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我體內有九隻金烏 一千四十一 議

    「可人族不同，人族發展壯大的時候，我們都是出了大力的，如今當然有理由插手。」

    似乎早就猜到姜塵會這般說，那大神通者有理有據的說道。

    這理由，還真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人族能有今日，確實與玄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甚至可以說，在場的大神通者，很多都對人族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

    就玄門有資格插手人族之事這點，莫說是姜塵了，就是女媧娘娘也無法反駁什麼。

    「前輩說的對，這點得承認，人族發展期間，很多前輩確實作出了非常大的貢獻。」

    「可我人族也沒有虧待你們，氣運與殊榮，哪樣沒給你們？但看你說的，好似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一般，什麼都沒從人族撈到。」

    「難道，你們從我人族得到的好處，全都是假的不成？」

    對方有理，姜塵也有理，玄門大神通者對人族有功是不假，可人族也沒有虧待他們啊！

    這麼多年，這群大神通者可沒少從人族撈取好處。

    若非人族氣運相助，在這洪荒衰敗的時代，他們憑什麼超脫准聖的境界，邁入大神通者的層次？

    姜塵可以肯定的說，如今的大神通者時代，就是靠著人族氣運撐起來的。若無人族氣運的幫助，天地間哪來的這麼多大神通者。

    人族可是天地主角，洪荒最強種族，可結果呢？人皇甚至不如聖人，一點也沒有天地霸主的氣勢。

    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絕大部分氣運都被玄門大神通者給分走了，留給人族的只是一小部分。這才使得人族這個天地主角，看起來有些虛有其名。

    倘若人族的氣運能夠集中起來，那所迸發出的力量絕對是超乎想像的，簡單來說，就是妖族與巫族的結合體，固然比不上道祖，可距離真正的天帝已經不遠，肯定是凌駕於聖人之上。

    也難過人族氣運無法集中起來，換做姜塵是聖人，也不願自己的頭上有一尊強力人物壓著。

    「人族是沒虧待我們，但只是這些還不夠。人族仍有極大的潛力沒有挖掘出來，而人族如今的統治者，明顯沒有挖掘這部分潛力的能力。」

    「所以，我們才會插手人族的發展，開發人族未被挖掘出的潛力，把盤子做大，讓更多的人得到好處。」

    「我想不明白，這種對大家有利的事，星主為何會拒絕。」

    正道與反派的區別就在於，反派做事全憑喜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正道不同，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想個富麗堂皇的理由，好讓自己占據道德的制高點。

    這位大神通者明明是要掠奪更多的人族氣運，可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說要幫助人族開發隱藏的潛力，讓人族變得更加強大。

    說的好似離了他們，人族就不能壯大一般。

    做大盤子，讓更多的人獲利？

    姜塵聽了他的話，真是想唾他一臉，還真是不要臉啊，這樣的話都能說的出口。

    姜塵不否認，把人族交給玄門，他們會讓人族變得更加強大，但那時的人族，強是強了，卻與普通人沒什麼關係，好處都讓玄門占去了。

    所有的族人，都可以說是玄門的奴隸。

    做大做強，好讓玄門大神通者得利是吧，真是噁心的嘴臉。

    而且，這傢伙說如今人族的統治者不行，無法挖掘人族的潛力。這是什麼意思？人族如今的統治者，可不就是姜塵嗎！

    他都不是拐彎抹角的說姜塵不行，而是直接當著姜塵的面罵他不行，這讓姜塵如何能忍？

    當即，姜塵起身朝他罵道：「你是說我不行？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說我不行？」

    姜塵也沒有放出氣息，只是目光凌厲的望著開口之人，可就是如此，依舊給那人帶來極大的壓迫，讓他呆立在原地，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姜塵現在，可是堪比混元四五重天的強者，等閒至聖都不敢與他對視，更別說他面前的，只是一個亞聖罷了。

