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悟空三人的搜查本來僅限於鹿人區,但有人爆料,說悟空千變萬化、狡詐兇狠,說不定已經化身逃入了狐人區。於是,搜查範圍不斷擴大,懷疑對象不斷增加,黑幫與警察聯合出動,將全城鬧得天翻地覆。
不僅陌生人會被當場抓捕,即便是熟人,只要被懷疑,也必須反覆驗證,甚至脫衣檢查身上傷疤胎記。結果,嫌疑犯抓了不少,就是沒有一個跟悟空三人沾邊的,連異能反應都沒有。最後,懷疑目標又回到了鹿人區。
一群南林幫狐人正在某鹿人住宅區破門搜屋,鹿人居民們對於狐人的越界耀武揚威敢怒不敢言,稍有不從,便會被棍棒交加地毆打。而本應保護市民的警察根本無暇問津這裡,即便他們看到這場景,一定也會不加干涉。因為,現在搜捕「外敵」比天大,小百姓付出少許代價也是應該。
就在這時,打手們忽然聽到不遠處三人連喊「住手」。黑幫小頭目本來就是以搜查為名、侮辱毆打鹿人為樂,聽見有人膽敢幹擾他的樂趣,頓時怒火中燒。他回頭一看,原來是三個鹿人。
這三個鹿人都有點奇形怪狀。一個頭臉像馬、脖頸像駱駝;一個長著兩個腦袋,說「住手」時都是一個腦袋吐一個字,但連貫自如、毫無破綻,而且是女性;一個說是鹿人,不如說是豬人,腦袋是長著獠牙的豬頭,但身體其他部分與鹿人無異。
雖然這三位長得有些怪異,但被坐館逼著每天讀報紙的小頭目,還是立即認出他們三人都是議員。長得像馬的是羆九、雙頭的是茶首,最後一個就是在易名會議中因病缺席的無損。
這位無損別看長得凶神惡煞、醜陋無比,卻在城中名聲極佳。他本身是異能人,如果割去身上的肉,雖一時疼痛,但只要稍微忍忍,很快便可復原,可謂痛而不傷。
小兒城(那時還叫比丘城)曾經遭遇過前所未有的旱災,民眾缺糧少食。這無損曾經不斷割下自己的肉救濟災民,無論什麼族群,一視同仁。雖然他的肉不斷及時長出,卻因此得了神經痛的後遺症,只要陰天下雨,他就會全身疼痛不止。但無損從來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也因此得到萬民敬重。
雖然這三位都是鹿人,不過得罪議員畢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小頭目悻悻然吹聲口哨,便帶著手下離去。鹿人們見狐人走遠,這才紛紛過來抱怨訴苦,甚至有人說出「早知讓狐人這麼胡鬧,咱們抓什麼外星人?」
茶首三人略作安慰之後,又到處去制止狐人乃至鹿人警察的胡亂搜查,還公開宣布:「如果因為我們制止擾民,導致罪犯逃脫,我們願意承擔全部責任。」
夫諸聽說了三位議員的所作所為,他不由大為頭痛。這三人都是白鹿市長的忠實死黨,從來不賣佩利冬的賬。
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客人來找夫諸,他就是狐人警察中的英雄、但始終升不上去的警官孟槐。
孟槐帶來了一個讓夫諸感到震驚的消息,那就是悟空三人就藏在茶首家的密室中。如果是南林幫的狐人來說這話,夫諸一定是認為他們故意栽贓以報復三議員對狐人打手們的干涉,可是孟槐素來因認真盡職聞名於城內警界,查案追蹤更是一把好手,如果沒有把握,他是不會來告密的。
當然,夫諸也不是毫無疑慮,他質疑的是,為什麼孟槐不向狐人警局告密,而選擇他夫諸?
