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宇文天已經有些醉醺醺,而任大少的酒量卻是這些年唯一煉就的真本事,心裡明堂的很,輕易就套出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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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這些天十分熱鬧,先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水陸大會,接著便是這傳的沸沸揚揚的武道大會,期間慕名而來的人不計其數,三教九流之輩更是風雲匯聚。
崆峒武術,威峙西陲。而事實上,崆峒派的掌派真人飛虹子卻是地地道道的道士出身,所以,崆峒派自建派以來,就有著一套嚴格的清規戒律。宇文天雖然在四年前一戰成名,但更多的時候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崆峒山上潛心修煉,過著清心寡欲的日子。這一次師門長輩派他下山參加比武,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為了磨練一下他這個掌教弟子。
不過,師長們不在意這比武的勝負,但對於年輕氣盛的宇文天來說,卻是相當的在意,尤其是在剛來這長安城後,他便聽說了自己的赫赫威名,竟是位列傳說中的四大高手之首。雖然更多的人認為,這個排名其實是由弱到強排的,最後那位「風流劍痞」其實才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但在宇文天看來,這都不過是普羅大眾肉眼凡胎,沒見過他乾坤不動的真正厲害。所以,這段時間他卯足了勁,一直都沒有落下無極功的修煉,立志要在那武道大會上奪得魁首之座。
不過就在今日,閒來無事的他無意中聽到一個算命道士居然直言他宇文天無緣比武的前三甲,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要知道,那四大高手中,少林寺的鐘戒庵是前輩,他宇文天雖然自負,但確實沒有必勝之算,但那剩下的兩人,一個是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女娃娃,一個是名聲不顯的浪蕩公子,其中任何一人,他都有把握戰勝。這樣一來,豈不最不濟也能混個第二!
不忿之下,向來耿直的宇文天自然是要好生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亂語的臭道士。只是那道士也不知使了什麼邪術,竟是反將他徹底的戲弄了一通,然後大笑著飄然而去。
任青蓮聽得嘖嘖稱奇,知道這段時間長安城算命先生中可是有一位高人存在的,便下意識的追問起來那臭道士的名號。
宇文天粗人一個,哪裡記得那麼清楚,只道對方是個姓「袁」的道士。
任青蓮聽得心裡咯噔一跳,暗付,莫非這人就是給龍王算卦的袁守誠,也不知對方在推測這場比武結局的時候,有沒有算到他這位風流劍痞早就是物是人非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清晰了,宇文天教訓算卦的道士不成,反而不知從什麼地方打聽到了他這位風流劍痞的「藏身之所」,激憤之下,竟是一路橫衝直撞,撞入了這個「有傷風化」的地方。
直到被任青蓮無意中點醒,才惶惶然,想要離開,絕了找任青蓮比武的打算。不過,接下來這一通山珍海味卻是讓宇文天吃的胡天胡地,一下子摸不著北了。
任青蓮摸著鼻子一陣苦笑,這憨蠻的宇文天都能找到自己,其他稍稍有些頭腦的武林高手,豈不是更加容易接近自己,看來這風月閣已經不再安全,為了小命著想,比武大會前,還是少來此地為妙。
想到這裡,他便將伺候在外面的幾個侍女叫了進來,吩咐下去,「你們先扶宇文公子去休息吧!」說完,就在眾侍女的一臉傾慕中飄然而去。
只是宇文天長得人高馬大,幾個侍女發完花痴後開始努力的將他抬起來,試著往包廂臥榻上抬去的時候,豈料剛剛抬到一半,其中一個侍女手滑,將這宇文天大俠摔了個四腳朝天,迷迷糊糊的發出一聲悶哼不說,卻是將幾個侍女嚇了個半死。
而這一幕被剛剛送走任大少,花枝招展的走進來的老鴇看見,自然是一通大罵。不過宇文天凶名在外,現在又是醉的爛死,自然也不會有人將他被摔這事主動說出去,甚至打定主意要栽贓給任大少爺。及至翌日一早,酒醒後的宇文公子幡然醒悟,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一陣風似得跑出了這風月閣,老鴇等人才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宇文天離開的匆忙,也沒發現自己昨夜被眾女那一摔,竟是給摔破了相,這一路上,知道他此行目的的人都將他臉上的掛彩當成了昨夜比武的印記。
一時間,乾坤不動不敵風流劍痞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在比武之前的第二日,就已經是無人不曉了。
後知後覺的宇文天自然是羞憤難當,不過他也不會說自己其實是犯了門中的清規戒律,跑去青樓吃肉喝酒去了,當下顧不得比武在即,找了京城的一個同門師兄作為替補之後,便是不告而別,回崆峒面壁思過去了。
這些不說,名聲再次大噪的任大少卻是變得越發的低調起來,接下來的這兩天,都蒙頭在拜劍閣的小屋子裡,試圖臨陣磨槍,修煉出點什麼成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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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如海。
無名心法的修煉雖然要比記憶中變得更加容易上手,不過內功的修煉更像是水磨的功夫,只是在潛移默化的提升著他的身體素質而已。
短期內,對於戰力的提升並不明顯。而且因為他走著坐著甚至是睡著的時候都在修煉,也不必刻意的去盤膝打坐什麼的,所以,更多的時候,他反而是在琢磨那門名震江湖的太虛補天劍。
劍隨身動,映著屋子裡的白燭,顫悠悠,忽閃閃。
任大少畢竟是有過練劍底子的,而且,這些天隨著無名心法的修煉,任青蓮的身體也在逐步的恢復起來,至少,比起第一次握劍時的沉重感,現在的他已經可以氣喘吁吁的將整套太虛補天劍使完。
「唰唰唰!!!」一連幾劍,任青蓮沉喝一聲,最後一式「奮身玉碎,三軍辟易」藏劍收功,可惜,除了呼呼的劍風,原本應該威力無比的劍法,在他手裡依舊是個花花架子。
正要繼續琢磨,忽然一陣「啪啪」的拍掌聲從窗戶外傳來。
循著聲音看去,任青蓮眼睛一眯,氣喘吁吁的道:「原來是白堂主,這麼晚了還有興致四處閒逛?!」
他白天很少這樣暢快淋漓的練劍,因為他知道這拜劍閣同樣不是個可以高枕無憂的地方,至少,這位白堂主,就對他的行蹤相當的上心,沒想到,這麼晚了,這老狐狸居然還在暗中關注著他。
白堂主是個高高瘦瘦的六旬老者,管轄著整個長安城的鏢局,在諸長老中的地位更是舉足輕重,就是他,一力堅持要讓任大少做這拜劍閣的閣主。
「大少爺,我就知道您自幼便給堂主壓著,懷才不遇,白某果然沒看錯人!」白堂主一臉親切,拍著任青蓮還有些發抖的肩膀,將一雙老眼慢慢眯起,射出兩線如電的光芒,「劍法已經有了幾分火候,任老堂主後繼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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