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星途 第75章 求真破偽
略顯樸素的皇宮書房之中，聽到太子失蹤的消息，烏雞王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不由怒斥兩個心腹劉達、文恭：「你們怎麼搞的？居然會把那孩子丟了！」
文恭：（壯膽）大哥，其實那孩子丟了，對我們難道不是好事嗎？
烏雞王：（怒）你胡說什麼？我們又不是凌霄盟的雜種，真以為我要干李代桃僵那種事嗎？
劉達：大哥說得是，咱們也都是為了這幫烏雞好，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王者之道。
烏雞王：我更是為了那孩子好！可是你們怎麼能把他丟了？！那孩子只有成為真正的王者，我們才能傳播大道！
文恭：大哥說的是，您才是真正有王者之風，我們永遠趕不上。不過，大哥，這次太子丟得蹊蹺，我總覺得那些「玉虛」太可疑了。守護者的首領明顯是喬坤異能的承繼者，您為什麼還要讓那幾個玉虛傳人有機會接觸守護者？
烏雞王：（冷笑）玉虛已經解散，大周對這裡鞭長莫及，不過貞元國距離還是太近。如果我們能向宇宙證明，「守護者」那些叛徒跟貞元國有關係，凌煙社政府為了撇清關係，反而會不敢過問烏雞星系的事情，那我們就可以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在烏雞國完全東山再起了！
文恭：但是我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那幫貞元國的「玉虛」劫持了太子。大哥，這幾個人不能不防啊！尤其是那個猴子，當初哪吒奈何不了他，楊戩跟他也不相上下，就算他現在能力有所削弱，也絕對是個難對付的傢伙！
烏雞王：（略作沉吟）我現在也有點擔心，好在我為了以防萬一，已經召喚其他兄弟回來。如果這猴子鬧起來，雞人們肯定靠不住，但咱們兄弟聯手，別說悟空，其他幾個也都能一起幹掉！
三個人正密談，七將軍臣卿慌慌張張跑進來，烏雞王忙問：「怎麼？兄弟們都到了？」
臣卿：不是，太子回來了！
烏雞王：（驚）他怎麼回來的，在哪裡？
臣卿：他徑直去後宮找王后了。
烏雞王：（疑惑）他回來不先見我，卻去找他母親？這可不是他的習慣？難道……糟了，跟我來！
烏雞王帶著三位將軍，連同隨後跟上的護衛們，快步走向錦香宮，那也是王后所在。還未進入宮中，便聽到王后的哭泣聲，這讓烏雞王等人更加心生疑慮。他們阻止宮女通報，打算強行闖進看個究竟，可是還沒推開門，門自行打開，太子居然從裡面走出。
太子：（恭敬行禮）父王，對不起，我辦事不利，讓您失望了！
烏雞王：（笑）泰瑟克，你還年青，失誤總是難免的。不過，你是怎麼逃回來的？
太子：我被守護者拽入水中，是貞元文化交流團與水族救了我！
烏雞王：（猛然想起什麼）是不是誰掉進水裡，水族都會去救？
太子：（露出深有意味的笑容）父王，難道你曾經扔過什麼人進水裡，怕被水族救走？
烏雞王：（略有驚慌）朕……（猛然醒悟不對）泰瑟克，你什麼意思？你在審問朕嗎？
太子：我只是開玩笑而已，父王又何必太在意？
烏雞王：（略顯尷尬）……朕，朕也是開玩笑而已。
恰在此時，宮廷守衛來報告：「陛下，貞元人說完成了您交給的任務，來復命了！」
守衛來得真是及時，烏雞王順著這個台階，率領眾人前去會客廳。
這時，烏雞王又想到剛才聽見的哭聲，他不由回望錦香宮，心頭疑雲更重。那個女人究竟犯什麼神經？是不是這太子跟他母親說了什麼？雖然疑問未能解除，但現在暫時顧不上，只有先弄清陳江流他們搞什麼鬼，才有時間回來調查清楚。
來到會客廳，陳江流四人等候已久，烏雞王前來，雙方行過禮，各自入座。客人們都坐在國王左手，而太子與三位將軍坐在右手。
烏雞王：（環顧廳內）你們的獵物呢？怎麼沒看見，難道已經交給朕的侍衛了嗎？
陳江流：不，他們還沒到，只不過是兩個小孩子，沒有必要交給侍衛吧？
烏雞王：小孩子？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啊！關係到我國的興衰！
