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之殤 第七回武林苑內兄弟相爭

    「在下初出江湖,經驗不足,雖然在武藝上略勝一籌,但做這個武林盟主還有諸多不足之處,對武林苑的事務也並不熟知,所以在下希望眾位在此做個見證,由上官盟主擔任副盟主一職,留在武林苑,協助在下操持事務。」

    眾人本就對此次上官雲瑞退出武林盟主的角逐一事頗有異議,如今對陳劍的相請,自然求之不得,紛紛拱手,「謹遵盟主之意。」

    眾人的應承,其實並不難理解。上官雲瑞擔任武林盟主以來,一直以公正無私之名打理江湖之事,為人儒雅,尊重門派,如果不是這次他一定要重新推選武林盟主,其實眾多掌門都覺得上官雲瑞可以繼續擔任盟主之職。是以此次陳劍的提議,大家都沒有意見。

    而上官雲瑞卻大大吃驚,陳劍的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他全然不知情。

    正想開口拒絕,他突然感受到身邊的人正簌簌發抖。

    他知道陳劍快支持不住,所以沒有多想,轉向各大門派掌門人道,「請各位掌門前往議事廳。」

    說完,他一把抱起陳劍,匆匆向議事廳走去。

    各掌門,跟在上官雲瑞身後,先後來到了武林苑議事廳。

    上官雲瑞將陳劍扶到床邊,「你---還撐得住嗎?」

    陳劍按住正慢慢滲血的胸膛,點了點頭。

    掌門都陸續到了議事廳,上官雲瑞扶起了陳劍。

    陳劍當著眾掌門的面,慢慢摘下了面紗。

    各掌門認識陳劍的人並不多,所以都沒有言語,只有萬忠坤,神色愕然。

    陳劍在上官雲瑞的攙扶下,來到萬忠坤面前,雙膝跪地道,「徒兒見過師父!」

    這一聲師父,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按照他們當初所見,陳劍應該是與上官雲瑞同門,怎麼突然變成了萬忠坤的徒弟?

    萬忠坤沒有動,只是喃喃道,「你不是---不是----」

    陳劍跪在地上道,「徒兒當初被人所救,萬幸逃過一命。後來因武林大會一事耽擱,一直未能回天山,請師父見諒。」

    萬忠坤見陳劍跪在地上微微發抖,趕忙扶起他道,「盟主折煞老夫了。」

    陳劍一怔,黯然道,「徒兒豈敢。」

    上官雲瑞上前一步拉起陳劍道,「好了,你先行運功療傷,這裡有我為各位掌門解釋。」

    陳劍點點頭,又看了萬忠坤一眼,挪步到床上開始調息。

    上官雲瑞示意眾位掌門落座。

    「相信各位掌門知道武林大會之前江湖上的一些流言,暗指武林中有人與番邦勾結,其中甚至還有朝廷的勢力,想對武林苑下手,瓦解整個江湖。」

    「因為事關重大,我們也一直沒有找出隱藏在我們身邊的細作,是以雲瑞只能小心行事,在武林大會之時,一直沒有將陳劍的真實身份告訴大家。」

    「武林大會如今圓滿完成,在這裡雲瑞要多謝各位掌門的鼎力相助。」

    他向眾掌門深深一鞠躬,「此後也希望各位掌門可以多多支持武林苑,共同找出勾結撻雪的武林敗類。」

    上官雲瑞頓了一下,繼續道,「在這裡,雲瑞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眾位掌門可以海量包涵。」

    他轉頭看了一下在床上調息的陳劍,「希望眾掌門能夠對陳劍的身份進行保密。」

    眾掌門面面相覷,不知上官雲瑞此話的含義。

    上官雲瑞面色一冷道,「此次據我們所查,不止在各門派,在我們武林苑內部,可能也存在著細作,所以陳劍如果隱藏身份,將更容易揪出那幕後之人,希望眾位能夠成全。」

    眾掌門點了點頭。

    少林苦禪大師道,「阿彌陀佛,盟主為江湖的事情不遺餘力,我們身為一份子,自然當鼎力相助,如若有用得著老衲的地方,但請盟主示下。」

    上官雲瑞抱拳道,「多謝苦禪大師,多謝各位掌門。」

    萬忠坤全程沒有說話,只是木然地看著床上的陳劍。

    上官雲瑞走上前去,「恕在下唐突,陳劍已經轉投他門,為免節外生枝,希望萬掌門也幫我們保守這個秘密。」

    「轉投他門?」萬忠坤看了一眼上官雲瑞。

    「不錯,陳劍現在已經是是我的師弟,也是冰舞門的掌門。」

    萬忠坤神色一變,沒有說話,默然地離開了議事廳。

    上官雲瑞也知道,在江湖中,師徒關係頗為嚴肅,在還未離開自己的門派之時就轉投他門,是江湖人士最忌諱的事情。所以,他看到萬忠坤的行為,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眾掌門見萬忠坤離去,為免尷尬,互相之間拱了拱手,也陸續離開了議事廳。

