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我為大乾立過功,我為陛下流過血【為「jiali1016」的萬賞加更,6900均訂加更,7000均訂加更】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
大乾也靠不了神仙和皇帝。
神仙基本已經確定是敵人。
而皇帝是個慫貨。
所以,大乾能夠撐到現在,靠的全都是他們自己。
靠的便是姬帥他們這群人這些年的勉力支撐。
大乾現在能夠看上去還維持一個太平盛世的樣子,他們這群人,真的居功至偉。
但掰開了揉碎了,其實所有的偉大背後,都是斑斑血淚。
「謝謝,謝謝。」
鎮西王世子現在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過去這兩天,因為鎮西王的遭遇,他對於大乾朝廷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厭惡。
即便是對於上官丞相陸總管包括姬帥他們,也都產生了難以克制的偏見。
但是今天,面對朝廷的責問,當鎮西王亮明自己的態度之後,明珠公主和姬帥旗幟鮮明的站在了他們這邊。
整個軍部,瞬間團結在了一起。
這才是在衛國戰爭中橫擊四方的大乾軍隊。
這才是在血與火中成長起來的袍澤情誼。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或許這個大乾朝廷真的不值得他們奮鬥了。
但是這些袍澤,這些還在支持鎮西王的人,讓鎮西王世子感受到了巨大的感動。
哪怕是為了他們。
戰鬥就依舊有意義。
明珠公主拍了拍鎮西王世子的肩膀,淡淡道:「替我問王叔好。」
然後便離開了宗人府。
她來這裡,本就是替鎮西王世子站台的。
不求回報。
也不是因為她和鎮西王是皇室宗親當中唯二兩個掌兵的皇族。
只是因為他們曾經在戰場上並肩作戰。
將軍當馬革裹屍,死於戰場。
死在朝政鬥爭,對得起誰?
都是大乾的功臣。
別人不心疼,她心疼。
姬凌霜也對鎮西王世子道:「代我向鎮西王表達敬意,我先回天元城了。」
「修真者聯盟和妖庭那邊情況如何?」鎮西王世子關心道。
他知道那邊的戰況對於大乾的重要性絲毫不遜色於西海岸前線的戰況。
只有修真者聯盟和妖庭把狗腦子打出來,鎮西王才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否則,他們打起仗來也要束手束腳。
現如今的大乾傾盡全力的話,儘管能夠打一場國戰,但是絕對支撐不起多方的圍攻。
而姬凌霜並沒有給他帶來好消息。
「有點麻煩。」
姬凌霜的聲音有些沉重。
鎮西王世子也心頭一沉。
「戰事不順?」
「十分不順,宋連城不想打,這場戰爭是刀神和音神強逼著打的。」
姬凌霜跟著姬帥身處天元城,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
「宋連城出工不出力,他現如今是修真者聯盟的盟主,自然也就雪藏了修真者聯盟的大部分精銳。
「妖庭那邊,也不想真的和修真者聯盟拼一個你死我活。畢竟雙方的實力相差不大,妖庭有妖皇坐鎮,底蘊深厚,但修真者聯盟這邊也有從天上下來的刀神,實力不容小覷。
「兩邊更多的還是一個對峙的情況,距離全面開戰,還差的很遠。
「父帥在其中已經盡全力挑撥離間了,儘量希望他們能夠擴大戰爭規模吧。」姬凌霜道。
從來就沒有什麼勝利是理所當然的。
為了讓妖庭與修真者聯盟打起來,大乾軍部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巨大心血。
這些事情也必然不會被曝光,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都不會被曝光,因為要謹防修真者聯盟與妖庭的報復。
但軍部不會因為後果嚴重,就放棄這麼做。
大乾這個國家,總是被這個國家最勇敢的人保護的很好。
鎮西王世子也是鎮西王精心培養起來的傳人,雖然自認沒有領兵打仗的天賦,但是多少還是知兵的。
僅僅聽姬凌霜的描述,鎮西王世子就感受到了局面的嚴峻。
而整個天下的戰局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
修真者聯盟和妖庭這邊如果打不起來的話,那在西海岸前線,如果鎮西王和西大陸的軍隊打出狗腦子來,偷笑的就輪到修真者聯盟和妖庭了。
天下是一盤棋。
鎮西王與姬帥,都是一個戰壕的戰友。
所以他們必須要互幫互助,然後才能共同分享勝利的果實。
「有什麼我能夠幫上的忙嗎?」鎮西王世子問道。