悟空：（笑）陛下危言聳聽了吧！他們不像有什麼本事，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作用，難道在他們身上藏有什麼秘密嗎？
烏雞王：秘密，確實有！不過，這是我國機密，不方便跟外人說，還是請你們把陳寶儘快交給我們吧！對了，你們都在這裡，誰在看守陳寶？
陳江流：我們在為陛下辦事時，認識了幾個獵人朋友，如果沒有他們幫忙，差點就讓陳寶跑了！獵人們正送孩子過來，請陛下儘管放心。另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烏雞王：陳先生請說。
陳江流：我們在尋找陳寶過程中遇到了所謂的「守護者」，他們與貴國政府之間的矛盾，我們大概了解了一下。恕我直言，他們之所以反對陛下的新政，實在是因為底下的官員陽奉陰違、欺下瞞上所致。如果能化解雙方矛盾，懲治無能官員，遠小人、近君子，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來共襄盛舉、革除弊制，對國家將有百利而無一害。
劉達（三將軍）：哼，你說得輕巧，他們殺了我們那麼多士兵，就那麼算了？再說了，如果容忍他們，就會讓小老百姓們覺得朝廷軟弱可欺，刁民就會越來越多！我們絕對不能讓步！
悟淨：這位將軍，話不能這麼說，無論如何，刁民永遠會有，但並非大部分百姓都是刁民。對於絕大多數民眾來說，他們需要的不過是安居樂業、公平正義的環境，如果你們能表現出打造這種環境的能力，懲治那些罔顧民眾痛苦、只顧一己私利的官僚，尊重人才與勞動者，百姓們就必然會擁護你們，所謂得人心者得天下啊……
文恭（六將軍）：（怒）住嘴，別跟我們宣傳玉虛的歪理！什麼尊重人才與勞動者，什麼公平正義。這個世界要想向前發展，就必須徹底貫徹「弱肉強食」的真理，充分實現「優勝劣汰」，社會才能發展進步！那些死老百姓只有徹底服從秩序、服從強者的統治，強迫他們克服惰性，像訓狗訓羊那樣讓他們乖乖勞作，他們才配得到幸福安康！
悟空：（大怒起身）你這是什麼歪理？！他們是人，不是狗、不是羊！克服惰性是必要的，但也不能拿他們當畜生啊！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優點與缺點，如果你是一個稱職的管理者，你就必然能做到「人盡其才、才盡其用」，充分認清一個勞動者的優勢與劣勢、尊重每個勞動者的能力與貢獻，而不是把他們當作什麼「死老百姓」！如果他們有不對，你們就應該切實貫徹「獎善懲惡」，去完善社會制度、引導社會趨勢，同時「破舊」不忘「立新」，聚才聚心，鼓勵進取、鼓勵創新、鼓勵發展，讓不稱職者離開崗位，讓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你們一味拿鞭子嚇唬民眾，去掩飾自己管理上的過失，繼續壓制人才、忽略民心，這就失去了尊重人才、尊重勞動的根本，你們的什麼「安石變法」怎麼會成功？
臣卿（七將軍）：（怒上心頭）死猴子，你說什麼？你在詛咒我們的新政嗎？
烏雞王：好了，都少說兩句！你們玉虛傳人的建議，我們會考慮，但先談交易吧！陳寶到底在哪裡？
八戒：（起身打圓場）對，對，都少說兩句！陛下請放心，陳寶差不多該到了！
太子：（也起身建議）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到門口看看，送陳寶的人來了沒有！
隨著太子離開，雙方各懷心事暫時停止爭論。悟空、悟淨與三位將軍彼此怒目而視，各自摩拳擦掌，看起來打嘴仗還不夠，他們更想再彼此「請教」對方的功夫。
不消片刻，太子帶著十幾個人進來，大概是因為太子親自迎接的緣故，居然沒有人來通報。
烏雞王見來者中為首兩人帶著頭套，心中暗暗生疑，輕輕敲了幾下椅子扶手。三將軍立時心領神會，不再跟悟空、悟淨對眼，暗自作好準備。
看清那兩個小雞人，烏雞王點點頭：「看起來是『陳寶』，不過還需要驗證一下，小朋友，忍忍痛！」
