他、他、他自殺了。」
轉過前面的墓碑,梁國君夫人看見兒子贏演靜靜的跪倒在地,他面向東方,面前正好是夫君梁伯贏可居的墳墓,越過墳墓繼續往東,就是梁國了。
「孩子---」君夫人大呼小叫的衝到太子面前,她吃驚了,只見太子的胸前插著一把刀,刀柄上的血跡已經流干,看樣子他已經死了好長時間。
「啊---」梁國君夫人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叫一聲暈倒在地。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國君剛死沒幾天,這下太子又死了,梁國真的是沒救了。
簡單的埋葬了梁國太子,眾人七手八腳的將君夫人抬上車架,繼續向朝邑趕去,再晚點,城門可就要關了。
初夜時分,下雪了,紛紛揚揚的,慢慢覆蓋了關中大地;眾人不禁回首望了望漸行漸遠的梁國,它已經消失在歷史的煙塵中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8s 3.523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