姬凌霜輕笑著搖頭:「你好好的活著吧,我們這代人還是太年輕了,現在還擔不起什麼大責。咱們一起努力,現如今我們只能看父輩去拼,爭取他們擋不住的時候,我們已經成長起來,能夠頂上去。」
鎮西王世子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壓力。
「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差不多了,陛下總是想等等再說,可我們在等,敵人也在等。而且,敵人不會永遠讓我們等著的,大劫將至了。不,準確的說,大劫已至了。世子,全力往上爬吧。」
姬凌霜最後和鎮西王世子擁抱了一下。
那是戰友的擁抱。
他們知道,父輩曾經並肩作戰,他們有一天,也會很有可能一同出現在戰場上。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那一天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他們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從現在開始努力往上爬。
盡全力的提高自己,增強自己的實力,或者勢力。
看著姬凌霜離開的背影,鎮西王世子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美好。
只感受到了鐵血和肅殺。
「壓力很大,但,我會努力的。」
「世子,鎮西王那邊,可有什麼不方便除掉的人?」
全程都沒有任何存在感的趙鐵柱開口了。
鎮西王世子聞言大吃一驚。
等趙鐵柱開口之後,他才意識過來,原來房間內還有一個人。
然後他很快就意識到,趙鐵柱本來就是在的。
只是後來,他忽略了趙鐵柱這個人。
這種情況顯然不正常。
「大檔頭好厲害的隱匿功夫。」鎮西王世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種隨時消失沒有任何存在感的能力如果運用的好,會是一個超級大殺器。
尤其是在軍中,用在刺殺之術上。
或者用在刺探情報上。
比如今天。
如果趙鐵柱一直不開口,鎮西王世子嚴重懷疑自己會直接遺忘掉趙鐵柱這個人。
也許若干年後,他會背後猛然出現一身冷汗,意識到這一點。
但到了那個時候,已經晚了,黃花菜都涼了。
面對鎮西王世子的戒心,趙鐵柱憨厚的咧嘴一笑:「世子不必擔心,我們是朋友。」
看到趙鐵柱那憨厚無比的笑容,鎮西王世子心頭微微發寒。
這可是監察司的大檔頭。
陸總管九個螟蛉義子中的老大。
即便是在全天下,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在陸總管面前,趙鐵柱可能真的是個憨憨。
陸總管內心估計也真的覺得趙鐵柱是個憨憨。
但是鎮西王世子可不敢把趙鐵柱當成一個憨憨。
這位在衛國戰爭期間,就曾經在西大陸軍隊當中來去自如了。
真要是像表面上這麼憨厚,那早就死八百回了。
鎮西王世子永遠不會忘記,趙鐵柱是陸總管培養的監察司下一任督主。
「大檔頭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當,我只是替我義父傳個話。」
聽到趙鐵柱是為陸總管傳話,鎮西王世子神情一凜。
論權力,陸總管是不如百官之首的上官丞相和軍方第一人的姬帥。
但是論敬畏程度,鎮西王世子卻更加敬畏陸總管。
畢竟,監察司的凶名,實在是太大了。
「義父說,鎮西王衛國戍邊,戰功卓著,他身為監察司督主,對於構陷鎮西王一事袖手旁觀,無論如何都是失職。所以在這裡向鎮西王鄭重的道歉,等義父處理完京城事宜,會親赴西海岸,當面向鎮西王道歉。」
聽到陸總管這樣說,鎮西王世子眼神一閃。
他有些拿捏不准陸總管的意思。
其實陸總管的意思沒他想的那麼複雜。
想把鎮西王搞下來,所以陸總管就幹了。
但看了鎮西王的戰績,陸總管自問自己的這種行為有些小人,於是便鄭重的道歉。
意思就是表面意思。
只是世人容易多想。
「當然,義父也說了,如果重來一次,他大概率還是會這麼幹的。」趙鐵柱道。
鎮西王世子:「」
「為了表示我們監察司的誠意,王爺如果有什麼想要對付的政敵,或者一直想處理但是不好動手的人,只要能夠提供確切的證據證明他們犯了事,監察司都可代為處理。」趙鐵柱道。
這是監察司道歉的誠意。
道歉當然不能只是嘴上說說。
像是剛才何老六的道歉,鎮西王世子理都不理。
何老六在他眼中就是一個死人。
在軍中,叛徒本身就是死罪。
更何況何老六隻不過是嘴上道歉罷了。
不過陸總管的道歉顯然是有誠意的。
而且趙鐵柱親自出面,也給足了他面子。
鎮西王世子感受到了監察司的誠意,他想了想,並沒有將陸總管的橄欖枝拒之門外。
