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墟 第九章修行路

    『三天來我居然滴水未進，卻也感覺不到怎麼飢餓，難道我早已脫凡，成為了真正的修士？』

    雪樓從打坐中醒悟，發現已過去三天三夜，可身體並無飢餓感，倒是渾身舒泰。

    「很好，很好！」

    李弱雖形體看似老態龍鍾，但精神飽滿，聲音宏大，他站在門口，含笑看著雪樓，道:「你的體質果然不凡，七竅天生開啟，這就比其他一同進來的領先一大步，他們首先得開七竅，方可吸納四周靈氣為食，擺脫凡人以飯食為食，真正踏入修行之門！」

    「師傅。」

    雪樓迎上來，將李弱引進來，為其騰椅，道:「師傅，您可給我說說修行路？」

    「修行路啊......」

    李弱沉默會，長嘆一聲，感慨道:「難，難，難啊，修行路無盡頭，我們都走在這條不知盡頭的路上，所求不過能比凡人活得更久遠些罷了，實際上，沒有更大的意義。」

    雪樓疑惑道:「師傅的意思是，再強大的修士...終究會死？」

    李弱輕嘆道:「是啊，世上誰人不死，哪怕你風華絕代，睥睨天下，終究也成為一掊黃土，唯一區別只是比別人活得更久遠些而已。」

    「修行路真的無盡頭？沒有巔峰？」雪樓震撼，他感覺到這條路是個不歸路，無法退走，更不知盡頭。

    李弱搖頭道:「修士間只有更強沒有最強，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在別人看來高高在上，在其他領域的強者看來只不過是螻蟻罷了。」

    雪樓不解道:「這世上真的沒有最強者麼？」

    「當然有。」

    李弱望著外面的天空，似有所思，道:「那你也只是在這世上最強而已，也許...在一個未知領域，卻不堪一擊。」

    「所以啊。」

    李弱拍拍雪樓的肩膀，道:「修行路最重要的是保持一顆平常心，懂得知足，不必強求什麼，不必攀比，一切順其自然。最終能走到哪，冥冥之中已註定。」

    雪樓震撼，修行路之難他知道，卻未曾想這世上無人走到盡頭，這條路的盡頭究竟是什麼境界，也無人得知。

    他更不知，李弱所言修行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這讓他有些懷疑自己的失憶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他相信曾經一定走過修行路......他的腦海忽然一怔。

    『曾經我也是修士，不然不可能在那種詭異的雪域存活，我...自一樽冰棺中復活，我是真的死了還是只是...沉睡。』

    『我若是死了，那我豈不也沒有走到修行路的盡頭，以前的我踏入了哪個領域？走了多遠的修行路？』

    雪樓不自然想起自己的經歷，卻對修行路上的種種領域、境界知之甚少，這讓他不敢想像失憶程度達到什麼境界，曾經做過的事，曾經苦苦走過的修行路，卻沒有一點印象。

    「是不是覺得此路枯燥無意義？現在退縮還來得及。」李弱笑看著雪樓。

    「不是師傅，我不會甘為凡人的，這條路我一定要走，雖不知盡頭，但也要一直走下去！」雪樓目中堅定，他走此路不是為了高高在上的榮譽，只是想讓自己變強，如此方能做自己想做目前卻不能做的事。

    「很好！」

    李弱欣賞地看著雪樓，道:「此路雖艱辛，但有苦有甜，我們見凡人所見不到的世界，遇他們不敢想像的事，我們活得長久，見識更深，哪怕知道最終也要歸塵，也無怨無悔，至少這一生走過的路比絕大多數人都長...這就足以。」

    忽然，李弱右手一揚，一道絢麗的光華閃沒雪樓腦海，雪樓只感覺腦海一震，有一些東西強加進他的記憶中。

    「這是這個世上修行路的基本要義，好好揣摩，認清這個世上的修行路究竟是怎樣的一條道路。」

    「修行路主要靠自己去走，為師也幫不上太多，好自為之吧。」

    雪樓含首應允，粗略瀏覽一番，他發現前期的境界都描寫得比較具體，後續領域都較簡略，尤其最後幾個領域只是一筆帶過。

    這個要義最後一個領域在「大帝」這裡終結，這讓雪樓很疑惑，他不解地問道:「師傅，我們這世上的修行路為何終結於大帝，怎不見仙呢？」

    「仙？」

    李弱笑了笑，搖頭道:「仙只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只在傳說中出現過，實際上它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為人知，至少目前我們人類所能追溯到的古籍中是沒有仙的存在，最強大的存在是大帝。」

    「有沒有可能仙存於大帝之後呢？」雪樓猜測。

    「也許吧，也許...仙先於大帝也說不定，又抑或，大帝其實就是傳說中的仙呢。」李弱也深有所思。

    「仙......」雪樓感慨，如今人類所能追溯到的修行路居然不見仙，唯有真實的大帝存於世間，這讓他頗感意外，又有些失落。

    李弱似看出他的失望，安慰道:「不存於世間的仙何必去想，何必去追求呢，某一天你若能成為大帝也就足以睥睨天下了，仙...不存於世間，又何必去費神呢。」

    雪樓點頭會意，似想到什麼，又問道:「大帝是這個世上最強的存在，那如今他們還存活於世上嗎？」

    「有肯定有，只是我們沒有到達那個領域無法感覺，大帝已天下無敵，並不戀塵世，他們在我們這些人心中與仙無異。」

    「那大帝是不是能長存於世間？」雪樓又有疑惑。

    「怎麼可能。」

    李弱搖頭道:「人類發展以來出現的大帝早已淹沒在歲月長河中，如今能存於世上的也只是近代大帝罷了。」

    他又感慨道:「歲月是把無情劍，世人又有誰能避過。」

    「我們所走的修行路以大帝為結，這難道不是盡頭麼？」雪樓心中又有疑惑。

    「修行路永不只限於大帝，古籍中記載，有大帝晚年曾言，修行還有前路，只是他們無法開拓，他們希望，後人有人能開拓更遠的修行路。」

    「只可惜啊。」

    李弱長嘆道:「自古以來，只出現過大帝，從未有人能開拓更遠的路。」

    「修行路...大帝之後的路又是哪一種領域，修行路...真的無止境嗎......」雪樓感慨萬千，自失憶以來，他第一次領略修行。

    「現在想這麼久遠不現實，好好走當下的路，能走多遠冥冥中已註定。況且，如今這條修行路已很難，幾萬年來也未必見有誰走到盡頭，大帝...並不常見啊，我們達不到那種高度，於我們而言，大帝也是虛無縹緲般的存在。」

    「好好修行吧，為師希望你能走得更久、更遠。」李弱要離去，剛出來，門外就有人朝這裡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