孟槐的答案讓夫諸疑雲頓消:「茶首家是在鹿人區,按照規矩,狐人警察是不可以到鹿人區執法的。現在南林幫借著雞毛當令箭,已經大大觸怒鹿人民眾。我們作為執法者,不能一錯再錯啊!何況茶首是雲鹿黨議員,你又是佩利冬先生的門生,如果你出面可以將矛盾降到最低,更有把握抓住嫌疑犯吧?」
送走了孟槐,夫諸本來打算立即調兵遣將,拿下這頭功。可是他轉念一想,還是決定向佩利冬請示後再說。
結果,幸虧他打了這個加密電話,佩利冬在電話中呵斥說:「你呀,想事情就是太簡單!如果真讓那三人落到警方手中,盯著你們的媒體一定會聞風跟去,萬一那猴子當眾說出了什麼,這可怎麼辦?去是可以去,現在是上午十點半,你們天黑再行動。就算那死心眼狐人警察以後問罪,你也可以說是怕打草驚蛇,故意晚上行動。」
夫諸領命之後,果然不再部署行動,坐等黃昏再說。
警察沒有採取行動,但茶首的二層(外帶地下室)小別墅外卻很快聚集了南林幫最精銳的狐人打手。領隊的不再是什么小頭目,而是麗姬口中的「南林三傑」。其中之一就是曾在分界線向悟空三人挑釁、青毛若貂的風生,另外兩個,一個白尾長耳,名叫「也狼」;另一個白首虎爪,名叫「梁渠」。
別看他們是****中人,做事卻非常專業。在現身之前,他們割斷了這區域的主電線、在四周設置了聯絡信號屏蔽器、還封鎖了所有道路。然後三人又命令精心挑選的部下悄悄接近別墅,藏在每個窗根下、周邊大樹上,這才去敲門。
根據樹上兄弟用紅外線探測器得到的報告,屋內共有六個人,三個人在大廳,三個人在地下室。
風生開始很有禮貌地按了幾下電鈴,聽到裡面有動靜,卻不見人應門開門。他不再裝下去,一腳將大門踹開。
聽到動靜的茶首憤怒衝出來,兩個腦袋各懷怒氣接話呵斥著:「你們是什麼人?我是議員茶首,你們沒權這樣騷擾我!」
也狼:(冷笑)哼,議員了不起啊!窩藏殺人犯,我看你們這議員當不了了!
茶首:什麼窩藏殺人犯,你們有什麼證據?
梁渠:(蔑視)哼,這位議員小姐,只要搜了你的屋子,就有證據了!
茶首:你們不是執法者,沒權利搜我的屋子!
風生:(傲然)現官不如現管,不好意思,這一片我現在接管了,警察也幫不了你!弟兄們,做事!
話音未落,狐人打手們一擁而入。茶首剛要阻遏,那風生隨手一揚,怪風突起,將茶首捲起重重撞在天花板上,又狠狠摔在地上。
大廳內還有前來談事的無損與羆九,他們看見狐人蜂擁闖入,正要起身呵斥,也狼和梁渠也發動了異能。
也狼憑空變化出數柄匕首,閃電般殺向無損。
無損嚇得癱坐沙發上,而所有匕首留在他頭顱周圍,只要再稍進少許,就可以讓無損再表演一次割肉絕技,不過這次是被割肉。
梁渠則單手一指,羆九周圍就猛然出現幽靈般的魁梧狐人,不由分說便將羆九按倒在地。這幾個傢伙雖然身體不是實體,但力氣大得驚人,而且普通武器根本傷害不了他們。
其實,在這座城市中的老人都知道,當年此處黑幫曾多達十幾個,南林幫就是靠風生這三個異能人,將所有幫派,無論狐人鹿人全部打倒,讓比丘城只剩一個南林幫,獨攬****生意。
如果不是後來鹿、狐分區,南林幫的勢力早已遍布全城。如今,抓捕外星人給了他們一個大好時機,將黑手伸入鹿人區中,「南林三傑」當然要大顯威風,力求從此雄霸全城。
茶首暈乎乎地被打手們強行拽起,帶到如今端坐大廳中的「三傑」面前。
風生不再有絲毫禮貌的偽裝,獰笑著問:「告訴我,地下室入口在哪裡,不然我拆了你家地板!」
茶首:(冷笑)要拆就拆吧,你們一向無法無天,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風生:我說議員小姐,別那麼不識趣,如果惹急了我,我拿硫酸潑了你那兩張臉。雖然我們狐人不懂如何欣賞鹿人的美,但我聽說你在鹿人中,還是有美女之稱的!
茶首:(冷冷)我有美女之稱,不是靠庸俗的容貌,主要看氣質!