過去這些年,雖然鎮西王與乾帝之間的關係確實相當不錯,但是朝廷也確確實實往鎮西王軍隊包括鎮西王府中摻了不少沙子。
這其實和鎮西王被不被乾帝信任沒有關係,只是上位者很自然的防範手段。
就連監察司也是這樣乾的。
但是監察司安排的密探是不會影響鎮西王主政一方的,他們會很好的潛伏下來,甚至比鎮西王的那些手下更加優秀。
可乾帝安排的那些人就不一樣了。
那些人不但不會低調的潛伏,而且還會故意找鎮西王的麻煩。
這樣才能夠制衡,也才是上位者欣賞的平衡之術。
這種情況,也被很多無知之輩稱之為帝王之道。
但是在軍中戰時,這種人的存在只會拿所有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而且不僅僅是乾帝有派人。
像鎮西王這種巨頭,各方勢力都在他那兒有暗探。
很多暗探鎮西王早就發現了,只不過這些人一時半刻他也不好處理。
有些更是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處理。
現如今監察司遞來了橄欖枝。
鎮西王世子也沒有客氣。
「的確有些地方需要監察司幫忙。」鎮西王世子道。
趙鐵柱笑了:「合作愉快,希望這是義父與鎮西王合作的開始。」
「我也這樣希望。」鎮西王世子認真道。
他的確對陸總管有所不滿。
但是他是鎮西王精心培養的世子,他知道監察司對於軍隊的重要性。
也知道監察司如果用好了,能夠給軍隊增加多少戰鬥力。
所以他發自內心的希望,陸總管和自己的父王能夠精誠團結在一起,實現1+1大於2的效果。
「世子,我們要拿到切實的證據才會動手。」趙鐵柱提醒道:「監察司這段時間本來就很忙,怕是沒有時間替鎮西王查案。」
鎮西王世子笑了:「放心,我父王那兒不缺證據,只是缺一個動手的理由。」
「那就沒有問題了。」
監察司從來都是大乾最鋒利的那把刀。
現在依舊是。
即便是未來,按照陸總管的設想,監察司變成大乾安全司,護衛的依舊是大乾的安全,同樣也是最鋒利的那把刀。
只不過那時安全司同樣也會變成最堅固的那枚盾。
鎮西王一案不了了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外界。
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
而且鎮西王世子進宗人府接受問詢,也瞞不過有心人的注意。
但是鎮西王世子活著從宗人府里走了出來。
死的反而是鎮西王手下一個叫何老六的心腹。
對於鎮西王世子到底是如何翻案的,宗人府諱莫如深,淮南王和四皇子也沒有蠢到對外公布。
畢竟這種事情說破了,大乾就真的底褲都沒有了。
這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
但是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六扇門。
白傾心接到消息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和我預料的一模一樣,連留影珠那樣的鐵證都能翻成假的,宗人府一群廢物。」
孟佳吐槽道:「四皇子的手段的確粗糙,這麼大優的局面,居然都能夠被鎮西王世子逆風翻盤,據說還被鎮西王世子徹底掌控了局面,罵了一個狗血噴頭。不愧是陛下膝下最廢物的皇子之一,也不知道陛下到底看上了他什麼,竟然讓他監國。」
大乾廢除因言獲罪之後,很多人的言論都大膽了很多,其中就包括孟佳。
當然,孟佳之所以言語對四皇子如此不客氣,主要還是因為四皇子是魏君的敵人。
而孟佳是魏君的腦殘粉。
她爺爺孟老能活下來,都是魏君的功勞,包括逐漸領悟聖道,也是魏君的指點。
魏君對於他們孟家的恩情,確實不是一般的報答能夠報答的了的。
孟佳很想以身相許,報答恩公的恩情。
但是看到白傾心,她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還是多活幾年吧。
以身相許這條路走不通,孟佳就只能把自己定位成一個保鏢。
堅決反對一切企圖謀害魏君的人。
這其中就包括四皇子。
聽到孟佳吐槽四皇子,白傾心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四皇子的真實想法,白傾心自然也猜不到。
她又不是四皇子肚子裡的蛔蟲。
但是事情的發展有點不對勁,她感覺到了。
「明珠公主是在衛國戰場上殺出來的巾幗英雄,無論是政治手腕還是威望方面都足夠優秀。二皇子是皇室教育培養下產出的精英,即便手段和人望比起明珠公主稍有不如,但是他的出身和性別決定了他繼位會是最容易也引起最少人反對的。
「這些情況我們都能想到,陛下能想不到?
