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星途 第117章 血陽怪影
聽說彭威也是「玉虛」，著實讓文化交流團吃驚不小，但隨著跟彭威邊走邊聊，黎強此前未來得及說明的本國實際情況，更讓陳江流等人大為意外。
原來，祭賽國之所以如此推崇「天機」，是因為這個國家最早就是「天機」協助一批玉虛信徒建立起來。只不過，在玉虛解散之後，為了讓這小小國家可以在大國環伺下生存下去，主導者隱藏了「玉虛」身份，但依然有不少信徒及其信仰繼承者依然以「玉虛」自居。無論國內發生多少變化，無論多少人迷於如何升官發財而放棄了理想，真正的玉虛縱然日益減少，卻從未消失。
這個彭威就是玉虛世家，對玉虛信仰忠誠不改。近年來，隨著國際風雲變化，貞元、大周等玉虛類國家的崛起，祭賽國以宮錦總統為代表的祭賽玉虛「護國社」逐漸重掌大局，並致力於打擊官僚保守、掃除貪污腐敗、鼓勵進取、再造信仰。不過，在基層被埋沒多年的彭威等德才兼備愛國信仰者一時間依然受到壓制，反不如幾亞奈之徒吃得開。
在感慨之中，彭威帶著眾人開始進行參觀，從展覽內容來看，天機與祭賽國玉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讓他們奇怪的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天機清晰的容貌。據彭威介紹，天機總是被白光所籠罩，讓人看不清面容，照相機也從來無法捕捉到他的形象。悟空這時不由想起「煉妖空間」中的那個老人，心中不由一動。
在這個塔狀天機館的最高層，還展出著一顆寶珠，這是當年天機留下的寶物，功效不明，只能作為展品展出。
接近那寶珠，陳江流忽然感到氣血翻湧，好像體內有什麼跟那寶珠產生了互動。陳江流的異狀首先引起了彭威的注意，其次就是悟空，他們兩個急忙關切地扶陳江流到一邊坐下。
黎強正考慮是否要叫救護車來，忽然驚愕透過玻璃望向塔外，只見明亮的天空驟然間從暗紅變為血紅。經驗豐富的悟空手中頓時多出金箍棒，立即轉為警戒狀態。
周圍保安沒想到那麼嚴密的安檢系統，還會讓人帶著金屬武器進來，正要喊人過來，但是彭威擺擺手，便讓那兩名保安不再緊張。他們就算不信誰，也不會不信任最認真負責的彭威。
黎強見悟空如臨大敵，笑著解釋說：「悟空先生，放鬆，淡定，這是我們赤血星系的特點，隔一段時間，恆星就會發出這種奇特光輝……」
悟空：（依然嚴肅）不是恆星陽光的事，當心，有什麼強大的力量往這裡來了！
彭威：（神色一變，拿起對講機）我是彭威，塔頂有危險，紅色警戒，立即報警！
對講機中：我是保衛主管奇雲昂，到底什麼情況？監控系統里只看到一個猴子拿出了棍子，他不是外賓嗎？他要搶「天機寶珠」嗎？
彭威：不是他，有危險逼近，要快！趕緊報警，最好再通知軍隊！
奇雲昂：（怒）你瘋了？一個小小的保衛員，憑什麼去麻煩警察、麻煩軍隊，什麼狀況都沒有，報了假警，最後還不是給我惹麻煩？你自己沒前途了，還要毀掉我的前途嗎？神經病！我保安都不會派給你，你自己在那裡折騰吧！沒事找事！
悟空：（冷笑）看起來，對這位保衛總管來說，前途比責任更重要！不要指望別人了，你趕緊疏散這裡的人吧！
彭威：（立即對保安）馬上跟我疏散人群，讓他們從安全通道有序下塔，不要混亂，快！
保安們與彭威立即進行疏散，雖然對講機里不停傳出奇雲昂的警告聲：「彭威，我告訴你，你這麼胡鬧，一切責任，你一人承擔！我說話，你聽見沒有？（怒吼）聽見沒有！！！」
在對講機傳出吼聲同時，塔頂人群被迅速疏散，寶珠周圍的雷射護壁也被啟動，一切顯得那麼訓練有素。保安們已經退去，彭威卻依然守護在這裡。
