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房子原本的主人吧。讀書都 m.dushudu.com」於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打量蘇青魚的表情。
他在試探蘇青魚的態度。
蘇青魚的面容精緻,雙眸深邃如夜,閃爍著微冷的光芒:「這房子才空了多久?你們就上門來搬東西了。
房子沒有人住,就是你們進來的理由了嗎?按照你的這種說法,離這不遠處也有一棟別墅,別墅裡面也沒有住人,你們怎麼不進去搬東西?」
剛剛搬電視機的青壯年男子嘀咕了句:「那邊別墅里住了好多詭異,好嚇人的嘞。」
蘇青魚的別墅,已經成了天府靈城著名的詭異之屋。
基本上,接近的人類都沒有好下場。
藍衣組織的宗旨,就是遠離詭異和副本。
對於有詭異的別墅,他們是不會靠近的。
於正興拄著拐杖,好聲好氣地解釋道:「小姑娘,你先別生氣啊。現在算是世界末日了,已經不能用詭異復甦之前的法律來做事情。
你看,詭異復甦之後,外面很多超市都沒有營業,裡面的東西都是先到先得,同樣的,天府靈城裡的別墅空了,我們過來把裡面的家具搬走,賣給有需要的人,也算是不浪費資源呀!」
蘇青魚不吃這一套。
她據理力爭。
「你代入搬東西的人,當然覺得合理,你如果是超市的主人,因為有危險出去逃難,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東西被一群人掏走了,那些人還堂而皇之地說這些東西是無主之物,你高興嗎?
再說了,什麼叫做不浪費?有錢人買了十輛車子,九輛車閒置,這個時候你把人家車開走了,然後美名其曰說不浪費嗎?
對於別人有所有權的東西,不問而取,就是偷竊。就算這些東西的主人死了,也是由他們的繼承人來處置這些財產,輪不到你們。」
瓔珞第一次看見自己的主人動怒。
她抬起自己眼部的花瓣,讓腐肉中的眼珠露出來。
優優笑嘻嘻的,雙手環臂,蘇青魚語氣越是嚴肅,他臉上的笑意越深。
蘇青魚撫摸著手中生鏽的蝴蝶發卡。
鏽跡弄髒了她的指尖。
這裡有蘇青魚和莊曉蝶在一起玩的時候美好的回憶,蘇青魚不希望被破壞。
她想把莊曉蝶找回來,想將一切恢復如初。
所以,藍衣組織的做法,讓她很反感。
搬電視的青壯年男子把電視機放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說道:「可是,這棟別墅已經拍賣出去了呀,新主人在不久之後就會入住……」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了!」於老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男子。
真是個愣頭青。
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哦。」搬電視的青壯年男子立刻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拍出去了?」蘇青魚嘴唇微微上翹,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藍衣組織倒賣二手的工作效率還真高呀。
道理說不通,那就採取更強硬的做法。
「優優……」
「等等!」於老頭猛然抬頭,心中警鈴大作,他盯著優優,雖然小丑的臉上畫著笑容,但那雙幽暗的雙眼卻散發著嗜血的目光,他搓了搓胳膊,自知理虧,迅速補救,「這棟別墅我們以為是無主之物,就賣給了洛氏集團,這樣吧,房子我給你要回來,這些東西我幫你復原,而我代表整個藍衣組織給你道歉。」
說完,於老頭放下身段,對著蘇青魚深深地鞠了一躬。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其他在場的藍衣組織成員面面相覷。
他們之前賣二手家具,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房子只要空到一定的時間,他們就會進去,把裡面東西能拆得拆,能賣的賣。
只有原先的主人回來,他們才會將東西歸還。
像這種「原先主人的朋友」,很容易被冒充,不在他們退還的範圍之內。
所以他們很疑惑,於老頭為什麼要態度很好地道歉。
萬一的這個人是個冒牌貨呢?
他們好不容易聯繫了買家,價格都談好了,這個時候再還回去,豈不是很虧?
只有於老頭自己知道,他害怕蘇青魚身後站著的那兩隻詭異。
蘇青魚見他態度不錯,還能夠和平解決,便豎起一根手指:「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無論你把這棟房子賣給誰,都把冥幣退給人家。
這裡不需要你們收拾,把所有拿走的東西還回來,我自己收拾。」
於老頭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答應下來。
藍衣組織的人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烏泱泱的一群人離開了。
那個小青年跑到於老頭的身邊,縮著腦袋問道:「於爺爺,那個人是誰呀?你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客氣?」
於老頭賞了那小青年腦袋上三個板栗,一聲比一聲脆響,然後戳著他的腦袋說道:「笨啊你,沒看見她身後站的那兩隻詭異呀,這單生意可以不做,小命丟了可就沒有了。」
那小青年連連點頭,他想起被賣掉的別墅,又犯了難:「可是,洛氏集團的人,可不是那麼好商量的呀。
咱們這樣違約,他們以後會把我們拉黑,再也不做我們生意的。」
「這件事兒你不用操心,我來處理。」於老頭決定自己親自登門道歉。
莊曉蝶的別墅內。
蘇青魚按照原先的記憶,將房間裡的家具重新擺放好。
牆壁上歪掉的壁畫擺正,掉在地上的墊子拿起來拍拍灰,重新放在沙發上。
優優和瓔珞想幫忙,蘇青魚擺了擺手。
她要自己親手將一切恢復原樣。
當蘇青魚將花瓶擺放在窗台上的時候,瓔珞在手中催化出一朵黃玫瑰,她將黃色的玫瑰花插在白色的陶瓷花瓶中。
微風拂過,玫瑰花的花枝輕輕搖晃著,嬌嫩的花瓣綻放著,在天府靈城這滿是陰霾的地方,照不進一絲陽光。
「主人,這朵黃玫瑰會為你們帶來好運。」瓔珞比其他的詭異更加的溫柔,更加能夠體會到人類之間細微的情感變化。
她還是人類的時候,在後宮中生存,這些籠絡人心的手段,她已經駕輕就熟。
蘇青魚看著窗台上的花,一隻蝴蝶不知從何處飛來,停留在嬌嫩的花瓣上,翅膀翕動,蘇青魚還沒伸手觸碰到蝴蝶,蝴蝶就扇動著翅膀飛走了。
她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
孤獨感,順著這空蕩蕩的手,沿著她渾身的脈絡,流淌進她的心口,讓她覺得,冬天雖未至,天氣卻已經轉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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