    「好強！」

    其餘人見姜塵，只憑氣勢就鎮的一尊亞聖說不出話來，不由心神大受震動，沒有想到，他如今竟然已經這般強大了。

    「這樣的實力，就是比之聖人，也相去不遠了。」

    不少大神通者在心裡嘆道，面色神情各異。那與姜塵關係好的，臉上難掩喜色。那與姜塵關係不好的，眼中滿是忌憚。

    那保持中立的大神通者，看向姜塵的目光卻是充滿了羨慕，這樣的實力，他們也想要。

    「好了，紫霄宮是何等地方，不是你們能撒野的，都安靜，還是聽老師怎麼安排。」

    有至聖強者開口，抬出道祖來壓姜塵，讓他保持安靜。他以為，就算姜塵再囂張，可在紫霄宮這種地方，多少也會收斂三分。

    但他顯然還是不了解姜塵，就見姜塵面色一寒，厲聲呵道：「讓說話的是你們，不讓說話的還是你們，這紫霄宮到底是誰說的算？」

    此言一出，諸多大神通者的臉色都變得難看無比，恨恨的瞪了姜塵一眼，卻沒有言語。

    姜塵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他們要是再開口和姜塵吵起來，那就是不把道祖放在眼裡了。

    在紫霄宮喧譁，姜塵可以說是年紀小不懂事，可他們還年紀小嗎？

    在場能呵斥姜塵的，除了道祖，就只有四人。女媧娘娘與上清聖人閉目不言，太清聖人與元始天尊剛被道祖訓斥的顏面掃地，就是有心開口，也不敢說話。

    眾人沉默，全都看向道祖，希望道祖開口制止。

    可惜，道祖不知是不是心中怒氣未消，看到姜塵怒斥眾人，竟然也選擇了作壁上觀，沒有出言制止。

    道祖的沉默，助漲了姜塵囂張的氣焰，就聽他語氣愈發的激烈起來，把所有的事都抬到明面上，一點也沒有給眾人留面子。

    「你們到底存著什麼心思，真當別人看不出來嗎？什麼為了壯大玄門，都是狗屁，你們就是看上了人族氣運，想要將人族氣運據為己有。」

    「可又擔心自己的實力不足，做不到這點，所以就打著玄門的旗號，妄圖給人族製造壓力。」

    「一個個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可心裡卻都是充滿了陰謀詭計。我告訴你們，只要我還在人族一日，你們的目的就休想達成。」

    「想要把人族氣運占為己有，做夢的吧。」

    姜塵看起來，真的有些不管不顧了，什麼話都往外說，是一點面子也沒給這些大神通者留，把他們心裡陰暗的心思，全都點了出來。

    也確實沒有必要留，雙方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死敵了，自然是不能放過任何能夠打壓對方的機會。

    就算是再好的涵養，被姜塵當面點破心思，也是繃不住了，那群意圖染指人族氣運的大神通者們，此刻看向姜塵的目光幾欲噴出火來，若非地點不對，他們怕是真的會一擁而上，給姜塵來個狠的。

    「瞪什麼瞪，我說的不對嗎？」

    「人族給你們的，其實已經夠多的了，可你們偏偏不滿足，還想要更多，這才有了三界今日之亂象。」

    「若是你們能夠克制自己的貪慾，謹遵道祖之言，安心修道，天地間又豈會有這麼多的亂子？」

    「都說仙道先修心，講的是清心寡欲，可我在你們的身上，卻沒有看到半點修心的樣子，只看到了各種勾心鬥角，陰謀詭計。」

    「論及修心，你們連我也不如，長此以往下去，仙將不仙啊！」

    姜塵不甘示弱，在眾人噴火的目光下，繼續挑釁道。

    他倒也沒有吹牛，論及心境，在場眾人確實不如他。此世他修煉的是武道，心境不如眾人。可他前世走的卻是正統仙道，修為更是臻至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遠非眾人可比。