    上官雲瑞對著眾掌門離去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隨後,他關上門,迴轉身,抵住陳劍雙肩,為陳劍療傷。

    良久之後,上官雲瑞呼出一口氣,撤下雙掌開始自行調息。

    陳劍緩緩睜開眼睛,胸口的劍傷雖然還未癒合,但是已經止住了鮮血,無甚大礙。他看著上官雲瑞為自己耗費了內力,心下愧疚,又不敢打擾他調息,只能默默地坐在床上。

    沉思間,陳劍眼前又浮現了萬乾那一閃而過的詭異的微笑。他如今可以肯定,當初確實見到過,只是,為什麼?

    他不懂,雖然他心裡不願想,但是總覺得萬乾當初是計劃好刺傷自己而非他所說的無心之失。想到這層,他甩甩頭,暗自想甩開自己這不好的念頭。

    很快,上官雲瑞調息完畢,他見陳劍兀自發呆,便起身吩咐門外的守衛將四大護衛叫至議事廳。

    陳劍從沉思中醒來,發現上官雲瑞正微笑著看著他。

    正待言語,上官雲瑞搶先一步「屬下見過盟主」,便欲跪下身去。

    陳劍忙扶住上官雲瑞,「師兄不可!」

    上官雲瑞笑笑,「在師門,你是掌門,在武林苑,你是盟主,跪的跪的。」

    陳劍忙不迭擺手,「師兄折煞陳劍了。」

    上官雲瑞見陳劍這慌張的樣子,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那你的意思是把我當師兄,而不是你掌門的弟子了?」

    陳劍忙拱手,「那是自然。」

    上官雲瑞收起笑容,「那麼我來問你,你好好回答!」

    「師兄請問。」

    「當初比試之時你為何讓賽?明明占據上風為什麼會被刺重傷?」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你是天山派的,你想賣人情給天山派,而完全不顧我這個師兄對你的叮囑,完全不顧武林苑面臨危險,完全不顧及我精心謀劃的大局是不是!」上官雲瑞一臉怒氣。

    「師兄---我----」陳劍被上官雲瑞強大的氣場壓得說不出話來。

    「更重要的是----」上官雲瑞湊近陳劍,「為什麼沒來頭的要我當這勞什子副盟主?」

    「陳劍只是想-----」

    「你只是想?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上官雲瑞火起。

    「我---」被上官雲瑞這一連串的發問搞得張不了嘴的陳劍,只能一臉愧疚地看著上官雲瑞。

    上官雲瑞平復了一下心情,轉頭看到低頭站在身邊的陳劍,無奈道,「你怎麼看萬乾這個人?」

    陳劍愣住,「師兄的意思是?」

    上官雲瑞道,「其他人也許不知,我可是看的很真切,萬乾那一跌完全是引誘你之舉。」

    陳劍呆住了,雖然自己也曾這麼想過,但是聽到上官雲瑞的肯定,他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畢竟,在天山,大師兄對自己關愛有加,他不希望自己的師兄是一個有心計的人。

    上官雲瑞知道陳劍心裡不好受,只能道,「天山派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自會去調查處理。」

    他不想告訴陳劍當初萬忠坤對自己說的話,陳劍是一個重情義的人,讓他去調查自己的同門,應該很矛盾吧。

    二人正自談話間,四大護衛已經應命前來。

    見過陳劍之後,上官雲瑞道,「從今日開始,陳劍就是武林苑的盟主,關於他的身份,希望諸位哥哥可以守口如瓶,如有泄露,必定不饒。」

    陳劍道,「各位哥哥不必拘禮,大家對武林苑的事務比較熟悉,以後還需要眾位哥哥幫忙。」

    隨後,他轉向上官雲瑞道,「雖然此次武林大會選舉我有幸得勝,但我已在眾位掌門面前言明,師兄繼續擔任武林苑的副盟主,全權處理武林苑的事務。」

    眾人早已聽聞陳劍要求上官雲瑞繼續當副盟主,是以對陳劍的話也沒有多大疑慮。但是對陳劍喚上官雲瑞師兄,倒都是頗感意外。

    上官雲瑞緩緩道,「盟主與我份屬同門,我早他幾年入門,當得師兄這個名頭。關於我們之間的這層關係,武林苑也只有四位哥哥知道,希望哥哥們也能夠口風緊一些。」

    「還有一件事,希望師兄和各位哥哥應允。」陳劍話鋒一轉。

    「武林苑的一切事務將交由師兄和各位哥哥,明日我將會去平陽府做護衛。」

    一語震驚眾人。

    武林苑與朝廷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上官雲瑞雖然不會去主動挑釁,但是一直很介意江湖人士與朝廷扯上關係,如今身為武林盟主的陳劍,竟然說要去平陽府當護衛?

