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魔法師見聞 第七章生死之約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在耀眼的光芒下昨晚的那一場罪惡似乎不曾存在過,藍鷲城裡雖然多了一些四處巡邏的士兵,但是各個商店還是照常營業。

    馬其雷並沒在八月十七的晚上出城,他住在了歐陽黃黃準備好的客房。當然藍鷲城的城門那裡早就關了,但更重要馬其雷還沒想好自己到底該如何是好,他不想在不知怎麼辦的情況下去見蒂絲萊格。最後馬其雷苦思冥想了一個晚上,他終於得出了幾個結論:第一是撒克這個人太陰狠了,自己不能和他手下做事,第二是這個克木爾王國的皇族裡看上去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如乾脆離開,不要卷進這種利益鬥爭的事裡來,第三是如果蒂絲萊格也肯離開的話,就帶她一起好了。

    不過這些事不必告訴野尻歸蝶了,就在和野尻歸蝶以及萊司德共進早餐的時候,馬其雷突然開口,「野尻歸蝶,你先回巴斯洛魔法學園吧。」

    野尻歸蝶沒想到馬其雷會這麼說,略有些好奇的問道,「馬其雷學長,你還有事嗎?」

    「是的,」馬其雷點點頭,「我還有一些私事。」

    野尻歸蝶畢竟是位淑女,而不是八婆,於是便按捺住好奇心說道,「馬其雷學長,你別忘了早些回巴斯洛魔法學園參加畢業考試。」

    「我知道的,謝謝你,野尻歸蝶。」馬其雷對野尻歸蝶的關心表示了自己的感謝。

    「大姐大,」現在倒是萊司德很興奮,「你這就要帶我到巴斯洛魔法學園去了,我是不是該買件象樣的魔法袍啊?」

    「不必了,」馬其雷替野尻歸蝶回答了萊司德,「你這樣就行了。」

    「這樣就行了?!」萊司德低下頭,對身上的那件枯葉黃長袍看了又看,「大哥大,我的袍子是不是舊了一些?」

    「不舊,不舊。」馬其雷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件衣服還太新了,不過『麗華都娛樂中心』是有工作服的。」

    「『麗華都娛樂中心』?」萊司德這下聽不懂了,「不是要去巴斯洛魔法學園嗎?」

    看到萊司德一付迷途小羔羊的樣子,善良的野尻歸蝶為這小子解釋道,「萊司德,巴斯洛魔法學園的招生期已經過了,所以你要先去『麗華都娛樂中心』打工磨練自己。」

    「打工?」萊司德有些不情願的說道,「有這種必要嗎?」

    「當然有,」野尻歸蝶難得的擺出一付嚴肅表情,「別說你還沒有考入巴斯洛魔法學園,就在已經在巴斯洛魔法學園裡就讀的,身為大賢者梵柯洛瑪再傳弟子的人也在『麗華都娛樂中心』打工呢。」

    「大賢者梵柯洛瑪的再傳弟子?」萊司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樣的人也在打工,那個「麗華都娛樂中心」到底是什麼地方,「他也要在在『麗華都娛樂中心』打工?」

    「是的。」野尻歸蝶很認真的向萊司德問道,「你去不去打工?萊司德。」

    「我去,我當然去。」萊司德終於很樂意的答應了去打工。

    這個時候倒是馬其雷有問題了,「野尻歸蝶,你說的大賢者梵柯洛瑪的再傳弟子就是指薩鳩各吧?」

    「是他沒鍺。」野尻歸蝶肯定的點點頭。

    「他正式入門了?」馬其雷很有些疑問,「吉恩才回去不久,就答應收他了?」

    「他早入門了,薩鳩各挺機靈的,表現也不錯,在一個月前是梵柯洛瑪叔叔代徒收徒,收了他這個徒孫。」野尻歸蝶為馬其雷解釋了這件事,「我想吉恩學長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那是當然,吉恩好歹也是個尊師重道的人,老師決定的事,他是不會過於唱反調的,再說這件事上他又不吃虧,馬其雷點頭表示贊同野尻歸蝶的說法,「我想也是。」

    在早餐桌上,馬其雷有說有笑,野尻歸蝶又是個涉世不深的女孩,萊司德則對這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大哥大有些敬畏,所以他們都沒有看出馬其雷心裡藏著大事,吃完早餐後,三個人就分手了。野尻歸蝶帶著萊司德要回巴斯洛魔法學園,而馬其雷則直奔蒂絲萊格的別墅。

    「馬其雷先生,」一名侍女為馬其雷打開了大門,「您回來了。」

    「蒂絲萊格殿下在哪裡?你快帶我去她。」馬其雷很急迫的要侍女為他帶路。

    「第一王女殿下一早就進宮了,魯道夫侍衛也去了。」侍女輕聲的說明道,「馬其雷先生,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對了,馬其雷恨不得罵自己是笨蛋,克木爾王國的國王、第一王子、第四王子全死了,發生了這種大事,蒂絲萊格身為第一王女當然會被召入宮中的。「好的,」反正昨晚也沒有睡好,再休息一下也好,「我回房去休息了,等蒂絲萊格殿下回來,告訴她我已回來了。」

