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月低頭看著電腦屏幕,有點無聊地瀏覽著網頁,和男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QQ。
已經晚上七點了,旅客該來的,差不多都來了。前台相對空閒了下來。
四零二四的客人剛剛打來電話,說把門卡忘房間了。這些人,老是這樣,指南上明明印著客房部電話,都不知道前台不管這事嘛?
起身倒了杯水,和秦姐聊了兩句閒話。忽然,電梯開了,裡面跌跌撞撞地衝出來個人。
這人穿著西裝,身材高大,皮膚漆黑。他神情慌張,滿頭大汗,樣子有點狼狽。
「小姐,有鬼……上面走廊里,有鬼!」
李小月暈了一下。有鬼?開什麼玩笑?青天白日……不,月白風清的,哪裡有鬼?
「先生,生什麼事了?您慢慢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處理的,我們儘量會滿足您。」
這個人,李小月有印象。這不是那個劇組的沙和尚嘛?他身份證上的名字,也叫沙和尚。
沙僧碰到鬼?我的天,這是要讓人笑破肚皮的節奏嘛?
秦姐愣了愣,忽然,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然後,她把臉一板:「什麼鬼不鬼的?先生,你怎麼回事?這話可不能亂說。」
黑大漢吸了口氣,好象鎮定了一下,說:「我……是這樣的,我是四零二四的房客。我把房卡落在屋子裡,去隔壁打電話叫服務員。那個一零零五的電話,裡面有情況,你們最好去看一看。」
秦姐盯了黑大漢一眼:「什麼情況?」
黑大漢囁嚅著說:「這……反正有情況。一個女的說別過來,叫得很大聲。一個男人的聲音,好象在笑。」
李小月和秦姐都傻眼了。
別過來?還叫得很大聲?我靠,這傢伙,腦子不正常吧?
李小月一個沒忍住,嘴裡「咯」地笑出聲來。
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說:「先生,您搞錯了吧?客房部這會兒只有女服務員,男的都在值班室。再說,如果真的有您說的這種情況,他們怎麼還有空接電話?」
黑大漢急了:「是真的,我沒聽錯,後來我又打了一遍,那個女的說血,好多血……」
秦姐和李小月對了個眼色,眼神中,明顯在說,這傢伙是個神經病!
「對了,我……我也打了你們前台電話,裡面……裡面也是同一個聲音,說著同樣的話。」
秦姐又看了一眼李小月。李小月聳聳肩,表示自己不清楚。
秦姐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通了,她說:「小紅,你們那裡,有沒有生什麼事?」
……
頓了頓。她繼續說:「有個客人,說你們那裡在喊別過來,還有男人的聲音。」
……
「好,我知道了。對了,你讓小劉去四零二四,開一下門。客人把房卡落房間裡了。」
掛掉電話,秦姐盯著黑大漢,說:「沒有這回事。她們說在看電視,可能是電視裡的聲音。」
黑大漢撓撓頭,仿佛並不認可這個解釋:「電視?好吧……嗯,四樓停電了,你們讓電工維修一下。四零二六的檯燈爆掉了,要換個燈泡。」
秦姐點點頭,說:「好的,我知道了。」
黑大漢看著秦姐,又瞧瞧李小月,好象還有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
秦姐說:「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事?」
黑大漢吞吞吐吐:「那個……房間外頭,有敲門聲,但是走廊里沒人。」
正在用步話機聯繫電工的李小月,愣了愣神。
敲門?但是沒人?這是怎麼回事?
秦姐盯著黑大漢看了一會兒,說:「先生,你確定,你沒有聽錯?」
黑大漢聲音分貝高了幾度:「我沒聽錯,真的沒聽錯。一共三次,兩次是在四零二四,一次在四零二六。四零二六那次,正好停電,我看到一個人影,穿著白衣服,一晃就不見了……」
李小月聽他說的玄乎,臉色白。
女孩子天生就怕那種玄乎其玄的東西。她聯繫到應聘時,人事經理那急切的眼神……忍不住,她吸了口涼氣。
難道,這家酒店,有不乾淨的東西?
秦姐臉色很難看:「先生,我會幫您問一下,有沒有服務員敲過您的門。對不起,恕我直言,可能是你的同伴和您開玩笑,也可能是您自己的問題。當然,我會把您反映的問題,向酒店管理層匯報。不好意思,我們很忙,如果您沒有別的事,請便吧。」
桌子上的步話機,忽然響起了「沙沙」聲,一個男聲說:「四樓正常,四樓正常,沒有停電。重複一遍,沒有停電。」
李小月看到,黑大漢張大了嘴,他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說:「不對啊?明明停電了。我走過走廊的時候,是摸黑走的,好不容易才摸到的電梯……」
秦姐挑著眉,瞧著黑大漢的目光,帶著點厭惡。這傢伙顯然是沒事找事,這樣的客人,最讓人討厭。
李小月也經歷過這樣的事。先是挑刺,接下來,客人就會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往往會弄得相關人員很尷尬。
步話機中,再次傳過來一個女聲:「四零二六損壞燈泡一隻,小武正在換燈泡。四零二四已經開門,客人不在,客人不在,是不是要等著?」
秦姐一把搶過步話機:「等著。」
她抬頭瞪著黑大漢:「先生,如果您對您的房間不滿意,我們酒店還有一套豪華套房。不過,價格有點貴。您看,是不是給您換個房間?」
李小月會心地笑了一下。秦姐是個老前台了,這番話,很有玄機。明面上不亢不卑,說的很客氣,話裡頭卻帶著刺。
千句萬句,你不就是嫌房間不好嘛?好房間有啊,可你捨得掏錢住嘛?
黑大漢似乎垂頭喪氣,他搖晃著腦袋,說:「不用了。」
說著,他轉過身,等來電梯,重新上了樓。
秦姐衝著電梯,嘴裡罵了句粗話,轉頭對李小月說:「這種人,我見得多了。純粹就是沒事找抽,摳門得要死。不就是弄壞了個燈泡嘛?編這麼一通鬼話,就為逃避十塊錢的賠償,什麼人啊?神經病!」
李小月點點頭,沒說什麼。步話機里,偶爾傳出來「沙沙」聲。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耳邊,仿佛響起了黑大漢說過的那個場景:「別過來,你別過來……啊……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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