    上官雲瑞沒有說話,對於陳劍今日接二連三的先斬後奏,他頗為惱火,臉色陰沉的非常可怕。

    陳劍知道自己的決定惹火了上官雲瑞,不敢正眼看他,只是轉向四大護衛,「眾位哥哥出去忙吧,陳劍有事自會叫各位哥哥。」

    四人從來沒有見過上官雲瑞這種表情,知道事情不能善了,趕忙應承著出了門。

    房中只剩下陳劍和上官雲瑞兩個人。

    「誰答應你去平陽府的?」四人剛關上門,上官雲瑞就開始發作了、

    陳劍知道上官雲瑞生氣了,只能小聲解釋道,「實是因為----」

    上官雲瑞一甩手,「不必解釋。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師兄,就斷了這個念頭。」

    陳劍壓低聲音道,「求師兄成全,我是因為----」

    「人人都知道武林苑與朝廷的關係,你身為武林盟主,不做表率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想去做官府的走狗!你這是把我置於何地!不錯,你是盟主,你是掌門,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上官雲瑞發完牢騷,不給陳劍解釋的機會,轉身甩門而去。

    陳劍看著上官雲瑞的背影,眉頭深鎖。

    入夜,經過了一天的忙碌奔波,今日的武林苑顯得格外的安靜。

    風雪月在武林大會結束後就一直在找上官雲瑞,只可惜都被護衛們擋在門外,如今,她終於在上官雲瑞的臥房中找到了他。

    一見到上官雲瑞,風雪月就很興奮,她從頭到尾把參加比試的人點評了一番,將每個人的武功高低排了個隊,甚至還說到了某某門派的某某弟子長得玉樹臨風,某某弟子長得極丑無比之類。

    上官雲瑞一直在旁邊靜靜地坐著,他心中還在惱怒陳劍,任由風雪月如何唾沫橫飛,他都聽不進去,一直面無表情。

    實在說的累了,風雪月見上官雲瑞連嘴角都不動一下,突然間收住了話柄,沒幾分鐘就眼角開始含淚。

    上官雲瑞見風雪月突然安靜下來,轉頭一看,卻發現風雪月早已眼眶泛紅,他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招惹到她,只能問道,「風姑娘,你這是---」

    風雪月見上官雲瑞搭理她了,一抹眼眶,「沒事,原來這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真的很有用啊,我說了這麼久你也不理我,我一哭你就關心我了,嘻嘻」

    上官雲瑞被風雪月這無厘頭搞得哭笑不得,只能道,「天色已晚,風姑娘還是回房歇息吧,在下也累了。」

    風雪月一見上官雲瑞下逐客令,滿心不願意,「雲瑞哥哥,讓我再陪你一會嘛。」

    上官雲瑞正心煩,擺手道,「不必。」

    風雪月見上官雲瑞緊鎖著眉頭,小聲道,「雲瑞哥哥,你是不是因為沒能再當盟主心裡不開心啊?」

    上官雲瑞道,「我本就不參加此次比試角逐盟主,何來不開心!」

    風雪月道,「沒有關係啊,當個副盟主也不錯啊。反正你在武林苑這麼多年也住夠了,陪我去風花雪月吧,不當這勞什子盟主啦。」

    雖然風雪月的話開玩笑占據了大半部分,但是那句陪我去風花雪月卻是觸動了上官雲瑞的心。

    自己在任武林盟主的這幾年,完全失去了自由。為了江湖的事情,他終日奔波,埋首在一堆的事務當中,都沒有能好好出去走走看看。本想著此次陳劍當上了武林盟主,自己就可以隱退,過一些仗劍江湖的瀟灑日子,卻最終還是沒能實現。他本可以甩手不理,但是為了師弟,為了江湖,他還是放心不下,如今,陳劍又執意要入公門,讓他心中十分的犯愁,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無拘無束,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風雪月見上官雲瑞在沉思,突然悠悠地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想過的生活,每個人行事也都有自己的理由。也許有人得罪了你,也許有人惹你不開心,但是我們都可以換一個角度,站到對方的立場上去想想,自己是否也會做這樣的決定?這樣,心裡就不會不痛快了。」

    上官雲瑞一怔,一向瘋言瘋語的風雪月突然正兒八經說出這種話來,讓他有點吃驚,他轉向風雪月,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風雪月沒有理會上官雲瑞的眼神,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剛剛我跟你說了半天,你老是不理我,我很生氣,很不痛快,但是想想你肯定也有事情煩,我就不生氣了啊。如果你想做盟主,那我不會反對你,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所以我會幫助你一起做,把盟主的位置搶回來,如果你不想做盟主,我也不會反對,你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說不定有想去玩的地方,那我陪你一起去。這樣想的話,我心裡就不會不痛快了。」