    「是的,馬其雷先生。」侍女恭敬的答道。

    說是說休息,馬其雷又哪裡睡得著,也是閉目養神的等蒂絲萊格回來罷了,但是直到中午蒂絲萊格也沒有回來,草草的吃了一些東西,馬其雷又敞在了床上,這次他倒真是長長的睡了一個午覺,畢竟馬其雷也是血肉之軀不是鋼鑄鐵打的機器人,這一覺醒來時便是日暮黃昏了。

    忙了一天的撒克這時正送著蒂絲萊格出宮回家,也打算再和馬其雷溝通溝通,「蒂絲萊格,父王已逝,你先回去休養,到大殯時帶馬其雷一起來。」

    「二哥,」蒂絲萊格這時卻在為撒克抱不平,「所有重臣都擁你登基,你又為什麼主張立七弟為國王,七弟才九歲,懂什麼治國之道?」

    他不懂才好,撒克心裡的算盤當然不肯全盤托出,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再以兵諫逼老七退位,就再也會不有人把殺死老國王的事和撒克聯繫在一起了,再說三王子還沒有解決前,不如立個傀儡來擺樣子。撒克心裡這麼想,嘴裡當然不會這麼說,「蒂絲萊格,你不知道,我在前幾天,已經在皇宮的議政院公開宣布放棄王位繼承權了,現在登基會被別人議論的。」

    「那有什麼關係?」蒂絲萊格是撒克的忠實擁護者,「大哥與老四已死,三哥出身庶民不得重臣們的擁戴,老五、老六也失蹤了,搞不好已經被大哥暗中解決了,你和老七之間當然是你更合適當國王。」

    五王子、六王子倒真是被暗中解決了,不過不是蒙托乾的,而是撒克一手安排的。然而在以後的克木爾王國史書上記載的都是這兩位王子在蒙托作亂犯上的晚上逃出了藍鷲城,從此下落不明。

    撒克這時還是一付不在意的樣子,「蒂絲萊格,我們就給七弟一展身手的機會好了,我會監督和輔助他的,他會成為一個好國王的。」

    蒂絲萊格並不笨,撒克這麼一說,倒也點醒了她,對啊,撒克擁有軍權隨時可以廢了老七,「我明白了,二哥。」

    說完,兄妹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馬其雷醒來的第一眼就察覺到了黃昏的降臨,蒂絲萊格怎麼還沒有回來,馬其雷不由的有些心急了,不會皇宮裡又出什麼事了吧?

    就在馬其雷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漸漸靠近的車馬聲,應該是蒂絲萊格回來了。馬其雷走到露台上一看果然是蒂絲萊格的馬車,但是撒克的衛隊也在附近,看來蒂絲萊格是和撒克一起回來的,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呢?馬其雷的頭又大了。

    蒂絲萊格和撒克一起走下了馬車,守門的侍女忙上前稟告,「蒂絲萊格殿下,馬其雷先生在等您。」

    「馬其雷回來了,」蒂絲萊格回頭看了一眼撒克,「二哥,你和我們一起共進晚餐怎麼樣?」

    「當然,」撒克也想再次勸說馬其雷成為克木爾王國的御用魔法師,上次馬其雷雖然沒有答應,但也沒有堅拒,這次應該可以說服馬其雷的。

    「你去請馬其雷先生到餐廳。」蒂絲萊格吩咐侍女去叫馬其雷,自己則和撒克並排走向餐廳,大部隊的隨從和侍衛都有專人安排晚餐,但是蒂絲萊格的保鏢魯道夫大叔以及撒克的心腹讓佩爾和耶瑟魯卻仍在主家的身邊護衛。

    馬其雷並不想和撒克一起共進晚餐,但是又不能避而不見,那樣太小家子氣了。最後馬其雷也只得在侍女的領路下走進餐廳。

    偌大的餐廳只有四張座位,除有馬其雷、蒂絲萊格、撒克以外,還有一張座位上赫然趴著沙飛,蒂絲萊格實在太喜歡沙飛了,所以在自己的身側為沙飛安排了一張座位。至於馬其雷和撒克卻正好是面對面的坐著。

