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寅一愣,如實回道:「前些日子倒是來過我山中,只是我在北洲,只是如你我這般見了一面。」
二郎神點點頭,並未問起兩人商談何事,只是皺眉道:「嫦娥仙子,和你聯繫過之後,就失蹤了。」
「失蹤了?怎麼會?」
陸寅有些不敢相信,「怎麼失蹤的?」
二郎神微微搖頭,「細節我也不知,是百花仙子和霓裳仙子在月宮等候,遲遲不見人影,這才讓我出來尋找。」
「可有什麼信息?」
陸寅問道。
二郎神回道:「附近並沒有人動手的跡象,你山下修士又眾多,搜查起來並不容易。」
「...這樣吧,還請真君徹查我這山頭,由半龍道人為你指引,我這邊處理一下,馬上過來。」
陸寅回道。
二郎神點點頭,掐斷了通訊。
通訊結束後,陸寅反而有些沉默,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妖主,聖庭,還是有人想嫁禍於我。
亦或是西牛賀洲上的妖魔抓走了嫦娥,無論那一條,都讓陸寅渾身不太舒服。
嫦娥仙子在四洲流傳的神話頗多,漸漸成為天庭的一個象徵,更是和太陰星息息相連,這是要搞大事情啊!
這該死的雷電,必須要想個辦法給它消解了。
去天外天,還是找師傅?
猶豫再三後,陸寅卻招了不情願的墨玉麒麟,翻身上馬,向幽冥界奔去。
反正是現成的天雷,把乾脆把陰間清理一遍算了。
入了鬼門關,陸寅一路直行,頭頂的烏雲也在慢慢匯聚,向十殿閻王發出幾道通訊後,就向著十八層地獄趕去。
「黑白無常,牛頭馬面,把犯了死罪的冤魂全都叫過來!」
陸寅以法力通告道。
這四位陰神又接道閻王的旨意,紛紛點起兵馬,於十八層地獄中匯合。
兩位鬼王卑微守在門口,墨玉麒麟冷哼一聲,就嚇得他們不敢抬頭。
不僅是修為,麒麟身上的那股瑞氣,幾乎要把他們衝殺了。
好在陸寅並未停留多久,而是進入了這十八層地獄中。
然後,一邊看著頭頂的烏雲穿過空間,出現在自己頭頂,一邊等著四位陰神趕到。
沒等多久,四位陰神便押著大量惡鬼趕到,這些惡鬼,大多是人間為惡或是陰間為惡的鬼魂,平時就關在死牢裡,每天經受十八層地獄的懲罰。
陸寅撇了一眼,道:「快點!」
四人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雷雲,各自閃過一絲驚訝,這陰間裡,向來都是陰雷,何曾出現過陽雷?
即便心中好奇,四位陰神還是把惡鬼丟在一起,然後向邊緣退去。
如此數量的惡鬼圍在一起,沒了陰神管護,身邊只有個面色沉重的年輕人,幾乎是瞬間,就有惡鬼掙脫,咆孝著撲向陸寅。
「小心。」
白無常忍不住提示道。
墨玉麒麟頂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走進範圍內。
白無常愣了一下,還是老實的退到一邊。
陸寅冷眼看著撲來的一眾惡鬼,微微抬頭,呼吸間,天雷滾滾而落。
「轟隆!」
「轟隆!」
「轟隆!」
接連數道雷霆落下,墨玉麒麟晃了晃腦袋,四位陰神則是感到了一股窒息的氣機,忍不住不停地後退,直到陸寅揮手放出法力時,才大著膽子眯眼看去。
「呵呵呵!」
那頭墨玉麒麟發出人性化般的笑聲,四人向中間看去,剛剛那數以萬計的惡鬼瞬間消失,站在中間的陸寅也是渾身焦黑,面色發苦。
那麒麟笑的聲音越發的大,直到陸寅瞪了她一眼,才有些收斂。
「雷劫消散不少,我還要去陰間深處避一避,你們先去忙吧。」
陸寅快速說道,話音剛落,頭頂的烏雲就再次開始匯聚。
四位陰神還未來得及回答,陸寅就消失在眼前。
只留下四位陰神,你看我,我看你。
無名荒山。
陸寅翻身從墨玉麒麟上下來。
隨手拍了一下這小東西的腦袋,便直直飛到荒山中。
自從血海大戰以後,陸寅很少往陰間走,倒不是不喜歡,主要是怕修羅教主陰人。
上次大戰出動兩位至尊,紫薇大帝和后土娘娘,加上地藏王菩薩,就算對面有藥師佛如來幫助,修羅教主也該是個半死不活的下場。
可從血神子的出現得知,這老登只是龜縮在血海里,心中不知道有什麼計較呢。
若是真不顧臉面的出手偷襲,陸寅不死也要半條命。
就這還是五行遁法的功勞。
好在現在頭頂雷劫陣陣,身邊有墨玉麒麟在,就算那老登出手,也能安然無恙的離開。
想到如此,陸寅身上放出陣陣寶光,識海中的法寶接連飛出,環繞在身邊,齊心協力抵抗雷劫。
「轟隆!」
「轟隆!」
......