    說完,她眨巴一下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上官雲瑞,「雲瑞哥哥,我是不是對你很好?你很感動嗎?」

    上官雲瑞一陣冷戰,慌忙轉移視線,「風姑娘不必如此。」

    風雪月道,「雲瑞哥哥,我告訴你,我喜歡你,這輩子你去哪裡我也去哪裡,你不許甩掉我。」

    上官雲瑞一驚,「風姑娘這是說哪裡的話?」

    風雪月見上官雲瑞的表情,馬上紅了雙眼,「雲瑞哥哥,你是不喜歡我嗎?」

    上官雲瑞正在愁一堆的事情,冷不防風雪月來這麼一出,心中更加煩悶,「在下還未考慮這個問題,希望風姑娘-----」

    風雪月見上官雲瑞要拒絕的意思,馬上插嘴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慢慢想好了。我知道你現在緊張,我先回房了。」

    上官雲瑞嘴還未張開,風雪月已經風一般沖向門口,消失在夜色中。

    這一天下來的種種,讓上官雲瑞傷透了頭腦,他眼見風雪月消失的無影無蹤,煩惱的甩甩頭,負氣爬到床上,翻身睡去。

    夜深了,武林苑一片寂靜,上官雲瑞臥房外的護衛們,正精神抖擻在月色下堅守著崗位。突然間,一陣寒風拂過,護衛們一個激靈,定睛一看,四周安靜如初,毫無動靜,便繼續整整衣領重又回復站姿。

    上官雲瑞的床榻旁,隱約多了一個人影。

    上官雲瑞知道陳劍來了,他整夜未眠,見陳劍深夜來訪知他因為什麼而來,也不想理會,繼續假寐。

    陳劍站在上官雲瑞床邊,輕聲喚道,「師兄。」

    上官雲瑞沒有動。

    陳劍嘆了口氣,「師兄,陳劍知道你沒有睡,陳劍今日來就是想跟師兄解釋。」

    上官雲瑞還是沒有動。

    陳劍悠悠道,「不是陳劍要違抗師兄的命令。只是因為大丈夫一言既出,當必諾之,陳劍不能做一個失信之人。」

    上官雲瑞眉頭動了動。

    陳劍繼續道,「師兄不想知道,陳劍昨夜為什麼失約嗎?」

    上官雲瑞睜開了眼。

    「今日陳劍差點趕不上武林大會,其實是因為在來的路上遇襲。我在舞莊的事情,除了師兄外,應該沒有人知道。但是對方好像對我的行蹤非常了解,他們在我來武林苑的必經之路上布下埋伏。當然,我避過了那些埋伏,只是----」

    「他們見攔不住我,就順手抓了正好路經此地巡邏的平陽府護衛,以他的性命來要挾我,讓我自裁。」

    上官雲瑞慢慢坐起了身。

    「陳劍最見不得因為自己而連累別人的事情發生,所以----」

    上官雲瑞盯緊了他。

    「為了不傷及無辜,我-----沒想到還沒有等我舉劍,那個護衛卻為了不讓我為難,而-----而選擇了自盡。」

    上官雲瑞怔住了。

    「為了我的事,連累了一個無辜之人,我當時感覺周身血氣上涌,差點發狂、迷失心智,對他們痛下殺手,幸虧平陽府的陸青松大人阻止了我,那群人也因此而逃走。」

    上官雲瑞聽到陳劍的話,發狂?迷失心智?

    難道是玄冰寒珠?

    陳劍沒有注意到上官雲瑞的表情,繼續言道,「待心神恢復後,我向平陽府陸青松大人起誓,為了報答平陽府護衛的大恩,希望他能收我做護衛,讓我繼續履行那位因我而犧牲的護衛的職責。」

    「那陸青松怎麼說。」上官雲瑞坐起了身。

    陳劍咬咬牙,「陸青松當時並不答應,他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每個俠義之人的所為,他的護衛只是做了他覺得應該做的事情,我並不欠他們,不必用這種方式去報恩。」

    上官雲瑞贊道,「陸大人言之有理。」

    「雖然陸大人並不答應,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就算不是為了報恩,像陸大人這樣的正直之官,我也願意去保護他。」

    上官雲瑞為難了,他被平陽府眾人的行為所折服,他也贊同陳劍的想法,這樣的忠義之士確實值得他去保護。但是-----

    陳劍見上官雲瑞左右為難,只能勸道,「師兄,我去平陽府不是為了為官,目的也只是為了保護一個能為百姓做事的清官好官,這與我們武林中人行俠仗義的胸懷是一樣的,希望師兄可以應允。」