    蒂絲萊格還是對馬其雷昨晚的行蹤有些擔心,所以開口就有些責問的口氣,「馬其雷,昨晚你沒回來,在哪裡過夜的?」

    「蒂絲,我參加朋友聚會晚了,過了關城門的時間,就在朋友家過的夜。」由於撒克就在現場,馬其雷並不想說出自己看到的一切。

    「馬其雷,」蒂絲萊格還是有些緊張,「你的朋友是男是女?」

    「當然是男的。」馬其雷的這句話有百分之八十五點七以上的真實度,在昨晚的「朗格*史雷斯的晚宴」上除了馬其雷有七人,其中只有野尻歸蝶一個女孩子。

    「真的全都是男的?」這時的蒂絲萊格有了老婆審問夜不歸宿的老公的架式。

    「馬其雷說是男的就是男的嘛。」撒克為馬其雷打了一個圓場,「蒂絲萊格,你別一副醋罈打翻的樣子好不好。」

    「二哥,」蒂絲萊格不滿的一嘟嘴,「我是你親妹妹,你怎麼幫他說話。」

    「我是為你好,」撒克輕笑道,「你這樣子是會把馬其雷嚇跑的。對了,馬其雷,」撒克再提起自己的請求,「關於成為克木爾王國御用魔法師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撒克殿下,我說過了我還沒有出師,暫時不可能擔任克木爾王國御用魔法師的職務。」馬其雷從庫里身上學了不少推託之辭,現在正好派用處。

    「那麼你最近有什麼打算呢?」撒克又看了看蒂絲萊格,「馬其雷,你和蒂絲萊格的婚事打算怎麼時候舉行呢?」如果不能讓馬其雷答應成為克木爾王國御用魔法師,那麼就讓馬其雷和蒂絲萊格成婚,用姻親關係來留住這個人才。這是撒克的如意算盤。

    「我是想馬上和蒂絲萊格舉行婚禮,」馬其雷很有技巧的借題發揮,「所以我想帶蒂絲萊格去見我的老師,他是我唯一的長輩了。」因為馬其雷還沒有與父親相認,這句話也算沒錯。

    「可是我父王昨晚才龍馭殯天,蒂絲萊格近期不能離開這裡,」撒克一時間並沒有在意馬其雷的話,「馬其雷,是不是可以請你的老師來藍鷲城?」徒弟就有這種實力了,老師那還不是更加法力超群,撒克真的很想見見馬其雷的老師。

    「因為我還要回巴斯洛魔法學園參加畢業考,」馬其雷不為人注意的轉移了話題,「所以我近期必須回巴斯洛魔法學園,我會和我老師提起你的邀請。」

    「是這樣。」雖然馬其雷說的話還算婉轉有理,但是撒克已經發現了馬其雷對自己的態度正從親近有禮轉向陌生婉拒。為什麼會這樣?撒克從馬其雷的話語中聽得出馬其雷還是很在意蒂絲萊格的,那麼是什麼原因會讓馬其雷會對自己這個蒂絲萊格最尊敬的二哥有所疏遠。撒克有些想不通,想出言試探,卻不一時找不到話題來談。

    「馬其雷,我父王龍馭殯天,在葬禮結束前,我在禮數上是不能離開這裡的。」蒂絲萊格卻似乎還沒有發現氣氛有所不對,「你不能先請你老師來藍鷲城嗎?」

    「那我也得先回巴斯洛魔法學園去告訴我老師。」馬其雷看了一眼撒克,還沒到攤牌的時候,等他一走,再和蒂絲萊格說明情況。

    撒克此時已經留心馬其雷的舉動了,他發現了馬其雷不經意間的對自己射來的一眼,那一眼似乎有……,不,是絕對有著敵對的警戒。難道馬其雷與撒克的敵對者有接觸,聽到了對撒克不利的傳聞,才刻意疏遠撒克的,不對,馬其雷不象那麼容易受傳聞左右的人,而且他的態度在一天前還是很友好的。撒克還是猜不出馬其雷態度轉變的理由。

    「馬其雷,那麼你什麼時候回來呢?」蒂絲萊格看似順口說道,「你什麼時候會考完畢業試呢?不會是在百日之後吧?按我們這裡的規矩,父母喪事後若百日內不成婚,就該守孝三年不談婚嫁,我身為克木爾王國的第一王女自當遵守古老的傳統。」

    蒂絲萊格看出什麼了?馬其雷雖然和蒂絲萊格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相愛的兩人更容易了解和溝通,蒂絲萊格看上去的無心之語,實際上已從馬其雷的話中察覺出了他有一去不回的念頭。

    蒂絲萊格果然不愧是克木爾王國的第一王女,撒克為自己有這樣的妹妹而高興,這麼多年來沒白疼這個妹妹。撒克聽得出蒂絲萊格暗示如果馬其雷和撒克有什麼誤會的話,她會站在撒克這一邊。

    「我吃飽了。」蒂絲萊格知道這兩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應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抱起了早就吃飽了趴著的沙飛,「我先告退了,你們慢用。」

    這是蒂絲萊格故意留出空間給馬其雷和撒克。撒克完全明白妹妹的話意,「馬其雷,我們一起去書房坐坐怎麼樣?」

    撒克已經有了疑心,躲不是辦法,馬其雷先天的性格中還是很有強橫的海盜本能,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主動權給別人,「那也不錯,撒克殿下。」

    書房中總是有許多書,雖然這間蒂絲萊格的書房是女孩子的書房,免不了有一些閒時看的小說,但大部分還是正兒八經的各國史書及法政總編等書物,要知道蒂絲萊格終究還是克木爾王國的第一王女,有些必要的知識還是要充電的。