風生:哼,我從來不相信一個醜八怪還有什麼氣質可言,動手!
茶首:(急)等等!
風生:怎麼,想求饒?
茶首:不是,是談判。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我也不是要故意窩藏罪犯。那猴子太兇了,我惹不起。還有那戴眼鏡的小胖子,太能吃了,我養不起。其實我也正左右為難,你們可以帶他們走,但第一,請儘量別使用暴力……
也狼:(怒)那三個都是狠角色,不用暴力,我們就要吃虧,不行!
風生:也狼兄弟,別著急,等她說完。
茶首:那個……用暴力也行,這個家是我親自精心布置的,你們儘量不要破壞得太厲害!
風生:我們儘量。還有什麼條件?
茶首:我告訴你們入口,但別帶我們三個去。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議員,你們全部是高手,萬一打起來,難免會誤傷我們……
梁渠:哼,我看你不是怕誤傷,出賣他們,你心中也有愧,不敢面對他們吧?
風生:(故作不滿)梁渠,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你這毛病怎麼總不改呢?不要總說實話,總說實話,說實話有時很傷人的,是不是,茶首小姐?
茶首:(敢怒不敢言)哼,反正你凶,你說什麼都對!我還有第三個條件,我們畢竟現在還是議員,請給我們應有的尊重,不要傷害我們!
風生:好,沒問題!如果沒有別的條件,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打開地下室的大門吧!
也狼撤去匕首,梁渠暫時召回幽體狐兵,羆九和無損知道秀才見了兵,有理說不清,只能乖乖坐在沙發上,任由幾名狐人打手的雷射槍口對準自己。
茶首打開暗門後,也被推回大廳。風生帶著羆九、無損等打手小心翼翼從狹窄階梯走下。這地下室雖然不是很深,但台階真的很長,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如此設計。
走了大約一分鐘,風生等人終於踩到了地面。但風生剛看到那三個人就感覺不對,不對的不僅僅是身影,而且這三人為什麼是被綁在一起?再仔細一看,他們不就是茶首、羆九與無損嗎?
幾個狐人慌忙上前解綁,而風生則大喊不好,帶著羆九、無損往回跑,但這時暗門已經被緊鎖……不,應該說是被什麼重東西堵住,看來短短一分半鐘,大廳內已經發生了要命的變化。
沒錯,變化不但要命,而且很快,因為那兩頭茶首,根本就是悟空用一根毫毛與自己合體而成。他跟毫毛心意相通,當然可以模仿茶首「雙音同軌」。從頭到尾,都是悟空在戲耍這群黑幫。
當風生等人剛剛踏入暗門內,悟空的攻擊就隨之發動。不過短短十幾秒鐘,大廳內所有打手全部被擊倒。又不過十秒鐘,暗門就被徹底用家具堵死,不僅有速度,而且有力量,正是悟空風格。
攻擊不僅僅發生在大廳中,八戒變化的無損用意念發動了麻醉小鈀子,專打大樹上的打手。
悟淨變化的羆九,則用塵鏢將窗根下的狐人們全部重傷。
隨後,三人闖出別墅,再度大展身手,猝不及防的狐人們被他們殺出一條血路遠去。
當佩利冬得到風生的報告,失望之餘猛然想到,這正是拉攏這三個不聽話的後輩議員為自己所用的機會。於是,佩利冬讓風生傳個話給驚魂初定的茶首三人,說自己今晚出院,在家設宴給三人壓驚。
佩利冬自恃是雲鹿黨元老,料想那三人對自己再怎麼不滿,也不敢不來。一切如他所料,茶首、羆九、無損不僅來了,還咬牙買了果籃與紅酒,看起來這三位不愧是政壇後起之秀,也終於明白了見風使舵的重要性,這次沒白受罪。
餐桌上,佩利冬問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逃犯怎麼會李代桃僵?茶首恭恭敬敬詳細述說了悟空三人如何變化入宅、如何將他們綁架入地下室,又如何假冒這三位議員去干擾南林幫搜查。
佩利冬不由又開始好為人師起來,教導這三人應該如何提高戒心,如何認清敵友。茶首三人連連稱是。
忽然,茶首提出另外一件事:「前輩,那猴子還誣衊您來著!」
佩利冬:(心中暗驚)他誣衊我什麼了?