「陛下也不是一個廢物。
「那陛下為什麼要立四皇子為監國的皇子呢?
「四皇子無論是哪方面,都沒有看出能勝過二皇子和明珠公主,距離大皇子也差遠了。」
白傾心和大皇子接觸過。
她對大皇子的評價一點也不低,甚至還要高於二皇子。
白傾心相信縱然四皇子有所隱藏,但是也不會比明珠公主和大皇子二皇子更加優秀。
所以,四皇子這個繼承人的身份,就來的十分突然。
孟佳想了想,斟酌著道:「四皇子控制住了陛下?」
「不太現實,要是大乾的皇帝能夠被人隨意的控制,那大乾早就被人滅了幾百次了。而且既然已經控制了陛下,又何必讓陛下生死未卜?強行推四皇子上位,效果並不好,這顯然有些拔苗助長,不是一個合格的陰謀家應該做的事情。」
白傾心抽絲剝繭,逐漸開始接近真相:「除非,是陛下故意這樣做的。」
孟佳跟不上白傾心的思維。
雖然她也是四大名捕之一。
但是名捕和名捕之間的差距,很多時候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都要更大。
「陛下失心瘋了?立四皇子為監國的皇子?」
孟佳不太相信白傾心的判斷。
白傾心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如果陛下有把握能夠王者歸來呢?那立一個廢物的四皇子監國,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換成明珠公主或者大皇子二皇子,他們都有自己的班底。讓他們監國的話,整個朝廷就真的要改朝換代了,到時候就算是陛下真的王者歸來,恐怕也無濟於事。可是換成四皇子的話,基本就沒有這種風險了。」
白傾心匯總信息和反推真相的能力確實很強。
但凡乾帝知道白傾心的想法,一定會把白傾心引為自己的知己。
假如大乾三巨頭知道白傾心的想法,肯定也會心頭一涼。
然後該幹嘛幹嘛去。
白傾心就算是再厲害,算到了乾帝的智商,但是她知道的信息是不全的,肯定也窺伺不了全貌。
也不可能直接猜到三巨頭的真實想法。
事實上白傾心能夠反推到這一步,就已經很牛逼了。
孟佳就完全被白傾心的推理能力震驚了。
「白姐姐,你可真敢想。」
「我不是憑空臆測的,而是根據事實做出的推理。不過我目前了解的情況還太少,需要匯總更多的情報,才能夠做出更準確的判斷。」白傾心搖頭道。
「白姐姐,不管你推測的是真是假,其實和我們都沒有太大的關係。」孟佳道:「我們還是先做好本職工作吧,即便陛下真的另有打算,那我們也靜觀其變就是了。真要是查清了真相,說不定還會打擾了陛下的安排呢。」
白傾心想想也對。
「有道理,我們手頭上的事情也不少,還是先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完吧。」白傾心道。
京察期間,各大部門都在高效的運轉,六扇門尤其忙碌。
因為真要是有官員事發,六扇門還要參與調查。
也就是上官丞相把白傾心重新安排在了六扇門,不然六扇門這些日子早都忙的昏天暗地了。
在這種情況下,白傾心其實還是魏君修書撰史小隊的成員。
魏君那邊遇到了問題,白傾心無論是職責所在還是私人感情作祟,都是要過問且幫忙的。
白傾心最近是真的很忙,忙到根本沒有時間去管乾帝的這些猜測。
所以白傾心只是稍微糾結了一下,便果斷了放棄了在這條路上繼續前進。
幾乎是現在大乾唯一一個能夠判斷出三巨頭真實想法的人,選擇了放棄。
只能說,天命不在乾帝。
他依舊睡的十分安詳。
而三巨頭開始逐步推進自己的計劃。
悄無聲息之間,京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各方都開始刺刀見血。
四皇子府。
四皇子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甚至有點被嚇到了。
四皇子確實接受過皇室的精英教育,也不算什麼庸才,但是他是真的沒有經驗。