    撒克早就在這間書房裡坐過幾百次了,有段時間蒂絲萊格突然十分熱衷於收藏古書,收集不少的孤本書籍,不過最後還是撒克把這些書讀完了。撒克很自然的找了張椅子,舒服的靠在了上面,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一樣,他忠誠的屬下讓佩爾和耶瑟魯還是像兩根柱子一樣靜靜的站在撒克的背後。

    馬其雷卻還是弟二次來這個書房,畢竟他與蒂絲萊格的相戀只有數天,竟管兩人的關係進展飛快,但是互相間還是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不過馬其雷看到撒克已經坐下了,就在一張木製書桌邊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但是他並沒說話,只是和撒克正目對視。

    「馬其雷,」撒克想了想,還是覺得馬其雷的態度轉變太突然了,與其旁敲側擊的繞圈子,不如開門見山直入主題,「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撒克殿下,你在開玩笑嗎?」馬其雷在平時也許是大咧咧的,但是他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如果讓撒克知道自己知曉他合謀殺害前克木爾王國國王及第四王子和蓄謀殺害第一王子的全過程,那麼勢必反目成仇,有一場好打了,馬其雷還是希望可以帶走蒂絲萊格就行了,反正這克木爾王國的王位輪不到馬其雷。

    「馬其雷,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坦誠相見的必要嗎?」撒克發覺馬其雷左右而言他,故意分散話題,就知道馬其雷一定是對自己有什麼想法了。

    「撒克殿下,」馬其雷還是扮迷糊,「到底是什麼事讓你認為我不夠坦白的?」

    「馬其雷,你為什麼堅持要回巴斯洛魔法學園?」撒克看馬其雷這麼逃避主題,乾脆直擊要點。

    「撒克殿下,」馬其雷故作不解的搖了搖手,「我總要畢業啊!難道我要不去考試,半途而廢嗎?」

    「馬其雷,」撒克第一次發現馬其雷這個看似老實的傢伙,實際上卻要奸滑得多,「我父王龍馭殯天,蒂絲萊格身為克木爾王國的第一王女短期內是不可能離開這裡的,我是希望你可以休學一年陪陪傷心的蒂絲萊格,明年再去參加畢業考。」撒克為留下馬其雷,又一次祭出了蒂絲萊格這張主牌。

    如果前克木爾王國國王是壽終正寢的話,馬其雷自然有可能為了蒂絲萊格推遲一年回巴斯洛魔法學園考試,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馬其雷聽撒克這麼說不由得反嘲了,「那麼我要稱你為國王陛下了。」

    「馬其雷,」撒克作出一付驚慌的樣子,「你不要胡說。」

    「怎麼了?」馬其雷心中暗自冷笑,「撒克殿下不是克木爾王國王位的繼承人嗎?先主崩駕後,撒克殿下繼位很正常啊!」

    「馬其雷,」撒克看上挺清高的說道,「我已經放棄克木爾王國王位的繼承權了,我的七弟才是克木爾王國下一位國王。」

    「什麼?昨晚你為了王位害死了三個親人,竟會讓別人登位?」一時被撒克出乎意料的話言驚到,馬其雷一句不該出口的話脫口而出,當馬其雷聽明白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再想捂住嘴也來不及,看來馬其雷還是太稚嫩了一點。

    「你說什麼?」撒克聽了馬其雷的話,心中也是一震,但他還是立刻沉住了氣,「馬其雷,你是不是聽到了不實的謠言了?」

    糟糕,馬其雷心知不妙,但是說出口的話就是離了弦的箭,要收回是不可能的,明知撒克不會放過一個知情者的,馬其雷乾脆不再繞圈子了。「撒克殿下,我沒有聽什麼謠言,我只聽你好象說過這麼一句—『約維克今年才五歲,小孩子人小不會保護自己容易出意外,真要有什麼不測,我這個作父親也什麼辦法』。不知我聽錯了沒有?」

    「你?」那一句話是撒克親口對蒙托說的,才過了一晚,他又沒有老年痴呆症,當然還記得很清楚,「你再說一遍。」

    「我想沒有這個必要,」馬其雷搖了搖頭,「克木爾王國的王位是不是落在你手中,對我來說是沒關係的,我只是希望帶蒂絲萊格離開這裡。」

    「馬其雷,」撒克笑了,在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笑,「你說我會讓你走嗎?」

    「你不會,」馬其雷也回報以微笑,「即使我絕不會把知道的一切說出去,你也不會冒險放走我。」

    「馬其雷,你錯了。」撒克輕輕的搖搖手,「如果蒂絲萊格肯跟你私奔的話,我會放你走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真是出乎意料啊!你真這麼重視蒂絲萊格嗎?」馬其雷倒有了一絲的驚詫。

