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領導何萍萍走後,隔壁工位的男同事用a4紙擋住臉,對著蘇青魚悄聲說道:「你好呀,新來的小姑娘,我叫做王軍,比你早來幾個月,你有什麼不會的都可以問我。讀字閣 www.duzige.com」
只要是上過班,都是知道,初入新公司,第一個就要當心過多熱情的同事。
規則里也說到,蘇青魚不可以信任同事,因為她和其他同事都是競爭關係。
但是,這不妨礙蘇青魚表面上和王軍套近乎。
蘇青魚微微抬眸,露出懵懂無知的神情,雙手虛握放在胸前,甚是感激的說道:「前輩,你可真是太好了!
我還擔心自己什麼都不會呢。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假裝職場新人傻白甜。
「沒事兒,照顧新人是我的職責。」王軍臉上的笑意加深:「剛剛領導讓你寫數字,你可要當心了。
這些數字很重要,一個格子都不可以寫錯,不然的話,你就會受到懲罰。
在今天下班之前,你一定要把工作完成,不然的話,領導會生氣的。」
他的話,字字句句都在把蘇青魚往錯誤的方向引導。
蘇青魚看見其他同事都低著頭,但是臉上都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當蘇青魚不再看他們的時候,又聽見手機快門拍照的聲音。
這裡有人和她的室友一樣,喜歡偷拍。
辦公大廳里的氣氛很奇怪。
蘇青魚可以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注視的目光。
她看著面前的紙張,一邊填寫著數字,一邊觀察辦公大廳里的其他情況。
其他人的工作都是在電腦上完成的。
而其他同事手指敲打鍵盤的頻率並不高。
由此可見,大家都是在摸魚。
早晨十一點的時候,蘇青魚舉起手,向領導表明自己需要去洗手間。
得到何萍萍的批准之後,蘇青魚正準備離開工位,探查一下辦公室大廳附近的情況。
王軍立刻阻攔道:「你千萬不要去廁所。
你看看,一個早晨,大廳里的所有同事,有誰離開自己的座位?」
「我已經獲得了領導的批准。」蘇青魚早晨的工作是在紙張上寫數字,為防止自己離開之後其他員工亂動自己的紙,她將那一沓紙放入自己的黑色背包中,隨身攜帶。
「不要太相信領導的話,有的時候只是領導在考驗你。」王軍一本正經的提醒,「你剛來到工廠,屬於實習期,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表現。」
蘇青魚根本就沒有從其他人的口中聽到實習期的說法。
於是,她感激的點頭:「謝謝前輩的提醒!」
然後,不聽話。
站起身,走到王軍的身後,看向他的電腦。
王軍原本盤算著讓蘇青魚的精神高度緊張,然後在高壓又枯燥的工作中逐漸崩潰。
卻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女人嘴巴上說的好聽,行動上卻一個字都沒有聽他說的。
不僅摸了一個早上的魚。
現在還站起來,偷窺自己早晨工作的內容!
王軍立刻用手遮擋電腦,他的電腦屏幕上還有沒有關閉的掃雷遊戲。
她立刻拿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不就是拍照嗎?
誰不會呀?
「你在拍什麼!」王軍生氣地站了起來。
「前輩不愧是前輩,連工作的內容都這麼與眾不同。」蘇青魚表情真誠,言語卻又嘲諷。
王軍對上蘇青魚看似明媚天真的雙眸,只覺得她的眸低深處,是一灘平靜的死水,無論他如何興風作浪,也無法吹動她心裡的漣漪。
「我……你這麼和前輩說話,前輩再也不管你了!」王軍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強撐著丟下這句話,便轉過頭不再看蘇青魚。
膽小鬼。
起身前往洗手間,就在她剛剛踏出辦公區域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笑聲。
蘇青魚回頭,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端正的坐在工位上。
再轉過頭不再往後看,笑聲和談話聲又再次出現。
這裡的同事,把蘇青魚當做唯一的另類和討論的目標。
蘇青魚來到洗手間,裡面所有的坑位都有人。
廁所的門上全部顯示紅色的標。
隔間的大門離地面還有一段懸空的距離,從外面可以看見裡面人的腳。
倒數第二間廁所坑位里的腳,更像是男的腳。
工廠分發的男款鞋和女款鞋不一樣。
裡面的人穿著鋥亮的黑色皮鞋,腿不停的上下抖著。
只有最後一間廁所坑位沒有人。
門是關閉著的,從外面推不開。
當蘇青魚推門的時候,裡面傳來極其低啞如同蒼老的巫婆聲音:「裡面有人!」
此話一出,倒數第二間坑位的鞋子突然停止抖動。
「不好意思。」蘇青魚回應了一句,便換了一個廁所坑位,安靜的站在門口等候。
等一會兒,從裡面走出一名身穿工作服皮膚有些潰爛的女人,那個女人眼皮已經燒沒了,她轉動著充滿紅色血絲的眼珠,朝蘇青魚打了一聲招呼。
蘇青魚沖她友善的點了點頭,並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你的臉上在滴水。」
其實不是在滴水,而是在淌膿。
膿水從她臉上爆裂的潰爛口處流淌出來,將她工作服的領子染成黃色。
女人感激的接過餐巾紙,然後低聲說道:「當心,有人會拍照。」
說完,女人匆匆離開廁所。
蘇青魚進入廁所隔間,她就站在裡面,沒有其他動作。
此時,從隔壁隔間的底部伸過來一隻手機。
蘇青魚眼疾手快,直接抬起腳,狠狠的踩住那個手機。
隔壁的手也被踩住,慌忙的想要往回收,但是蘇青魚不允許,她腳上的力氣加重,隔壁傳來痛苦的哀嚎聲。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拍你了。」陌生女人尖細的聲音響起。
蘇青魚彎腰拾起地下的手機,打開手機相冊,看見裡面全部都是其他同事在廁所摸魚的證據。
「砰砰砰——」
廁所隔間的門被敲響。
蘇青魚的腳下,還有隔壁女人伸著的手。
不是被她收了手機的女人。
是誰?
從門下往外看,蘇青魚看見一雙黑色的皮鞋。
那是男人的皮鞋,腳很大,就像是船一樣,步伐沉重,隔著門聽不到呼吸聲。
蘇青魚沉默片刻,然後假裝生氣的怒吼道:「催什麼催?裡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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