悟空：（緊張）陛下，你要幹什麼，不會連小孩子也不放過吧？
烏雞王：放心，朕只需要他們的幾根翎毛和一點鮮血，朕這裡有最好的止痛藥與止血藥。你們「玉虛」就在這裡，如果朕真要傷害他們，你們還不當場跟我們翻臉？
悟淨：等等，要驗貨可以！萬一你驗了貨，反悔不告訴我們「天機」線索怎麼辦？
八戒：沒錯，沒錯，陛下，你可不能讓老實人吃虧啊！
文恭：（大怒）你們把我大……不是，把陛下當什麼人了？
烏雞王：算了，不用跟這些玉虛傳人計較。陳先生，先告訴你們一半線索吧！宇宙中有個百陸星系，其中有一顆鑽頭星。這裡過去沒有人類，但若干年前被彌羅人所占領，建立了一座枯松市，實際上是彌羅宇宙安全部控制的一個國外大監獄，裡面不知關押了多少無辜的英雄豪傑。朕有一位朋友也被關押在裡面，他曾經追隨過「天機」，也沒做過什麼錯事，只是出身於某個被強制除名的宇宙組織，他又不願亂傷無辜，才會被關進那裡。你們找到他，就離「天機」不遠了。
悟空：（忙問）那個人是誰？怎樣才能找到他？
烏雞王：急什麼？朕還沒有驗貨！
說著，在烏雞王的指揮下，獵人們紛紛讓開，而兩名侍衛拿著小刀子走向孩子們。這對陳寶小孩兒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咬住嘴唇，任由侍衛們拔毛傷指，就是不喊一聲痛。好在下手人依命行事，取得一定鮮血便為「陳寶」敷藥止血，並不難為孩子們。
當侍衛們將雞毛赤血取到大王面前，那烏雞王取過雞翎，手一抖，那翎毛居然發出熠熠光芒。不知為什麼，眾人見到那彩光，除了兩個孩子，個個產生敬畏之心。
烏雞王又一指那碗中的鮮血，飛起幾顆血珠，分別飄向那三位將軍。血珠融入將軍們的翎毛中，悟空立時感覺到那三人的異能似乎瞬間有所暴漲。
做完實驗，烏雞王滿意一笑：「沒錯，他們確實是陳寶！」
悟淨：那陛下是否能告訴我們，您朋友的名字和體貌特徵了？
烏雞王：再等等！要知道朕朋友的名字，朕必須先確定你們也是朕的朋友。
陳江流：那麼請問陛下，您需要怎麼證明？
烏雞王：朕的朋友，絕對不會跟朕的敵人勾結來害朕！朕想知道，這些我雞人族的獵人究竟都是誰？那兩位為什麼要戴頭罩，為什麼把自己臉藏得那麼嚴實，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悟空：（笑）原來陛下是想認識我們的朋友。好啊，梁乾，亮個相吧！
其中一個蒙面人摘下頭罩，烏雞王與眾將軍都倒吸一口冷氣，烏雞王大吼一聲：「他原來是……個震旦人！」
陳江流：（稍顯慌張）大王認識他！
烏雞王：不認識啊！三位將軍，你們認識嗎？
三位將軍一起搖頭，七將軍臣卿解釋說：「剛才看這位兄弟體型跟我們不太一樣，我就懷疑他並非我族，沒想到居然是個震旦族兄弟！我們這裡震旦人還是比較罕見的，所以稍微有點小驚訝！」
弄清楚烏雞王跟親信們倒吸冷氣的原因，陳江流等人心中不由暗暗苦笑，他們還以為被對方看出了梁乾的身份，原來是虛驚一場，不過下面肯定就不會是虛驚了。
隨著烏雞王的要求，另一個蒙面人也摘下了頭罩，但這一瞬間，別說烏雞王和將軍們，就連當場的侍衛和隨從也大吃一驚，因為那居然也是一個雞人。或者確切來說，在外族人眼中，不過是現場多出一個雞人，但是在雞人族看來，此刻眼前居然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烏雞王。如果說宮廷雞人中有誰不吃驚，只有忽然恭敬站起的太子。
烏雞王：（口中嘟囔著）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
悟空：（冷笑）怎麼，你以為頭罩下藏著的應該是一個獅子頭嗎？不好意思，在宇宙中若論變幻術，如果我稱第二，那三眼楊戩都不敢稱第一。我在水下世界裡一看到那個獅頭人，就知道有人對他使用了變幻術，便稍稍解除了困擾他三年的變幻術，他就變成這個樣子。行了，齊德爾先生，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烏雞王二號：（嘴唇翕動，忽然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對不起，全真，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但是你不能再這樣玩下去了。（下跪）求求你，我可以不當這個王，求你讓我們烏雞國人自己來解決自己的問題吧！