    「不只是蒂絲萊格的關係,老實說馬其雷你就是說出你知道的那些所謂的事實,你以為有人會信嗎?」撒克仰天大笑,「真也罷,假也罷,會信空口無憑的人只是莽夫,不足為慮,聽了有懷疑的人沒有時間去證實了,在克木爾國全境各戰略要點附近我都布下了我的人,等我從中央一紙命令下去,他們就會合法的接收所有的地區,走到今天這一步,控制克木爾國全境我只要兩個月的時間。」

    「不愧是撒克,真是布置得周詳,那些布置是為萬一王城事變失敗的後著吧。」馬其雷點點頭,隨手從書桌上取過了一支筆在手中把玩,「棋看三步,你還真是有備無患。」


    「馬其雷,」撒克口中是對馬其雷說話,左手卻作了個古怪的手勢,讓佩爾和耶瑟魯都看見了,「你還是留下的好,我可以將蒂絲萊格嫁給你,並且憑你的能力我可以給你你要一切。」

    「謝了,」馬其雷將手中的筆不停的旋轉著,「撒克殿下,我對你還是有些怕,我可不想隨時都有當牲犧品的危險。」

    「馬其雷,」撒克口風一轉,「聽蒂絲萊格說你也喜歡博廬散人的詩,是不是?」

    「是啊!」不論撒克說什麼,馬其雷都戒備十足的與他周旋著,「撒克殿下,有何指教?」

    「那麼你可記得那首七絕—『梅酒』。」撒克放緩了說話的語速,「要不要我為你念上一遍?」

    「難得撒克殿下有這個雅興。」記二十八字比記長長的咒語要容易得多,馬其雷當然還記得,當時便高聲吟道,「高名仁義龍鳳從,生死與共桃園中。惟是魏王具慧眼,青梅席前飲者同。」

    「好一句『惟是魏王具慧眼,青梅席前飲者同』,」撒克輕輕的拍手打節奏,「馬其雷,我看得出我們是同一種人啊!」

    「你說笑話嗎?撒克殿下。」馬其雷自然不會認同撒克所說的話。

    「終有一天,你會象我一樣不得不殺得一些無能的血親者來鞏固自已的地位,」撒克的話倒象是看到了末來一樣,「我們還是聯手合作的好?」

    「我不喜歡聽沒有根據的廢話?」馬其雷看上去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是讓不讓蒂絲萊格跟我走。」

    「那得看蒂絲萊格肯不肯跟你走。」撒克轉過臉對著一面放著書架的牆說道,「出來吧!蒂絲萊格。我尊重你的決定。」

    有權勢者多半會有些留退路的舉措,所以常會在家裡造些暗室密道的,蒂絲萊格的這間書房裡也正有這樣的暗室密道。

    一陣「扎吱吱」的聲響後,書架移開了,露出了一個暗門。蒂絲萊格抱著沙飛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魯道夫大叔,「二哥,你還記得這裡有個暗室。」

    「蒂絲萊格,」撒克報以微微一笑,「以你的個性,既看得出我和馬其雷之間有問題,是不會悶著不聞不問的,所以我選了這個書房。」

    「馬其雷,」蒂絲萊格轉向馬其雷,「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事?」

    「我可以說嗎?」馬其雷別有深意的看了撒克一眼。

    撒克選這個書房的時候確是知道蒂絲萊格會偷聽的,只是他沒料到馬其雷會知道最不該知道的事,但事到如今,只有賭蒂絲萊格即使知道了真相,仍會站在自己一邊了,「請便,馬其雷。」

    「蒂絲,我想撒克告訴你你父王和四王子是被大王子所殺的吧?」馬其雷很概括的把所有的事總結在一個問題里。

    「是的,馬其雷,這有什麼不對嗎?」蒂絲萊格笑得有些苦澀,「難道父王和四弟不是大哥殺的嗎?」

    「那倒不是,只是大王子之所以敢弒父殘弟是因為有人支持他這麼做,而支持他的人又殺了他。」馬其雷本來是打算單獨對蒂絲萊格說的,但現在只有當撒克的面這麼說了。

    「這才象你的個性嘛,二哥,」蒂絲萊格眼神古怪的看著撒克,「那麼支持七弟登基是為了不讓大家想到父王和四弟是你和大哥合謀殺的嗎?」

    「是的,」撒克很在意蒂絲萊格這個妹妹,十分大方的表示道,「蒂絲萊格如果你不滿意我的作法,你可以跟馬其雷一起走,我不攔你。」

    書房裡一下子靜了下來,傷佛這裡只是個空房子一樣。

    撒克嘴裡說任由蒂絲萊格決定,但心裡並不希望蒂絲萊格跟馬其雷走,因為生在王室兄弟姐妹間的情份本來就薄,而撒克能和蒂絲萊格有這份深厚的兄妹之情實在是不易。撒克心知蒂絲萊格與父王、大王子、四王子關係並不好,所以他敢賭上一賭。

