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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會那天,天還沒亮,解家就忙碌起來,解老爺解正穿好官服,在去當值之前,讓解夫人將兩個女兒叫來。燃字閣 www.ranzige.com
為了參加宴會的事情,解時徽一晚上沒有睡好,眼下兩著兩個淡淡的眼圈。
這讓她越發焦躁起來,聽到父親要見她,連早飯都沒來得及用,早早就趕了過來。
規規矩矩請過安之後,她便安靜站在一旁,等著解時雨過來。
解正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灰鼠毛披風:「什麼時候添置的?」
解時徽連忙道:「父親,不是我新添置的,是姐姐送我的。」
對於這個毛那個毛的,又是從哪裡來的,解正一點也不想知道,只是跟女兒沒什麼話說,隨口一問。
他從不管家裡的事,滿意的點頭:「姊妹之間,就是要如此。」
解時徽低垂著頭,安靜的等著解時雨前來。
而解時雨壓根就沒打算來,只是隨便編了個謊,讓掃地的僕婦帶了個話過去。
小鶴正在給她梳頭,一邊梳一邊說解老爺的壞話。
「老爺真是的,平常也見不到人,才做五品官就這麼忙,以後要是再升官,豈不是連家都不要回了,奴婢聽說老爺其實都是在外頭和人飲酒,這個時候來訓什麼話,姑娘不去太對了。」
髮髻弄好要時間,時辰一到就要出門,她們既要吃早飯,又要修飾一番,哪裡還有功夫去聽一個一個月也見不上兩次面的父親說話。
解時雨聞言不禁發笑。
這父親懦弱無能,在外面有求必應,是個老好人,偏偏總在家裡擺嚴父的譜,真是可笑。
好像他那一身的官威,除了家裡就沒處使了一樣。
解時徽還得過幾年寵愛,至於她,連父親長什麼模樣都記得很模糊。
想到這裡,她冷笑一聲,拿起一根鎏金蝴蝶簪在頭上比了一下。
她頭髮又多又密,油黑髮亮,好似一匹上好的綢緞,需要多插幾根才能固定住。
髮髻梳好,解時雨將三根朝金蝴蝶錯落有致的插了上去,開始吃早飯。
解時徽來的時候,就見她胃口不錯,將粥和饅頭吃的津津有味,見她來,還招呼她坐下一起吃。
這個時候,她哪裡還吃的下。
「姐姐,你怎麼沒去見父親,父親走的時候很生氣啊。」
解時雨避而不答:「你還未梳頭,快回去梳頭吧,不然要來不及了。」
解時徽這才發現自家大姐已經穿戴整齊,只等上妝了。
「糟了。」
她想起來自己還沒定下來要梳什麼頭,要穿哪件衣服,好在昨天晚上母親已經送了新首飾來,可以省下點時間。
急急忙忙回去自己屋子,一進門,丫鬟青桔就趕緊給她梳頭,劉媽媽趕緊鋪開衣服給她挑選。
可是這一下急急忙忙的,哪裡還趕得及。
等出門的時候,解時徽還沒吃過東西,因為太過匆忙,她總覺得自己哪裡都不對勁,尤其是在見到神情鎮靜的解時雨之後,越發慌張起來。
寒風侵襲,被吹動的是解時雨墨綠色的裙擺,裹住她苗條修長的身體,是美人頸,楊柳腰,越發顯的她骨肉停勻。
墨綠色越濃烈,解時雨的面孔就越是璀璨,臉上泛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柔光,鳳眼漆黑明亮,眉心那一點紅痣都濃艷的像是要滴下來。
她整個人都在雪地里放了光。
解時雨並沒有打算蓬頭垢面,婚事身不由己,面孔醜陋也好,美麗也好,都無法扭轉乾坤。
不如讓自己光鮮一點。
解夫人對解遇的打扮很不滿意,她自然希望她能平凡一點,免得這樁只有她心知肚明的婚事再出現什麼岔子。
誰能想到文世子竟然是個天閹。
文夫人敢把這個話告訴她,就是認定了要挑他們家來結親,也早就打探清楚她不會拒絕。
她自然也不敢往外傳,不然侯府一個指頭就能捏死她。
這樁婚事,太合她的意了,既能一飛沖天,讓她的兒子和女兒從此可以和玉蘭巷解家比肩,又能拿捏住解時雨。
她笑眯眯的拍了拍解時雨:「不錯,就是要這麼漂漂亮亮的,上馬車吧,你們兩姐妹坐後面。」
家裡只有一輛馬車,今天為了去玉蘭巷,特意又租了一輛。
解時徽拉著解夫人的手:「母親,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你啊,就比你大姐小一歲,還跟孩子似的,」解夫人給她理了理那件從解時雨手裡拿過來的披風,「走吧。」
似乎都已經忘了這件披風是解時雨自己攢錢買的。
誰都會忘,小鶴卻絕不會忘,在解時雨耳邊小聲道:「姑娘,我就說二姑娘心氣大,臉皮又厚,什麼都要好的。」
解時雨笑了笑,沒說話。
心氣大好啊。
解時徽跟著解夫人上了馬車,臉上的笑一點也掛不住,臉色十分不好。
解夫人拿了一塊白飴糖給她:「來,吃塊糖,一會兒到了可不能再這個臉色,今天寒梅會,不知道會有多少好郎君來呢,要不是你弟弟還在館中讀書,我就將你弟弟也帶來了。」
「我不吃!」解時徽忽然將那糖丟了出去,滾出兩滴眼淚:「我什麼都不吃!我要出醜了,我的頭髮沒有梳好,衣裳也不漂亮!」
白飴糖滾落到地上,隨著馬車晃動骨碌碌來回的滾。
她盯著白飴糖踩了一腳,覺得解時雨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將自己給網住了,在這張網下,她永遠也翻不了身。
「都怪解時雨!」
解夫人摟住她:「好好好,都怪她。」
很快,她們就到了。
大解家占據了玉蘭巷大半條巷子,因還要去拜訪解大夫人,她們來的很早,然而這麼早,依舊在角門遇到了文家的馬車。
文夫人帶著自己的女兒文花枝下了馬車,相互行禮打招呼。
解時雨悄無聲息的打量文花枝。
比解時徽還小一歲,然而行為舉止卻很成熟,而且膽子很小,解時徽咳嗽一聲,她就悄悄的打了個哆嗦。
她也悄悄抬頭看了解時雨一眼,見解時雨衝著她笑,她也笑了一下,正要說話,忽然後面就追上來一個小丫鬟。
這丫鬟來的著急,額頭上都是汗珠,先見了諸位主子,才說了來意。
「姑娘,世子說他昨天用了這輛馬車,有一塊祥雲紋的玉佩,不知道是不是在您這兒,請您找找。」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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