就在這時，異乎尋常、紅黑交雜的怪風颳來，霎時將塔頂完全包圍，所有的窗戶玻璃在一瞬間被粉碎。怪風繼而包卷了放置「天機寶珠」的獨立展櫃。悟空用「心眼」看到，那保護展櫃的護罩瞬間因遭到巨大能量衝擊而消失。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座寶塔、整個天機館，卻沒有人敢上來，因為如此巨變實在空前，更是出人意料，誰也不敢輕踏險地。
悟空用「心眼」看得清楚，狂風中藏有三個罪犯：一個背長雙翅、鳥頭人身；一個是龍人模樣，雙臂奇長；最後一個並非人類，而是巨碩的龍獸，護罩就是被它所破壞。
悟空立即揮棍打去，沒想到被那龍人輕易用臂膀擋住，重若千鈞的金箍棒砸在對方胳膊上，就像小草撞到樹幹上一般。這非同尋常的變化，讓悟空心中驚愕無比。那鳥人也趁機攻來，但他的頭顱本來明明是鳥，忽然轉眼化為蛇頭，猛地向悟空咬來。
那悟淨久經戰場，雖然敵人在風中，他竟然也能勉強看清。見悟空遇險，悟淨立即揮動降妖墨棍衝過去打向那蛇頭，沒想到鳥脖子上又長出兩條蛇頭，差點咬中悟淨，逼得這位宇宙忍者慌忙自保退後。
八戒嚇得魂不附體，雖然變出九齒釘鈀，卻不敢上前。
陳江流正要勉強起身，又被黎強攔住：「陳先生，您不要衝動，危險啊！危險！……唉，彭威，你幹什麼去？」
原來，毫無異能與武功的彭威，竟然也上前走去，似乎有意要阻止一切。別看彭威是保衛員，但在天機館這樣的地方，像他這種保衛員，並沒有經過什么正式格鬥訓練。這類職位，通常都是為不願給前途又希望利用他們能力的人安排的崗位，表面是做保衛員，實際上各個部門的難活累活都是他們干，但成績卻不歸他們所有，而是給那些安排好的圈內人升職來積累業績。
就拿這彭威來說，他有行政管理能力，卻不敢給他行政管理的職位，因為那會擋住能力有限、素質略差、信仰缺失、不得民心圈內人的路。他有創作創新的天賦，但同樣不會得到應有的崗位，也是因為同樣原因。唯有保衛員這樣的職位，可以讓他看似有前途卻根本「前途無亮」，等年紀大了、心累了，也就只能在這裡混退休了。
至於彭威為什麼不離開，則是因為各種實際原因，不在圈中，又過於耿直，加上論學歷、論資歷，唯不看德才的官僚體系，自然處處碰壁。何況他還曾經響應國家號召，一度投身外面文化創新，可惜因官僚、保守、腐敗等他無力改變的困難而一事無成，回來後更是失去了論資排輩的資格。保守怕事環境的小團體也容不下一心忠國的人，自然會有這樣的下場。結果彭威年已四十，事業、愛情都一無所有，真是「自作自受」！
現在，一個本來就不應是保衛員的保衛員，卻企圖阻止入侵天機館的異能高手，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悟空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忠於信仰的「玉虛」送死，他當即攔在彭威與怪風之間，悟淨也退到悟空身邊，兩人一起全力攻向那怪風。彭威慌忙大喊「不要」，但為時已晚，展櫃與一面塔壁瞬間粉碎，怪風也被迫退出天機館頂層，不消片刻便消失於天際。
一個聲音從遠處隱隱傳來，卻只有悟空能聽見：「強者，我期待下次跟你正式較量，這一天應該很快就到了，到時不要讓我失望啊！哈哈哈哈！」
悟空正驚愕於這位襲擊者的千里傳音神功，這時有不少人通過樓梯或電梯衝上頂層，為首者高聲斥責：「彭威，這是怎麼回事？展品呢？」
彭威：（冷靜）我們遭到了襲擊，有龍人參與其中，還有怪鳥和龍獸，我懷疑跟碧波國有關。展品如果沒有掉在塔底，就是被人搶走了！奇雲昂，你到底報警沒有？
奇雲昂：我……我已經按照程序，向上級請示了！對了，你胡掰什麼碧波國？碧波國一向跟我們相安無事，怎麼會派人來偷寶珠？
彭威：我沒有說是碧波國派來的……
奇雲昂：你這人怎麼回事？說話這麼不負責任？剛才你不是還說跟碧波國有關嗎？