    馬其雷和蒂絲萊格的關係十分親密,但終究相處時間太短,馬其雷沒有把握,蒂絲萊格一定會跟自已走,因為從日常言談中馬其雷感覺得出蒂絲萊格對撒克的敬愛崇拜。可是馬其雷還是不能不管蒂絲萊格,自己一走了之。

    「二哥,在情感上我還是無法原諒你所做的一切。」蒂絲萊格一開口就給了撒克一個大打擊,宛如千斤重錘直擊撒克的胸門。

    「那麼蒂絲,你是決定和我一起離開了。」馬其雷長出了一口氣。

    「不,」蒂絲萊格卻否定了馬其雷的說法,「馬其雷,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該跟你走。」

    「蒂絲萊格,你這是什麼意思?」馬其雷終於發現現在面對自已的蒂絲萊格不是平時的溫柔戀人,而是克木爾王國的第一王女,一種威嚴感正在向外發散。

    「優勝劣汰是大自然的規則,沒有才能又妄求高位者當然要以命抵償錯誤,」蒂絲萊格不愧是母儀天下的王室女性,平時任性小姐的表相下,骨子裡深藏著在無情無義王室中摸爬滾打得來的體會,「四弟志大才疏,父王又偏聽偏信,寵溺四弟,強要傳位於四弟。大哥一向自恃武者,無謀不智,四弟如真登王位,大哥與四弟必有相爭,王都必將有一場流血事件。我說的對不對?二哥。」

    「蒂絲萊格,我平時沒有白教你,分析的一點也不錯。」撒克滿意的頷首讚許。

    「一旦事件到那個地步,二哥你將以『君無德義,妄殘手足』之類的藉口起兵,來個『陳兵諫罪』吧。」蒂絲萊格進一步推演出可能的局勢變化。

    「蒂絲萊格,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撒克很肯定蒂絲萊格的分析。

    「那麼四弟在萬不得已的情況只有以國王的身份召令三哥帶兵上京勤王。二哥與三哥將不得一場血戰,到時候又是屍聚為山,血流成河了。」蒂絲萊格很冷靜的指出問題的核心,「如果不是昨晚的一場變故,那麼克木爾王國全面內戰將拉開序幕。而且二哥軍勢最盛,最有可能勝出,到時候大哥、四弟還是要死,連三哥也不能倖免還要搭上數十萬的軍民。馬其雷,你想過這些沒有?」

    「蒂絲,你……」蒂絲萊格能說出這番見解真讓馬其雷嚇呆了。

    「二哥,你的作法我還是無法從情理上去認同,可這是犧牲最小的方法了,」蒂絲萊格很堅定說道,「馬其雷,我不會跟你走的,身為克木爾王國的第一王女我要留下來表示我對二哥的支持,也是末來的克木爾王國國王的支持。馬其雷,你也留下來吧!」

    「蒂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馬其雷很失望的說道,「看來我對你而言,尚不及撒克對你重要。」

    「酷樂,」蒂絲萊格在眾人面前叫出了兩人間的暱稱,「你不能為我留下嗎?」

    「蒂絲,我也有我的立場,」馬其雷掃了在場的所有人,魯道夫大叔的存在還是給了他很大的負擔。

    「馬其雷,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蒂絲萊格彎下腰將沙飛放在地上,「乖乖,回馬其雷那裡去,」看著沙飛重新爬回馬其雷的肩頭,蒂絲萊格向後一退,「魯道夫大叔,現在是馬其雷和二哥兩個男人之間的問題了,你不要插手。」

    要不是蒂絲萊格的這一句話,魯道夫大叔早衝上來了,他才不管別的事呢,馬其雷只要敢和蒂絲萊格分手,他就要和馬其雷拼命。

    「馬其雷,」撒克仍舒服坐在椅子上,「我再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留不留下來。」

    「我的回答只有一個,不。」馬其雷手中的筆轉得更急了。

    「那麼就要看你能不能憑本事離開克木爾王國了?馬其雷法師。」撒克的話音才落,他身後的讓佩爾和耶瑟魯就撲了上來。尤其是讓佩爾,他知道馬其雷魔法的厲害,所以他根本不顧防守的沖了上來。

    這個房間裡的人一個也沒有想到馬其雷在面對兩個衝過來的對手時,竟什麼魔法也沒有用,連人帶椅讓開耶瑟魯的攻擊後,馬其雷側身欺進讓佩爾,這時讓佩爾一擊走空,第二擊又來不及出手,馬其雷將手腕一抖,「霸海濤」的鬥氣從馬其雷手中的筆尖衝出宛如鋒利的劍鋒,一式七劍攻向讓佩爾的前額。