    但眾人不知這些，聽到姜塵一介武夫，說自己等人的心境遠不如他，當真是肺都快氣炸了。

    「哼，這就是人族的嘴臉嗎？」

    「當年弱小的時候，四處想辦法求我們幫忙，如今強大了，不需要我們倆，就開始想辦法把我們趕出去。」

    「何等醜陋！」

    終究有人沒有忍住，語氣譏諷的說道。他也是聰明，不與姜塵正面交鋒，不談他們染指人族的目的，只拿以前幫助人族的事來說。

    這樣，他們就能占據道德的制高點。

    面對人族，玄門大神通者無疑是強勢的一方，這一點，不是源自於他們強大的實力，而是來自於他們當年的的確確的幫助了人族。

    只要牢牢抓住這一點，他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這就是挾恩圖報，雖然不好聽，但卻很有用。

    誰讓你受了人家的恩惠？既然受了，那今天也只能受著。

    所以，明知玄門大神通者是在挾恩圖報，人族固然不滿，但仍要給予他們好處。這關乎到人族的形象，今日有恩不報，那他日誰還敢幫你？

    就如西方二聖，為何聲名狼藉？是因為準提聖人到處度人嗎？非也，正是因為他們有恩不報，才讓眾人看不起。

    鎮元子的名聲很大，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西方二聖襯托起來的。西方二聖越是不堪，越是能襯托出鎮元子的義薄雲天。沒有對比，鎮元子哪來的這麼大聲望？

    「這不是你們染指人族的理由，不能因為你們幫了人族，人族就要當你們的狗，放眼整個洪荒，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姜塵語氣緩和了不少，可依舊是寸步不讓。人族有恩不還，固然讓人不喜，可玄門大神通者挾恩圖報，同樣讓人喜歡不起來。

    只要坐實了玄門大神通者挾恩圖報，那今後就算人族對他們做些過分的事，外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星主，何至於此？」

    「只要你同意我們的要求，那就是武王統領人族，也不會動搖你的地位，便是讓武王奉你為尊，讓你與三皇五帝並肩，也不是不行。」

    威脅不成，有人開始利誘，許出了巨大的利益，稱只要姜塵願意低頭，那就把他的地位抬高到與三皇五帝比肩的程度，甚至願意讓武王當他的小弟。

    「我想要什麼，還要你給？」

    聽到這話，姜塵輕蔑一笑，就差直說你算什麼東西了。

    「看來是談不攏了，既如此，還請老師給我們定個章程。」

    姜塵這態度，顯然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通了，數位至聖一同上前，懇求鴻鈞道祖主持公道。

    道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答應，而是看向了姜塵，似乎要他點頭，他才會出面協調這事。

    「姜塵也是不願與諸位前輩發生衝突的，要是能以和為貴，那自然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還請祖師開口，勸說諸位前輩收起貪慾，安心修道，還三界一個安寧。」

    在道祖面前，姜塵低調了不少，暗戳戳的給眾人扣了頂大帽子，說三界生亂，全是因為他們的緣故。

    眾人聽了這話，在心裡氣得大罵，扣屎盆子倒是有一手，這三界生亂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分明都是姜塵搞事的結果。

    道祖也是笑了，不過，他並沒有責怪姜塵，而是輕聲說道：「好了，都不要說了，既然你們請我開口，那我就給你們做個章程可好？」

    眾人聞言，包括姜塵在內，全都回道：「皆聽『老師』（祖師）安排。」

    人族既然是玄門的一部分，那自然要聽道祖的安排。當然，也可以不聽，但以後，就不能說人族是玄門的一部分了。

    「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你們都有你們的道理，誰也說不過誰，那不如真刀真槍的斗上一場，誰贏了就聽誰的，如此也免得你們不服。」

    「道無高低，可人有高下，我輩修士，說到最後，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道祖的辦法很直接，不像封神量劫那般，還讓他們商量，這次直接讓他們開打。

    「合該如此！」

    眾人聽了，也沒什麼意見，紛紛點頭。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修士又不是凡人，理念也要，大道也好，都是實力的一部分。

    想要證明自己是正確的，那太簡單了，打一場就是了，誰贏了誰就是對的。

    不過，打可以打，但怎麼打卻要好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