接連不斷的雷劫落下,此地為陰間,雷劫的質量削弱不少,但饒是如此,陸寅都有些頭皮發麻。
待龐大的雷雲消散時,陸寅也跌坐山坳處,半天沒緩過勁來。
墨玉麒麟走到身邊,用腦袋拱了拱陸寅,陸寅道:「比跟孫悟空打架還累。」
「呸!」
墨玉麒麟一口唾沫吐在陸寅臉上,陸寅瞬間氣沖沖的坐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這麒麟。
墨玉麒麟歪了歪腦袋,好像再說,這不是挺精神?
陸寅臉色一沉,把臉伸到墨玉麒麟臉上,不顧她的掙扎反對,把臉上的唾沫給擦了個乾乾淨淨。
然後熟練的翻身上馬,道:「回山。」
墨玉麒麟又吐了幾口唾沫,又如貓兒般用手擦了擦臉,這才不情不願的打開空間裂縫,向地仙界穿梭而去。
兩映山上空,大片的白雲沒有隨著風流動,這讓山下的修士多了不少猜測。
「應該是哪位天神前來拜訪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不下來。」
「先前那仙女都是親自下來拜山,這人是誰啊,面子這般大?」
「噓,慎言慎言,口出是非生啊!」
「對對對,看著就行了,別胡亂說。」
三言兩語間,引得更多修士猜測,但也沒人敢駕雲上去一觀,衝撞天神,也是個不小的罪名啊!
二郎神在雲頭耐心等候,不多時,便有探子來報。
「真君,我問過此山山神和土地了,並未發現異常。」
「真君,天上的巡查靈官我也打了招呼,確實沒有戰鬥的痕跡。」
「千里眼順風耳呢?」
二郎神閉眼問道。
「也沒有消息,我生怕走漏消息,沒敢多問。」
二郎神擺了擺手,睜開了眼睛,不是雙眼,而是額頭的神眼。
這天眼算是天生神通,早年間未成仙是,和常人一般,成仙后,額頭上卻長了這第三隻神眼。
此神眼法力無邊,神通無二,過去未來,只是一掃,他便心中有數,神光一閃,即能看穿六道輪迴,辨識虛實真假,參破三界善惡,令敵手妖邪魑魅,立馬現出原形,道蝕身死,魂飛魄散。
此番用來探尋下落,定能有所收穫。
恰逢此時,陸寅騎異獸破空而來,穩穩落在二郎神身後,見眾人面色緊張,也並未開口,只是暗暗觀察神通如何,心中也好有個計較。
這神光令人心憂,好在只是一瞬,二郎神就收了神通。
有一物自天邊飛來,二郎神一伸手,穩穩的握在手心中。
「這是?」
陸寅湊了過來。
二郎神把手一伸,是個繡花針,似眉毛粗細,有五六分長短,渾然一體,似實非實,似虛非虛。
一旁的孝天犬聞了兩下,叫道:「好像是神道產物,神通練成,若非主人手段,早該消散於世間了。」
「怪不得剛剛東奔西走,問不得消息。」
梅山兄弟中有人說道。
陸寅眉頭微微皺起,道:「可有誰是用這針作為武器的?」
眾人都垂眼思索,那二郎神輕笑一聲,「不用這般苦想,我這愛犬嗅功了得,也該他漏上一手。」
眾人齊聲稱是,陸寅心中有了計較,也不著急說出來。
反正孝天犬能追蹤道。
二郎神道:「這神道寶物,合該是天神一類。」
「先去天庭,再去靈山,孝天你來帶路。」
「是,主人!」
孝天犬高興的甩著尾巴。
「看我天地無極,萬里追蹤!走這邊!」
黑色細犬搖頭晃腦的說道。
陸寅誇讚一聲,「果然厲害。」
又看了眼身邊的墨玉麒麟,墨玉麒麟眼睛瞪起,輕輕拱了一下陸寅,依次表示不滿。
孝天犬前頭帶路,卻不向天宮飛去,二郎神氣定神閒,跟在身後。