    讓佩爾見勢不妙忙一偏頭,但是太晚了,讓佩爾雖不致於被刺穿腦袋,卻還是被馬其雷在前額留下了一個不規則的七角形傷口,頭上一吃痛,讓佩爾本能的又退了一步。

    馬其雷要的就是他這退的一步,身形一閃,馬其雷已經到了一堵牆的邊上,這牆的外面是中庭,馬其雷兩掌並排推出。「砰」,馬其雷硬是在牆上開了一個大洞。

    「原來你會武技。」撒克終於坐不住了,縱身一掌拍馬其雷的後心。

    「當然,」馬其雷左手向後反拍,借著雙掌相交的力量,一躍進了中庭。

    「他是老海盜的門下?」魯道夫大叔這時已經從馬其雷的幾次出手中看出了他武技的來歷。

    中庭中空空如也,但衛士們大多在屋裡和門外待命,只要撒克他們一下命令就會蜂湧而出,撒克他們也從書房跳了出來,用長距離瞬間移轉就怕定位失誤,還是從空中逃走的好,但沙飛的攻防不強,萬一有人攔截就不妙了,只有用它了。

    馬其雷打定主意,便一揮手揚起一片火牆向撒克幾個燒去,這種程度的魔法自然傷不到撒克,但阻擋一下應該沒問題。

    這時四周的衛士也開始發現這裡的打鬥沖了過來。

    「出來吧,閃暴,」隨著異次元之門的打開,馬其雷的專用強力攻擊型魔動機兵—閃暴出現了。

    閃暴,這應該是這世上現有魔動機兵中火力最強的一架,不過今天馬其雷要利用的不是閃暴的攻擊力,而是它的機動性,事實上裝備著小型龍穴爐和雙聯裝機兵超級渦輪試作型的閃暴在不使用無限壓縮炮的前提下,最高飛行速度只在沙飛之上,而且還有部分的火力援護,用來逃命也是一種很好的工具。

    馬其雷趁著衛士們尚末完成合圍,而撒克等人又被火牆阻擋住的絕好機會,坐進了閃暴的駕駛艙,就在肩上的沙飛還在因為第一次看到閃暴,還在好奇的「喵嗚、喵嗚」直叫喚的時候,馬其雷果斷的一拉操縱杆,閃暴升空而起,強力的噴射氣流揚起一片沙塵。

    好不容易以鬥氣穿過火牆的撒克等人第一眼就看見了閃暴,「那是……」撒克又對馬其雷的行為吃了一驚,他怎麼也料不到馬其雷隨身還能帶著魔動機兵這種重裝備。

    「二殿下,」讓佩爾是滿頭滿臉的流著血,馬其雷留給他的這道傷口在他額頭伴了他一生,從此後「殘狼」讓佩爾不僅是兇殘之狼,也是傷殘之狼,「那是魔動機兵。」

    「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撒克惱怒的說道,「問題是他怎麼能隨身攜帶魔動機兵?還有我們對此竟一無所知。」

    「二殿下,」「冰虎」耶瑟魯開口了,在撒克的親信武士中他的魔法還算過得去,「說不定馬其雷是把他的魔動機兵藏在異次元中的,他可是個魔法師啊!」

    魔法師?撒克現在聽到魔法師三個字就火大,就是一直把馬其雷當成魔法師,剛才才會用對付魔法師的好辦法—快速突襲來對付他,不料反而被馬其雷以武技脫險,這傢伙還真深藏不露啊。「耶瑟魯,你立即用通訊魔石命令附近駐紮的飛行部隊給我全部出動,搜索馬其雷。」

    「是,」耶瑟魯從懷中取出了通訊魔石,給藍鷲城及周圍地區的飛行部隊下命。

    「公主殿下,」魯道夫大叔這時站在馬其雷打破的牆邊看著外面情勢,他也被馬其雷出乎意料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頭也不回僅憑話語向蒂絲萊格匯報著局勢,「馬其雷乘著魔動機兵逃走了。」

    「是嗎?」蒂絲萊格輕笑了一聲,「馬其雷真不愧是我一眼選中的男子,在這情況下還能憑一人之力逃脫,魯道夫大叔,你叫我二哥過來一下。」

    「是,公主殿下,」魯道夫大叔雖然年紀大,但仍然中氣十定,「二殿下。」

    撒克眼睜睜的看著馬其雷從自已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正生著悶氣,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便把那人大駕一頓出氣,但回頭一看是魯道夫大叔,別人也許不知道魯道夫大叔的真實身份,可撒克知道的很清楚,努力壓下了火氣,「魯道夫大叔,有什麼事?」

    「二殿下,公主殿下請你來一下。」魯道夫大叔的聲音很宏亮,足以讓身處喧鬧之中撒克聽見。

    蒂絲萊格?她有什麼事嗎?撒克聞言一邊向書房走去,一邊暗自思量,蒂絲萊格外柔內剛,執著而易走極端,難道她心裡還放不下馬其雷嗎?

    看著撒克走了過來,魯道夫大叔迴轉身子對蒂絲萊格說道,「公主殿下,二殿下他……」,當魯道夫大叔回過頭看蒂絲萊格正跌坐在椅子上,臉上升起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青灰色,不由的急奔幾步到蒂絲萊格的身邊,「公主殿下,你怎麼了?」

    「魯道夫大叔,」蒂絲萊格的臉色不好看,說話的聲調也低了許多,「這些年來多蒙你的照顧。」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憑魯道夫大叔多年的經驗,他看得出蒂絲萊格是中毒了,但蒂絲萊格是什麼時候中毒的呢?

