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士將要圍攻平陽府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宮中,皇帝聽聞此事怒不可遏。
「豈有此理,這群草莽真是反了,上次他們敢闖到府衙殺害朕的禁衛軍朕還沒有找他們算賬,如今竟然敢反咬一口,在天子腳下攻擊朕的府衙!」皇帝從龍榻之上站起身,大發雷霆。
「皇上,我們必須速速想好對策,一旦這群江湖人士召集完畢,朝廷恐怕陷於被動之地。」閆松鶴站在殿下向皇帝請旨。
「你速調禁軍五千,前去支援平陽府,如那群草莽敢妄動,殺無赦!」皇帝陰沉著臉。
「臣遵旨!」閆松鶴領命,匆匆而去。
平陽縣城,夜已深沉。
近日的一些風聲,平陽百姓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聽說江湖人士要向平陽府討公道,百姓心中都很焦急,奈何只是一介布衣,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是有些稍有名氣的客棧,因為迫於百姓的壓力,只能將一些江湖人士拒之門外,不讓他們投宿。
後到的一些門派中人,因為平陽百姓明里暗裡的阻撓,只能選擇一些偏僻而又簡陋的客棧。
此時,在街角一處簡易的客棧之中,一盞客房的燈卻依舊通明。
「大人,我們何時動手?」一黑衣之人相詢面前的蒙面之人。
「還不到時候。」蒙面人望著窗外,淡淡道。
「我們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了,為何還不行動,萬一上官雲瑞趕回來,豈不大事不妙。」黑衣人有些心急。
「我們的人到了,他們的人還沒有到。」蒙面人語氣不變。
「他們的人?」黑衣人疑惑。
「既然要鬧事,當然是越大越好,你說是不是?」蒙面人轉過身對著黑衣人,眼神中露出一絲詭異。
黑衣人望著蒙面人的眼神,心中一緊。
蒙面人笑笑,轉過身,「況且,我們還需要等一等上官雲瑞,京城外的眼線回報,上官雲瑞明日白天應該便可以進城,這場戲,少了他,就會少了很多可看之處。」
天色很快放亮了,皇宮的禁衛軍調配完畢,已經駐守平陽縣衙周邊。閆松鶴走進府衙,找陸青松安排一概事宜。
成峰帶領武林苑的護衛遠遠地坐在府衙對面的酒肆之上,緊緊盯著府衙門口的動靜。
日上三竿,開始有各路武林人士陸陸續續齊集府衙門口,不到一個時辰,平陽府府衙門口已經聚集了上百人。
皇帝的禁衛軍見這些人終於出現,紛紛圍了上來。
成峰坐在客棧樓上靠窗處,看著下面的場景眉頭皺皺。
雙方的人數懸殊讓成峰心下疑惑,根據自己的掌握,各路門派之人來的可不止這些人,其他的人都去哪裡了?
人群中,有一人走上前,對著府衙大門高聲道,「順天堂舜天有事請教平陽府陸青松陸大人!」
順天堂?成峰皺眉,這個遠在邊境的小門派,消息何以如此靈通?
陸青松與閆松鶴從府衙內走出來,看到了門口聚集一起的江湖人士。
「舜堂主有何事找本府?」陸青松走上前去。
「大人早已知道我們今日來此的目的,何必明知故問。」舜天也上前了一步。
「本府自然知道閣下前來的目的,只是本府不知平陽護衛陳劍的事情又與你們何干!」陸青松再進一步。
舜天見陸青松毫不退卻,哼了一聲,「不要以為你們人多勢眾,你就有恃無恐,陳劍傷我武林盟主,這個事,平陽府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平陽府護衛行事,自然有本府約束,不勞閣下費心!」陸青松迎著舜天的眼神,不卑不亢。
「你們官府狗腿子行事在下不管,只是他此次傷的是上官盟主,事關我們武林苑,在下當然要管!」
「不錯!把人交出來!」舜天身後,響起一片嘈雜之聲。
周遭的禁衛軍,見人群有異動,提起手中兵器又往內推了一層。
「陳劍傷人,有何憑證!」陸青松雙目放光。
「武林苑執法顧蕭可作證!」舜天一個轉身,走進人群,把一個人拉了出來。
這個人,便是武林苑過正院的執法顧蕭。
二樓觀望的成峰看到顧蕭大驚,他什麼時候被他們帶走的?顧蕭既然是武林苑的人,自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他來不及多想,匆匆往樓下趕去。
本來自己打算以中間人的身份去處理此事,如今顧蕭既然被牽扯在內,自己的設想也無效了。
顧蕭低著頭來到陸青松面前。舜天扯了扯他,「顧蕭,你把在武林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們!」