彭威：跟碧波國有關，就是碧波國派來的嗎？這種異能怪人與怪物，在我們祭賽國從來沒有看見過，風中又夾雜著嚴重的海腥味，他們一定來自碧波國！
奇雲昂：先別扯那麼遠，你在現場，導致東西失竊，就是你的失職！
悟空：（怒）剛才呼叫增援，不肯派人來的是誰？危險來臨的時候，不肯來到現場的人是誰？你剛才在對講機里不是說你是保衛主管嗎？現在出了事你就想推得一乾二淨，你想得也太美了！
奇雲昂：那個……外賓，您有所不知，我們是有制度的，這個塔頂一向是彭威負責的，出了事情他必須負直接責任！
彭威：（冷冷）我已經盡了責任，對講機里雖然沒有錄音，但聽見我要求報警和增援的人不在少數，耽誤了時機的不是我！你這麼著急撇清責任，是怕耽誤你升官，還是怕被追究責任？或者兩者兼有？
奇雲昂：（怒）彭威，你別太囂張了！不管你服不服，我也是你的上級！剛才的事情……剛才的事情，我說到哪也都有理，你沒有拿出讓我信服的證據，我憑什麼報警？還叫軍隊，你以為你是誰啊！
「都少說兩句！」威嚴的聲音來自從電梯走出的一個官員式的人物，但他不是官員，而是天機館館長法爾勞，「剛才的事情我通過監控系統看得很清楚，罪犯來襲擊得太突然，彭威已經盡職，奇雲昂也沒錯！大家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在外賓面前吵什麼吵？」
說著，這位白種人法爾勞已經走到陳江流等人面前，級別比較低的黎強慌忙微微鞠躬致敬，法爾勞也笑著點點頭算作還禮。彭威冷笑一聲，不再說話，奇雲昂則乖乖跟在館長身後。
法爾勞：（對文化交流團）各位外賓，讓你們受驚了！是我們工作有疏忽，影響了你們的參觀情緒，還麻煩你們為了保護展品而戰。真的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一定改進工作，不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對不起，對不起！
八戒：（不滿）對不起就完了，你說今天我高高興興來，受這麼大罪！這筆賬怎麼算？
悟空：（更不滿）呆子，你胡說什麼，你剛才躲在後面有什麼罪可受？（看法爾勞胸牌）你就是這裡負責人啊！我可以作證，這件事彭威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們該追究誰責任，就追究誰責任，別冤枉了好人！
法爾勞：當然，當然，我們制度很嚴明的，你放心，我們絕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這彭威是我們老職工了，比奇雲昂來得都早好幾年，我相信他的工作能力和職業操守，絕對不會有問題。
悟淨：（冷笑）哦？這麼說，他比這個保衛總管還要值得信任，那還要這個總管幹什麼？
奇雲昂：（不滿）這位外賓，請你說話不要帶刺！
法爾勞：（呵斥）奇雲昂，人家外賓跟你開開玩笑，怎麼這麼較真？我說過多少次了，怕就怕認真二字，萬事應該適可而止！
陳江流：（也斥責起來）悟淨，不要亂說話，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是外人，不要胡亂批評干涉！（轉向法爾勞）對不起，館長，是我的兄弟失言了！
法爾勞：（微笑）沒事沒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犯錯都是難免的，如果斤斤計較，就會增添無限煩惱，要學會寬恕，退一步海闊天空嘛！有點小錯就要追究到底，麻煩不麻煩？人嘛，要善良一點，做好人不好嗎？
