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悶地低下了頭,倔強地反駁道「女郎,您這話也說得太輕巧了,其實根本不是什麼性格的問題,那人若是喜歡你,你便是說水裡游的是鳥,天上飛的是魚,他也會附和著說是啊是啊;而若是那人不喜歡你,便是做的再多,也全都是錯……」
她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心酸,洶湧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竟是止也止不住。大筆趣 m.dabiqu.com
萩娘沒料到自己好好地一句話,竟是把采棠給說哭了,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忙遞上自己的帕子勸道「采棠,快別哭了,要是真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來說給我聽聽,我來幫你出出主意吧。」
采棠抹了抹眼淚,只覺得自己忍不住想要把心裡的話全都說給她聽,在這陌生的地方,除了萩娘和寄奴之外,她還有誰可以信賴呢,如今寄奴竟然這樣對她,再怎麼懂事,她也不過是個不滿二十的孩子罷了。
愛一個人,總是卑微的。
她雙膝發軟,真恨不得跪在萩娘面前,卑躬屈膝地懇求她把寄奴讓給自己,如果沒有她,寄奴哥哥說不定是會愛上自己的吧。
然而,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瘋狂的想像罷了,就算萩娘願意,寄奴又不是泥捏的人偶。
她終於還是只是抹乾了淚水,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哽咽著說道「是奴婢自己不好,惹了寄奴哥哥不快,您不用管了,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萩娘見她不願說,倒也不勉強,微笑著說道「人都說男子要大度,其實女子也是一樣,寄奴的為人你也是清楚的,你平日待他如何,他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你的心意……但他性格倔強,只怕一個不慎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那也是難免的,你若寬容些,他自然會向你道歉,也免得你獨自悶悶不樂了。」
采棠心想,別的事情也就罷了,她和寄奴之間,都把話說成這樣了,便是他來道歉,她也是一輩子不能原諒他的。
她越想越傷心,又忍不住想哭,眼圈一紅,又覺得鼻子酸酸的,不爭氣地就要流眼淚。
她忙作勢端起桌上的茶盤,轉身避開萩娘的眼神,弱弱地說道「女郎,茶涼了,我給您倒熱水去。」
萩娘更是茫然,平日這兩人鬥嘴吵架也不算是稀罕事,如現在這樣還真是第一次。
又是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想要找到那香味是從何處發出的,然而倏忽間,那令人心安的熟悉香味卻又無影無蹤,根本半點都聞不到了。
真是奇怪。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的香氣?
她皺著眉頭仔細地回想著,如今正是桂樹飄香的季節,然而這香味也並不像是桂花的味道,比那濃郁的香味更為淡雅,更為悠長,帶有一點點柑橘的清香,又似是茉莉的芬芳。
自己曾在什麼地方,聞到過這香味呢?
「萩姐姐,你在找什麼呢?」身後傳來寄奴納悶的聲音,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是覺得有些沙啞。
她回過身來,卻見寄奴穿了一件乾乾淨淨的嶄新袍子,正站在門邊看著自己,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微笑。
「萩姐姐,你可是弄丟了什麼東西?」寄奴又問道,眼神中露出一絲戒備。
萩娘並沒有太在意他緊張的神色,十分隨意地坐了下來,答道「方才我聞到一股香味,正琢磨著是什麼香料呢,卻是被風一吹便聞不到了,正巧你便過來了。」
她原先想說「坐下喝茶吧。」轉眼卻見桌子上的茶盤不見了,這才想起是采棠拿走的。
她有心試探寄奴的態度,便故意笑著說道「你棠兒妹妹剛去準備茶水了,害的我連杯茶都不能招待你。」
寄奴難免有些尷尬,眼中略帶愧疚地說道「棠兒向來細心,想必不會去太久的。」
啊?就沒了?萩娘正十分八卦地等著他繼續說,誰知道寄奴竟是緊緊地抿著嘴,再也不置一詞了。
這兩個孩子,真是的,一個比一個彆扭。
她見寄奴不說話,便隨意地寒暄道「你這新衣服是劉穆之給你準備的嗎?看上去還真不錯呢。」
寄奴聞言,臉上泛起一絲微紅,他數月沒有參加軍中的操練,原先暗沉的膚色如今也逐漸恢復了,雖不是十分白皙,也足夠能讓人清楚地看到他羞澀的神情。
他微微低下了頭,眼睛看向一邊,不敢直視萩娘的雙眸,輕輕地問道「真的好看嗎?」
像個孩子一樣,還是那麼地需要別人的肯定啊。
萩娘只覺得自己心裡無比地柔軟,就如同當日初見他的時候一樣,他那無助的眼神,令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善待他,保護他。
她十分誠懇地回答道「很好看,我們寄奴如今也頗有幾分大人樣子了呢。」
不知為何,寄奴面上的紅暈迅速地消散了,他輕咳了一下,正色道「竺法汰大師近幾日已經可以不經通報自由出入南康郡官邸了,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關於這個,萩娘早就想好了計劃,她得意地靠近了寄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打算來一出,投石問路。」
寄奴只覺得萩娘嬌美的臉龐突然地靠近了自己,隨後耳邊便有熱熱的氣流拂過,他耳根一下子就紅了,幾乎都沒聽見萩娘在說些什麼,眼角的餘光只見那粉嫩的雙唇形狀十分美好,令人頗有一種想要品嘗一下那甜美的。
他心中一動,忙將頭轉向一邊,不去看她。
萩娘納悶地望著他,問道「你覺得行不通嗎?」
寄奴忙應聲道「不不不,我覺得你這個計劃很好,只是細節還需要再多加參詳。」
天曉得,自己根本連她在說什麼都沒聽見好嗎。
幸而這個回答還真是中規中矩,萩娘聽了連連點頭,贊同地說道「也是,細節決定成敗,一會把劉穆之叫來,讓他幫忙算算吉凶。」
寄奴不由得汗下,都說諸葛武侯是因為思慮過重,過於操勞而累死的,如今看來,這個劉穆之也早晚有累死的一天,如今萩娘和采棠只差連晚飯吃什麼菜都要讓他算一算了,他能忙得過來嗎?
也罷,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寄奴忙答道「好,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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