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盜墓記 第二百四十九章失落之城（41）

    沙僧舞動降妖寶杖，黑色杖影上下翻飛，在陳褘面前交織成一片光幕。

    「砰砰砰！」火球爆炸，整個空間，空氣倏然壓縮，又驟然外放。

    衝擊波散開，所有的東西，都飛到了空中。

    陳褘看到，胡孫在飛速倒退，沙僧仰面摔倒。地上的屍體離地而起，撞向四周牆壁，然後著火燃燒。

    只覺身體根本不由自己控制，他在空中連續翻滾。「咚」地一聲，重重地撞到牆上，又重重掉落在地。

    黑色火焰如影隨形，爭卷而來，迅速漫延。陳褘顧不得身體鑽心疼痛，扯開錦襴袈裟，護住了小侍女。

    袈裟驟然發出光芒，將火焰阻攔在外，在陳褘身周三尺之處，形成了一方不受干擾的安全地帶。

    「師父……」

    陳褘耳朵出血，好似聽見胡孫的聲音，但細若蚊鳴，聽不真切。

    眼睛卻看得分明，胡孫如落葉般在空中飛行，沙僧在地上無聲翻滾。兩個人落地借力，又一齊沖向陳褘身前。

    「師父，師父……」沙僧嘴巴開合，臉色驚惶。

    陳褘深吸了口氣：「我沒事，沒事……不好，小心！」

    墓室中的火焰，快速向著查塔身邊收縮。他雙手之間，凝聚出一個深黑如墨的火球。

    火球急劇膨脹，越來越大，從足球大小，變成了狀如臉盆。眼看著石破天驚的一擊，就要來臨。

    忽然，查塔身後，一道紅色火焰乍現，火焰以排山倒海之勢，倏然將查塔籠罩。

    「轟轟！——」

    紅色火焰與黑色圓球相撞，山崩地裂般的爆炸聲中，查塔象一片紙片似的，被直接炸飛了出去。

    「噹啷啷——」長刀掉落地，查塔身體著火，嘶聲嚎叫。他倒在地上，翻滾扭動，試圖撲滅火焰。

    方形孔洞中，探出了小白龍的身軀：「哼，跟我玩火是吧？姑奶奶從小玩到大！別掙扎了，沒用的，三昧真火追魂附骨，至死方休！」

    「呀！——」查塔厲聲怪嘯，伸展開燃燒的雙冀，升到空中，沖向小白龍。

    小白龍正洋洋得意，猝不及防，駭得尖聲大叫。

    「妖孽，休要逞凶！」胡孫身影撥高，向著小白龍身前電射過去，想要救援。

    哪裡知道，查塔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直接竄進浮屠塔台階入口，轉眼不見蹤影。

    靠，原來是虛晃一槍。這是眼看不妙，逃之夭夭的節奏嘛？

    胡孫頓住身影，跟著查塔飛進入口，緊追不捨。

    「沙師弟，保護好師父！」聲音一路遠去，再無聲息。墓室之中，平靜了下來。

    陳褘伸出一隻手，捂住耳朵，再用力放開，吸力過處，耳朵「嗡」地一響，終於能聽到聲音了。

    火焰「滋滋」燃燒，小白龍變成莎莉楊，落到地上：「唔唔，味道難聞死了。師父，師兄，我們快快離開這裡。」

    陳褘不忙著離開，開口問道：「外面怎麼樣了？」

    莎莉楊翻翻白眼：「有本龍出馬，當然搞定啦。那些兵士，死的……呃，跑的跑，散的散，剩下幾個也不成氣候。姑奶奶我手下留情，沒把人燒成焦碳，算是便宜他們了。」

    陳褘皺皺眉，心說你下手一貫不知輕重，雖說手下留情，估計死傷慘重。

    好吧，雖說出家人慈悲為懷，偶爾的金剛怒目還是必要的。打跑打散了也好，總歸是這些傢伙助紂為虐，咎由自取。

    「八戒呢？」

    莎莉楊斜睨了陳褘一眼，掃了掃他橫抱在懷裡的小侍女，皺著眉道：「二師兄護著你老婆呢。那個女人，真麻煩……唉呀不說了，總之她沒事，就是又被嚇暈過去了。」

    小侍女在陳褘懷中動了動，好象舒了口氣。隨即，她喃喃地說起了胡話：「青蓮，金蟬哥哥，你看，青蓮又開了……」

    陳褘渾身一震，如遭電亟。沙僧臉色古怪，莎莉楊莫名其妙。兩個人交換了個眼色，又一齊盯住陳褘。

    「阿依娜，阿依娜，你醒醒……」陳褘聲音嘶啞，渾然不似人聲。

    沙僧搖搖頭，嘆了口氣。小白龍張口欲言，終究卻什麼也沒說。

    「我要救她，我要救活她！」陳褘神情恍惚，緊緊抱著小侍女，沖向台階。

    忽然，「砰」地一聲，身後好象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女王的聲音叫道：「救命……御弟哥哥，救救我……」

    陳褘愕然回頭，只見女王衣角冒火，全身鮮血淋漓，表情痛苦。她伏在方形孔洞下方，向著陳褘伸出手，一臉楚楚可憐。

    不由自主地，陳褘停下了腳步。他看看懷中已經神志昏迷的小侍女，咬咬牙，調頭向女王奔將過去。

    好歹自己答應過小侍女，要救女王。她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自己總不能視若無睹。

    沙僧向前邁出兩步，卻又猶豫止步。莎莉楊翻翻白眼，只作不見。

    陳褘奔到女王身邊，伸手攙住了她：「陛下，你怎麼啦？有沒有事？受傷……」

    忽然間，刀光耀眼，女王手上，出現了一把雪亮的刀子，直刺陳褘咽喉。

    陳褘愣在那裡，懵了，居然忘了躲閃，當然，也根本來不及躲。

    沙僧和小白龍也懵了，驚聲大叫，飛身撲將過去。

    「哈哈哈哈……」女王口中，竟然發出查塔的聲音：「唐三藏，去死吧！」

    「噗」地一聲，刀子透體而入，鮮血飛濺。

    陳褘全身抖了一抖，卻沒有感覺到疼痛。低頭一看，發現小侍女抱著自己的脖子，昂起了身體。

    她的胸口，透出一截觸目驚心的刀尖。

    鮮血如噴泉般汩汩而出，濺到了陳褘的臉上，染紅了他的袈裟。

    「阿依娜！」陳褘渾身顫抖，嘶聲慘叫。

    他拔出小侍女給自己防身的銀刀，合身向著女王猛撲了過去。

    女王不退反進。兩個人……不，三個人轟然撞到一起，滾落塵埃。

    女王胸口中刀，卻將陳褘壓在身下，她雙手持定小侍女身體上的刀子，拚命向下刺。

    她面目猙獰，狀如瘋顛：「殺了你！唐三藏，我要殺了你！」

    孔洞中，胡孫身影閃處，九環錫杖當頭擊下。

    女王頭顱爆開，身體抽搐著滾落一邊。須臾間，幻化出一個渾身焦黑、傷痕累累的傢伙。瞧模樣，依稀便是查塔。

    刀子穿透了陳褘的肩頭，將他和小侍女一起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阿依娜，阿依娜……」陳褘低聲呼喊，懷中的人，卻再也沒有回應。

    恍惚中，聽得一聲低低地嘆息。似真，似幻，並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