從一個普普通通的皇子,直接被扔到了監國皇子的位置上,和上官丞相陸總管這種級別的政治巨頭角力,這真的太難為他了。
就算再給他三年時間,他也玩不過那些老江湖。
更何況現在四皇子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
他不用裝的很菜,因為他現在是真的菜。
當上官丞相和陸總管展開嗜血的獠牙之後,四皇子的表現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潰不成軍。
好在四皇子潰敗之後,也不是特別傷心。
因為他可以找杜威回血。
「老杜,我不行了,這次你必須得給我點好東西,彌補一下我受傷的心靈。」四皇子癱在了椅子上,有氣無力的對杜威道:「姓陸的太過分了,和瘋了一樣的掃除異己。」
四皇子口中的姓陸的,正是陸總管。
監察司最近動作頻頻,大舉掃蕩朝堂,依附四皇子的人元氣大傷。
杜威比四皇子的臉色還要難看。
那些依附四皇子的牆頭草只不過是元氣大傷。
他發展的那群人,簡直是血流成河。
監察司這波是定點打擊。
作為監察全國的特務機構,監察司的情報能力,他也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只有一個感覺:恐怖如斯!
西大陸的情報機構絕對沒有這麼牛逼,杜威敢保證。
看著在椅子上軟成一灘爛泥的四皇子,杜威也是十分頭疼。
「殿下,你是監國的皇子,陸謙只不過是你的一介家奴而已,你硬起來啊。但凡你硬氣一點,我們損失也不會那麼大。」
四皇子委屈巴巴:「本宮怕啊。」
杜威:「」
他只能仰天長嘆。
最開始他其實是有遷怒於四皇子的。
但是後來他仔細的觀察過。
四皇子不是故意送人頭,他是真的菜。
杜威也想明白了。
陸謙是什麼人?
那是從皇宮一個小太監爬起來,爬到大乾最大的特務機構的督主。
是勾心鬥角這方面的祖宗。
四皇子呢?
一個廢物點心罷了。
而且年齡也擺在這裡。
指望他去和陸總管打擂台,的確是太難為他了。
「本宮的實力和陸謙那個閹賊比也差太多了,老杜,我感覺還是實力的問題。你再幫我提升一下實力,本宮下次一定讓陸謙那個閹狗好看。」
四皇子嘴炮從來不輸。
在四皇子口中,魏君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五品翰林,陸謙不過是一個閹黨。
他彈指可滅。
手上唯唯諾諾,嘴上重拳出擊。
然後找杜威要好處。
四皇子的流程很固定。
杜威很心累。
「陸謙已經算大乾有數的強者了,把你提升到他那個級別殿下你的天賦也不允許。」杜威道。
四皇子聞言臉色直接沉了下來,不滿道:「老杜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我的天賦不允許?本宮但凡有點天賦,還會和你們西大陸合作嗎?再說了,你們不是有資源嗎?給本宮堆上去啊。普通人才靠天賦提升實力,本宮這種人上人都是靠嗑藥的。」
杜威默默的走到了一邊,把頭狠狠的撞向了柱子。
他想靜靜。
別問他靜靜是誰。
四皇子也沒問,只是淡定道:「老杜,你可別想借著裝瘋賣傻就不給本宮好處。本宮為你們西大陸立過功,為你們的神明流過血,本宮理當拿到更多的好處。」
沒等杜威說話,書房的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
房間門被打開。
四皇子的侍衛看了四皇子一眼,臉色有些驚惶。
「殿下,監察司又出動了。」
杜威心頭一緊。
「這次又抓的誰?」
「御使周政民。」
杜威面色大變。
四皇子見狀,也跟著面色大變。
「周御使?本宮沒記錯的話,前段時間對著鎮西王叔窮追猛打的就是周御使吧?」
「是他。」
杜威的臉色十分難看。
因為周政民是他的人。
四皇子心中暗罵,這點他還真的不知道。
「我記得周御使之前只忠於父皇,老杜,現在他跟你混?」
「你父皇整天修道,能網羅什麼人才?」
雖然現如今處境不妙,但杜威的語氣還是十分不屑:「君擇臣,臣亦擇君。一個沉迷修道不問政事的皇帝,是不會有人才願意真心投靠的。我只是稍微給周政民送了點錢,他就死心塌地的為我們效力了。」