周圍祭賽眾人個個點頭稱「是」，連黎強也不例外，唯有彭威一言不發。悟空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館長，為什麼感覺你對丟失的東西並不著急？」
法爾勞：哈哈，請各位外賓放心，天機館遇襲是件大事，但這展品，各位真沒有必要當真。那個……彭威，你給解釋一下。
彭威：那個……為了以防萬一，通常我們對重要物品展出的都是仿製品，真正的「天機寶珠」還在我們的地下倉庫里。既然現在寶珠已經被盯上了，罪犯的危險係數又如此高，已經不是我們小小一個天機館所能對付的。我們會向政府申請將寶珠另行轉移保管，各位就不必擔心了！
說完，館長就匆匆離去。但陳江流卻滿腹疑惑，如果寶珠是假，為什麼剛才會與自己產生那麼強烈的互動反應？到底是自己產生了錯覺，還是館長在說謊？
再說那股怪風，輕鬆飛出了祭賽國領空，最終落入大海，也就是碧波國領域。他們悄悄避過了一切巡邏者，在首都附近各自分散。那龍獸游入了大海、龍人進入了民居、而那鳥人將面容化為蛇頭、令雙翅消失，居然大搖大擺走入王宮。別看他不是水族，全身竟然沒有沾到半滴海水。
所有見到這鳥人的侍衛、僕人、宮女，無論是魚人，還是龍人，都恭敬行禮。因為此人身份不低，他是碧波龍王的女婿——九頭駙馬。
雖然祭賽國已經實現了共和制，但已經進入現代化建設的碧波國依然是封建帝王制，這也是他們固步自封、不願開展宇宙外交的原因之一。在碧波人看來，沒有帝王的國家都是混亂國度，祭賽國就是如此，唯有在英明君主的領導下，才能萬眾一心、共襄盛舉。
碧波國王號稱「萬聖大帝」，他用人不拘一格，招女婿也是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招了一個本領高強的異族女婿。看起來，是他眼光獨到，其實只是拗不過女兒的脾氣而已。當然，這也跟萬聖大帝的婚姻有關，他本身就是娶的震旦族女子，所以才會生出一個如花似玉的混血龍女。
即便心中並無斯托星那樣的種族等級劃分，但萬聖大帝對出國留學歸來的女兒的審美依然不敢苟同，如此美麗的掌上明珠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半蛇半鳥的怪人？萬聖大帝甚至根本不知道有這個種族的存在，但宇宙之大、無奇不有，他也不是無所不知。
這九頭駙馬四下看周圍沒人，這才笑嘻嘻地溜入自己臥室，夫人青檬公主急忙迎入。
青檬：（急切）怎麼樣？到手了嗎？
九頭：（得意洋洋）我跟我兄弟出馬，沒有什麼到不了手的！哼，那兩個傢伙將那猴子說得宇宙無敵，我就偏要當著他的面將東西搶到手。媳婦兒，你是不知道啊！那猴子氣得拿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要不是你不讓我跟他硬拼，我非要跟他好好打一架，他那棍子還真有點看頭……
青檬：（不耐煩）行了，行了，你呀，除了打架比武，還會別的不會？我是讓你偷那東西來幫我父王，你非要招惹那猴子！快，把東西拿來！
在老婆催促下，九頭只得停止炫耀，乖乖取出那顆寶珠。青檬公主立即從保險柜里取出一個看似普通的古式玉盆，隨著異能能量的驅動，玉盤中忽然閃現出九片葉子的靈芝草。
九頭興致勃勃地將金珠放入，那靈芝草立即散發出翠綠氣息，讓寶珠漂浮其中。隨即，那寶珠發出耀眼金光，讓九頭夫妻感覺無比舒暢。
他們正享受這舒適的感覺，忽然九頭皺眉急忙說：「媳婦，我聽見老丈人來了，先把寶物收起來，免得囉嗦！」
青檬答應一聲，正要收起寶珠，突然間，金光完全消失，落入靈芝草上。那靈芝草的翠綠色也隨即化為灰濛。目睹此景，青檬大驚失色，繼而怒斥九頭：「老公，你怎麼這麼笨啊！這寶珠是假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