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打鬧之時,山頂出現一道染血的身影,一步步走來,這天地都因他而鳴顫,像是在抗爭,亦或者是臣服。
總而言之,他給方毅一種很奇異與可怕的感覺。
怎麼突然出現這樣一個生靈?方毅睜開眼眸,狐疑地看著。
孔萱屈膝跪下,目中帶著感傷,她呼喚道,
「父皇。」
「這位大兄弟,你長得可真是天縱神武啊!」方毅抬起頭,僅僅一句話而已,就讓孔萱差點暴走。
她銀牙緊咬,娥眉倒豎,美麗的大眼圓瞪,恨不得一口吃掉這個小混蛋。
來者很高大,被一團混沌光包裹,一步數百丈,看起來非常超然,沒落下一步,不朽梧桐都有一陣轟鳴,時光大道若在跟他交感。
方毅若有所思,他明白了。
所謂始鳳的後手,怪不得他們找不到,原來如此。
祖龍以空間大道將龍淵封印在另一片小天地里,始鳳則以時間大道將鳳族遺留的至寶藏在了遠古時期。
「你會不會說話?再胡說本姑奶奶就把你的嘴撕爛!」孔萱惡狠狠地盯著方毅,呵斥道。
方毅乾笑,他自然知道是誰來了,這可是與祖龍齊名的至強者。
始鳳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氣勢,每一步落下都與乾坤脈動一致,這是徹底超脫後的姿態,手段比肩天道聖人,是真正的君臨天下。
「晚輩方毅,參見始鳳陛下!」方毅再次開口。
孔萱磨牙,看了方毅幾眼。
這句話還算說得過去,如果再是剛才那個稱呼,占自己便宜,她絕對要撲過去跟方毅拼命。
「小友,你非同尋常,本座既看不出你的過去,也望不穿你的未來。」始鳳平和地開口,他氣度非凡,見慣了大場面,面對祖龍都無比坦然,此時卻有些驚訝。
方毅撓撓頭,嘿嘿直笑。
咱總不能告訴你本神有個吊炸天的系統嘛,低調,低調。
說實話,方毅心裡還是有些不安的。
畢竟這裡是鳳族的祖地,自己不僅進來了,還搜颳了一番,好像有那麼一丁點不厚道。
「既然萱萱允許你進來,我也不多說什麼。」始鳳像是能看穿方毅的小心思,這般說道。
「不知始鳳陛下有何指教?」方毅虛心問道。
這等大人物不可能無故與自己交談,必然有所圖謀。
說實話,方毅對這種強者還是有些敬畏的。
無論是祖龍還是始鳳,他們的境界差天道聖人一線,但是戰力卻達到了那一層次。
否則,龍漢初劫時,也不會造成那麼大的劫難,連洪荒都差點被打廢了,這是何等的偉力?
「沒什麼,本座曾於大劫初啟之時,窺見一絲天機。洪荒將破滅,會有一位風華絕代的男子,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
「吾知曉,你們那個時代的鳳族應該已經沒落,畢竟吾族的實力不如龍族,若非始麒麟相助,吾族連勉強戰勝都難。」
始鳳頓了頓,目視蒼宇深處,少頃,他喃喃自語道,
「若有朝一日,鳳族山窮水盡,本座懇請你,庇佑萱萱,保存鳳族殘存的一絲血脈。」
始鳳與天地相合,站在這裡給人以虛無縹緲的感覺,可是若去觀望卻又有一種莫大的壓力,令人敬畏。
「好,在下答應你。」方毅點點頭。
「切,誰要你庇護了,小菜雞,真自戀!」孔萱撅起小嘴,一臉不屑。
方毅剛要還口,始鳳卻對孔萱正色道,
「萱萱,如今的你應當已定性別。你莫要小看他,若是為父所料不差,他,應該就是那個人。」
孔萱瞪大美眸,仙顏上滿是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
這個嘴賤又愛坑人的小混蛋,會是連父親都為之讚嘆的至強者?
孔萱難以相信這一切。
方毅也有些尷尬,自己一個天天加班的屌絲,您這期望,也太高了吧?
臣妾做不到啊!
「若非不想左右你的未來,為父倒是想將你許配給他。」始鳳以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一番令孔萱石化的話語。
方毅一聽樂了,還有這種待遇嗎?
只是,這丫頭性子有點烈啊,收下估計要遭殃。
方毅一念至此,遂委婉地說道,「始鳳陛下,這就免了吧,在下自會護她周全。」
「哼哼,人家可是有孟婉秋姐姐陪著,怎會瞧
得起您女兒?」
孔萱說話有些陰陽怪氣,她表面上嫌棄方毅,但是被拒絕的滋味還是讓她心裡有點不舒服。
自己哪裡配不上他?這傢伙居然敢拒絕本姑娘?真的是反了他了!
始鳳聞言,古井無波的眼眸閃過一絲亮光,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方毅,笑道,
「嗯?小秋那丫頭竟然喜歡上了他?有趣。」
「切,天知道他給秋兒姐灌了什麼迷魂湯!」孔萱白了一眼方毅。
她凶神惡煞的模樣令方毅感覺,這傢伙不會秋後算賬吧?不行不行,本神得防著點!
「萱萱,你去吧,去拿屬於你的造化,你的一位表妹在那裡等你,我與這位小友有話要說。」始鳳溫和地說道。
「好吧。」
孔萱腦袋輕點,不敢忤逆父親的命令。
孔萱離去,此地只剩下兩人。
始鳳靠在不朽梧桐木上,一瞬間整片院落都瀰漫起混沌霧靄,充斥著時間大道的氣韻。
在這一瞬間,方毅窺見了真實的始鳳。
他身高六尺,翎羽絢麗,周身繚繞鳳凰涅槃火,一片朦朧。
但是,細看之下,他體內的始鳳本源開裂,本命精華正在不斷流逝,這軀體也四分五裂,隨處可見滿目瘡痍。
「其實,在龍漢初劫第一次與祖龍大戰時,我就隕落了。」
這平淡的話語從始鳳口中說出,讓方毅心頭巨震。
「第一次,就隕落了?」方毅傻眼了。
「是啊,祖龍,的確是一位舉世無雙的頂級強者。他手中的蒼龍戟所向披靡,將我與鳳族的頂級戰力全部絞殺。」
「只不過,我鳳族的大神通術鳳凰涅槃,可浴火重生,這才拖住了這場戰爭。事實上,我們,早就敗了。」
始鳳說道,他並沒有什麼感慨,敗了就是敗了。
「你們那個時代,要變天了,有朝一日,希望你信守承諾。」始鳳開口,他與天地相合,盤坐之處一片迷濛,混沌霧靄繚繞,時光大道瀰漫。
「好,我盡力!」方毅沒有發誓,只是加重語氣,十分認真地回答道。
「嗯,作為報酬,我傳你大神通術鳳凰涅槃,外加一塊涅槃祖石。二者相加,只要你還有一點痕跡留存,便可重生一次,恢復至最巔峰,甚至有可能因此突破桎梏。」始鳳遞出一塊赤紅仙石和一枚捲軸,道。
方毅沒有客氣,將之接了下來。
到了這一刻,他也徹底明白了,所謂始鳳遺蹟,不過是為了引來鳳族殘存的生靈罷了,其餘大族,在這裡撈不到任何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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