    話雖在理,但是你也不需要自己親自去平陽府當什麼護衛。

    「沒有你,平陽府難道就沒有護衛了?自有大把的人去保護這些當官的。」

    上官雲瑞還是決定留下陳劍。

    陳劍道,「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欠人一條命,自當報答。」

    「報答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要採取這種方式!」

    上官雲瑞還是堅持己見,他只有一個念頭,武林苑絕不能跟朝廷扯上任何關係。

    陳劍見勸服不了上官雲瑞,心一橫,「師兄,我已經決定了。明日一早便去平陽府,希望師兄海涵。」

    上官雲瑞見陳劍一意孤行,突然笑了。

    他站起身來,一字一頓,「你不需要我的海涵,我沒有資格,我也不敢違逆你的意思。」

    陳劍見上官雲瑞這明顯嘲諷的語氣,無奈之下雙膝跪地,「師兄嚴重了,陳劍不敢。」

    上官雲瑞見陳劍低著頭跪倒在地,正欲相扶,卻又縮回了手。

    「你這一跪,我受不起。」

    陳劍抬起頭,「師父臨終前交待過我,一切要聽從師兄的教誨。」


    上官雲瑞把一天的怒氣都發泄出來,提高聲音道,「你今天做了幾樁違逆我的事情?還敢提師父的遺言!」

    陳劍低下頭,不聲不響。

    門外的護衛們,聽到房內的動靜,在外喚道,「盟主。」

    上官雲瑞回道,「無事,站好你們的崗。」

    門外重又回復寧靜。

    上官雲瑞呼出一口氣,見到陳劍一臉愧疚的神色,他的怒氣突然間消散了。

    陳劍是自己師門唯一的一個師弟,自己的父母早亡,在冰舞門這麼多年,他早把師父當作了自己的父親。如今,陳劍就像他的弟弟,他知道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他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風雪月說的話,你對他生氣的時候可以站在他的立場上想一想。

    確實,不明就裡的陳劍堅持著自己的想法,這確實不能怪他。只是,各掌門都知道陳劍武林盟主的身份,如果他們得知陳劍去平陽府當了護衛,難免又引起一陣風波。

    可是看到跪在地上微微發抖的陳劍,上官雲瑞突然一陣心酸,作為一個掌門,新當選的武林盟主,本來可以豪氣干雲,對天下武林發號施令,如今卻因為一個小小的,並不過分的要求,跪在自己的師兄面前唯唯諾諾。

    他走上前扶起陳劍,「不是師兄有意刁難,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陳劍望著上官雲瑞,沒有說話。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之後,上官雲瑞終於妥協了。

    「你去吧。但是我有二個條件。」

    上官雲瑞想起玄凌的遺言,每月十五之約。

    陳劍喜出望外,「師兄請吩咐。」

    「火龍鞭可在你身上?」

    陳劍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把它交給我!」

    陳劍從懷中掏出火龍鞭,遞給上官雲瑞。

    上官雲瑞見陳劍連原因也不問,就將這掌門之物交給了自己,眉頭一皺。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要你的火龍鞭。」

    「只要是師兄要的,陳劍有的,陳劍必當雙手奉上。」

    上官雲瑞看了看陳劍。

    「你我相識時間不長,你為何對我如此信任?」

    「你是我的師兄,這一點,就足夠了。」陳劍毫不猶豫地答道。

    就這麼簡單?

    所以你一直信任你的大師兄,不想懷疑他?

    面對如此執念的陳劍,上官雲瑞搖了搖頭。

    「第二件事,每月十五你必須回來。武林苑有事你必須隨叫隨到。」

    陳劍一口應承,「但憑師兄吩咐。」

    上官雲瑞嘆了口氣。

    也罷,走一步算一步,自己只要想到理由向各位掌門交待,陳劍去平陽府的事情也就可以解決了。

    只是,每月十五之約,那玄冰寒氣,火龍鞭?

    要自己對陳劍施刑,自己能下得去手嗎?

    第二日,陳劍大清早便出了門。

    武林苑的護衛們並沒有攔阻他。

    在武林苑,有江湖人士進進出出是件平常事。尤其是昨日武林大會剛剛召開,很多門派因為路途較遠都在武林苑留宿,今晨出門的也很多。

    陳劍出了門,站在對門的一個角落很久。

    他想看看天山派的師兄弟,看看萬忠坤,還有—萬琳,只是他站了很久也沒有發現天山派的蹤跡。

    也許他們昨夜就離開了吧。

    走的這麼匆忙,是因為自己嗎?