    此時撒克也回到了書房,他看到了蒂絲萊格倒在椅子上,不由擔心在蒂絲萊格上衣上搜索,沒有找到,最後當撒克的目光落在了蒂絲萊格右手邊的地上時,他找到了,那是一枚漂亮的紅寶石胸針,「蒂絲萊格,你為什麼要用『王權針』?」

    「王權針」是克木爾王國的成年女性王室成員才有資格佩戴的胸針,克木爾王國一向武勇傳國,為了避免女性王室成員在意外中落入敵人之手受辱而專門產生了自裁的「王權針」。這「王權針」的針尖上塗有至少是克木爾王國內無人能解,而且不能用解毒魔法驅散的毒素,見血後五分鐘即死。

    蒂絲萊格的左手被撒克一把抓住,果然在食指上有一個極細的針孔,一顆血珠凝結成形,宛如一粒紅色寶珠落在了地板上。蒂絲萊格平靜的語氣仿佛在說別人的事,「二哥,我被人拋棄了,身為克木爾王國的第一王女受到這樣的羞辱,我只有死了。」

    「蒂絲萊格,」撒克單拳擊胸,「你為什麼這麼傻?你要真喜歡馬其雷,你跟他走好了,我不會攔你的,」說到這裡,撒克想到什麼似的大叫道,「來人啊!快去找御醫了。」

    「二哥不必了,『王權針』的毒性國內無人可解的!」蒂絲萊格努力的露出一些笑容,「我知道我真要跟馬其雷走,你是會放過我們的,這是你對我的兄妹情義,所以我也不能背叛你。」

    「那你又為什麼要這樣?」撒克發現自己右手中所緊握的蒂絲萊格的左手開始變冷了。

    「二哥,雖然我跟馬其雷只相識不到十天,但是我真的喜歡他,所以我放不下,」蒂絲萊格並不在乎死亡的逼近,她將右手抬起,上面有著一枚戒指—「冥夜」,「這是馬其雷與我的訂情之物,二哥這也是我唯一指定的殉葬品。」

    「蒂絲萊格,你太傻了。」即使是撒克這樣的傢伙,眼裡竟也有了淚光。

    「魯道夫大叔,」蒂絲萊格突然又在找魯道夫大叔。

    「我就在這裡,公主殿下,」魯道夫大叔是看著蒂絲萊格從牙牙學語的可愛小女嬰一直長成一個美麗高貴的公主的,他對蒂絲萊格的成長所徹注的關愛勝過蒂絲萊格的父親,而現在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即使曾經過那麼多的生離死別,魯道夫大叔發現自己無法做到看淡一切。

    「我和馬其雷說過要『生同衾死同穴』的,」蒂絲萊格緩緩的說道,「現在要麻煩你了,魯道夫大叔,這是我最後一次任性的要求。」

    「我會帶回馬其雷的屍體與你合葬的。」魯道夫大叔站直了身子認真的對蒂絲萊格承諾道。

    「馬嵬坡前見真情,夜半私語無衷腸。」蒂絲萊格平靜的閉上了眼晴。

    「蒂絲萊格,蒂絲萊格……」撒克努力喚醒蒂絲萊格,但是無論怎麼做,現在都是徒勞了。

    「二殿下,」魯道夫大叔這時反而顯得十分冷靜,「馬其雷是巴斯洛魔法學園的人,我需要一艘軍艦送我去伊洛大陸。」

    「耶瑟魯,」耶瑟魯和讓佩爾早就回到書房,只是他們一直沒出聲,撒克吩咐道,「你送魯道夫大叔去最近的軍港上艦,用最快的船直發伊洛大陸。」

    「是,」耶瑟魯領命送魯道夫大叔出發,外面有人帶過兩匹駿馬,兩人上路了。

    看著兩個騎馬者的背影遠去,讓佩爾有些擔心,「二殿下,要不要讓豪倫斯出動?」

    「不必了,如果魯道夫大叔殺不了馬其雷,那麼派誰去也沒用的。」撒克傷心管傷心,腦中卻並不亂。

    「二殿下,」讓佩爾有些不信,「我知道魯道夫大叔很強,但他真的勝過我們那麼多嗎?」

    「讓佩爾,」撒克露出一絲寒光,「我堅信馬其雷死定了,魯道夫大叔的全名是卡魯赫*魯道夫。」

    「老天,二殿下,」這下讓佩爾真的驚呆了,「魯道夫大叔原來是突然消聲匿跡的劍王之王。」

    按說克木爾王國後來的事與馬其雷無關,不過撒克還是心想事成了,先是三王子庫塞倫以身體健康狀態不佳為名交出兵權隱居,再是七王子在登基一周年時宣布因自覺年幼無法治理國家禪位於兄,撒克體面的從弟弟手中接過了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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