四皇子內心立刻給周政民判了死刑。
賣國賊,死不足惜。
陸總管抓的好。
當然,這是心裡的想法,不能直接表現出來。
四皇子口中問道:「監察司以什麼名義抓的周御使?」
「裡通外國,據說在周御使家查到了他和西大陸往來的書信,以及足以抄家滅門的金銀財寶。」
四皇子看向杜威,主動關心道:「老杜,書信上不會有你的名字吧?要是真有你的名字,我未必保得住你。」
杜威:「殿下放心,我很小心的,周政民不會拿到我的證據。」
「那就好。」四皇子鬆了一口氣。
他是真的擔心杜威的安危。
畢竟杜威這樣的送寶童子可不好找。
要是把杜威抓起來了,西大陸再派來一個人,未必能夠和他還合作的這麼「愉快」。
在把西大陸榨乾之前,四皇子還是很希望杜威這個送寶童子平平安安的。
當然,杜威策反的那些人,死的越多越好。
他一點都不心疼。
甚至還會為陸總管喊「666」。
四皇子是鬆了一口氣,但是杜威卻很頭疼。
「一點都不好,監察司把周政民拉下了馬,鎮西王就可以徹底脫罪了。從周政民那裡搜查到的書信,足以證明鎮西王的清白。這說明鎮西王和監察司聯手了,該死。」
作為西大陸的外交大臣,杜威很明白鎮西王和監察司聯手之下合作無間有多麼的恐怖。
他很憤怒。
「周政民也該死,好處都拿到了,還非要留著書信。」
四皇子「好心」提醒道:「老杜,他應該是保留著防備你們西大陸的,畢竟就算是做帶路黨,也得給自己留下證據,免得你們翻臉不認人。」
「蠢貨,白痴。」杜威低聲罵道:「完全就是一個廢物。」
「老杜,看開點,真要是什麼頂尖的人才,又怎麼會投降你們西大陸呢。」四皇子「安慰」道:「真正厲害的人,肯定會選擇把你們西大陸人的狗腦子都給打出來。只有那些軟骨頭才會和你們合作,裡通外國,投敵賣國。這種人自私自利,連自己的國家都能背叛,你就別指望他們對你們西大陸能有多忠心了。」
四皇子這波是吹了一波自己。
但杜威不知道。
杜威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四皇子道:「殿下你自黑起來,也是真的下得去嘴。」
四皇子云淡風輕的擺了擺手,淡定道:「本宮說過,本宮只要好處,其他的都不重要。」
杜威:「」
他內心裡最想合作的對象是陸總管鎮西王上官丞相這種殺伐決斷的大人物。
現實中大乾肯與他合作的是周政民這種首鼠兩端的貨色和四皇子這種不要臉的傢伙。
現實和理想的差距,讓杜威不想面對。
「凜冬將至,這個冬天,不好過啊。」
杜威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紅袖招。
楊大帥最喜歡去的地方。
段沛文正在這裡呼朋引伴,放浪形骸。
「來,喝酒,喝酒。」
「都別客氣,今天全場的消費都由段公子買單。」
「慕蕊姑娘,來,唱一曲,賞錢大大的有。」
作為戶部尚書的公子,段沛文有足夠的資本在紅袖招裝逼。
六部尚書,他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這是大乾朝堂有數的巨頭。
理所當然的,他也是大乾最頂尖的衙內。
和任瑤瑤一個級別的。
段沛文的底氣還不止於此。
他同時還是長生宗的弟子。
國師在京城的時候,他就走國師的渠道,拜入了長生宗。
儘管因為天賦原因,沒有成為真傳弟子。但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段沛文在長生宗內的地位不低。
這一次他回京,是身負重任的。
目前在京的長生宗弟子,也只有塵珈知道他的來意。
「塵師兄,來,我敬你一杯。」
段沛文在別人面前敢裝逼,但是面對塵珈這個殺長生宗弟子如殺雞的狠人,他的姿態放的很低。
塵珈看了段沛文一眼,和他碰了碰杯,然後淡淡道:「師弟,你太高調了。」
段沛文大氣的一笑,傲然道:「師兄,就算我們長生宗在京城的威勢今時不同往日了,可家父的職位也擺在那裡,怕什麼?」
砰!
