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有幾根?」
季臨墨毫不猶豫,回答了兩根。
他很確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但是廚師卻再度搖了搖頭,但是打開的一瞬間,不僅是季臨墨,就連黃曉小和湊過來看熱鬧的柳間,都愣住了。
——盤子裡,有完好無損的兩根豬腳。
「喂!這個老哥,這不是只有兩根豬腳嗎?為什麼說錯了?!」
黃曉小急不可耐率先出聲發問。
但是豬頭廚師卻沒有解釋,再度將豬腳丟回鍋里,攪動起黝黑的醬汁,準備開始下一輪猜測。
「難道...豬腳的數量,指的不是單純的數量,而是指豬的數量?同一隻豬算一個豬腳?」
柳間也眼神疑惑,他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甲,思索起來。
「怎麼辦啊!老大,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完蛋了啊!」
黃曉小抱頭大叫起來,活像是要被做成醬汁的人是他。
但是此刻,作為當事人的季臨墨,依舊情緒穩定。
他並沒有露出畏懼或者絕望,直直往後退了一步,看著眼前的o號打菜口。
——不可能是讓猜出是豬腳屬於幾個豬身上的,因為就算是廚師本人都做不到,根本不會出這樣無厘頭的難題。
但如果只是猜豬腳,是那又是為什麼判斷自己說錯了呢?
等等!
季臨墨看向了右側。
0號打菜口下,左側右側兩個小窗口,都是賣豬腳飯的。
他們就像是鏡像一樣,左邊做什麼,右邊就做什麼。
季臨墨眼神掠過餐廳里,一個個打菜廚師,頭上戴著的面具,忽然抬起了頭,慢慢朝著1號窗口方向走去。
當他看到1號窗口的,頭戴著老鼠面具的廚師消失不見時,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十二生肖中,豬和老鼠位於一個尾,一個頭,首尾相接,共同組成了一輪又一輪的12年。
而這個打菜口,數字卻是0到11,而不是1到12。
從一開始,「豬」就是不存在的,又或者說,所謂的「豬」就是「老鼠」!
右側鏡像的畫面,就是在告訴他實情!
「開始吧...」
季臨墨看著豬頭廚師,昂了昂下巴。
豬頭廚師發出了哼哼的聲音,再度攪動大鍋,舀出了豬腳。
「同學,現在,我舀出來的,又有幾根豬腳呢?」
散發著肉香的豬腳熱氣撲鼻,水蒸氣不斷從黑色的醬汁中翻滾。
「零根,這裡面沒有豬腳...」
季臨墨的回答,讓豬頭廚師猛地愣住了。
一瞬間,暴怒在廚師臉上浮現,他生氣的揭開了瓷碗。
「沒有豬腳?你眼睛是只剩屁股上那個了嗎?你說沒有豬腳,那我碗裡的是什麼!?」
季臨墨面無表情的張開了嘴巴,做出了口型。
【老鼠】
一瞬間,陰謀得逞的竊喜,在豬頭面具下那雙綠幽幽的眼睛中浮現。
但是季臨墨也笑了。
他指了指牆壁上的規則,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只知道那不是豬腳,至於是什麼,那我也不知道。」
「畢竟我們學校,食品安全保障絕對沒有問題,嚙齒類動物絕對沒有出現在食物中的可能性,不是嗎?」
豬頭廚師愣住了,接著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發出了狂笑,如同撕裂的風箱還在鼓足勁吹氣。
「哈哈哈,對!小同學你說的沒錯,我們餐廳,食物絕對安全,毫無污染!」
話音剛落,廚師掀開了窗口前,蓋住食材的白布。
「嘰嘰、嘰嘰!」
如同黑色的浪潮般,老鼠們蜂擁而至,從窗口中擠了出來。
無數隻油光水滑,堆疊在一起的老鼠,油膩膩的尾巴都糾纏了一起,如同扭動的蚯蚓般不斷蠕動,試圖將身體分開。
而豬頭廚師那血淋淋的面具,也隨著掉落,露出了毛茸茸的褐色毛髮,像是老鼠的鬃毛一樣。
「這位同學,你答對了我的問題,這個窗戶口的所有東西,都屬於你的了。」
豬頭廚師將手擠出來打菜口,握成拳頭狀。
「給你...這是你的鑰匙...」
季臨墨蹙眉,警惕地打量著豬頭廚師,慢慢將手伸了出來。
但是當他打開手掌,看到廚師遞給他的東西時,他猛地呆住了。
——七根黑色,帶著古怪螺旋花紋的長長釘子,赫然躺在他的手上。
「這是什麼意思?」
季臨墨捏起一枚釘子,粗長的釘子,像是製作標本的長釘一樣,可以完美扎入進細小生物的骨節之中。
等等,怎麼快起來,這麼像是扎進秦風后腦勺中的東西?
「是鑰匙啊...這裡,只有11個,不是嗎?」
豬頭廚師若有所指般,抬手指了指鐘錶。
季臨墨轉頭看向了食堂頂部的巨大鐘表,忽然發現剛才還正常的鐘表,竟然敢只有11個數字。
位於正中心的「12」,不翼而飛了。
「這是...什麼意思?」
光怪陸離的弔詭感,猛然浮現。
季臨墨環顧四周,看著這片食堂,忽然瞪大了眼睛。
等等...這個食堂...
這個食堂,怎麼這麼像是他高中時候的食堂?
不對,好像就連宿舍,甚至教室都很像。
「老大?」
黃曉小慢慢走了過來,高大白淨的的樣貌,在季臨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你們...是我的高中同學?」
冷汗忽然滑落季臨墨的額頭,看著自己闊別已久,原本根本一點都想不起來的高中同學,他瞪大了眼睛。
豬頭廚師再次嘶啞地笑了出來,如同破了的風箱一般沙啞。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季臨墨,指了指釘子,又點了點季臨墨的腦袋。
「季臨墨...就當是為了你自己,讓自己醒過來吧。」
什麼?
仿佛置身於夢一樣,季臨墨低下了頭,看著手中的釘子。
尖銳的釘子,扎破了他的手掌。
忽然間,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好像不感覺痛。
而夢裡,是沒有五感的,沒有痛覺的。
「季臨墨...為了你自己,醒過來吧..」
柳間也走了上來,那張慘白的臉,看上去像是一具徹頭徹尾的屍體。
七枚釘子,在季臨墨掌心搖晃。
男人捏起釘子,猛地扎向了自己的腦袋。
「呃!?」
季臨墨猛地睜開了眼睛。
鮮血的味道縈繞在自己鼻尖。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他瞪大了眼睛。
——他,從來沒有抵達過第四場遊戲!一切都是夢境!
這裡,依然是不夜城的死亡走廊!
「你醒了...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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