顧蕭抬起頭,面露為難之色。
陸青松盯著顧蕭,沒有說話,只是等待著顧蕭開口。
「顧大哥,莫要妄言!」成峰急匆匆從人群中走出來。
周遭江湖人士見到成峰出現,紛紛行禮。
成峰一把扯過顧蕭,「顧大哥,你因何在此?」
「大護法,我,---我----」顧蕭欲言又止。
舜天走向成峰,「大護法,我們這些人今日到這就是為了幫武林苑向平陽府討個說法,你非但不鼎力相助,為何還要一再阻攔顧蕭說出實情!」
成峰怔了怔,「事關上官盟主之事,我們在這裡私自為他討公道,未免擅作主張了些。」
「大護法言之有理。」人群中走出一人。
成峰迴首,發現萬乾帶著萬琳和十餘名天山弟子走上前來。
萬乾向舜天拱了拱手,「舜堂主,大護法說的對,萬某覺得此事還是交由上官盟主自行定奪為好。」
陸青松聽到萬乾的話,不禁頷首,果然是陳劍的同門師兄弟。
而成峰,面露疑竇。他原以為萬乾是出來攪局的,沒想到他卻是這番說辭。
舜天明顯很不屑萬乾的話,「上官盟主是我們武林苑的盟主,他的一己安危不光是他自身的事,更是事關我們武林苑的安危。上官盟主宅心仁厚不與他人計較,我們為他出頭,本是我們應盡之責,怎說是擅作主張?」
「舜堂主,我們都知道上官盟主的為人,他一向主張與朝廷和平共處,如今我們私自前來挑釁平陽府,豈不逆了盟主的意思!」萬乾繼續道。
「就因為上官盟主一直對朝廷放縱,才讓區區一個平陽府護衛都如此大膽,敢傷害武林盟主,這件事情我們絕不善罷甘休!」舜天氣勢洶洶。
「閣下口口聲聲說陳劍重傷上官盟主,可有人證?可有物證?原告何在?苦主何在!」陸青松大聲道。
「此事是武林苑顧蕭親眼所見,還能抵賴不成!」舜天叫囂道。
「顧大哥,你當真看到陳劍親手重傷了上官盟主?」萬乾詢問道。
顧蕭支支吾吾,「我當時醒轉過來,看到上官盟主重傷倒地,陳劍站在他身邊,是以---」
「這麼說,你並未親眼見到陳劍傷害上官盟主!」陸青松插嘴道。
「可以---可以這麼說。」顧蕭低聲答話。
「無憑無據,舜堂主怎麼就對平陽府如此咄咄逼人!」萬乾道。
成峰一直看著幾人說話,一言不發。
「顧蕭,我問你,當時你醒轉,身邊可有其他人?」舜天走到顧蕭面前,狠狠盯著他。
「當時屋內除了我和羅生,只有上官盟主和陳劍。」顧蕭回答。
「那麼,也可以這麼說,房內能夠重傷上官盟主之人,也只有陳劍了是不是!」舜天提高聲音,對著眾人道。
「話是如此,只是-----」顧蕭想解釋,卻一時無話。
「陸大人,事實已在,陳劍傷人,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我們此次前來,絕不難為平陽府,只要你交出陳劍。」舜天走向陸青松。
「本府早已說過,陳劍已死!」陸青松沉聲道。
「就算他死了,我們也要見到他的屍首!」舜天逼上一步。
「陳劍的屍首已經為人所盜!」閆松鶴走到陸青松身邊解釋道。
「屍首被盜!」舜天神情不屑,「陸大人當我們是三歲孩童如此好糊弄!陳劍是穿金戴銀還是皇親貴胄?他的屍體,別人盜來何用!真是笑話。」
「不管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且不論陳劍確已身死,就算他未死,本府也絕對不會將他交給你們!」陸青松朗聲道。
「陸大人這是要逼我們動手了!」舜天目露凶光。
「朝廷重地,豈容你們如此放肆!」閆松鶴揮了揮手,周遭的數千禁衛軍齊步包圍了他們。
「陸大人且慢動手!有話好好說。」成峰見形勢不對,慌忙上前道。
「閆大人。」陸青松阻止閆松鶴,「本府不想把此事鬧大,閆大人稍安勿躁。」他轉向舜天,「今日的情勢,想必閣下知道,只要你們各自散去,本府絕不對你們動手。」
「哈哈哈哈哈哈---」舜天仰天長笑,「陸大人,你真的以為我們就區區近百人就敢到你京畿重地府衙前來要人!」
陸青松很快明白了舜天話中所指,他往周圍掃視了一眼,神色轉眼變化。
府衙周邊的客棧樓上,酒肆屋上,突然出現成千江湖人士,各個手持弓箭,對準了府衙大門。
成峰看著周圍突然冒出來的江湖人,心中一沉。
事情不對。
舜天的品性他知道,武藝一般,才智更是一般,他的門派久居邊關,門下弟子也不多,今日這麼多江湖人士竟然都聽從與他,其背後,一定另有高人相助。
「我不過出去逍遙了幾日,你們就是如此幫我看顧武林苑的?」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遠處屋瓦之上,一人縱身飛躍而來。
眾人抬首而望,看到上官雲瑞疾馳而來。