紅袖招本來今天被段沛文給包了。
但是此時直接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大門。
領頭的人是第二。
隨行的是陸元昊。
看到塵珈也在,第二的瞳孔微縮。
不過目光轉移到段沛文身上後,第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段沛文,你的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作為大乾最頂尖的衙內,第二和陸元昊的身份,段沛文自然是知道的。
聽到第二這樣說,段沛文又驚又怒:「第二,我爹是戶部尚書,你竟然敢找我的麻煩?」
「戶部尚書?」第二眼神中的譏諷不加掩飾:「很快就不是了,帶走。」
頓了頓,第二看向其他的長生宗弟子,和段沛文的狐朋狗友:「若有阻攔,格殺勿論。」
塵珈抬手,示意大家不要有動作。
「陸元昊也在。」
他不是陸元昊的對手,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
陸元昊撓了撓頭,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威名。
這些人是在麻痹自己吧?
不過不重要。
反正天塌下來,有二哥頂著呢。
小胖子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次他和第二一起出任務,其實他才是負責武力壓陣的那一個。
在第二和陸元昊抓捕段沛文的時候,段沛文的便宜父親段尚書,也迎來了一個惡客——陸謙!
陸總管親自帶人上門拿人。
給足了段尚書面子。
這陣容,也確實符合捉拿戶部尚書的逼格。
「段尚書,跟我去監察司走一趟吧。」
在家看到陸總管上門,以段尚書這種頂尖政治大佬的涵養,臉色也瞬間變了。
「陸謙,你想做什麼?」
陸總管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段尚書,淡淡道:「監察司查到了你和修真者聯盟勾結盜賣國庫的證據,需要你協助調查。」
段尚書哈哈大笑:「陸謙,你拿這種事情想要查一個尚書?我做這些事情,可都是陛下默許的。你以此拿我問罪,問過陛下的意思嗎?」
陸總管眼中閃過譏誚,一句話就讓段尚書的笑聲卡殼:「陛下今安在?」
段尚書:「」
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帶走。」
「放肆,陸謙,我做的這些事情,上官雲、姬長空包括你陸謙,誰沒做過?你這是要黨同伐異。」段尚書厲聲斥責道。
陸總管冷笑一聲,聲音肅殺:「你說的對,這些事情我們都做過。但上官丞相做了幾年的丞相,上官家族的糧田反倒是減少了一半。姬帥統帥大乾的軍隊,姬家卻連續幾年入不敷出。至於我,本座家中絲毫余財都沒有,全都拿去救濟了監察司戰死兄弟的家屬。
「只有你,鐘鳴鼎食,榮華富貴,當了幾年的戶部尚書,讓段家富可敵國,唯一的獨子還加入了長生宗。
「段偉澤,你該死。」
段尚書肉眼可見的失態,因為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機:「陸謙,你無權逮捕我。滾開,放開本官。我為大乾立過功,我為陛下流過血,我要見陛下。」
段尚書用力的掙扎。
但毫無卵用。
等監察司的兄弟把段家抄沒之後,陸總管把手放在段家抄沒出來的金銀珠寶上,喃喃自語道:「清算,開始了。」
為了這一天,監察司已經準備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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