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遲國。
國力不強,國土不大,人口不多。
但由於占據了兵家的必爭之地,周圍又被幾個大國包圍著,所以長年處於戰亂之中。(參考了古代車帥國的地勢和處境)
而軒陽城,則是車遲國的一個邊陲小城鎮。
城鎮雖小,但也是抵抗外敵的一條防線。
所以即便是小小的城鎮,也有兩千個守衛兵。
當然,這兩千個守衛兵,不是用來打戰的,只是用來擺設,讓人知道『好了,你們已經來到了我們的國土』。
畢竟他們不是任何一個大國的對手。
所以若是有大國來犯,他們通常是以接待的方式來進行交涉。
誰強,他們就依附誰。
這麼多年下來,車遲國就是以這種左右逢源,牆頭草的方式才生存下來。
之所以每一年都會有那麼多服兵役的人『失蹤』,只因每次到豐收的時候,『馬賊』都特別多,他們不得不去應戰。
至於馬賊是誰,懂得都懂,不需要多說。
而這兩千個守衛兵,則全都掌控在一個人手裡,那就是軒陽城的知縣馬辟勁。這兩千個守衛兵可以說是馬辟勁的保命手段,所以他輕易不會出動。
也不會有人那麼沒眼色來請他動用。
可今天恰好就遇上這麼一個沒眼色的傢伙,那就是黃富貴。
一來到知縣府,黃富貴就告知了馬辟勁自己的計劃。
就是用人命去堆,用這兩千個守衛兵去給妖怪送人頭,從而達到引出仙家的效果。
並且承若馬辟勁,只要他肯答應,就會贈送一半的家產給他。
馬辟勁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黃富貴。
倒不是說他有多在乎那些守衛兵的性命。
而是他更在乎的是他自己。
妖怪禍害的又不是他,他出兵來幹嘛?
守衛兵死了,萬一引不出仙家來解決妖怪呢?
守衛兵死了,萬一又有大國來犯他怎麼辦?
有馬賊他又怎麼辦?
豈不是成為砧板上的肉?
而且,死光了兩千守衛兵,朝廷那也不好交代啊?
所以別說是黃富貴的一半家產了,就算黃富貴給完他全副家產,他也不可能答應的。
可誰知,這黃富貴卻不依不撓,甚至開口威脅他:「大人,在下雖說只是一介商民,但行商多年,朝廷那多少還是有點人脈的。若是大人您任由妖怪欺壓良民卻視而不見,在下只好託付好友,狀告皇上了!」
馬辟勁啪的一聲,大拍桌子:「混賬!你竟然敢威脅本官?!」
黃富貴低頭拱手,卻一點也不像在道歉的意思:「大人,還請大人體恤小民剛剛經歷喪子之痛,才一時糊塗,說出些冒犯的話。不過若是大人不肯為小民做主,那大人也莫怪小民得罪了。」
「哼!你就不怕本官現在就將你拿下?!」
「大人無需為小民操心。在來拜訪大人之前,小民已經修書一封,命人送去給朝廷的好友。若是小民一個月之內沒回信,這裡的事情自然會上達天聽。」
「你!!」
馬辟勁被黃富貴氣得說不出話。
而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知縣府僕人的聲音:「大人,縣丞大人求見!」
馬辟勁沉默片刻,狠狠的瞪了黃富貴一眼,隨後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沒過多久。
縣丞就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不得了啊~不得了啊~大人!」
縣丞進來後,看到黃富貴,明顯愣了一下。
馬辟勁不耐煩道:「哼,慌慌張張的,所謂何事?」
縣丞看了黃富貴一眼。
馬辟勁用眼神示意他直接說,不用避忌。
「大人,不得了啊!原來李家村真的有妖怪!而且不是一隻,是三隻!」
馬辟勁和黃富貴聽聞後,不經意間對視一眼。
不過馬辟勁並沒有打斷縣丞,甚至還示意縣丞繼續說。
因為他很清楚,縣丞是跟他一樣惜命的人。
若是僅僅是李家村的問題,縣丞絕對不會大驚小怪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大人,下官本想著,有妖怪就有妖怪了,反正李家村距離軒陽城還有一段距離。那些妖怪頂多不就禍害附近的村莊?可剛才李家村的鄉貢前來拜訪下官,下官才得知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原來那三隻妖怪是打算圈養整個李家村,把他們當作後備糧食啊!
而且更慘無人道的是,那些妖怪因為喜食書生,所以強迫整條村的人都讀書識字,連老弱婦孺也沒放過啊!」
聽到妖怪喜食書生,馬辟勁驚得直站起!
看到他那麼大反應,黃富貴鄙夷的嘲諷道:「呵,那三隻妖怪,小民可是親眼所見。每一隻的身形都好比兩三個大漢。算他們一天吃一餐就好了。一天三個。李家村滿打滿算也就四五百人。大人,李家村恐怕也不夠他們吃兩年啊~大人,您博學多才,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步了李家村的後塵」
兩人心裡都很清楚,數不是這麼算的。
畢竟那三隻妖怪,有可能一天三餐吃九個,也有可能偶爾吃下其他食物調味,更有可能嫌棄村民骨瘦如柴,多吃幾個。
可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李家村的村民也總會有吃完的一天。
也就是說,他們遲早都要面對妖怪的威脅。
馬辟勁眼神毒辣的盯著縣丞:「此話當真?」
縣丞趕緊點頭:「下官所講句句屬實!李家村的鄉貢下官也有些印象。以前他皮膚雖顯蠟黃,但也依舊有年輕人該有的氣盛。可今天下官看到他,不但憔悴了許多,就連氣度也盡失。下官相信,一定是妖怪不停壓榨他們。由此可見,妖怪真的只是把他們當作家禽來看待!」
馬辟勁深吸口氣。
沉默片刻:「行了,你退下吧。這件事情,本官會處理。」
縣丞恭敬的退下。
隨後,偌大的知縣府大廳里,又只剩下馬辟勁和黃富貴兩人。
黃富貴笑眯眯的看著馬辟勁。
馬辟勁瞪了他良久,然後說道:「本官可以出兵,但你承諾的酬金,一分也不能少!而且還必須先付!本官要在出兵之前,就做好招兵的事宜!」
黃富貴抬頭挺胸,笑道:「理應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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