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跑出巷子,正要衝上長街。小侍女忽然伸出手,一把將陳褘拉到陰影里。
她用身體將陳褘抵在牆上,撥出了銀刀。
小侍女呼吸急促,臉色潮紅,目光凝望著陳褘,一眨不眨。
兩個人的臉龐,相距不過三公分。
靠,不是吧?這種當口,難道忽然想起來要親熱?
陳褘哼哼兩聲,手足無措,肩膀上留著的一支箭,顫顫巍巍。
「別出聲,有人!」
靠,害勞資一陣瞎激動。陳褘打了個激靈,收起心神,側耳傾聽。
果然有人過來了。
「鏗鏗」地腳步聲,由遠而近。大隊兵士路過巷口,向著不遠處的王宮開撥而去。
兵士隊伍很長,好一會兒才走完。
所幸兩人藏得隱秘,沒有暴露行蹤。
等隊伍去遠,小侍女放開陳褘,閃身出了巷子,朝著王宮正陽門方向眺望。
黑暗中,遠處濃煙滾滾,火光沖天,撕殺酣斗之聲,隱隱約約傳來。
小侍女臉色陰沉,說:「正陽門有五百內侍守衛,牢不可破,查塔沒那麼容易得手。」
牢不可破?陳褘遙望著映紅了半邊天的火光,搖搖頭。
他可沒有小侍女那樣堅定的信心:「宮門失火了,失守只是早晚的事。我們還是避開這裡,走後宰門吧。」
小侍女瞪了他一眼,神情有些疲憊,一臉心事。她一聲不響地轉過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個方向,正是前往後宰門的必經之路。
陳褘聳聳肩。真正的猛女,當敢於接受現實,聽話才是好孩紙嘛,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混在一隊巡邏隊後面,堂而皇之大搖大擺地走了一段,兩個人離了隊伍,躲躲藏藏地走上分岔路。
猛然間,一道關卡出現在眼前。
關卡戒備森嚴,數十名兵士手持彎刀長予,來回巡邏,嚴陣以待。
瞧這樣子,如果有蒼蠅蚊子想打這裡飛過去,也得落得個身異處的下場。
當然,憑著陳褘和小侍女兩個,想要強攻硬來,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躲在陰影當中,小侍女探頭探腦,一愁莫展。
陳褘心裡早就怯了:「要不,阿依娜,我們繞道走?」
小侍女咬牙說:「你當王宮是什麼地方,想進就進?進王宮就一條直道,沒有別的路可繞,這是進入後宰門的惟一通道。」
陳褘吸了口涼氣,撓頭說:「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們不是穿著叛軍的衣服嗎?直接走過去!」
小侍女理直氣壯,仿佛下了決心,語氣斬釘截鐵。
陳褘臉皮肉抖了一抖,看看身上渾身是破洞的盔甲,哭笑不得。
大姐啊,這可是過關卡,不是跟在巡邏隊後面打醬油!
然而不容他反對,小侍女已經毅然決然地走出藏身之地,暴露在光天化月之下。
「什麼人?」
關卡上的警衛非常盡職盡責,立即「嘩啦啦」地端起了武器。
刀光雪亮,長矛如林。陳褘還沒走出去,雙腿先就軟了。
小侍女的表現,卻讓陳褘跌碎了眼鏡。
「自己人,是自己人!」
只見她慢慢走近關卡,左手高高舉起,金光燦然。
她高聲叫道:「奉平南王口喻公幹,有通關令牌在此。一應關卡,不得阻攔。」
說著,這丫頭好象一不小心,手一松,令牌掉地上了。
靠,通關令牌?你特麼既然有通關令牌,早幹嘛去了?
陳褘心中憤懣,定睛看去。等他看清楚了地上的東西,口吐白沫,癱倒在地。
我的媽呀,大姐,你是不是拿錯了?這哪是什麼令牌,明明就是金銀財寶嘛。
其中一串個大渾圓的珍珠,被扯斷了線,還在地上骨碌碌地滾動。
小侍女身前一個軍官,呆了一呆。他望望地上的金銀珍珠,又望望小侍女,一臉懵逼。
他倒是懵了,身後的兵士,眼裡卻放出餓狼般地光芒。
錢財動人心,舍了命反叛,歸根結底,不就是為了錢嘛?
陳褘心中突突亂跳,心說你丫跑啊,快跑啊!都穿幫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小侍女「嘿嘿」乾笑:「呃……拿錯了,拿錯了。」
說著,她伸手入懷,拽出一個布袋,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地上。
黃的是金,白的是銀,居然還有寶石瑪瑙,飾玉佩,閃閃光……
好吧,陳褘也是醉了。
表演吧姐,請開始你的表演。太有才了你,這是要招人眼紅製造哄搶事件的節奏嘛?
「哎呀,令牌呢?令牌怎麼不見了?這位大哥,幫我撿一下珍珠……」
軍官慢慢蹲了下去,伸手撿起一顆珍珠。這傢伙沒把珍珠還給小侍女,卻放進了自己的衣兜。
他盯著小侍女的目光,露出了殺機。
看見軍官這個動作,後面的兵士哪裡還忍得住?一哄而上,你爭我奪。
人群中,小侍女伸手抓起一把黃白之物,撒上了天空。
火光中,金銀珠寶寶光燦然,分外迷人。
「轟」地一聲,整個關卡全亂了。什麼軍規軍紀,都被扔到了腦後。
你爭我奪,爭先恐後,只後悔爹媽少生了八隻手。
「抓住他,他是奸細!」軍官終究還記得職責,他被擠在人群當中,嘶聲喊叫。
靠,奸什麼細啊大哥?奸細有金銀重要嘛?撿錢還來不及呢,誰有空抓姦細啊!
陳褘暈暈乎乎地跟在小侍女身後,撒腿狂奔。衝過關卡,衝過街道,只覺耳邊呼呼風響,追兵的呼喊聲越來越遠。
一直跑到一個僻靜處,兩個人扶著牆壁,直喘長氣。
「你……你哪來的那麼多金銀?」陳褘喘息著問道。
小侍女說:「被你打暈的那個刀疤臉啊。他們才從南國回來,人人了大財,難道你那個身上沒有?」
陳褘翻翻白眼,誰特麼有空管人家身上有沒有錢啊?
尼瑪,搶件盔甲你都能落到金銀,真是人品爆啊你。難道這樣的事,你經常干,很有經驗?
喘息稍定,兩人轉過牆角,準備一鼓作氣跑進後宰門。
映入眼帘的情景,卻讓人目眥皆裂,心喪如死。
只見後宰門門口,倒了一地的屍體,血流滿地,宮門大開。
門口遍布黑衣黑甲的守衛,一串串宮女太監,正哭哭啼啼地被押將出來。
王宮已經淪陷,女王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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