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管老頭在針上塗的什麼迷藥,我舌尖抵著上顎,心裡默念心經。丹田裡的佛力卻如同被凍住了一般。
費了好久的功夫,身上勉強才有了些力氣。我雖看不見柳兒,卻可以聽到她低低的啜泣聲。
心裡一陣懊惱,我當時如果不意氣用事,可能早已經和柳兒逃出鎮子了。
「柳兒,你別哭。都是你鋒子哥的錯。」我帶著歉意道。
柳兒沒想到我還能醒過來,語氣里都是意外,「鋒子哥,你沒事啊?」
我回道:「沒事。中了管老頭的迷藥。」
我使勁的動了動,想要掙脫手上的繩子,可是卻沒用。我只能暗罵了一句。生著悶氣。
師傅從前總是說人心險惡,我總覺著師傅那是誇大其詞,嚇唬我的,沒想到我這才下山,就被五花大綁的,估計一會兒聖魔教那兩個回來,我跟柳兒只怕也是沒活路的。
想著柳兒爺爺慘死的模樣,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鋒子哥,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了。」柳兒的聲音低低的。
我回道:「有啥對不起的。咱們又沒做錯事,該說對不起的是那幫喪盡天良的壞人。柳兒,你別怕。不就是個死嘛,好歹咱們兄妹還能做個伴,黃泉路上也能做個伴。」
我這不說還好,話才說完。柳兒就哭的更厲害了。
我四周看了看,想著能不能有逃出升天的法子。不到最後一刻,打死也不能認輸。
昏暗的屋子裡,不時有嘰嘰的叫聲,我心裡大喜,咋把佛音這尊大佛給忘了呢?
於是心裡祈禱著,默念著,希望這白鼠就在這附近。
口哨聲響起後,我便側耳聽著屋子裡的動靜。
依舊是一片寂靜。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屋子裡的房樑上傳來一陣熟悉的嘰嘰聲。
我仰頭望去,佛音似乎又胖了點,不過動作倒是依舊敏捷。
「你這傢伙,還不過來替我解開繩子。」我朝著佛音喊道。
「鋒子哥,你在跟誰說話啊?」柳兒好奇的問道。
我笑著道:「果然天無絕人之路,柳兒咱們福大命大。救星來了…」
柳兒道:「救星?都這時候了哪來的救星啊?」
我掩飾不住心裡的激動道:「就是那個胖胖的大白老鼠,跟松鼠似的那個。」
「一隻老鼠能做啥事?難不成它還能聽懂人話把我們繩子給解開了?」柳兒嘆息道。聲音里透著絕望。
我朝著佛音吩咐道:「快,把我們繩子給咬開,否則我們就死定了。」
佛音似是醉酒般的從樑上跳了下來,落在我的肩膀上,一雙如豆的小眼睛轉了轉,然後爬到了我手腕處。
「咔嚓…咔嚓…」
牙齒碰在繩子上的聲音。手指粗的繩子不出一會兒便被佛音咬斷了。
感覺到一隻手上的繩子斷了,我連忙轉了個身,然後幫著解開柳兒手上的繩子。
繩子解開後,我也不敢耽擱,拉著柳兒便往後頭廚房跑去。
我想著管老頭去報信,我們如果從地上出鎮子一定能遇到他們,倒不如從密道里走,也算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密道里一片漆黑,半人多高的高度,我貓著腰拉著柳兒快速走著。
前面有佛音探路,我心裡也放心些。
眼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洞口有點點的亮光透了進來。我心裡一喜,仿佛希望就在眼前一樣。
「柳兒,等出去了,我帶你去我家,我爸燒飯可好吃了…」我面帶著喜色回頭對著柳兒說道。
柳兒只嗯了一聲,沒有回話。
當我們撥開面前的雜草,鑽出密道時,呼吸著夜裡微涼的空氣,我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密道的出口在一處雜草叢生的地兒,山裡頭到處都是這樣的地兒,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我還真有些佩服管老頭如此細密的心思。
「嘰嘰……」
佛掌一陣急促的叫聲,擾亂了我的思維。
還沒反應過來的我,還沒來得及逃走的我們,被兜頭罩下的一張大網給罩了起來。
從林子裡竄出了幾個男子抓住了大網的角,大網緊緊的收了起來了,我跟柳兒被緊緊的束在了一起。
管老頭舉著火把,一臉狗腿子的替那一男一女照著路。
「哎呀,還是兩位大人神機妙算,普通的繩索果然困不住這小子…」
看著管老頭這副卑躬屈膝的樣子,真是無比的噁心。
那女子走到柳兒的跟前,纖長的手指捏起柳兒的下巴,看了許久才朝著男子點頭道:「不錯。這小姑娘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男子呵呵笑道:「這功勞總算咱們是拿到了。等回去後,舵主一定會重重有賞的。」
我感覺到柳兒全身顫抖的厲害,於是伸手抓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
許是感受到我掌心裡的溫度,柳兒顫抖的身子稍微好了些。
「你們為什麼費盡心思想要抓柳兒?」我看著那男人問道。
男人似乎有些詫異於我此刻的冷靜,而不是哀嚎著討饒。於是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小子,有點意思…」
那女子卻冷聲道:「跟他囉嗦什麼?殺了就是…」
柳兒聽完這話,突然出聲道:「放鋒子哥走,我跟你們走。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殺我爺爺,又為何要抓我?但是如果你們要對鋒子哥不利,你們得到的就是我的屍體。」
柳兒的聲音平靜而清冷。沒有人會懷疑她話語裡的決心。
男子的眉頭微皺,冷笑道:「你覺著著落在我手裡,生死還是你自己能決定的嗎?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是死了,我也能讓你的魂魄永不安寧…到時候你就會知道肉體上的痛,比靈魂上的痛,那就是小巫見大巫,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存這樣僥倖的心裡。」
我心下一驚道:「你們居然會抽魂煉魄這樣的邪術?」
男子咦了一聲,訝異道:「你這小和尚居然還有這樣的見識,倒是我小瞧如今的江湖之人了…」
柳兒冷哼一聲道:「不信你可以試試?帶我的屍體回去,你覺得你能交得了差嗎?」
男子衝著女子使了個眼色,然後點頭道:「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們回去,我們自然不會為難這個小和尚的。」
「柳兒,跟他們有什麼好談的,橫豎不就是一個死嘛?砍頭也就碗大個疤。」我拉了拉柳兒的手,示意她不必多費唇舌。
柳兒卻低聲道:「鋒子哥,說到底都是柳兒連累你了。所以,柳兒不能讓你有事的,更何況你爸爸還在家等你呢…」
說到我爸,我原本慷慨赴死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了。楞楞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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