眾人行了一陣,陸寅遠遠看的眼熟,驚疑道:「黃花觀?」
這正是自己好友多目真君的下界道觀,黃花觀。
那孝天犬回道:「大聖莫急,那氣息從這來的。」
陸寅點點頭,心下也是坦然,任由孝天犬搜查,眾人圍著山頭轉了轉,又向遠處飛去。
千里外,眾人疾行的速度才慢了下來,二郎神法力雄厚,並未消耗多少。
二郎神左右看了看,道:「這是何地?」
他久居南瞻部洲,西牛賀洲不甚熟悉。
只見這山:青松遮勝境,翠柏繞仙居。綠柳盈山道,奇花滿澗渠。香蘭圍石屋,芳草映岩。流水連溪碧,雲封古樹虛。野禽聲聒聒,幽鹿步徐徐。修竹枝枝秀,紅梅葉葉舒。寒鴉棲古樹,春鳥嗓高樗。夏麥盈田廣,秋禾遍地余。四時無葉落,八節有花如。每生瑞靄連霄漢,常放祥雲接太虛。
陸寅頓了頓,開口道:「紫雲山,千花洞,毗藍婆菩薩所在。」
「毗藍婆菩薩?」
二郎神皺起眉頭,道:「我曾聽聞過,這菩薩算是小乘佛門,但關係和靈山還不錯,只是為人性格古怪,怎麼會和她扯上關係。」
眾人齊齊搖頭,二郎神和陸寅對視一眼,道:「都下去,你們在洞外候著,我和大聖前去拜訪。」
「是!」
眾人按下雲頭,落在山外,獨留陸寅和二郎神向洞中走去。
兩人站在洞外,並未受到任何阻礙,二郎神看向陸寅,陸寅老實搖頭。
二郎神也早有預料,當年陸寅和孫悟空把大勢至菩薩和毗藍婆菩薩一頓好打,差點引起天庭和靈山大戰,不願意出聲自然可以理解。
頓了頓,二郎神拱了拱手,道:「在下二郎真君楊戩,攜黃天大聖陸寅,前來拜訪菩薩。」
話音迴響在山洞中,卻並無人出來迎接。
幾息後,才響起瑣碎的腳步聲。
是那毗藍婆菩薩。
她一身藍色長裙,手中挎著花籃,花籃中放著各色鮮花,頭上沒有戴冠,打著赤腳,好像在後院勞作一般。
「兩位,」毗藍婆菩薩目光掃過二郎神和陸寅,「所謂何事?」
毗藍婆菩薩靜靜站在洞口前,絲毫沒有請兩人進去的意思,二郎神也不多想,只道:「天庭中有天神失蹤,我派人追查到此,不過菩薩可否見過或聽過打鬥聲或人?」
毗藍婆菩薩略微停頓,道:「何人失蹤了?」
陸寅道:「我的一個姐姐。」
二郎神跟著點頭。
毗藍婆菩薩笑道:「陸寅大聖向來風流,當初為羅剎女不要天神職位,如今為了個姐姐,也敢來到我的門前?」
「你當初在那黃風嶺上,可曾想過今日?」
這婆娘有些想翻舊賬的意思了。
陸寅倒是不怕,只是眼下有求於人,沒有做聲,二郎神輕笑道:「不知菩薩可否見過?」
面對二郎神的詢問,毗藍婆菩薩面色溫和了些,細細想了想,然後微微搖頭,道:「貧僧並未出過此山,千里範圍內,也未發生過爭鬥。」
二郎神點點頭,陸寅卻心中一沉,那繡花針,這老婆娘絕對撒謊,或者,就是她動的手。
陸寅心中波濤起伏,面上穩定,看了眼二郎神,二郎神臉色也難看起來。
還是笑道:「既如此,就多謝菩薩了。」
「我們,告退。」
說完,就帶著陸寅離開。
山腳下,大樹旁。
二郎神沒頭沒腦,突然問出一句,「當真和她有關係?」
陸寅卻道:「這針我有些記憶,只有她和卯日星君有,你說呢?」
「你是說?」
二郎神半信半疑的問道。
「沒錯,她是卯日星君的娘。」
陸寅點頭回應。
兩人對視一眼,氣氛有些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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