烏雞王一號：（冷笑）朕不知道「玉虛」從哪裡找出你這個傀儡，但是你想顛倒黑白，說你是王，憑什麼？
太子：（猛然舉起一個東西）就憑這金廂白玉圭，烏雞王的象徵！您這位所謂的父王，三年前母親就發現你丟了這件東西，你說送給了別人，還從此冷落了母親。這是一個最蹩腳的謊言！因為誰擁有這件東西，就擁有了對國家的統治權！你怎麼可能丟掉它？直到我見到真正的父王，我才知道原來是你把他推下河，謀權篡位。我開始還不相信，但你固然能變化成我父親的模樣，家裡很多事情卻只有我們真正的一家人知道，你根本就不清楚！在與我母親核對之後，我就徹底確定了真偽！
烏雞王一號：（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三年了，我也膩了，本來就不打算再瞞下去！（突然變為獅頭人）不過，昏君，你倒是說說，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德爾（真烏雞王）：（渾身顫抖）全真……不，虬首，你不能怪我。本來你幫我解除旱災，我是很感激你的，但你居然是彌羅國常年通緝的碧游餘孽，你還打算在我烏雞國實施碧游之道！我……我不敢得罪彌羅國，甚至不願讓他們知道你來過我們這裡！所以，所以我想像對待那位玉虛一樣，讓你消失！沒想到，你居然先把我們兩個容貌變幻，那些奉了我命令的侍衛，把我捆綁加巨石扔進河裡……
虬首（假烏雞王）：哼，這是你自作自受！我只是忽略了那塊玉，更沒想到河底還有水族存在。雖然我很快就知道了水族的秘密，但我對你這昏君使用變幻術時，也使用了失憶術，就是怕萬里有一，即便你被人救起，憑你那獅子腦袋加上失去的記憶，也無法證明你是誰。結果你居然想起來了，難道……難道你真醒悟了？
烏雞王坦然一笑說：
「是，我醒悟了！
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什麼王族利益高於一切，都是胡扯！
。在水底世界裡，我雖然沒有參加過「守護者」，卻親眼看到河底各族是如何團結一致、共度危機。也看到那些真正的愛國志士，位卑未敢忘憂國，無論遭遇到什麼樣的困境，都在堅持爭取國家和民眾的利益。
我的記憶其實在一年前就恢復了，也無意中聽到了梁乾兄弟與敖阱先生的談話，才知道玉虛來以怨報德。
我實在太慚愧了，以至於不敢坦承自己的身份。
虬首，我過去是太自私、太想得過且過，但我也看明白了，你們碧游那一套也許有自己的道理，卻並不適合我的國家，因為你們根本不了解我們烏雞國國情。其實我也不了解。
但那些「守護者」，他們生活在底層，又有一顆赤子之心，他們才懂得如何讓這個國家破繭重生！
梁乾教導我的玉虛之道，更讓我明白，唯有尊重人才、尊重勞動，注重公平正義，引導各盡所能，國家才有希望！
我今天來，不是要為王族搶回這個王位，我是要為那些真正的德才兼備者，爭取一個讓他們建設祖國、實現愛國夢的未來！
虬首，我已經醒悟了，你呢？」
虬首：（怒）什麼？！我用碧游之道精心打造了三年的國家，你一轉手，就要交給玉虛信徒？看起來，玉虛的洗腦功夫還是那麼厲害啊！不過我們碧游好不容易在宇宙中找到這麼一個容身之所，正要召集同門來集合，不能就這樣交出去！
說話間，三位將軍也變化了身材容貌，原來他們也不是什麼雞人族，竟然都是震旦後裔。
劉達還惡狠狠地說：「哼，實話告訴你們，我們七兄弟都是當年碧游高手趙公明的弟子，趙公明在金烏星系就是被八景和玉虛聯手害死的！我們要為師父報仇，先從你們這個破貞元文化交流團殺起！」
悟空冷冷一笑回應說：「原來是當年在金烏星系助紂為虐的碧游餘孽，好，我就代替大周國的同道們，好好教訓教訓你們！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