    自己改投他門,真的傷了師父的心。

    陳劍想起當初被玄凌所救之後,才知道他就是一直教授自己內功心法的人。

    陳劍從小在天山遭同門師兄弟的欺負,也因此經常遭受一些莫須有的懲罰,在身體每況愈下之時,他在天山峰頂碰到了玄凌。

    玄凌以強身健體為由,傳授了他調理內息的方法,那時候的他並不知道玄凌其實一直在傳授自己冰舞門的內功心法,只知道自己學習了調息之法後,身體日漸強壯起來。

    被玄凌所救之後,玄凌告知他其實自己已經學了冰舞門的四五層玄冰寒氣,想讓他拜師,然而自己終究沒有答應。

    天山派對自己有養育之恩,自己又怎能背叛?

    玄凌沒有強求他,只是跟他說不想冰舞門的絕技後繼無人,不要求他做他徒弟,只要求他學習玄凌的武藝,好傳承他的武功。

    當時自己沒有多想,見到一老者對自己懇求,只好答應。

    然而,不久之後,玄凌突然告訴自己他將要仙遊,要自己拜他為師。

    說實話,自己心裡猶豫過。

    但是,面對一個將死之人,自己又怎麼拒絕。

    所以,他拜了玄凌為師,入了冰舞門。

    雖然其中有很多波折,但是說到底自己還是背叛了師門,所以陳劍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

    他嘆了口氣,搖搖頭,朝平陽府走去。

    武林苑,上官雲瑞召集了所有的人員,宣布武林盟主有事外出,武林苑所有大小事項均有他全權處理,各人員崗位職責不變,所有規則制度一律不變。隨後便一臉陰沉的回了房。

    眾人在竊竊私語一番之後,紛紛散去。

    只有四大護衛,不知道昨夜發生什麼事情,都在躊躇著要不要去詢問上官雲瑞,不過他們看到上官雲瑞陰沉的臉,只能暫時作罷。

    而陳劍的平陽府之行,卻並不順利。

    當初為自己丟了性命的護衛名喚徐超飛,是平陽府護衛之首,深的平陽府眾人敬重,如今卻因為陳劍不明不白丟了性命,平陽府眾人都把賬算到了陳劍頭上。

    雖然陸青松嚴令大家不得去尋陳劍的晦氣,但是對自動上門的陳劍,大家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陸青松對於陳劍的報恩之法,似乎也並不樂意接受。他只禮節性地拒絕了陳劍便將他請出了平陽府。

    陳劍面對眾人的冷漠,沒有放棄,雖然進不了平陽府,但是他卻在平陽府對面的客棧安頓了下來。一見陸青松外出,便尾隨身後,適時保衛。好幾次,陸青松遇險之時,都是陳劍及時出現解除了危機。

    雖然大家起初非常反感陳劍的死纏爛打,但是久而久之,大家似乎都習慣了陳劍的跟隨,也漸漸地看淡了徐超飛的死。是以,幾月之後,大家都默認了這個沒有名分的護衛。而陳劍,也只是遠遠跟隨,再也不提入平陽府之事。

    又到了十五,陳劍如約來到了武林苑。

    在上官雲瑞的臥房,他看到了正愁眉深鎖的師兄。

    陳劍知道上官雲瑞又是因為武林苑的事情煩擾,忙上前詢問。

    「師兄,何事如此犯愁?」

    上官雲瑞拿餘光掃了掃陳劍,「你倒是快活,難為我在這裡為你做這許多繁雜之事。」

    陳劍自知理虧,「師兄,對不起,是陳劍連累了你。」

    上官雲瑞見陳劍一副自責的表情,起身道,「調查了這許久,那幕後之人一直毫無頭緒,真正頭疼。」

    陳劍道,「其實我之所以棲身客棧,除了為保護陸大人,還有很重要的原因。」

    「因為平陽府地處交界,加上客棧來往之人頗多,很多外來的消息都會在客棧這個地方傳播,是以借這個地方可以探得周邊的消息。不過這幾月來,雖然得到了不少消息,但是卻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上官雲瑞嘆道,「武林大會之後,那些背後做手腳的人似乎都銷聲匿跡了。江湖上風平浪靜,也讓我著實過了幾天安分日子。」

