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繁華 第四百七十章 咬塊肉

    方家人搖了搖頭，但是緊接著又點點頭，仿佛生怕6老太爺會怪罪。

    方大老爺道：「我們聽您家的小廝說，您與顧世衡大人是姻親……我們……」

    6老太爺鬍子一翹，頓時皺起眉頭，沒想到方家人因為顧世衡找上門。

    方二老爺見6老太爺神色不對，忙打斷哥哥的話：「我們也是聽到大家說起來才找上門，不免唐突，我們兄弟兩個這裡給您賠禮了。」

    6老太爺想了想才道：「你們叫我恩公，是因為顧家？」

    方大老爺頷：「老太爺您聽說了沒有？顧世衡大人給皇城司大牢裡的犯人翻案，我們家也曾被謀反案被牽連，我們長房的大伯就是因此而死，這些年方家子弟不能入仕，若是翻了案，那可就……」

    兩個人眼睛裡都冒出渴盼的神情。

    方二老爺接著道：「方家長房死了不少人，當年我們離京的時候，只是匆忙將骸骨收斂，一直很想著將他們安葬進方家祖墳。」

    6老太爺聽著暗暗心驚，顧世衡那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人，不但進了皇城司，而且做了這樣的大事。

    慶王謀反案就像散不去的陰雲牢牢地籠罩在江浙，雖然謀反案過去這麼多年，各地衙門仍舊年年抓人，誰都不敢提起「慶王」或者「謀反」幾個人，顧世衡竟然有本事將那些案子重審？

    怪不得方家會這樣激動，見到他們就拜地叫「恩公」。

    「恩公，」方大老爺眼圈一紅，「不管能不能訴冤，這份恩情我們都記在心中。」

    兩個人說完話又向著6老太爺拜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6老太爺急忙上前攙扶，「這可怎麼好，你們的恩公是顧家，我們6家和顧家只是姻親。」

    「這就夠了，」方二老爺道，「我們也不求別的，請6老太爺到了京城，遇到顧大人將方家的感激之情告知顧大人。」

    6老太爺不禁道：「你們為什麼不直接拜訪顧家？」

    方家兩位老爺對視一眼：「不瞞恩公，京中傳出消息說，顧世衡大人只審案，不跟與案情無關的人見面，我們也試著遞過帖子，都被顧家拒絕了。」

    原來是這樣。

    所以聽到6家是顧家的姻親，慌忙不迭地跑過來行禮。

    「大哥，我們還是先服侍老太爺用飯。」方二老爺拿起6老太爺面前的湯碗，盛了一碗湯送到6老太爺面前。

    「這是用尚好的何烏熬製的烏骨雞湯。」

    看著那碗濃濃的湯，6老太爺從中看到了方家的誠意。

    「聽說老太爺身子不適，我們找來一些藥材，」方大老爺將幾盒子藥擺在了桌子上，「也沒有什麼貴重的，老太爺千萬要收下。」

    「無功不受祿。」6老太爺急忙推辭。

    方二老爺卻端起了酒杯：「我先敬恩公。」

    幾杯酒過後，6老太爺半推半就地收下了方家的禮物。

    一直吃到了酒足飯飽，6老太爺才回到馬車上。

    6家下人也都摸著肚子，一臉的滿足，這是他們啟程以來，吃的最飽的一頓飯。

    6老太太卻沒有吃太多東西，臉上滿是憂心忡忡的神情：「方家說了些什麼？眼見就要到京城了，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

    6老太爺打了個飽嗝，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舒坦過，自從文顕死了之後，6家的情況一落千丈，這次來京城他總算看到了一線生機。

    「我沒那麼傻，」6老太爺冷笑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只看到方家的好處？」

    6老太太立即來了精神：「老太爺的意思是……」

    6老太爺道：「如果我們不見方家，很多事也就不知曉了，我總覺得方家話中有話。」他怎麼會蠢到就貪些小便宜。

    6老太太卻並沒有因此安心，老太爺的脾氣她再清楚不過，如果不是貪小便宜，年輕的時候也就不會三番兩次被人騙了家財，她不得已去求顧老太太幫忙，向顧家借銀子渡過難關，這些年6老太爺看似收斂了不少，可是那些臭毛病依舊如影隨形。

    只要老太爺不惹出大麻煩，她就心滿意足了。

    有了方家人照應，6家很快找到了客棧。

    6老太爺像一灘爛泥般躺在了炕上，剛準備休息，下人立即進了門：「老太太、老太爺，那……方家送來的藥裡面有金葉子。」

    金葉子？

    6老太爺的眼睛亮起來，方家這是故意送來好處。

    「有多少？」6老太爺問過去，「都拿來讓我瞧瞧。」

    6家下人應了一聲，立即將幾盒子藥拿過來，開始撿起了金葉子。

    一片，兩片，三片，竟然足足裝了二十幾片。

    6老太爺眼睛開始放光。方家是真的有錢，所以出手才如此大方。

    6老太太道：「這東西，我們不能收，我們沒有做什麼，方家憑什麼花這麼多銀錢，只怕等我們收下了，方家才會說出要求，萬一我們滿足不了，他們追究起來，我們家不免臉上難看。」

    6老太爺不以為然：「他們是要求顧世衡，不是求我們。依我看，顧世衡冒著這樣大的危險，為那些犯人伸冤，求得根本就是錢財，只不過方家沒有找到門路送進去。」

    方家想要借他們的手，向顧家示好。

    6老太太不明白：「老太爺難不成還想著，顧家會賣我們人情？」

    「顧家現在定然不會賣我們人情，」6老太爺目光閃爍，「可若是我們握住了顧家的把柄，顧家又要怎麼辦？」

    想到這裡，6老太爺愈覺得得意起來。

    上天有眼，讓他又一次找到了機會掌控顧家。顧家就像那紙鳶，無論飛多高那線繩依舊緊緊地握在他的手中。

    「方家人如果不是知曉有人賄賂顧世衡，也就不會這樣明目張胆地送銀錢，」6老太爺道，「等我向方家打聽出來龍去脈，不怕顧世衡不向我們低頭。」

    幸虧他時刻準備著去對付顧家，否則怎麼能把握住這次的機會。

    6老太爺忍不住臉上露出笑容。

    這次顧家一定會栽在他手裡，他就是要從顧家身上咬下塊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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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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