緩緩落到眾人中間,上官雲瑞臉色鐵青走到成峰面前,「成大哥,朝廷與江湖怎會鬧到此等份上?」
「盟主,此事與成大哥無關,實是眾位江湖同道想為您討個公道而已。」萬乾走上前向上官雲瑞施了施禮。
「沒想到,堂堂天山派掌門也在這裡為我討公道!雲瑞真是受寵若驚!」上官雲瑞拿眼斜了一下萬乾。
經過了這麼多事,萬乾早就了解上官雲瑞是怎麼看自己的,所以對這話裡帶刺的揶揄,他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就退回了人群之中。
上官雲瑞陰沉著臉走到陸青松身邊,轉身面對門外眾人。
「雲瑞在此多謝各位的好意。只是,這是雲瑞與陳劍之間的私人恩怨,還希望諸位能夠讓雲瑞自行處置。如果因為雲瑞一己之事累及諸位有任何損傷,雲瑞如何過意地去!」
「上官盟主此言差矣。您身負武林盟主之責,安危事關天下武林,怎可等閒視之。」舜天上前一步道。
「舜堂主言重了,我與陳劍的私人恩怨想必舜堂主也知道,況且,武林苑少了我這個盟主,不是還有一個嗎?沒了我,武林苑倒不了,江湖也滅不了!」上官雲瑞掃了掃他。
當初武林大會之時,上官雲瑞記得順天堂是參加的,後來陳劍揭開自己的身份,舜天作為一派掌門應該也在場,也就是說,他應該知道自己與陳劍的關係。如今,卻在這裡帶人為自己討公道,上官雲瑞明顯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
「就算如此,如今朝廷的人如此肆意傷害我武林盟主,我們怎能輕易化之。」
「朝廷的人不可傷害江湖的人,那江湖的人傷害朝廷的人又當如何?」上官雲瑞凜冽的眼神盯住了顧蕭。「顧大哥,難道你沒有把陳劍如何進了我過正院,如何受盡屈辱與折磨的事情說出來?」
顧蕭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
「陳劍不但是天山派的棄徒,後來還罔顧江湖恩義投身朝廷當了走狗,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誅之!」
「看來舜堂主一定要置陳劍於死地了?那你何不自己潛進府衙殺了他!我想區區平陽府是擋不住你們這些高手的!」上官雲瑞斜著眼看他。
舜天看著上官雲瑞的眼神,知道他在懷疑自己,但是情勢如此,他不想退,也不能退,「陳劍的武藝卓絕,我們眾所周知,豈是輕易就能殺得了的?」
「那你是想讓他素手就擒,乖乖跟你們走了?這天下豈有這樣的好事!」上官雲瑞神色陰冷,「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想必舜堂主並不是為了來替我討公道的,而是想藉此挑起武林苑與朝廷的紛爭,好讓某些人漁翁得利吧。」
「上官盟主如此曲解我們的意圖,豈不叫我們寒心。」舜天鼓動道。
「不錯!我們絕無此意!」舜天身後之人開始群情洶湧。
看著面前的這些人,上官雲瑞明顯感到了一絲不安。
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各門派的掌門,而只是一些自己並不熟識的臉孔,對於這些人,自己心中沒底。
他在等一個人回來,可是,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到。
如今這個舜天咄咄逼人,齊聚的這些人也並不一定會聽自己的號令,所以他有些躊躇。
猛然間,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順天堂?
「舜堂主,你誤會雲瑞的意思了,雲瑞只是怕您遭到別人的利用而不自知。」
「舜堂主為了雲瑞的事情千里迢迢來到平陽府,風塵僕僕,恐怕是剛剛趕到,還沒有好好休息吧?」上官雲瑞嘴角扯起一絲微笑。
舜天見上官雲瑞語氣轉緩,不緊心頭一松,「沒有,我們三日前就趕到了,已經休整了一下,無礙。」
「是嗎?」上官雲瑞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陳劍傷我,不過十日前的事情,順天堂遠在邊關,離平陽府起碼十五日行程。舜堂主三日前就到,是輕功突飛猛進還是未卜先知,早已知道我將要被陳劍所傷,所以提前趕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7s 3.633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