    「師兄有去調查天山派嗎?」陳劍最終還是開了口。

    上官雲瑞見陳劍一臉希冀的望著他,知道他想從自己嘴裡聽到的是什麼消息。

    其實,自己早就瞞著陳劍上過天山,也從中調查出了一些線索。只是----

    「我說了,天山派的事情我會處理,你不必管。」

    以你這麼容易相信人的品性,怎麼能告訴你真相。

    「難道我連知道的權力都沒有了嗎?」陳劍知道上官雲瑞刻意隱瞞,心中不悅。

    「你已經不是天山派的人,以後天山派的事情你少管!」上官雲瑞狠狠地回了過去。

    「不錯,我是背叛了天山派,但至少我還是這個武林苑的盟主,難道連向師兄詢問的資格都沒有嗎?」

    天山派是陳劍的痛處,到現在為止,他還不能接受自己背叛了天山派的現實,所以上官雲瑞的話狠狠地戳痛了他,他的情緒一下子就被激了上來。

    盟主?你竟然用這個名分來壓我。

    上官雲瑞知道自己說的話刺痛陳劍,但是他沒有想到陳劍竟然會用盟主這個名頭來壓自己。

    陳劍猛然間覺察到了自己的失言,看著上官雲瑞震驚的眼神,陳劍喃喃自語。

    「師兄,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上官雲瑞仰天長笑,「你終於說出口了是嗎?」

    上官雲瑞神色一下子陰冷下來。

    「好一個盟主!」

    「屬下頂撞盟主,還望盟主責罰!」上官雲瑞突然撩袍,在陳劍面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陳劍呆住了,看著上官雲瑞低著頭跪在自己面前,身體因為憤怒正在簌簌發抖。

    「師兄,對不起,陳劍錯了,請師兄----」陳劍在上官雲瑞對面緩緩跪了下來。

    上官雲瑞暮然站起身,從懷中掏出火龍鞭,甩手就是一鞭。

    陳劍身上吃痛,卻咬牙悶聲不吭。

    上官雲瑞見陳劍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一陣心痛。

    自從陳劍離開武林苑去平陽府之後,每月十五回來自己就二話不說給他一頓鞭子,打得他倒在地上起身不得。但是每一次,陳劍都沒有問原因,而是咬牙挺受。

    上官雲瑞一直想把原因告訴他,但是如果告訴了他,那又將是一個更加殘忍的事實。

    也許,讓他恨自己,反而更好些吧。

    「你受了這麼多次鞭刑,就不問原因為何?」

    陳劍忍住背上的劇痛,「師兄自有你的理由,陳劍不敢多問。」

    上官雲瑞怒道,「如此懦弱、逆來順受,如何當得起冰舞門的掌門!」

    陳劍抬起頭道,「陳劍以為,陳劍不顧師兄的感受,將武林苑這麼大一攤子扔給師兄,又固執己見,違抗師兄的命令去平陽府,師兄恨陳劍,陳劍可以理解,每月一頓鞭子,已經寬恕陳劍了。」

    上官雲瑞更怒,「在你眼裡,我就是如此不堪的人?」

    說完,他甩手就是一鞭。

    陳劍冷不防打了個寒顫,「陳劍不敢揣測師兄的意圖,但是師父臨終前要求我一切要聽從師兄的命令,陳劍不敢違抗,是以陳劍只遵師命,不問其他。」

    上官雲瑞停下手,「你是從小在天山受欺負受慣了是嗎?如此卑躬屈膝,怎當堂堂男子?」

    陳劍忍住背上的疼痛道,「陳劍雖懦弱,但不是誰的命令都無條件遵守。我說了,你是我師兄,這就夠了!」

    上官雲瑞見陳劍執拗的眼神,甩起鞭子,「那你就好好受著吧。」

    陳劍,還有幾個月,你一定要堅持。上官雲瑞心中默念,握著鞭子的手微微發抖。

    師兄,對不起,有怨氣,你就發泄出來吧。

    陳劍閉上了眼。

    等陳劍再次睜開眼,見自己一如往常地趴在床上,上官雲瑞正在小心處理自己的傷口。

    上官雲瑞望著陳劍背上的傷口。

    那些傷痕中,隱隱透露著絲絲寒氣。

    也許,師父是對的,這些傷口給陳劍體內聚集的玄冰寒氣一個散發的出口,讓玄冰寒氣不至集聚過甚,傷害身體。

    可是,看著這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他不禁疑惑,難道只有回到冰谷才能避免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釋放體內的寒氣?

    而趴在床上的陳劍同樣在想著這件事情。

    為什麼每次十五回來師兄都要對自己甩鞭子?

    難道師兄真的是因為自己違抗了他的意願而如此?

    以師兄的品性,應該不至如此?

    但是,這一切,又都是為了什麼?