茶首:他說無論是那狐人流氓,還是那鹿人探長,都不是他殺的,而是您殺的!
佩利冬:這,這從何說起?
無損:不知這猴子從哪裡打聽到,這兩人死的醫院,都是您控股的私人醫院。他說,他打人時,手下留情來著,進醫院卻死了,這問題就不在他身上了,而在醫院。
羆九:他還說,貞元文化交流團沒得罪過咱們比丘……不,小兒城什麼人,就是陳江流拒絕了您的朋友麗姬的請求。現在不僅要抓他們,還要挑動民眾反貞元,只有您跟麗姬能做出來!
佩利冬:(強壓心虛)他……還說什麼了嗎?
茶首:也沒什麼,就是把麗姬在貞元國的那些事跟我們絮叨了一遍。
羆九:不過前輩您放心,我們是一點兒都不信!
無損:(高聲)對,對,一定是謠言!貞元人就會造謠,絕對不可能是真的!麗姬絕不會是因為在貞元國占不到便宜,才故意挑動民眾反貞元,再跟貞元國討價還價的!
佩利冬:(急)小點聲,小點聲,當心隔牆有耳。那個……雖然是謠言,但謠言說一百遍那可能就讓人誤以為是真理了!所以,這件事,你們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再傳了,知道嗎?
茶首:是,是,前輩說得對,我們一定守口如瓶,就連那兩個人是被您指使醫院害死的事,我們也一定不說!
佩利冬:(不滿)什麼話,我本來就沒做過……還是,你們又聽了什麼別的謠言?
茶首:沒什麼,沒什麼,絕對沒有什麼醫生護士跟我說,收到過您的指示和紅包,絕對沒有!……不過,以後前輩如果能在議會和雲鹿黨中多提攜提攜我們,就肯定沒有了!
佩利冬:……好說,好說,總之,謠言止於智者,我相信你們都是智者!
就這樣,所謂壓驚宴在貌似平和的氣氛中匆匆結束。茶首三人剛走,佩利冬敲敲牆壁,四個狐人便沉著臉色走出,正是麗姬與南林三傑。
麗姬咬牙切齒地說:「他們知道得實在太多了,如果把我跟貞元國的事情說出去,恐怕我清華集團就不能在小兒城中立足了。既然他們被那猴子綁架過,又被猴子含恨暗殺了,也是情理中事吧?」
佩利冬點點頭說:「沒錯,他們居然還想敲詐我,真是乳臭未乾。我玩兒這套的時候,他們還在喝六鹿奶粉吶!哼,是他們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就讓他們跟那狐人打手與天鹿同樣下場吧!」
南林三傑會意立即追趕出去。好在夜色已晚,經過白天的折騰,鹿人區居民都緊鎖房門、躲在家中,誰也不敢出來管閒事。連巡邏警察都看不見幾個,估計白天太累,晚上懶得值班。
所以,南林三傑很快就追趕到得意洋洋走路歸家的三位議員後面。
也狼迫不及待地施展異能,立即有數枚匕首向這三人後背飛去。
然而,變化突起,茶首猛然後轉,手中金光閃現,所有異能匕首都在金光面前消失無跡。
梁渠見勢不妙,慌忙操控幽靈狐兵出現,打算圍攻這三名本應手無縛雞之力的議員,可是麻醉鈀子與塵鏢再度出現於四周,打向三人。
本來打算實施偷襲者,誰能想到反被偷襲?三名狐人高手立即倒下。而那三位議員轉眼變為悟空、八戒、悟淨。
原來,他們突出重圍後並未走遠,而是又返回茶首家中,再度變化成三名議員的模樣來赴佩利冬的鴻門宴。
至於茶首他們,從來就沒有被悟空等綁架過。他們從一開始就認定悟空無罪,在悟空三人逃亡過程中,主動施以援手,又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將佩利冬、麗姬等戲弄了一番。
就在悟空三人開懷大笑,準備慶祝一舉收拾了南林三傑時,那風生忽然站起身就跑,沒想到悟淨的鏢、八戒的鈀,對他一點用都沒有。
悟淨和八戒正要追擊,卻被悟空攔住。只聽悟空冷笑說:「跑得好,我們好戲在後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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