    上官雲瑞為陳劍敷好傷口,整整衣冠,走到桌邊。

    陳劍掙扎著起身,坐在床邊看著上官雲瑞。

    兩人各懷心事,一時無語。

    「雲瑞哥哥,我來啦。」

    猛聽門外一陣喊聲,上官雲瑞知道又是風雪月那丫頭,忙不迭道,「風姑娘且慢進。」

    可是為時已晚,風雪月已經風風火火推門進來。

    她一進門,看到的是上官雲瑞正準備關門,而床上,陳劍正耷拉著衣服望著她。

    上官雲瑞心下悔道,昨夜與陳劍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忘記帶他去密室療傷了。今日被風雪月撞見二人在同一房間,不知如何解釋二人的關係。畢竟陳劍的身份,現在還不能對她講。

    而風雪月見到面前的場景,第一感覺就是----她紅了臉,忙退出房門,「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

    上官雲瑞見風雪月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禁滿臉通紅,「你---你在胡說什麼?」

    而陳劍,見到這番場景,急忙穿好衣衫,提高聲音道,「多謝盟主為在下療傷,在下先行告辭。」說完,急匆匆推門而去。

    經過門外,陳劍看了看對著自己笑的風雪月,紅了紅臉,快步離開。

    上官雲瑞嘆了口氣,重又坐回桌邊。

    風雪月見陳劍離開,搬把椅子坐到上官雲瑞身邊,「雲瑞哥哥,我是不是叨擾你們了?」

    上官雲瑞再一次臉紅,「風姑娘,不得胡說。」

    風雪月笑笑,「那他是誰啊?為什么半夜三更找你療傷啊?」

    「他是我在歸來途中偶遇,受他人襲擊,深受重傷,是以帶他回來療傷。」

    風雪月似笑非笑,「哦,原來如此啊?」

    上官雲瑞很頭疼,「風姑娘,你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風雪月道,「這有什麼啊,在我們家鄉,這種情況多了去了。」

    上官雲瑞疑惑道,「你家鄉竟有如此風俗?」

    風雪月愣了愣,隨後又笑嘻嘻道,「當然啦,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

    上官雲瑞半信半疑,他伸了伸懶腰,「風姑娘,請回吧,已經很晚了。在下要休息了。」

    風雪月關心道,「雲瑞哥哥,這幾個月你天天忙著往外面跑,我都好久沒有跟你好好說話了,今晚我們聊聊天怎麼樣?」

    上官雲瑞自從武林大會後,就到各方打探消息,這幾月來,他去了邊關,跑了天山,還潛入皇宮打探消息,每日基本都是很晚才回到武林苑。而這些事情,他都是一個人完成,四大護法本想為他分擔,但是他拒絕了。目前的形勢,除了自己,除了陳劍,他真的不敢相信任何人。但是這幾月來,卻是一無所獲。所以,他很煩心。是以都沒有時間去搭理風雪月。現在想來,與風雪月真是許久沒有坐下來好好聊聊了。不過,從四大護法的口中,他還是知道點風雪月最近在武林苑的行為。初初幾天,還算循規蹈矩,在武林苑各處散步,觀花賞魚,倒也休閒,可是沒幾日,她便介入到了武林苑各個部門,內務室、練功房,能去的地方她都去了,不只去了,開始在那裡指手畫腳。眾人都礙於她是上官雲瑞帶進來的,加上近幾日上官雲瑞在外面忙活,也不想拿這些事情去煩他,是以大家對風雪月的到處蹦躂都只是睜隻眼閉隻眼,只是偶爾上官雲瑞回來的時候成峰會很有分寸地把風雪月的行蹤一筆帶過。

    想到此,上官雲瑞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時機委婉地把風雪月請出武林苑。是以,他看看風雪月期待的眼神後,笑了笑。

    「風姑娘,今夜我們可以秉燭夜談,但是雲瑞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風姑娘可以答應。」

    風雪月眨眨眼,「雲瑞哥哥,你說吧,我聽著呢。」

    上官雲瑞清了清嗓子,「風姑娘畢竟是女兒家,一直呆在武林苑------」

    風雪月點了點頭,「放心,我馬上就回家了。」

    上官雲瑞一驚,他本來以為風雪月知道自己要趕他走,會又哭又鬧,預備想好了一堆的措辭來解釋為什麼要請她離開武林苑,沒想到她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反而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風不娘不是說到不到家了嗎?」

    風雪月一本正經道,「你還真相信我找不到家啊?我是從家裡溜出來看看熱鬧的。只是不想這麼快回去而已。現在我連武林大會也看了,只要你答應讓我參加天山掌門就任儀式,我就可以回家了,再不回去我父親就派人來抓我了。」

    天山掌門就任儀式就在一周後,風雪月連這個也知道。

    看來,她在武林苑的四處遊蕩還是有成效的。

    上官雲瑞嘆口氣,早知道她這麼爽快,就不要答應她今夜陪她聊天,最近身心俱疲,還擔心著陳劍的傷,實是沒有什麼心情啊。

    風雪月可不管這些,她已經自顧自在那邊打開了話匣子------

    於是,整夜,就這麼一副場景,昏黃的燈光下,一女子神采飛揚、口若玄珠,身邊的男子,神情萎靡,哈欠連天-----



第七回武林苑內兄弟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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